剩下的衙役只有十二人,其中有三人还躺在担架上,以文青下手之狠,这三个人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即使能活下来也是残废。

    文青皱眉不已,问大夫:“大夫,他们三个伤势如何?”

    一老一少两个大夫惊魂未定,有文青特意叮嘱,两个大夫倒是一点都没有被误伤到,不过受惊吓是一定的。

    “大……大人,这三人,这个,性命倒是无碍,只是内腑受损颇重,需要调养半年以上,手足关节也受损严重,经脉多处断裂,这个,只怕这三人以后做不得衙役了,就是做重活也有些困难,这三人……只怕是废了。”

    一众衙役听了大夫的话都很难过,特别是受伤的三人,几乎绝望了,他们的人废了,都不知道会给家里增加多大的负担,稍微一想,这三人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文青这会儿倒是有些后悔,先前在集市的时候他被那个死鬼都头的口气给激怒了,动起手来也就不管不顾,死鬼都头及其亲信平日作恶多端,那些人打杀了便打杀了,可这三个人却是有些无辜,不管怎么说,这三人本来可以被文青收来做手下的,只是可惜……

    “好了,都别哭丧着脸,将他们伤得这么重也非我本意,不过,既然事已至此,白二……”

    “在,大人请吩咐。”

    “等会儿你跟我回客栈取三十金,这三位兄弟一人十金,就当是我给他们的抚恤,等三位兄弟的身子调养好了我再给他们找个轻松的事做,也不会让他们断了生计。”

    众衙役大喜过望,躺在担架上的那三名衙役更是感激万分,挣扎着就要爬起来行礼致谢。

    “行了,你们都伤成什么德行了,都躺着吧,你们也是我的属下,我既然做了都头这个位置,就不会丢下你们不管,你们安心养伤便是。”

    “大人仁德,属下万分感激。”

    文青环顾四周,皱眉道:“收拾一下,该埋的都拖去埋了,别妨碍大夫治病救人……此次本县衙役伤折甚多,得招募一些,这样,白二,你带两个兄弟跟着我,其余的人都给我招人去,有愿意做衙役的都招来。”

    “这个,”白勇欲言又止,道:“大人,本县无法征税,所以衙役的俸禄就没有着落,愿意做衙役的人只怕不多。”

    “这倒是个问题。”文青摸摸下巴,他倒是想征税来着,什么朝廷律令,什么无官不可征税,这对他来说就是浮云,他是都头,吉阳县就他最大,他想征税就征税,想收粮就收粮,关朝廷鸟事,不过么,他毕竟是初来乍到,在本县还没有根基,贸贸然就征税收粮,只怕会激起本地人的反抗。

    不管了。

    文青下定决心,道:“俸禄的事我来想办法,这样,以后衙役的俸禄都由我来发放,跟衙门无关,不管能不能征税,只要我还没有破产,你们的俸禄就不成问题……对了,你们以前一个月能拿多少银钱?”

    白勇苦笑道:“拿不了几个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贯钱,少的时候甚至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就按照一贯来算,”文青对那些衙役道:“以后你们的月俸就是一贯铜钱或者一两银子,向我支取,不管能不能征税都跟你们无关,你们就将我的意思传出去,这样一来,想必愿意做衙役的人会多上许多。”

    “岂止是多上许多,”白勇道:“一贯的月俸,这会让人争破头的。不过大人,那个,您的银钱……”

    “我的银钱支持几个月不成问题,我是都头,来钱更不是问题,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文青其实是有点犯愁的,系统太抠了,初始资金就给了100个金币,换算成这个时代的钱也不过100两黄金而已,都快被他用完了。

    “好的,不知大人准备招募多少衙役?”

    “凑五十个人吧,你们都给我去招人,有相熟的亲朋友邻都招来,熟人更可靠些。”

    “是。”

    老大夫犹豫了半天,咬牙道:“那个,大人,犬子顽劣,自幼对家传医术不大感兴趣,却极为好武,他还算有点身手,又通晓些许医术,大人能不能收犬子做个衙役?”

    “你儿子?”文青看了看,挺眉清目秀的一个年轻人,长的不算粗壮,再看他的关节和手掌,也不像练过武的样子,要说这样的人有点身手……晤,他的医术靠谱不?

    看到文青怀疑的目光,年轻人的面皮有点挂不住,昂首道:“你别瞧不起人,我的身手虽然不算一流,但对付你手下的衙役,四五个人还不在话下。”

    文青看向白勇。

    “木小哥的话没错,小哥家学渊博,对人体的关节和窍穴比较了解,长于击打关节和点血截脉,身手确实很不错的,一人对抗我们四五个兄弟还真的不是问题。而且木小哥颇有些医术,至少对跌打损伤很有些经验,大人不妨收下他。”

    文青点点头,道:“行,那就算你一个,至少以后兄弟们受了伤也有个大夫就近治疗。你叫什么名字?”

    “你……”年轻人有些羞恼,昂着脑袋瞪着文青,不过想起刚才文青云淡风轻地下令杀人的样子,不仅有些底气不足,不自然地偏过脑袋,轻声道:“我叫木芝。”

    文青大笑:“这名字有个性。行,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离开医馆,文青没回客栈,却问白勇:“前任都头的家在哪儿?”

    “前任都头是住在衙门里。”白勇一想,恍然,低声道:“大人可是想去查抄他的家底,这个好办,前任都头为人甚是嚣张,平日搜刮来的金银钱帛他都是随意丢在衙门里,并无隐藏,属下这便带大人前去。”

    吉阳县十几年没有官吏上任,衙门自然一直都空着。说空着也不准确,前面几任都头其实都住在衙门里,不过那些人显然都没考虑过要将衙门维护一下,十几年下来,这里都已经破败了。

    在白勇的带领下,文青找到前任都头居住的院落,然后很轻易就找到那个死鬼留下的家当,最后一清点,总共有二十多两黄金、一百多两银子,大宋铜钱倒是不多,吉阳县只是名义上属于大宋的领土,这里的人不认宋钱,市面上流通的铜钱也就不多,最后还有一些棉布丝绸瓷器茶叶等等,也没多少。

    最后统计,总共折合白银四百多两。

    穷鬼一个。

    文青大失所望,他还以为能发一笔,没想却只有这么点银子,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这个院子文青是不打算再住了,吩咐白勇:“白二,你去找些人来把衙门收拾一下,以后我也住在这里。”

    “收拾哪座院子?”

    “这还要我教你,哪座院子最大就收拾哪座。”

    白勇却有些犹豫:“可是大人,最大的院子是知县大人居住的,虽然本县知县一直都没有上任,不过大人如果住了属于知县的院子,是不是有些逾越?前几任都头都不敢那么做。”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文青有些不耐烦,“逾越?都头一职虽然低微,但怎么也算朝廷命官,大人我杀掉朝廷命官算不算逾越?”

    见文青有发怒的迹象,白勇不敢多言,“是,是,属下这就去办,就收拾最大的院子。”

    带着木芝和两名衙役,文青又去了北城门。

    看着区区十来个无精打采的城门兵,文青摇摇头,道:“你们这儿谁管事,给我叫来。”

    城门兵们没有反应,一人看了看文青,嗤笑道:“你谁呀你,开口就找管事的,一边去,大爷没空理会你。”

    砰!

    那名士兵的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那厮不敢置信地看着文青,想说点什么,却只是吐了口血,然后头一歪,翘了。

    文青吹了吹枪口的青烟,淡淡道:“我再说一次,把管事的叫来。”

    “是昨天的那个刁民。”

    城门兵们骚动起来,下意识地抄起武器,却也只是如此而已,他们拿着武器戒备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文青,不知所措。

    两名衙役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面对城门兵们明晃晃的刀枪,随后也抽出腰刀护在文青身侧,木芝没有武器,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最后一次,把管事的叫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虽然城门兵们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是看看已经翘掉的那位士兵,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一人连忙跑了出去,想来是去叫人。

    好一会儿,文青都快等的不耐烦了,远远的跑来几个人,先前跑去叫人的那名士兵显然在内。

    “是那个刁民敢杀本官的人,不想活了?”

    跑过来的有五个人,除了去叫人的那名士兵之外另有三名士兵,当中一人却穿着便服,此时正一脸的不耐烦,骂骂咧咧地跑了过来。

    也只是不耐烦而已。

    等那人跑到城门里,文青率先问道:“你就是管事的?”

    “本官就是本县厢军押队,是你杀了我的人?好胆,左右,与我……”

    砰砰砰砰!

    不等他唧唧歪歪,文青接连开了四枪,那个所谓的厢军押队被一枪爆头,跟随他而来的那三名士兵也是胸口中枪,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而言,没得救。

    城门兵们慌乱起来,看着被爆头的押队和倒在血泊中的那三名士兵,恐惧万分。

    “本官是吉阳县新任都头,现在本官宣布,从今日起本县厢军全部归入本官麾下,尔等可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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