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领兵在后,牵马而行,待看到火起,吆喝一声,翻身上马,点着火把,直奔南营,到的营内,部下马军,将火把乱扔,点着无数营房,蜀军睡梦之中惊醒,纷纷外逃,韩庆马军驰骋往来,但有军兵手执兵刃的,尽皆斩杀,一边冲突,一面大喊:“跪地者免死!”

    这南营之内,将佐被抓的那一营,初时最乱,军兵们被火所逼,手忙脚乱的跑出屋来,却遇到这般杀神,只吓得到处乱窜,待听到喊声,这次明白有敌偷营,这些人都是普通军兵,没人出头组织,谁肯拼命,看到马军如狼似虎的冲过来,都纷纷躲在一旁,跪倒在地,不敢稍动。

    马军看这些人老实,也不停留,直接呼啸而过。这一部过去,那一部又来,这军兵胆战心惊,都是抱头跪倒在地。乖乖的听令。

    另一营蜀军,上下头目齐全,事变一起,初时乱了一下,随后各级将佐,纷纷约束手下,集合对敌。只是这人少了没用,大队马军冲过来,人如龙,马如虎,浩浩荡荡,几十上百人的步卒,哪里挡得住,片刻功夫,就被杀散。更有几队人马,主将正在指手画脚的调度,旁边的将佐却是暴起发难,将上司刺死。人马自然大乱,这些将佐,带了亲卫,都是臂缠白巾,弹压着军卒丢下兵刃,到墙边跪倒。

    那些马军,看到这些将佐亲卫,手举火把,臂缠白巾,知道那是自己人,自然绕过,快马奔驰,只管找不服的厮杀。

    火光照耀之中,韩庆等人如同凶神恶煞,只要看到没标记又敢站着的军卒,就是一刀砍去,渐渐的,敢于抵抗的将佐和军卒越来越少,其余的军卒和头目都瞧出便宜,只要投降跪地,那是性命无碍的。反正看不到自家上司,纷纷有样学样,抱头跪地。

    仅仅两刻的功夫,满营之中,再无一人抵抗,除了有暗号的内应,这盈利的人再也没人站着,韩庆快马奔驰之中,将两哨马军,调出营外待令,自己勒住战马,用长枪一指一位内应将佐,喊道:“这位兄弟,请过来说话!”

    那将佐生怕误会,将兵刃扔了,举着火把来在韩庆马前,笑道:“大人,有何吩咐?”

    韩庆一拱手,笑道:“兄弟一家人,切莫客气。在下韩庆,乃是汉王帐下侍卫中军马营指挥使,如今这一营军卒,都已降服,兄弟可带领手下,联络内应的所有兄弟,将这些军卒归拢,好生抚慰,。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将佐应声答道:“在下明白,大人你瞧好吧。”说着,转身而去,将那些内应们招呼在一起,集合军卒,空手列队,整好一队,派一两个人带着,到大营的操场,一排排的坐下。一边集合一边点数,到最后,那人来在韩庆马前,回道:“大人,一共降卒两千二百二十五名。内应的兄弟,是一百八十多位。请大人示下。”

    韩庆呵呵呵笑着道:“兄弟办事,真有章法。”说着,令人唤过赚门的哨都督,那都督到了韩庆这里,很是欣喜。不过是骗个门,放放火而已,就得了首功,看了这位韩指挥真是自己的福星呀!

    韩庆笑道:“首功是你的,可也不能便宜了你!我先任你为南营指挥使,这位兄弟为副指挥使,这些人都交给你了,我去别处支援,你好好看着,该灭火灭火,该造饭造饭,只要这波人好好的,别出了乱子就行。外面我给你留下一哨马军,远远地待着,万一有事,也可照应一二。”

    那哨都督呵呵笑着:“大人,你就空口封吧,还指挥使呢,我就是个临时牢头罢了,你尽管放心,这里交给我了。”

    韩庆又叮嘱了一番,听东城那边杀声正急,这才带了马军,呼啸而去。

    王通那里,却是打的胶着了。

    王通调齐了北城和东城的部下,合在一块,也不过是一千多人,这一夜月光甚好,走到不远处,已经被东营的哨兵发现,王通也是打着王继昭的旗号赚门,但这营门的守兵,虽然应对的客气,但执意不肯开门,非要请示上司。

    王通有心等待,正在这时,南营那边,大火就烧了起来,蜀军也不是傻子,情知有变,赶紧通报上司,王通明白,南营动手了,这边想赚开营门是不可能了,再等下去,敌军集合起来,那才是更糟,当即挥军强攻。

    这营门之处,虽然有所警觉,毕竟人少,王通攻进来还算顺利,但这稍一耽搁,东营内的两部人马,已经集合了一大半。这些军兵,也是王宗诘直管的手下,战力颇强,两军对垒,虽然仓促集合,但也是训练精熟的老军,人数又多,对阵厮杀,并不落下风。

    王通这一部人马,组建操训不过一月,上下之间,虽已捏合成型,但毕竟时日尚短,枪林箭雨之下,这些军卒难免又捡起过去征战的老习惯,勇猛厮杀之时,却保持不住队列,双方搅在一块,成了混战之局。

    皇甫仁在营内,空自着急,却不敢大举出动。他虽然已经掌握这部兵马,但毕竟只是笼络住了将佐,至于那些军兵,可是毫不知情。这将佐们刚刚投效,真要率军出去,和自家人厮杀,万一控制不住,那可麻烦大了。所以皇甫仁严令投效的将佐,一律约束队伍,不得妄动。自己带了百十名可靠的军兵,从背后杀了过去。

    那两部人马,一直派人向这边联络,要他们出营作战。无奈来一个被斩一个。两部的人马,一边和王通对阵,一边也是纳闷,不知这边怎么回事。

    皇甫仁到了近前,大喝一声,领军杀入,那带队的校尉,正在后面指挥,猝不及防,被砍到在地,皇甫仁也顾不得其他,大刀轮园,且战且进,这蜀军正自和王通苦战,哪里知道后面有老虎来了,顿时被皇甫仁冲开阵列,杀了出去。

    王通所部,看敌军纷乱,士气大涨,两相冲突,将蜀军切为两部。另一位带队的蜀军校尉,起的火冒三丈,赶紧调了自家亲信,往中间冲杀,试图弥合阵列。正在这时,东营大门外火把串串,一大队马军疾奔而来。

    王通偷空看时,正是自家侍卫中军的黄色龙旗,王通大喜,急忙率部往两侧闪开,韩庆一马当先,也不招呼,大批的马队,直接就撞了过去。

    和王通对阵的蜀军,正自苦斗,原先的对手却突然纷纷跳开,躲了开去,这些蜀军虽看到马军,但见敌手躲开,还以为是自家援兵,刚刚松了口气,韩庆就冲了过来,韩庆这条枪轮开了,人借马力,马助人威,挡在面前的蜀军哪里躲得开,顿时骨断筋折,枪扎马踏,躺倒一片,后面跟进的马军军卒,钢刀横扫,只要碰上,非死即伤。片刻功夫,已经被杀透了阵列。

    韩庆正杀的痛快,眼前一空,已经冲到敌军阵后,韩庆将马远远兜个大圈,吆喝声中,将马队分为两部,又领军从左右卷了回去。

    蜀军和王通正面对敌,也不过是堪堪抵住,被韩庆从背后一搅,当时乱了阵脚,这骑兵,如遇上严整的队列,正面冲突,一旦被缠住,还真占不了什么便宜。可蜀军此时一乱,正好给韩庆施威,韩庆带马军,只是在蜀军队里横搅,绝不停留,片刻之间,已经杀了个三进三出。

    蜀军当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败了,败了!”蜀军大阵瞬间崩溃,军兵四散而逃。韩庆的马军,追在后面,一面挥刀猛砍,一面高喝:“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大营之中,能有多大地方,蜀军溃卒被赶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纷纷扔了兵刃投降。

    韩庆见大局已定,这才领了马军,转到营门左近,勒住战马。王通之军,一哨为单位,整队上前,收缴兵刃,圈点俘虏。王通这才有空,来到韩庆马前。

    韩庆赶紧跳下马来,行礼见过,王通笑道:“如非韩兄弟相助,怕是王某今日还真不好过!”

    韩庆笑嘻嘻的道:“王统制客气了,都是为主公出力,说什么相助不相助的,王统制以少敌多,原是不易。”

    皇甫仁在旁,甚是尴尬,道:“王统制,都是皇甫无能,不敢拉出投效的汉中军相助,倒让统制吃了亏!”

    王通拉住皇甫仁,笑道:“皇甫兄弟说哪里话,这幸亏是兄弟稳住了那部人马,这要是全营的蜀军都来,怕我只能抱头鼠窜了,无论如何,招降两千余众,都是大功一件!”

    皇甫仁还要请罪,王通又道:“皇甫兄弟,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你我还需办正事!”

    皇甫仁也是个爽快人,当即道:“请统制吩咐!”

    王通道:“你速去后面,吩咐那些投效的将佐,安抚好手下,整队集合待令。有妄动者杀无赦。待我清点好这边俘虏,自有安排!”

    皇甫仁答应一声,领人飞快的去了。王通又对韩庆道:“韩指挥,今日连战两场,着实辛苦,只是眼下还不能休息,你速带马军,前往北营,为周统制压阵。”

    韩庆领兵去了,王通这里,也有了数,此战自家损伤三百有余,共斩首六百有余,俘虏一千二百多人。王通令人,通报主公和西城的王继昭,并派赵宝树,带了两哨人马,赶往北营,相助黄石。自己前去寻找皇甫仁,安抚投效的汉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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