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不让王平安有反对的时间,一甩袖子,大声道:“这事儿就这么办了,本官肚子饿了,先吃饭,然后咱们大家再议事!”看了一眼王平安,又道:“你也饿了吧?”

    王平安立即点头,能不饿吗,这都后半晌了!

    尉迟恭笑道:“那好啊,正好去贺楼奇家吃,他可有钱,家里的酒肉管饱,可有你小子吃的了!”说罢,转身就进了后堂,不给王平安半点反应的时间!

    王平安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徐州诸官,官员们忙把脸别了过去,谁也不敢看他。牛正宏叹气道:“好侄儿,辛苦你了。你就放心的去吧,那贺楼奇是块滚刀肉,他肯定不会打你骂你,但你也休想将事情办成,我对他都没招儿!”

    王平安苦笑道:“那我还去个什么劲儿啊,明知不成的事!”

    “你要是不去,尉迟大人不会怪你,但定会把气撒到我的头上啊!”牛正宏的脸也苦了起来,尉迟恭一不在,他立马儿就不再叫神仙了!

    王平安唉了声,只好出了大堂,常庆丰自后追上,道:“平安,等等老夫!”

    常庆丰追到跟前,低声道:“老夫陪你一块去,那个姓贺楼的是属母狗脾气的,只许进不许出,你要是不给他留点东西,他是绝不会给你半粒粮食的!”

    王平安听他说得粗俗,哈哈一笑,摇头道:“就算他想出,也不太可能吧,那可是军粮,他敢先调出来赈灾吗?”

    常庆丰道:“什么军粮不军粮的,不都是在他家的粮仓里放着呢嘛,京里的手令到了,他将粮食划给军队,那便是军粮,京里的手令没到,还不是他自个儿的粮食!名义上不而已,东西还不是那些东西,只是粮字前面加了军字,没人敢动罢了!”

    王平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现在没有战事,军粮储备得再多,也并无实际意义。

    两人上了马车,直奔贺楼家的府邸。

    贺楼奇的家与众不同,从外表上看,不象是豪门巨宅,却有点象个城中堡,院墙修得几乎和城墙差不多一般高,上面也有垛口,院门厚重,墙上有家丁来回巡视。贺楼家在北周时就开始做粮食买卖,历经三朝,家里的房子从来都修得和小堡相似,一来住人,二来储粮。

    贺楼奇和尉迟恭的年纪差不多大,可能是平常算计的事情太多,用脑过度,头已然全白,再无一根黑,头顶上的头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周围一圈白,满脸皱纹,看上去十分苍老。

    此时贺楼奇正坐在卧室里面的一张胡凳上,呆呆地看着卧榻,上面躺着个老妇,这老妇是他的妻子拓跋氏。拓跋氏躺在床上,眼不睁,嘴不动,仰面朝天,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贺楼奇面色憔悴,柔声道:“夫人,你到底怎么了,这都快三天了,你水米不进,再这么下去,身子骨受不了啊!”

    要说贺楼奇家的闹心事,那是真够闹心的,家门不宁!如果说王平安的母亲性子不好,那得看跟谁比,要是跟拓跋氏比,那杨氏简直就是一温柔体贴的淑女,而拓跋氏就是个泼妇!

    杨氏是中年得子,而拓跋氏却是一生都没有生养。十年前,贺楼奇就已经老了,又没有后人,庞大家业无人继承,自然着急。拓跋氏便允许贺楼奇讨了个小妾,这小妾倒也争气,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可孩子一生下来,拓跋氏就抢了过去,公然声称这孩子是她生的,如果不是贺楼奇拦着,她非棒杀了那小妾不可!那小妾被抢了亲生骨肉,心中怨恨,却又不敢说出来,这口气一直憋到孩子九岁。

    前些日子,孩子生了场病,贺楼奇找来医生会诊,可医生们有的说是虚证宜补,有的说是实证宜清,各说各的,听着都挺有道理,弄得贺楼奇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给治。他和普通人不一样,他在京中可有人脉,于是直接派人去了长安,将孩子的病情详细记录,拿给长安的名医去诊断!

    过不多久,便有药方从长安送了回来。开这药方的人可是位大大了不起的人物,乃是老神仙孙思邈的弟子,人送绰号“一指定生死”,据说这位名医看病,最多只用一根手指号脉,便可将病诊断出来!

    但是这位名医开出的药方,贺楼奇按方抓药,给孩子服了之后,却不见好!这下子家里面可闹开了,连孙思邈的弟子都看不好的病,那岂不是等于判了死刑,这孩子没救了啊!

    那小妾这么多年来的委屈,突然爆,大哭大闹,数说拓跋氏的过错,如果这孩子从小放在亲娘身边养,能有病吗,贺楼家能眼看着断后吗?

    拓跋氏平常就小心眼儿,心胸狭隘,没事还要找点事呢,何况有事。平常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能挑起滔天巨骂来,何况别人欺到她的头上?然而这件事,她却没法破口大骂,孩子那是命根子啊,那是以后抱牌位的,现在病成了皮包骨头,就算不是她的过错,但责任也得由她来负!

    拓跋氏是有话骂不出,有气也撒不出,恼怒之下,她干脆躺到了床上,不吃不喝,也不动,直挺挺地躺着,用现在的话来讲,就叫挺尸!

    贺楼奇这些日子,一下子老了十岁,心里愁苦,却无又计可施。今天他刚看完儿子,见孩子还是吃不下东西,瘦的小脸儿都尖了,心疼得不行,又来看老妻,见她又是这副模样,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愁啊,真是愁煞人了!

    刚和妻子说了一句话,却有仆人来报,说是常庆丰来了。贺楼奇理都不理,挥手道:“老朽不认得他,让他走吧,有什么事让牛正宏来和我说!”

    仆人又道:“和他来的还有一人,说是叫王平安,就是这段时间名头甚劲的平安小神医!”

    贺楼奇啊了声,有些惊讶,平安小神医?这个名字听说过啊,听谁说的来着,好象是听哈米提说的,据说确实有两下子!他道:“那就请他们到花厅吧,我这就出去!”

    又和拓跋氏说了几句话,他起身出了卧房,去了花厅。

    王平安和常庆丰正等在这里,见贺楼奇出来,两人忙起身见礼,贺楼奇虽无官无职,却又势力大得惊人,连长孙无忌对他都要以老友相称,如果不是他年轻时得罪的人太多,这时没准官比牛正宏做的都要大,好歹也算是个开国功臣啊,他们给这贺楼奇见礼,算是应该!

    贺楼奇眼中只有王平安,常庆丰直接被无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就是平安小神医?”

    “不敢当,晚辈王平安,小神医三字实属夸张。晚辈今日来……”王平安话没说完,就觉得常庆丰拉了他的衣袖一下,转头看去,见常庆丰冲他使眼色,那意思是别忙说事,先听听他有什么事要说!

    贺楼奇心中烦恼,失了平常的礼数,他为人是块滚刀肉,向来说话没边,从不直接切入正题,可今天他却道:“虽非一指定生死可比,但好歹也算是个人物,起码在徐州算得上。来,老朽让你看个病人!”他一把拉住王平安,带着他就走。

    王平安回头看向常庆丰,常庆丰忙努努嘴,示意他跟着去!

    贺楼奇带着王平安来到卧室,指了指床上的拓跋氏,道:“这是老朽的妻,这几天一直躺着,不言不动,不吃不喝,可要愁死我了,你给看看,是个什么状况?”

    直接被领进了卧室,又是给女子看病,王平安忙道:“这个,男女有别,身处密室,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黄嘴丫子没褪净,她又这般年纪,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贺楼奇不耐烦的道,他实无心情多说什么。

    王平安只好上前,取过拓跋氏的手,号起脉来。片刻,他脸色古怪地放下拓跋氏的手,道:“尊夫人怕是饿了吧?晚辈看她的模样,似是饥渴之症,这个不用吃药,只要起来吃饭喝水即可!”

    贺楼奇嘿了声,道:“她要是肯起来,我还拉你进来干什么?”

    王平安稍一琢磨,明白了,这是两口子生气啊,可把气生到这个份上,倒也真是少见,估计这老太太比较刁蛮,也够狠的,伤人之前,先要伤己,用这种方法折磨老爷子呢!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如此说来,这还真是病了。要治此病,需当服用一剂猛药,名为黄金汤!”

    “黄金汤,那是什么药?没听说过。不过黄金老朽家中却是无数,只是不知该怎么煎成药汤?”贺楼奇问道。

    王平安道:“这个药汤需要有专门的容器来盛装,普通的不行,要用混元金斗才行!”

    贺楼奇皱起眉头,喃喃地道:“混元金斗,那是什么宝贝,没听说过啊!”

    这时候的《封神演义》还没写出来,混元金斗这个威力无穷的法宝,也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贺楼奇自然不知道。

    王平安郑重地道:“混元金斗是正式称呼,俗称嘛,就是马桶!”

    贺楼奇一愣,道:“马桶就是混元金斗!那么黄金汤岂不就是……就是……”

    “就是那个东西!”王平安点头道。

    这话一说出来,可真够恶心人的,别说真的去灌拓跋氏黄金汤了,就算听听也得够恶人人的啦!

    贺楼奇大怒,正要喝斥王平安,你小子是不是消遣我来了!忽听床上有人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想灌奶奶屎尿汤子,找打不是!”

    两人向床上看去,见拓跋氏竟然自个儿坐起来了,满脸怒容,指着王平安!

    王平安哈地一笑,对贺楼奇道:“你看,这药灵吧,别说喝了,光听听,就立马儿把病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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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性肾小球肾炎药膳

    荷叶绿豆汤

    配方:荷叶、百合各2o克,绿豆5o克,山楂15克,白糖3o克。

    制作:1.百合洗净;山楂洗净,切片;荷叶洗净,切大块;绿豆去杂质,洗净。

    2.将绿豆、荷叶放入加有水的锅内,煎煮3o分钟,除去荷叶不用,放入山楂、百合、白糖,武火烧沸,文火再煎煮3o分钟,即可饮用。

    食法:代茶饮用。

    功效:清热利尿,消暑祛湿。适用于急性肾炎。

    宜忌:脾胃虚寒及便溏滑泄者慎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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