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潍北劳改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叫老疙瘩的济南人关系还不错。刚出来那阵闲散我去爬泰山的时候在他家住过几天顺便跟他吹了吹我的势力惹得老疙瘩直嚷嚷要来这里跟我混。我敷衍他说等我彻底“飞”起来就在济南开家海鲜酒楼让他当老板来我这儿没意思我还想把势力扩展到济南呢。老疙瘩信以为真经常给我打电话问我飞没飞起来我说还没呢飞起来我会找你的。这小子说干脆你派几个猛人到济南帮我“飞”得了我等不及了。想到这里我拿起电话拨通了他单位的号码不一会儿老疙瘩就接了电话没等我开口直接咋呼上了:“哥们儿飞起来没?我要吃不上饭啦。”

    我胡乱跟他开了一阵玩笑话锋一转:“你认不认识你们那边一个叫马六的混子?”

    老疙瘩似乎很吃惊:“怎么你跟他还有来往?快帮我引见一下我想跟着他混。”

    我问候了他母亲一声笑道:“我也想跟着他混呢这个人怎么样?”

    老疙瘩这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沮丧:“原来你不认识他呀。要说他吧还真是个人物在我们这里算是个混得不错的伙计就是有点儿‘涨包’(自我感觉良好)没有他瞧得上的人不过人还不错没听说他还欺负过别人……”

    他还没欺负别人呀?你小子也太孤陋寡闻了他刚刚欺负了我的朋友呢。

    我学着他的口音说:“拔腚(滚蛋)!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老疙瘩很委屈:“那不是你让我说的嘛我了解你没事儿你是不会随便打听一个人的。”

    “这样这几天你别出门我这就派一个兄弟过去找你。”我不想跟他罗嗦了。

    “别惹事儿啊我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马六他跟我不算完呢我胆小。”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呵完事儿以后给你票子。”

    刚放下电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吵嚷声好象有人跟驴四儿在争论什么驴四儿说宽哥情了托人给他买了一个撸管机这东西好玩儿用电话一招呼它它就叫唤“bbbbbb”比个真女人还会“拿情”。对方嚷得声音更大操你“迷汉”了吧?这叫传呼机又叫拷机我看见过这东西玩派的人都在腰上挂着这玩意儿呢。驴四儿说烤鸡?还他妈烤鸭呢蒯哥说这就是撸管机了情的光棍都用这个将就着……我忍不住笑了一把拉开门:“四儿学会怎么用了吗?”

    坐在沙上驴四儿侧身躺下把那个黑糊糊的玩意儿别在腰上神情庄严地冲我一点头:“宽哥拿电话拨这个号码127……”我忍住笑拨了那个号码。驴四儿紧着嗓子嘿嘿起来管用管用快来看啊它动起来了它动起来了好嘛簌簌的舒服啊。我也感觉很奇怪敢情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那玩意儿在驴四儿的腰上不停地颤动像是随时都能跳起来。我点了一根烟坐在驴四儿对面看他享受。坐在对面的王东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过去把bb机给驴四儿放到裤裆上:“四儿刚才位置不对应该放在这里。”我意会一遍一遍地拨那个号码直到把驴四儿的裤裆拨得支起一个小帐篷方才罢手。

    驴四儿坐起来扫了我和王东一眼:“都被我玩儿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逗你们玩罢了。”

    驴四儿把bb机握在手上推个按钮说:“宽哥你再打一遍试试。”

    果然这玩意儿开始**bbbbbb很温柔。

    我把bb机挂到腰上冲旁边挥了挥手:“都忙去吧干好了每人配一个。”

    突然感觉有些无聊。我关紧房门坐到办公桌后面用大衣把自己埋起来脑子里开始盘算济南的事情。按说我不应该接这单“生意”自己的事儿都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可我不能不接兰斜眼家跟我家是世交他还去监狱看过我好几次无论他做过什么“糟烂”事儿我都应该原谅他。我稳稳神拨通了冷藏厂的电话。是魏奎接的电话挂了电话就过来了。

    跟魏奎交代了一下我叮嘱他抓到马六以后就押他去烟台我的一个朋友那里尽量别动他通知我我去见他。

    魏奎从抽屉里找出我的枪压满子弹记了老疙瘩的电话说声“有数”开门走了。

    我又给老疙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人马上会去找他然后拨了蒯斌的电话我想去他那里吃点儿好的。

    今天的阳光真好几乎是一条一条从天上直射下来的人走在这样的阳光下仿佛通身都透着明。几年没接触社会人们的变化还真不少以前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满大街走着的都是一些灰蓝色的动物现在变了。男人有的穿皮甲克有的穿各式呢料大衣有的穿花花绿绿的面包服;女的就更夸张了穿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大冷天穿裙子的肉色的丝袜常常让我怀疑她们是在光着大腿亮膘;零星还有穿貂皮大衣的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来了个时髦的黑瞎子。走在路上我无聊地想匆匆穿过的人流都在忙碌什么呢?扑向斑斓的阳光?扑向热腾腾的食物?张着大嘴想要咬断对方的脖子?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满大街行走着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和披着狼皮的羊他们在伪装为了更惬意地活着。

    这当口魏奎应该上火车了吧?我满足地笑了幸亏他被我网罗在了身边要不这种事情我去哪儿找这么合适的人选?魏奎一跟了我带来好几个威猛汉子全听魏奎的跟我自己的兄弟一样。他除了脾气暴躁点儿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这“活儿”交给他我很放心只要他安全地把马六“请”到烟台这一仗就算很漂亮地结束了我不相信马六是个不要命的人。

    蒯斌饭店的入口处是一个嘈杂的杂货市人们大声嚷嚷着讨价还价不时有一两声叫骂冲破油腻的空气钻向天外。仔细听听这些叫骂很有意思男人一律地想要跟对方的长辈女性勾搭成奸挺急切;女人似乎没有这个爱好她们偏爱同性的生殖器官嗓音夸张地加以描述其大小老嫩以及松紧程度间或还歌颂一下它在传宗接代方面的功劳。我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被一个同样类型的女人追得如同狗撵兔子那女人边追边抱怨对方母亲的那东西烂好象她亲眼见过。

    站住看了一阵我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骂成那样成何体统?换成我我一定拉她去公安局告她个诽谤罪。那位膀大腰圆的朋友好象很有涵养女人追得急了他就学刘易斯百米冲刺追得慢了他就学乌龟爬时不时还回头笑笑破鞋你来呀我就拿你的袜子了你能怎么着?我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很面熟他是谁呢?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他潜意识当中我觉得我跟这个人还曾经相当熟悉……我扒拉开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直直地盯着他看一个名字直在我的嗓子眼里咕噜可就是喊不出来他叫什么来急得冷汗几乎冒出来了。他叫什么来着?魏三!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魏三正绕着一根电线杆子逗引那女的破鞋你来呀你敢过来我就直接把你摁在这里当众强*奸你。

    那女人好象累了摸出一根烟叉着腰满嘴喷白沫:“好女不跟男斗等着吧小子早晚警察会来抓你的。”

    魏三倚着电线杆子悠然摸出一根烟在手背上创:“老子不怕警察老子要是不把你折腾‘膘’了就不算好汉!妈的有你这样做买卖的嘛许你卖就不许爷们儿卖吗?爷们儿还不信这个邪了天天搅你的摊儿!怎么了?你再来呀婊子。”

    这小子怎么混成这样了?以前他可是跟我哥不相上下的汉子劳改的时候我跟他在一起呆过半年多他应该也算是个有脑子的主儿啊。旁边看热闹的人似乎很不满足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微笑散开了。满嘴喷白沫的女人作势又要追上去魏三转身就跑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三哥!”魏三嚓地止住了脚步满目狐疑地往我这边看他似乎也没认出我是谁来。

    “端相什么端相?”我冲他走了两步“好好看看别连公母认不出来。”

    “呦大宽兄弟!”魏三终于认出我来了咚咚地跑过来一把推了我个趔趄“还真的是你?”

    “大兄弟替我管教管教他”女人脱下靴子递给我“抽他两下。”

    “王姐”魏三攥着那个女人的手口气很是无奈“咱们就别折腾了让我兄弟笑话。”

    我这才认出来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王娇!怕她认出我来上来黏糊我连忙转过脸去不看她了。

    王娇好象一点儿也没有认出我来的意思一个劲地嘟囔魏三他母亲的裤腰带松得像鼻涕。

    魏三拉了我一把一脸尴尬:“你说这算什么事儿?我……唉我***命真苦啊。”

    王娇嘟囔一声“命苦不能怨父母”吐一口唾沫悻悻地穿上靴子把手冲魏三一伸:“把袜子还给我。”

    魏三吐鲁吐鲁从腰里扯出一串袜子一把塞到王娇的手里:“走吧走吧你这个大笆篓。”

    王娇拽过袜子老鼠似的窜回了自己的摊子:“别抢别抢都有份儿!一块钱一双啦——”

    “怎么了这是?”我冲王娇努了努嘴“你怎么跟她凑到一起来了?那不是烂木头的马子嘛。”

    “刚认识刚认识。烂木头进去了她也辞职了……人挺好就是太顾自己了抢我生意。”

    “呵呵女人你得让着她点儿……三哥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半年多啦”魏三的表情跟狗啃过的地瓜似的“没办法先这么养活着自己吧。”

    “不错我刚出来的时候还闲着没事儿干呢。”

    “我哪能跟你比?”魏三好象知道我的一些情况一脸羡慕“你机会把握得好啊。”

    我不想跟他罗嗦拉着他往蒯斌饭店的方向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

    魏三走了几步又站住了:“源源酒店?那不是蒯斌开的嘛我不去。”

    我问:“为什么?”

    魏三叹了一口气:“不为什么哥们儿混得不好没脸见人。”

    我拉他继续走:“你以为他刚回来的时候比你混得好?别怕他现在脾气好着呢跟个弥勒佛似的。”

    魏三磨蹭了几步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去就去!你们可得帮我想个吃饭的路子啊。”

    我拖着魏三走进饭店绕过一帮吃饭的直接进了蒯斌睡觉的房间:“蒯斌起床出工啦!”

    蒯斌忽地爬了起来惺忪着眼睛嘟囔:“出工?几点了?”

    我拉开窗帘笑道:“还几点了呢快到下午啦再不起床扣你的分。”

    蒯斌好象还处在幻觉当中用一只手档住透进来的阳光傻忽忽地看我似乎在问你不是后来换了劳改队吗怎么会来招呼我出工?当了司法干部这是?魏三看看我再看看蒯斌一拍大腿笑弯了腰:“哈哈俩膘子怀念劳改队了这是。”

    蒯斌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刚回过味来冲魏三傻笑道:“怎么是你呀你不是跟张毅同案进去了吗?”

    魏三笑得很不自然把搭在床头的衣服扔给蒯斌一撇嘴:“出来了。兄弟投靠蒯哥来了嘿。”

    蒯斌边穿衣服边嘟囔:“你投靠我我投靠谁?怎么你挖了人家钢子的眼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魏三的脸一红:“那事儿早就过去了政府不是给他报仇了嘛。没等他找我我就去找过他了事情说开就没事儿了。”

    蒯斌哼唧道:“你是一点儿都不傻呀……当今社会就你这种人活得舒坦。”

    魏三说声“人人都有难念的经”还想唠叨蒯斌皱着眉头摆摆手把脸转向了我:“你们先喝着我洗把脸去。”

    老蒯这是讨厌魏三呢……魏三拿着菜谱在吧台上点菜我就在这边琢磨上了一个想法逐渐成熟。

    喝了几口酒我就喝不下去了直反胃不是提前的几个包子顶着我早就做“罐头”去了。魏三好象八辈子没喝过酒似的一会儿就把自己灌成了“膘子”捶胸顿足一个劲地怀念当年他在社会上的勇猛甚至把自己想象成了所向无敌的赵子龙。我没阻拦他鼓励他继续抒情我要激他的野性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赵子龙我想当刘备。当他甩着一根筷子把这根筷子当成宝剑杀得连空气都不敢流通的时候王东来了我听见他在外面跟天顺说话。天顺说王东你犯神经病了是不?这么不够档次?领着一个金龙都开除了的膘子来这里找酒喝?王东说这你就不懂了君子要礼贤下士棍子落魄了我收留他只要他对我好我拿他当爹供着都可以是不是棍子?棍子的声音很谦卑别“刺挠”我了东哥宽哥呢?

    魏三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设计的战场里嗖嗖地舞动“宝剑”嘴里咿呀乱叫。

    我出门冲棍子点了点头转头对王东说:“魏三在里面喝酒你去陪他一会儿。”

    王东不认识魏三眉头一皱:“魏三?”

    我说就是几年前跟我哥哥一起犯事儿的那个伙计我正调“口子”让他当咱们的枪使呢。

    王东不解:“什么意思?”

    我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我哥第一次出事儿就怨他他挖了钢子的眼……这事儿以后再说。去吧。”

    王东摇着脑袋满腹狐疑地进了单间。

    棍子穿一身细格子灰西装冷不丁一看像一只罩在网里的山羊。我冲他点点头转头对天顺说以后别拿咱棍子兄弟开玩笑将来咱棍子兄弟达了说不定咱们都得跟着他混饭吃呢。天顺摸摸棍子光秃秃的脑壳干笑两声不屑地冲我摇头:“他来找你?我还以为王东要请他吃饭呢。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请魏三又是请棍子的你在开村民大会?”

    我没理他推门进了单间。刚坐稳棍子就放了声哭得像个死了儿子的寡妇:“宽哥啊没想到我棍子现在混得这么惨鞍前马后地伺候了金龙这么多年到头来我就像一只破鞋被他给扔了啊这不叫推完了磨杀驴吃还叫什么?你不知道这次我回来找他想跟着他干他不要我了。没有我他能有今天吗?我瞎了眼啊……宽哥很多年之前我就想跟着你干都是金龙这小子不让他说你……”我让他唧歪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手抓起一块抹布丢在他的脸上:“擦把脸。”

    “宽哥我能不哭吗?”棍子看也没看抹布直接把脸抹成了唱戏的“别的不说就说我这次教养吧不是为了他我能去掀人摊子烧人仓库嘛还不都是为了帮他把威信搞上去嘛。我进去了他楞是没去看我一次!好歹熬出来回来想跟着他继续干你猜他说什么?棍子你的底子已经坏了你还是走吧别让大家埋怨我。连一分钱都没给我就这么让我滚蛋了……”棍子悲伤地将下巴上的一根胡子拽下来拿在手里仔细地捻着“宽哥我说这些你可能要笑话我了不就是想跟着我干嘛罗嗦这么多有啥意思?宽哥如果你这么想你还真错了我压根就没打这个谱从他哪儿走了我就不打算再回去了我要干自己的谁都不靠。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说金龙这个杂碎背后捣鼓的那些事儿让你防备着他点儿。”

    我故意不接他的话茬儿把脸朝向窗外看蹲在电线上的两只麻雀谈恋爱。

    棍子见我没有反应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你怎么不说话?”

    我转回头冲他干笑两声:“我不是在听你说吗?继续。”

    棍子像是被噎了一下脸又黄了:“金龙想把你挤出市场他当老大。”

    我笑了笑:“什么老大?管理所才是老大呢还有别的事儿吗?”

    棍子似乎不相信我不关心这事儿一愣神:“宽哥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在乎?”

    “在乎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去打死他吧?”

    “他也没想打死你呀这不他想跟你玩脑子嘛……他见过家冠。”

    “是吗?他什么时候见过家冠?”我一愣。

    “我估计这事儿他不可能告诉你”棍子舔舔嘴唇情绪开始激动“我没教养之前有一次金龙喝大了对兰斜眼说那天在我家听家冠的意思是想折腾张宽实在不行咱们跟他联手戳弄着让家冠跟张宽火拼咱们给他来个乱中取胜。”

    棍子的牙齿上粘着一片翠绿的韭菜叶一说话一挪位置我想笑又忍住了。

    棍子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表情变得如此古怪眼睛里直往外冒问号。

    我板着脸故作震惊地问他:“金龙怎么能这样?简直胡闹嘛……后来呢?”

    “后来?”棍子把一根指头戳在太阳穴上拧螺丝那样猛钻“后来后来金龙就到处找家冠好象没找着反正我进去之前他是没找着……这小子黑着呢有一次我听他亲口说他要把老斜从他的生意里挤出去凭什么让老斜分红?”

    我不想听他们之间的事情打断他道:“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了?”

    棍子终于拧完了螺丝舒口气说:“就这些了编瞎话我不敢。”

    一只苍蝇在棍子的脑袋上转着圈儿飞。我很佩服这只苍蝇尽管它飞得很慢如同在空气中行走但它的确是在活着。我相信只要它平安地度过这个严冬来年它将会更加勇猛地冲刺在灿烂的阳光里。棍子好象觉察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东西在飞抬手扑拉了两下那只苍蝇慢慢腾腾地穿过他的指缝贴到了墙上。棍子转头看见那是一只苍蝇走过去一巴掌将它拍扁了歉疚地扫我一眼用手去抠苍蝇血我制止了他仔细地用一幅画把它挡住了仿佛是在掩盖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我想如果谁想要伤害我我会像拍这只苍蝇一样让他死得干干脆脆不留一点儿痕迹不管是谁。

    打开酒柜我拿出一瓶意丝林倒了两杯递给棍子一杯慢条斯理地说:“棍子你是我的好兄弟你也是一个很仗义的人无非是当初跟错了人。这样吧我帮你投资个摊子自己救自己不求人。你还是回市场钱我帮你出挣了就还我赔了证明你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自己想办法去吧。别摇头不是让你去卖鱼还干你的老本行怎么样?”

    棍子明显是在跟我玩太极眼睛贼亮脸还在不动声色:“这样不好吧宽哥。”

    不跟他罗嗦了我伸着懒腰站了起来:“就这么着吧你先回家明天去市场找我。”

    哈金龙你“徒弟”是我的人了我要亲眼看着你的人回来折腾你。

    看着棍子的背影我嘿嘿地笑笑得连我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

    我答应先借给魏三两千块钱让他和王娇一起去市场卖袜子。魏三说了一些感激话趴在墙角的一个柜子上写借条我在心里忍不住地冷笑。我觉得人生就像一根猴皮筋拉起来可以很长一撒手弹回来就跟从前一模一样如同现在的魏三和多年以前的我。窗外的阳光懒洋洋的似乎是被人拖着照进来的。阳光照不到我这边照着魏三的那张猿人脸照着他头顶上的一挂蜘蛛网。一只透明的蜘蛛在布满灰尘的蛛网上来回走动它好象是在细心地经营自己那张貌似强大的网。

    魏三写完了借条颠过来急吼吼地喝了一杯酒:“我得走了赶紧找王娇报喜去。”

    我没拦他叮嘱他别乱花钱让他明天去找我摇摇手让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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