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因为尤氏卧病在床,内院诸事无人打理,听从宝玉的建议来请王熙凤,

    邢夫人却笑道:“你大妹妹家中那一摊子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管你这边儿呢!这事还得跟你大兄弟说一声才好!”

    王夫人也帮腔道:“她一个小孩子家,何曾经过这样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另寻他人才好。”

    贾珍笑道:“婶子的意思侄儿猜着了,是怕大妹妹劳苦了。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从小儿大妹妹顽笑着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当家主事,越发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妹妹再无人了。婶子不看侄儿,侄儿媳妇的分上,只看死了的分上罢!”说着滚下泪来。

    王夫人心中怕的是凤姐儿未经过丧事,怕她料理不清,惹人耻笑。今见贾珍苦苦的说到这步田地,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王熙凤出神。

    王熙凤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过婚丧大事,恐人还不服,巴不得遇见这事。今见贾珍如此一来,她心中早已欢喜。将贾玢的嘱咐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先见两位太太不允,后见贾珍说的情真,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哥说的这么恳切,姑妈就依了罢。”

    王夫人悄悄的道:“你能成么?”

    王熙凤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已经由珍大哥哥料理清了,不过是里头照看照看,便是我有不知道的,问问太太们就是了。”

    王夫人见说的有理,便不作声。邢夫人欲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贾珍见王熙凤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妹妹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下去,王熙凤还礼不迭。

    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命宝玉送与凤姐,又说:“妹妹爱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

    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王熙凤了。

    贾珍又问:“妹妹住在这里,还是天天来呢?若是天天来,越发辛苦了。不如我这里赶着收拾出一个院落来,妹妹住过这几日倒安稳。”

    王熙凤笑道:“不用。你大兄弟也离不得我,倒是天天来的好。”

    贾珍听说,只得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一时女眷散后,邢夫人便问王熙凤道:“你今儿怎么打算的?”

    王熙凤道:“老太太只管先回去,我须得先理出一个头绪来,才回去得呢。”

    邢夫人听说,便先同王夫人等回去。

    这里王熙凤来至三间一所抱厦内坐了,因想: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执,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此五件实是宁国府中风俗!

    王熙凤即命晴雯钉造薄册。即时传唤赖升媳妇,兼要家口花名册来查看,又限于明日一早传齐家人媳妇进来听差等语。大概点了一点数目单册,问了赖升媳妇几句话,便坐车回家。

    回到府中,却不见贾玢的人影,便问平儿道:“咱们老爷呢?”

    平儿语气颇酸的说道:“老爷说连日被宁府的事搅得心烦意乱的,都无法专于朝政了,就去倪姨娘那边躲清静了!”

    王熙凤笑骂道:“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人家倪材无女眷理家,便把自己的妹妹请去帮忖,而如今倒好,成了他的外宅了!”喝了口茶问道:“说什么时侯回来了吗?”

    平儿摇头说道:“没有提,倒是让我提醒你,千万别沾宁国府的事儿”

    王熙凤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一家子的骨肉,一笔还能写出俩贾字不成?现今人家遇到难事了,咱们不得帮一把吗?别管他了,我自有章程!”

    一夜无话,至次日,卯正二刻便过来了。那宁国府中婆娘媳妇闻得到齐,只见王熙凤正与来升媳妇分派,众人不敢擅入,只在窗外听觑。

    只听王熙凤与赖升媳妇道:“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要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样’的话,如今可要依着我行事,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理。”说着,便吩咐晴雯念花名册,按名一个一个的唤进来分派差事!

    一时间宁国府众人无不遵命行事,王熙凤见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

    因见尤氏犯病,贾珍又过于悲哀,不大进饮食,王熙凤便从自家府中烹制了各样细粥,精致小菜,命人送来劝食。

    贾珍也另外吩咐每日送上等菜到抱厦内,单与王熙凤。

    王熙凤不畏勤劳,天天于卯正二刻就过来点卯理事,独在抱厦内起坐,不与众妯娌合群,便有堂客来往,也不迎会。当真为宁国府的事情卖了命的操持!

    这贾玢则躲了清闲,白日上朝坐衙处理公事,晚上则与倪妮颠鸾倒凤,快意无比!

    倪家的彩礼也准备妥当了,只等宁国府丧事一过,便上门过礼!

    这日休沐,贾玢昨晚与倪妮战至拂晓方停,这会正搂着爱妾酣睡,倪妮也被折腾的骨软筋酥的,如同烂泥一般,被贾玢搂在怀里揉搓着!

    这时有丫鬟来回:“奶奶,外面有人来找老爷,说是有要事!”

    倪妮道:“你先领到书房等着,老爷过会儿就去!”丫鬟领命去了。

    倪妮轻捏贾玢鼻子,又用手捏住他嘴唇,不一会贾玢被憋醒,见倪妮调皮!

    双手用力将她塞在自己身下,便要挺枪开战,倪妮赶紧求饶,道:“老爷饶了我吧,外面有人等着您回事呢,您快去吧!”

    贾玢用力的拱了她几下,又对着她的红唇啃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起床穿衣!

    待他来到书房时,见到郭不同和胡一刀正腰杆挺直的坐着。

    贾玢道:“可是有了消息?”

    两人见贾玢到来,马上起立行军礼。

    贾玢坐下后,示意他们也坐,问道:“都有什么消息?不同先说。”

    郭不同道:“经过仔细查访,我们确定贾秦氏的死亡有内情,关于贾珍与其之间的私情已经查实无误!”

    贾玢道:“果然不出所料,秦氏的身世查清了吗?”

    郭不同道:“经核实,确是出于东宫,为宫女所出,后来不知什么原故,被送到了秦家抚养,经贾政撮合嫁与贾蓉。”

    贾玢叹道:“我这二叔倒挺会钻营的,没想到大腿没靠上,差点受牵连,这次秦氏早亡怕是我二叔出力不小呀!”

    又示意胡一刀介绍情况。

    胡一刀拿出一叠纸张呈给贾玢,说道:“这赖家之豪富,怕是比荣国府不差分毫呀,这奴才比主子还要自在呀!”

    贾玢越看越怒,一拍桌子道:“混帐玩意,这才多少年就把荣国府给搬空了,一刀命人准备,我要端了这欺主的奴才!”

    胡一刀领命前去招集人手,贾玢让郭不同继续监视宁荣两府的情况!

    等贾玢领人包围了赖府后,胡一刀命人砸开府门,赖府的奴才不明就理,还欲反抗,被胡一刀放翻几个后,就跪了。

    贾玢背着手参观这赖家豪宅,咋舌不已。

    这同样是奴才,有的混得好,有的混得差,奴才中混得最好的,要算赖嬷嬷。

    赖嬷嬷在贾母面前有小板凳坐,份量轻的主子见了赖嬷嬷都得站着。

    赖嬷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赖大在荣国府担任总管,二儿子赖升在宁国府担任总管,两个媳妇儿也都是主子们手下的得力干将。

    贾蔷,有宁国府嫡派玄孙之称,见了赖大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为赖爷爷。两位管家,手握重权,两府大小事务都由二人过手!

    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一出生,贾家就让他脱去了奴才身份,有了自由之身,而后跟着贾府的子弟一起读书上学。赖尚荣有自己的丫鬟和奶妈,生活质量跟那些公子哥儿一样!

    这真是一部奴才的奋斗史呀!

    手下亲兵们将赖家一众人员尽数押到院中!赖家兄弟俱在两府中当差,只余赖嬷嬷在家里享福,如今也被押了过来。

    她一见贾玢心叫糟糕,这位爷出了名的会抄家了,自己的家业怕是不保了,心里苦涩,眼泪哗哗的流着,便要抱住贾玢的腿哭求!

    贾玢岂能给她近身的机会,一脚将她踹出五六米远,对亲兵们道:“将奴仆们发卖了,所有家资统统封存,抬到咱们府上!”

    胡一刀带着十几人去抓赖家兄弟及他的的婆娘,贾玢吩咐道:“不管谁拦着,一概不理,只管将他们送到步兵衙门,交给王山处理,这老婆子就把赖尚荣一起卖到山西挖煤,不死不让出来!”

    贾玢抄家确实有一套,不过半天的功夫,赖家便空空如也了,他满意的将地契收好,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世道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包括性命!

    想着贾母知道消息后的表情,贾玢一阵偷笑,这一家子蛀虫就是她养起来的,甚至是故意纵容的!

    贾玢悠哉游哉的回到好汉子府,他决定跟老太太摊牌了,这赖家他都抄了,自然不在乎被骂几句。

    来到荣养堂,贾母正跟几个丫鬟斗牌,见贾玢来了,笑道:“咱们家的大学士,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呀!”

    贾玢笑道:“老祖宗有件事,得跟您说道说道。”

    贾母问道:“什么事呀?”

    贾玢道:“我把赖家给抄了!”

    贾母闻言一惊,手中牌真砸贾玢,怒骂道:“好你个畜牲,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呀?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呀!快把他老子找来,我要教训教训他!”

    这时外面来了一群人,当先的正是贾赦贾政,他们进来也没跟贾母行礼,贾政质问道:“文若,这赖家犯了什么罪,你动这么大阵仗?”

    贾玢道:“他们在外面打着我贾家的名义,欺凌弱小、平扰诉讼,甚至草菅人命!我接到举报后,立即命人查证,各项罪名查实后才动手抓的人!”

    贾母怒气冲冲的道:“她怎么说也侍候了我几十年了,算得上是我的亲人了,你这么不声不响的把人拿了,你眼里还有我吗?”

    贾玢道:“身为朝庭命官,我当以国法为先,做为主子,我也有权惩治奴才,我没觉得有错,至于没有事先通知你们,是怕走漏消息!”

    王夫人问道:“那赖家的家产呢?”

    贾玢道:“赖家除一栋宅子外,别无他财,这宅子就交由老祖宗发落吧!”

    王夫人气急道:“胡说,赖家几十年来,可没少往外淘涣东西,怎么会没有啦!”

    贾母也道:“光我赏赐的好物件就有不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快说东西你弄哪去了?”

    贾玢耸耸肩道:“你的说有,那你们自己去找,我反正没看见,事情经过我都说清楚了,要有疑问,你们就到山西煤窑找赖嬷嬷吧,赖大一家子估计活不到明天了!”

    见王夫人还欲说什么,贾玢道:“我这还有一些罪状,是某些人的,我还不想撕破脸,但愿某些人能提早收手,免得害人害己!”说完就走了!

    贾母气道:“你看看他说得是什么话,我在这住不下去了,政儿给我收拾收拾我要回荣庆堂!”

    贾政王夫人对视一眼,不情愿的应承道:“好的母亲,我先给你将荣庆堂打扫一下,过几日来接您”

    王夫人也道:“既然事都这样了,您就消消气吧,现在都忙着秦氏的丧事,没功夫给您打理,等事情过去后,咱就回荣庆堂,想住多长时间都行!”

    贾母不悦道:“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了,好好好,我还是收拾收拾回金陵老家吧!”

    贾赦在一旁看好戏正上瘾呢,这会见母又来这招,精神一震,学着贾政以前的样子,跪在地上抱着贾母的腿道:“都是儿子不孝呀,还请母亲息怒”又对贾政道:“二弟你看你把母亲气的,还不跪下道歉,赶紧把母亲接到荣庆堂!”

    贾母无语了,贾政跪地暗骂,王夫人恨的直咬牙!贾赦心情甚好!

    最后贾政还是将贾母接回了荣庆堂。

    贾玢回到自己住处,见平儿在呢,便将她拉到榻上,上下齐手,弄得平儿娇喘连连!

    贾玢边摸边问道:“你太太呢!”

    平儿瘫在贾玢怀里道:“太太现在协理宁国府忙的很,得入了夜才回来!”

    贾玢怒道:“贱妇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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