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民和丁于先后来到操场上。这时学生早已集合好了。丁于一到老校长孔庆繁就不耐烦地把手向讲坛上一挥说:“快讲吧讲完好上课!”

    丁于忙向周围瞥了一眼说:“玉旨副校长还没来等不等了?”

    “不用等了方才他来电话说晚一会儿来。”孔庆繁又挥挥手说‘称快讲吧。“

    丁于点点头就往讲坛上走。讲坛是用厚木板做的丁于在往上走的时候脚下特别用劲木板阶梯出噔噔的响声。他企图用这响声增加下自己的分量和威力造出一股紧张气氛以张声势。…bsp;讲坛下是一片黄色的队伍。学生这时已被限令穿上统一制作的三个兜的黄色制服了。这是从博仪登基当上傀儡皇帝以后开始换的大概因为他的老祖宗钦赐黄马褂赐惯了到他这就让每个学生都穿上了一件黄衣服。

    一中是个两级中学从初中一年到高中三年共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又有两班总计十二个班学生六百多人。那时六百多人的学校就是一座了不起的大学校了。都站到讲台下黄澄澄的一大片。教师站在学生队伍前边当时这些知识分子还可以随便穿衣服长袍马褂西服革履爱穿什么就穿什么。

    六百多人的集会片量很大可是没有扩音设备讲话的人只能扯着嗓子喊。当时扩音器已明出来只是还没普及一般机关学校都没有全凭讲话人自己生成的那个肉嗓子喊有多大嗓门多大声音最多在嘴前边套上一个铁喇叭筒子把声音拢住再生一点共鸣如此而已。

    今天丁于没拿铁喇叭筒他知道凭他那尖嗓门一两千人的大会也没问题。这时他仰起脖子尖声喊道:“同事们!同学们!昨天在北市场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反满抗日大案件是无法无天的魔鬼**干的!我们学校也有参加的其中领头去的已经被打死还有被抓起来的这些都是罪有应得的。根据当局已经掌握的情报和被抓去那坏蛋的供词看还有一批漏网的不法分子正怀着侥幸心理装成好人一样站在大家当中。我们不能让一条鱼腥了一锅汤一定要把这害群之马抓出来!”

    丁于讲完这段话就转着猴眼珠子向学生队伍和教职员当中看了一圈。操场上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讲话没有一点声音。

    白楼前枝叶茂密的钻天杨上有小鸟在叫。

    丁于咳嗽一声咽了口唾沫又接着喊道:“当局也知道昨天到北市场去的还有不少好人有的是去市场闲逛无意中碰上的;有的是不明真相被骗去的;有的是被胁迫着裹进去的。为了把好人坏人分开现在我奉当局之命宣布:凡是昨天到北市场去过的同学——对也包括教职员都把手举起来!听着没有?举手!”

    操场上仍是静悄悄的没一个人讲话也没一个人举手。

    “怎么?没听见吗?”丁于的尖嗓子提得更高了大脖筋憋得比筷头子还粗站在最后排的学生都能看见。“告诉你们名单就在我兜里揣着……”他用残缺的右手叭叭拍着衣兜“谁去谁没去谁是好人谁是坏蛋都分得清清楚楚。现在就是给个机会识时务的趁早乖乖地把手举起来。好人一举手就更好了;坏人一举手也可以减轻罪过说明有改悔投诚之意。这机会一错过可就要加重处理了。我现在喊一二三喊完就举手!”接着丁于就拉长了声音喊道“一——二——三——举手!”

    仍然是静悄悄地没一个人举手。

    丁于忽然一跺脚像拍惊堂木一样紧跟着嘶叫道:“不举手就不解散都给我老老实实地站着!”

    仍是没有一个人举手。

    校长孔庆繁眉头一皱心里骂道:“你小子也太专横了!我告诉你快讲完好上课你现在连理都不理我就宣布不解散你他妈仗着洋爸爸的势力竟敢这样目无校长我……”

    正在孔庆繁自己思量想要出来讲话的时候忽然从学生队伍里出来一种声音。是什么声音嗡嗡地响?开始很弱转眼间就由弱转强嗡嗡声变成一片轰鸣声就像有两架飞机降落在操场上一样。钻天杨上的小鸟惊恐地飞起来随着这轰鸣声飞上了九霄。

    这声音是从哪出来的?当你细心地观察一下的时候就会现学生的脸都憋得通红鼻孔都张得很大那声音就是从这声的辅助器官里放出来的。熟悉当时学生生活的人都知道这干法还有个名就叫“开飞机”。它和前一章讲过的“通”声是起同样作用的不过运用有别巧妙不同罢了。

    丁秃爪子开始还企图把这声音压回去。他像饿狼一样嗥叫着从讲坛这边跑到那边把完整的和残缺的手都挥动起来双脚一齐往起蹦着跳着。如果这时候用电影摄影机把他拍下来演的时候不放声音不加说明观众一定会以为他脚下踩的是一块烧红的铁板。

    孔庆繁一见这情景反倒不吱声了他把双手往胸前一抱看着那猴子在台上活蹦乱跳真像抽口大烟那么过瘾。

    丁秃爪子在台上蹦了一会儿忽然一跺脚从一米多高的台子上跳下去了。他是体育教员出身腿脚还很灵活。脚一沾地没等腰直起来就向学生队伍里冲去。

    学生开飞机是有技巧的有不少是老“驾驶员”了。当丁秃爪子往学生队伍里冲的时候被冲那块的学生就都不嗡嗡了。他冲到哪里哪住声而别处嗡嗡的更有劲儿所以那声音一点也没降低。他在学生行列的空隙间只能看见眼前几个人。尽管他像条猎犬一样东扎一头西扎一头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甚至也拿鼻子嗅但是却一无所获。他气得喘着粗气汗从头上淌下来后背都溻湿了。他越生气脚步倒腾得越快猎犬变成了疯狗在学生队伍中钻来钻去……

    嗡嗡的开飞机声仍在继续。

    这时玉旨一郎来了。他仍然穿着那件中国长衫用一只手提着衣大襟迈着大步向校长孔庆繁跟前走过去。他面色阴沉双眉紧皱脑门和大圆鼻子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站在孔庆繁面前听孔庆繁说着时而皱皱眉头时而又说些什么……

    这时忽然从学生队列中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这笑声冲淡了“开飞机”声嗡嗡声渐渐地停住了所有的人都向出笑声的地方望去……

    原来那个到处乱钻的丁秃爪子一头栽倒在地下了!因为他跑得快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所以跌得特别重是一个实实惠惠的“狗抢屎”。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衣服和脸上都沾满了土他的脸原本就凸凹不平这回凡是凸出的部分——脑门、鼻子头、颧骨都蹭没皮了血从鼻孔里流出来他忙用手一擦血和泥混在一起慢个满脸花猴脸变成了鬼脸。

    从他栽倒时学生就要笑但都努力憋着憋呀憋这时憋到时候了于是骤然间爆了一阵大笑。笑是有传染性的尤其在这些小青年当中一笑开了头简直就像河水决堤一样想堵都不好堵了。

    丁秃爪子顾不上脸破血流浑身疼了。他心里清楚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他忙向跌倒的地方看地下光光溜溜的连根小棍都找不到只有一只溜光锃亮的尖皮鞋从学生队伍中横伸出来。如今尖皮鞋的后跟落在地下尖头翘起来左右摇晃着好像有意告诉丁秃爪子说:“你不用找了绊倒你的东西在这呢!”

    这简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丁秃爪子直觉气往上撞血往上涌他急忙顺着皮鞋脚往上一看只见一张黑而扁的大脸正对着他看。这张脸的特点是上边窄下边宽如果这是个人工做的假人的话一定会有人说这张脸给安倒了。这张脸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即人家都在大笑他却没有笑模样。只有当丁秃爪子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和他的眼睛碰到一块的时候他才一呲牙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嘴。在这同时他竟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他一抬手把头上的黄呢子学生制帽拽下来然后抬起横伸出去的那只皮鞋脚用制帽帽顶擦上皮鞋了。他这一擦丁秃爪子才看清原来那皮鞋帮上踩了一个脚印子。这顶制帽擦皮鞋还真好使来回两下就擦得锃亮。原来那帽顶子早已破了是又垫了一块黄呢子用缝纫机左一道右一道轧上的。如今这黄呢子已经变成了“黑呢子”皮鞋油在那上面放着亮光。这玩艺有好多用处:顶在头上当帽子放在脚上擦皮鞋垫在臀部当小垫……当时在哈尔滨戴这样帽子的学生还不是个别的形成了一种流派。他穿的制服一年一换这顶帽子可经久不变越破越说明资格老不好惹谁碰上都得让三分。

    如今丁秃爪子碰上的这个主儿更是与众不同他竟敢目中无人伸脚抬腿擦皮鞋公然挑衅。丁秃爪子横瞪两只眼暗暗咬了咬牙根不得不把那准备抓这个学生衣领子的秃手缩回去。他这时脸上是什么表情脸色是红是白是紫是青谁也看不出来那满脸的血污倒变成了一块遮羞布盖住了他的真面目。

    丁秃爪子为什么没敢伸手呢?原来他认识这个学生。他姓李是滨江警备司令部司令官、6军中将李天福的老儿子。李天福原来也是张作霖的绿林弟兄后被派来镇守滨江又和黑龙江省督军吴俊升吴大舌头拜了把子在北满一带形成了一股势力。“九一八”事变以后马占山动江桥抗战的时候他也率部抵抗了一下可是不久就投降日寇成了卖国求荣的铁杆汉奸。因为他投降时带来一支队伍社会上又有些势力所以日本人表面上还捧着他。他倚仗日寇势力更是无恶不作。他有三个儿子平常都很娇纵但娇纵得最厉害的是这个小儿子。他说他这小儿子幼有福相长有大志能文能武英勇善战。这最后四个字是怎么来的呢?原来他这小儿子从小就好打群架仗着他家有钱有势领着一伙小喽啰把家门附近的小孩都打服了接着又“远征”今天攻打白毛子明天攻打回回营有时候还抓回几个朝鲜族小孩当俘虏就这样从小学打到中学从初中打到高中打出了个外号叫横面虎李三太(他本名叫李显宗李三太的名是从《三侠剑》上黄三大那里来的)。他自己对“横面”二字并没有什么反感因为他爸爸说他“幼有福相”主要就是指这张扁脸说的。却嫌那“虎”字不好听就改成了“侠”字。于是人们当他面就管他叫“横面侠”背后还是把侠字去掉换上“虎”字。因为这“虎”字颇能代表他的特点平常他不分好坏人只要是惹着他碰着他妨碍着他他就要有所表示轻的给点颜色看重的就动手打有时是单枪匹马有时是群起而攻之反正不获全胜决不罢休。

    今天他一听这个丁秃爪子竟要叫大家都站在操场里不许散他的气就开始住上冲了。他本想一举手站出来说自己上北市场去了看了秃爪子敢把他怎么样?但他觉得那样于反倒给丁秃爪子台阶下了弄不好还变成顺着他干了自己这一世英名岂不要付之东流?所以他就没动后来学生们开起“飞机”来他还觉着不大解渴一直到丁秃爪子蹦下台来他才来了精神。他多么盼望这个小猴子能快点蹦到他面前哪!好了!他过来了!就在丁秃爪子钻到他身旁的时候出其不意他竟猛把脚往出一伸于是那“狗抢屎”的动作就生了。这伸脚下绊本是他的第一招并没使他满足他盼了秃爪子伸手那就可以来个过瘾的了。可是丁秃爪子看着他那大扁脸想着那横面虎的厉害竟不敢上前了。岂但不敢上前在他抬脚擦皮鞋的时候丁秃爪子竟身不由己地往后又退了两步这一来使那横面虎也哈哈笑起来。

    正这时老校长孔庆繁登上讲坛。他扯起嘶哑的嗓子喊叫道:“同学诸君请你们静一静静一静!”

    嗡嗡声在这以前就被笑声代替了这时笑声也渐渐止住了。

    丁秃爪子乘这机会从学生的行列里钻出来。他本来已经被学生捉弄得狼狈不堪一副猴脸也已破了相照一般人来讲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何况脸上还有伤要治呢。但他可不他一直奔玉旨一郎走去了。

    玉旨一郎看他走过来那已经蹙起的双眉皱得更紧了还没等丁秃爪子说话他就向他挥着手说:“丁主任请你自觉地维护一下师道尊严快去洗洗脸换件衣服找个地方上点药吧。”

    丁秃爪子先是一愣神接着嘴唇抖动了几下大概他还想说几句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说了声:“哈依!”用日文答应了个“是”字就乖乖地转身走进了大白楼。

    这时讲台上的孔庆繁开始说上了。他说得很短因为在这里高声喊叫他没有丁秃爪子那股精神头和积极性所以只能长话短说了。他主要也是让昨天去过北市场的都要自动报名不过方式变了不是在这大操场上而是让回到课堂上向班主任报名由班主任送交训育主任。

    散会了学生和教职员都往大楼里走。王一民也随着人流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忽听背后有人轻声地招呼他:“王一民老师请你等一下。”

    王一民回身一看原来是玉旨一郎正向他点着头。他站下了。

    玉旨一郎走到他身边把手向已经走空了的操场上一指说:“到那边去谈谈吧。”

    王一民点点头随着他向操场走去。

    从上一次玉旨一郎提出要交王一民这个“中国朋友”被王一民纠正了“中国”二字以后他们还没有再单独谈过话。但是王一民对玉旨一郎的分析研究却没有停止过越研究越感到这个日本人难以理解用一般的“侵略者”、“帝国主义分子”这些概念来套这个日本人竟怎么也套不进去。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呢?如果他不是日酋玉旨雄一的亲侄子的话甚至可以得出“为人正派”的结论来。但现在他是从那么一个侵略成性的家族里走出来的就不能不令人怀疑他戴的是假面具了。究竟是真面目还是假面具究竟是人还是鬼?王一民一直在认真观察着思考着。

    现在他找王一民谈话王一民当然能猜到是为什么了。果然玉旨一郎张口就问道:“王老师罗世诚是你那一班的学生吧?”

    “嗯。”王一民点点头说。

    “他在昨天的市场事件中被捕了。”

    “我知道了。方才了主任已经找我谈过了。”

    “嗅?他谈什么?”

    “他问我罗世诚家住在什么地方?”王一民马上又有意地跟了一句说“他还告诉我罗世诚被捕后什么也不肯说连家的地址都不告诉。”

    “哦?他都告诉你了?”玉旨一郎眨了眨眼睛又点点头说“丁说的是真的你这个学生大有文天祥的气概。”

    王一民没有吱声。他静静地看着玉旨一郎。

    玉旨一郎又问道:“他学习怎么样?”

    王一民稍微想了一下说:“学习很好。尤其是文学全班属第一将来是很有造就的。”

    玉旨一郎没有吱声他静静地看着王一民。

    王一民这时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又看看玉旨一郎然后郑重地说道:“副校长我们学校是造就人才的地方。您自己也说过您是继承先人遗志研究教育学的。您当然会理解我们当教师的最大的乐趣是什么了?”

    玉旨一郎点点头说“得天下之英才而育之也。”

    “对而英才是不容易得到的在这一点上我们都应该当伯乐。”

    “我赞成你的看法。”

    “可是现在……”王一民低下头说“这千里马将要‘骄死于槽极之间’了!”

    玉旨一郎也低下了头。

    王一民心里真的激动起来他仿佛看见满身血污的罗世诚就站在他的眼前他眼睛湿润地仰起头来说:“副校长作为一个教师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学生受到死亡的威胁而置之不顾。我现在正式请求您能运用您的影响设法营救或者保释我们的学生罗世诚出狱。”

    玉旨一郎也仰起头来看着王一民半天他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已经试验过了!如果他的事情再轻一点的话是有可能的。可惜……”玉旨一郎摇了摇头。

    “您的意思是他的问题很严重?”

    “可以这样说吧。”玉旨一郎点着头说“经过在场活着的警察证实他至少亲手杀死了三个警察。抓住他以后又从他兜里翻出一卷子**的传单。警方认为:这些事实已经充分证明他是一个**而且用他们的话来说还是个最‘凶恶’的。警方说在这次事件中死伤的人很多抓住的却很少。真正能确认为**的到现在为止还只有他这么一个所以……”他摊开两只手又摇了摇头。

    王一民越听心情越沉重。他从玉旨一郎的表情中感觉到他讲的情况是真实的可信的。情况越真实问题越严重!敌人怎么会让一个接连杀死他们三个同类的**活着走出牢狱的铁门呢?亲爱的学生亲爱的战友你还那么年轻你活着可以为人民做多少事情啊!可我怎么办呢……他心里一阵痛苦地翻腾猛然间那浴人监牢搭救罗世诚的想法又从心头升起来这想法一出来就特别强烈使他的心都跳起来。他忙稳了稳神对玉旨一郎说:“关于罗世诚和共党的关系我一无所知也做不出任何判断。我和他没有任何私人交往他的家庭情况以及住址我都不知道。我所了解的只是他在课堂上读书方面的表现这无疑是优秀的。所以不管他问题多么严重他也是我心爱的学生。哪怕因此受到株连我也不会改变这个态度。您是研究教育的您当然知道我们东方人的传统道德观念知道我们的祖先是怎样对待师生关系的。”

    “我知道。”玉旨一郎郑重地点着头说“一入门墙终身弟子。”

    “所以当我从您这里知道他的问题是这样严重以后我心里是非常难过的我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课堂上听我讲课了而且很可能也不久于人世了。我们师生一场能不见一面就永别了吗?所以我想打听一下他现在关押在什么地方?我能否见他一面?如果您在这方面能帮助我的话我将非常感激!”

    玉旨一郎的头低下去了。隔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说“我试试看吧。他现在还关在警察厅特务科的特别看守室里就是警察厅那大白楼的地下室进那里去是很不容易的。你让我想想办法一两天内答复你吧。”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你跟我一同去做一件事情吧。”

    王一民一听心里一动忙问:“什么事情?”

    “罗世诚的家还没有找到。警方听说他在我们学校住宿就要派人来搜查他的东西。我一向主张在学校这个神圣的地方应该尽量避免外界的惊扰尤其不应该让那些挎刀拿枪的人到这里横冲直撞那会使学生念不好书而且也是对神圣的教育事业的一种亵读所以我就提出由我亲自领人搜查这才把他们挡住了。昨天晚上我已经让训育处把他住的宿舍封上。现在我们一同去检查一下。这一方面是你这个班主任应尽的责任另一方面见物如见故人这也是对你的一种宽慰吧。”

    这正是王一民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马上表示说他还要回班级去安排一下然后就去。

    玉旨一郎同意了。两人约定二十分钟后到罗世诚的宿舍会齐。

    王一民在这二十分钟内除去办了一件例行公事——让昨天去北市场的学生报名(当然没有一个报名的)之外还悄悄地把治红伤的药交给了肖光义让他快给受伤的团小组长刘智先送去。

章节目录

夜幕下的哈尔滨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陈玙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34-夜幕下的哈尔滨 小说下载,夜幕下的哈尔滨,笔趣阁并收藏夜幕下的哈尔滨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