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一片狼籍杯盘碗盏四处丢落硕大的蜡烛剩下一团红泪。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踏上花厅却是一个不小心踏到了一块鸡骨头。偌大的花厅上竟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四处一张望才现知府大人缩在厅上一根柱头后面乌纱斜戴官袍朊脏哪里还有半点朝廷命官应有的威严?管家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摇醒童师闵告知他天已经大亮宾客们已经走完。

    “嗯?哦……”童师闵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在管家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看着花厅上一片狼籍便吩咐管家赶紧收拾收拾。

    “大人今日要夷陵县视察长江堤防您看是不是……”管家提醒道。

    童师闵显然已经找不着北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嘟囓道:“长江有什么好视察的?年年都大水看与不看打什么紧?”

    “不是大人今年朝廷不是拔了五十万贯钱下来让整顿长江河防么?”管家上前扶着童师闵坐下又提醒道。

    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撑着疼痛难当的脑袋童师闵说道:“哎呀你说你一个管家操这么多心干嘛?那长江有多长你知道吗?修得了这处补不了那处有钱也不能往这无底洞里扔啊对了昨天晚上都哪些大人到了?”

    管家见知府大人对长江防河丝毫不感兴趣自己一个管家仰人鼻息也不好再多嘴回想了一下当即回答道:“昨天晚上受邀的大人们都到了。只有通判许大人未曾莅临小人派人去问过了说是许大人偶感风寒贵体抱恙……”

    “哼这个许柱国从他上任通判开始就跟我尿不到一个壶里。他自诩是科举正途出身还是辛辰科的头名状元历来是看我不起。等着瞧吧别让我逮着机会……”童师闵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片怨毒之色。显然对这位与他同州理事的通判大人有着很深的成见。

    管家听到这话默不作声这位童知府乃是当朝枢密使童贯老大人的义子又是丞相王钰地大舅子在鄂州这方他就是土皇帝谁敢逆他的意思?况且现在新近被天子赐封为武州郡王的小王相爷就在府上。这位通判大人也太不懂事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王相爷啊。

    “我妹夫呢?”童师闵突然想起这件事情顿时睡意全无坐直身子问道。

    “王爷昨夜进府以后便说身体不适。一直在客房休息。”管家回答道。

    童师闵略一思索站起身来。正色说道:“任何人也不许去打扰王爷除了我之外全府上上下下都不许踏进东厢。”管家诺诺连声心里却是犯了嘀咕昨天那么多大人员外捧着数不清的金银古玩到府上来拜见王相却是连王相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都不知道。这得有多冤枉。

    日上三竿鄂州城里的百姓早已经为了生计而忙活开来今天长江又大水。庄稼淹了不少逃荒的人大量涌进城里好在鄂州这几年工商业达有钱的人都把钱投到作坊里面去了很少再有买田置地的只要手脚勤快一些不难在城里讨碗饭吃。现在汛期已过。按说朝廷已经拨给银子修筑河堤可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王钰一身锦衣华服手摇折扇领着女扮男装的耶律南仙漫步在鄂州街头。不愧是长江重镇人口众多街市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盛世景象。看到这些情景王钰颇为自得自己推行新法改革朝廷总算是见了成效看鄂州这情况老百姓日子还是过得不错嘛。

    一股成就感涌上心头王钰笑逐颜开扭头对身边的耶律南仙笑道:“你看看鄂州这处还不错吧?今年长江洪水我本以为这鄂州城里一定有不少逃难地灾民可走了这半天别说灾民连个乞丐都没看到。”

    耶律南仙四处张望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这不太合常理城里怎么会连一个乞丐都没有?三司那班官员不是说鄂州是重灾区百姓流离失所请求朝廷拨给重资修建河堤么?”

    王钰正要说话忽听街上响起一阵吆喝声:“来哦来哦淡炎记水饺鄂州名小吃啊!”这人声音尖锐带着鄂州独特的口音在大街上传得很远。

    “名小吃?走南仙今天咱们什么也不干我就带你四处游玩吃喝。”王钰还没有穿越到宋朝之前跟那个时代所有男生都一样最怕的事情就是跟女朋友逛街。这女人一旦逛上街那男人可就遭了大罪了。要掏腰包不说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这些个女人们只逛不买连续十几家店子她们都可以不知疲倦的逛啊试穿啊可她就是不买。

    到了宋朝以后以前这种苦难倒成了遥不可及的幸福。封建社会女人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是出了家门也是忙完了事赶紧回家生怕在外面多呆一阵。王钰记忆里追童素颜那阵两人好像没怎么单独在外面呆过。

    两人踏进那家写着老字号的水饺铺子见店里倒是整齐干净可就是一个客人没有。店伙计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吆喝着。

    “两位相公您要吃点什么?”来这人五十多岁笑容可掬弯着腰在王钰面前陪笑。

    “你这不是废话么?来你这里不吃饺子你还能给我端出包子来?”王钰心情不错跟掌柜地开着玩笑。

    “哎哟您说的是请坐。”掌柜亲自动手用手里的布巾在一副座头上扫了扫灰请王钰与耶律南仙坐下来便又转到后面去忙活了。看这家店规模应该不小这掌柜也忒小气也不知道多请几个伙计。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水饺端上桌来王钰夹起一个

    咬下去还真别说皮薄馅多那饺子皮晶莹剔透名小吃。

    “掌柜的来来来你过来我有话问你。”王钰心里头着实疑惑。将掌柜的叫到自己桌前。举着手里那半个饺子问道:“你这饺子味道不错又是老字号怎么我看你这店里……”说完四处一望意思很明显。

    掌柜地虽然还笑着可却笑得有些勉强试探着问道:“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

    “看出来了?不错。蜀中来地。”王钰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回答道。

    “那就难怪了实话跟您说吧不光是我这家店如此这鄂州城里但凡靠吃喝挣钱的行当。都不好做!上个月城里一家百年老字号的酒楼。刚关门大吉。哎呀适逢灾年哪树皮草根观音土都没得吃谁还有钱来吃我这饺子?我跟您说夷陵县您知道吧?今年长江决堤夷陵县全部被淹据说死了上千人呢!唉……”掌柜的一脸苦相似乎有倒不尽的苦水可话说到这里。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又有两个客人进了店。

    “许大人您来了?还是老规矩么?”这来的明显是个熟客掌柜的十分殷勤又是倒茶又是擦桌子。那人年纪却是一大把了估计年逾花甲头白了一半。穿着布衣挽着袖口背后还背着一个斗笠倒像是下田耕作的农夫。可听掌柜的称呼他为许大人。莫非是朝廷地命官?

    “老规矩秦掌柜地。有些日子没吃到你的饺子罗。”那位许大人倒没什么架子跟这市井之流也能谈笑风生。掌柜的进里间去煮饺子那人举目四望看到王钰和耶律南仙恰巧王钰也在看他两人先是一愣随后都是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了。

    这时掌柜的端出两碗饺子那许大人与同行的壮汉一人一碗大口吃了起来。王钰看得直瞪眼不是说这是位大人么?怎么吃起东西来跟饿死鬼似的?那一大海碗的饺子三下两下就装进肚子里面去了自己这碗才刚吃三个再看耶律南仙一个还没有吃完。

    “秦掌柜钱我扔桌上啊我得赶着去夷陵县视察灾情先走一步告辞了。”那许大人伸手在怀里掏着可最终却没有掏出半个子儿来。脸上一片尴尬瞧向身边那名壮汉那汉子身上似乎也没有钱。

    “掌柜地那位老丈的帐算在我头上。”王钰适时地说道。

    “哪能呢?许大人没事您有事先忙要是记得住下回捎给我记不住也没关系咱们都是老朋友了。”都说商人惟利是图可这位姓秦的掌柜却是个大方地主儿。许大人一听这话倒也没有推辞拱手一揖临走的时候看了王钰一眼点头示意这才步行店去。

    他前脚一走王钰立马把掌柜地叫到自己跟前打听这位许大人的来路。

    “这位大人可是大有来头是咱们鄂州地通判大人好才情好名声当真说得上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您看他穿着朴素像个农夫没想到他会是三品命官吧?唉咱鄂州百姓都说要不是有个许大人兴许哼哼……”宋朝的地方官制稍大一些的州府都设有知府一员通判一员。共同主事通判虽然位在知府之下但权利却是大同小异而且通判还有监察弹劾的职权。就这么说吧知府就像是王钰生活那个时代的市长而通判就是市委书记。

    听到此处王钰虽然没有什么心情吃这饺子了把筷子一扔脸色阴沉。掌柜的还以为自己说错话得罪了客人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告罪。

    “没你什么事掌柜的看来你今天是一个子儿也赚不到了我也不打算给你饺子钱。”王钰把两手一摊作出一副吃霸王餐的样子。

    掌柜一听当时就急了赔笑道:“客官您您这样子也不像是没钱地人您说我这小本买卖……”

    “钱我不给可我给你东西取文房四宝来。”王钰把袖子一挽大声说道。掌柜的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店。什么人没见过一瞧王钰这架势心中一动。看这位官人气宇轩昂难道是当世哪位名家?这些文人墨客一向是淡泊名利可他们一副墨宝却是不能用金钱计算的。

    当下掌柜的飞奔入内取来文房四宝就在王钰那张桌上铺开来。后者煞有架势的甩了甩手。又拿起毛笔凌空挥舞了一阵却不见落下一笔一划来。

    “哎你这家店叫淡炎记是吧?”王钰问道。

    “对对对咸淡地淡炎热的炎。”秦掌柜望眼欲穿就等着看这位官人的落款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大家。若说当今世上。能称得上书法大家的已故地道君皇帝算一位奸相蔡京算一位米也算一个。可他们都不太可能到这里来吧?

    王钰点了点头又有模有样的挥了几笔突然将笔交到耶律南仙面前:“你来。我那字鸡抓似地见不得人。”

    耶律南仙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手。轻笑一声接过笔去。只见她笔走龙蛇铿锵有力淡炎记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显现在眼前。耶律南仙的字却没有一般女人家那种绢秀而是如刀刻斧凿一般力道直透纸背这与她出身行伍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好字!真是好字!苍劲有力大气不凡!”掌柜地也不知道是敷衍。还是真的是行家连声称赞道。刚说完就瞧见耶律南仙在落款。

    三横一竖这是个王字金玉满堂这是个钰字。王钰?嘿这位官人倒是跟当朝丞相同名同姓。不过没听说现今世上有这么一号书法大家啊?不过瞧这字倒也值两碗水饺钱了估计这两位相公是出门在外。囊中羞涩罢了罢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掌柜要伸出手去取过这幅字的时候王钰一挡从上取出一方印信来。哟这印可够大的!印信的大小是有规矩的这么大地印恐怕只有朝廷命官才能用吧?

    “好了!掌柜的这三个字你拿去作招牌。不过别急着挂过些日子再说吧。”王钰用力的在纸上盖了一下。随后收起印信带着耶律南仙扬长而去。那秦掌柜拿起纸来瞧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追到门口王钰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祖上积德!祖上积德!谢王相墨宝!”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在店门口连磕三个响头。

    出了鄂州城王钰与耶律南仙骑着马问明方向直奔夷陵县而去。刚开始的时候倒是没瞧见什么异样可越接近夷陵县情况越不对头。这两天都不曾下雨可地上却是越来越泥泞难行。很明显这是洪水退去之后的迹象。汛期已经过了眼下到了十月开头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王爷你看前面。”正当王钰疑惑不解地时候耶律南仙突然叫道。王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那不是刚才那位许大人么?只见路边一块大石上那位许大人正坐在石头上面低着头同行地壮汉不停的替他抚着背。

    王钰在他们面前勒住马问道:“这位大人怎么了?”

    许大人抬起头见是王钰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有劳过问无妨年纪大了身子骨有些吃不消。这位官人您这是……”

    “哦我们是到夷陵县去探亲的外出多年这才刚回乡。”耶律南仙抢着说道。

    “探亲?那恐怕两位要白走一趟了夷陵县今年被洪水淹没。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已经是空城一座。”许大人摇头苦笑道。

    “不会吧?我听说朝廷拨了银子让加固长江的河防怎么连县城也给淹了?”王钰脸色铁青很不好看。耶律南仙知道这是他要怒的征兆。王钰一旦怒少不了会有人头落地。

    许大人打量了王钰好久轻笑了一声在随从的搀扶起站起身来冲王钰一拱手:“这个恕老夫不能相告告辞。”堂堂通判大人出行不带仪仗甚至连匹马也不骑。这不是丢朝廷地面子打我王钰的脸么?

    “慢着你身体不好这路又泥泞难行。我送匹马给你咱们一起去吧。”王钰话音一落。只见耶律南仙一踩马蹬直接窜到了王钰的马背上。

    “好身手!”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壮汉脱口赞道。

    惨绝人王钰总算是知道了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堂堂一个县的治所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全部被洪水冲垮连县衙门也未能幸免。整个夷陵县城都陷在洪水退去后地黄泥之中。

    百姓逃散得干干净净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被洪水泡得白胀的尸体已经辨别不出本来面目。王钰领军杀敌。尸山血河早已经见怪不怪可看到这副景象仍旧不免心头震动。

    “我靠!”马蹄踩到一样东西王钰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具婴孩的遗体!已经被洪水泡烂惨不忍睹!举目四望。这夷陵县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这时街那头走来一群衣衫褴褛地人拉着一架牛车四处收集遇难者的遗体。

    “怎么搞地这个县的知县真该拉去砍头!”王钰牙关紧咬愤声喝道。

    “不必了。知县亲自带队抗洪八月初九。已经以身殉职至今也没能寻获遗体。瞧见那赶着牛车的人没有?他就是夷陵县的县尉现在暂代知县职权。”许柱国遥指那行收集尸体地人群对王钰说道。知县殉职县尉赶牛车?王钰本以为这种情况只有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那些所谓的“人民公仆”才能有这种觉悟没想到。在吃人的封建社会竟然也有这种好官!这样的官员才当得起“青天大老爷”这五个字!

    “许大人恕在下多嘴我走南闯北四处行商在官场上也有些朋友。这几年朝廷明显重视了防洪抢险每年可都是拨了银子下来这夷陵县是长江流经之地更应该是防洪的重中之重。现在却是这般模样难道长江堤防没有修建?”王钰已经可以肯定。鄂州的吏治出了问题。

    “哼家底再厚也经不硕鼠偷食。你是局外人不该问地不要多问对你没有好处。”许柱国这番话或者本来是好意可王钰不管这一套。老子在京城开源节流皇帝一直嚷着要修园子自己都没有批过一钱银子去年的财政收支除去军费以及朝廷日常用度很大一部分都投到了长江的防洪工程上来。这钱哪儿去了?

    “你是鄂州通判鄂州搞成这个样子你难辞其咎我问你夷陵县到底怎么回事?”王钰本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可眼前的惨象实在让他大为恼火。

    “你这人怎么回事?大人的事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么?你什么身份?”许柱国默然不语倒是他地随从按耐不住性子大声喝道。

    “什么身价?哼你……”王钰一急差点说破自己的来历。可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是时候鄂州地吏治肯定出了大问题。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自己的身份不能揭穿。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这夷陵县究竟是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还有那鄂州城里的武州郡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要查清鄂州吏治眼前这个许柱国就是一个关键人物。从秦掌柜的话看来这位通判大人口碑名声似乎都不错而他能轻装简从亲临救灾前线说明他是一个有良心的父母官应该是个靠得住的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许大人你有政务在身我也不便多加打扰。不知你何时回城在下自当到

    会。”思之再三王钰对许柱国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柱国已经猜得出来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怕是大有来头鄂州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朝廷或许也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京城来地吧?

    当下两人约定了时间王钰将自己所骑的马给留给许柱国带着耶律南仙步行回城。此时王钰才知道鄂州城里那一片太平景象都是有人故意作出来给人看的。仅仅离鄂州几十里之外的夷陵县又是另一番景象。面子工程原来在古代就有。

    当王钰和耶律南仙一脚烂泥回到鄂州城时天色已近傍晚王钰打算回客栈吃过晚饭后等到天黑再去许柱国府上拜会。无论如何要搞清楚这河工的银子到底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官人。您回来了?”刚上楼迎面撞见正要下楼的吴用。

    “哎先生不是让你休息么?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王钰问道。

    “唉哪里睡得下小人又去童府查看一番。今日童府不见有人出入那武州郡王一直在童府里不见出来。听卫士们说大官人与二夫人出了城小人心里担忧。正想出去看看不想大官人却已经回来了。”吴用拱手说道。

    王钰将吴用带进房中换过鞋袜后将今日所见所闻统统告诉吴用询问处置办法。听完王钰叙述吴用一阵沉吟。随即说道:“大官人以小人之见想要查清此事正可从这位许柱国许大人身上下手。他是鄂州通判一应政事都要知府与通判联名签署。才能奏效。朝廷拨下的工程款项去处想必许大人最了解。”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打算稍后就……”王钰正说着忽见耶律南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而她的目光却瞧向对面墙壁上一副字画。那是一副仕女图没什么稀奇啊?不对!这画怎么还在动呢?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这间房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哪来地风?

    “来人!”王钰霍然起身大声喝道。门外卫士破门而入。轰然应诺。

    “将隔壁房间所有人抓起来!”王钰大手一挥厉声喝道。只听一片长刀出鞘之声王钰所带的几名卫士立即窜出房去稍后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打斗之声夹杂着几声闷哼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王钰大步走出房间到隔壁房门前停下往里一看。只见自己地卫士们。正把钢刀架到两个人的脖子上那两人跪在地上。仍旧不停的挣扎。房里桌椅板凳摔了一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店里的掌柜匆匆奔上楼来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吴用拦住直接请下楼去。王钰抬脚踏进房去随后进来的耶律南仙关上了房门。一名卫士搬过椅子请王钰坐下。

    耶律南仙到墙壁上一看那墙壁上明显有刀划过的痕迹四四方方十分整齐。抬起脚来从靴子筒里抽出一把短刀插进那砖头缝隙之间一撬一块砖立时松动。取出来一看这个窟窿正面对着那副画像。

    这间房一直空着来时吴用还专门将这层楼包了下来早上自己随王爷出门的时候这间房都还没有人住这两个人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此时吴用推开房门小声说道:“大官人小人问过了他们是在您回来之前住进来地。这层楼本来是我们包下的可掌柜却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两个的来历十分可疑。”

    王钰听完微微点头直接向那两人问道:“说吧什么来头?想干什么?”

    两人将头一撇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架势来。王钰冷笑一声伸出手去耶律南仙会意将短刀递交到他手上。

    电光火石一瞬间王钰手中短刀已经扎进其中一人的大腿。伴随着一声惨叫王钰抽出刀来顿时血如泉涌。那人断然不会想到王钰连句威胁的话都没有就下此黑手。自己就够狠了今天竟然碰上更狠的角色。

    “现在可以说了吧?”王钰将刀身上地血迹在那人衣服上擦得干干净净。没想到这两人倒是硬骨头低着头一言不。

    “好有骨气!是条好汉!”王钰竖起了大拇指。

    “拖出城去砍了。”王钰起身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谁怀疑他的话命令被迅的执行这几名卫士都是南府军旧部。跟着王钰南征北讨只要统帅军令一下马上就会被执行。

    “且慢!我说!”受伤的汉子倒还撑得住那没受伤反倒是动摇了。

    已经被拖到门口的两人又被带了回来扔在王钰脚下那没受伤地汉子盯着王钰手中的短刀吞了一口唾沫颤声说道:“我们是知府大人地家丁奉老爷之命前来前来监视……”

    “他是怎么注意到我的?”王钰追问道。

    “我们本来是奉命跟踪通判许大人。现你们跟他有接触回报了知府大人。所以……”

    话刚说到这里忽听门外一阵响动王钰猛然一回头耶律南仙一个箭步奔到门口飞起一脚踢开房门正瞧见一个人仓皇逃下楼去!耶律南仙追下楼那人脚程极快窜到街上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好!南仙。你马上带人出城若是路上遇到许柱国一定严加保护!吴用你拿我的印信到卫戍衙门调兵守住许柱国的官邸。谁敢造次格杀勿论!传我将令。今夜鄂州实行宵禁!”王钰一拍大腿慌忙说道。言毕从腰间取下大印交到吴用手上。

    “那你呢?”耶律南仙不放心地问道。

    “我去童府先稳住童师闵再说。不管你们谁接到了许柱国立刻带到童府来。”王钰吩咐已毕。众人各司其职

    去。

    王钰思前想后。算无遗漏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逃出的人极有可能是童师闵的耳目自己跟许柱国有接触引起了他的疑心。恐怕他会察觉到什么抢先一步对许柱国下手。许柱国要是出了事这条线索可就断了。

    “好吧大舅子。我来会会你。”

    话分两头说这一边耶律南仙带着卫士奔到城门口。城门却已经关闭算算时辰现在根本不到关门的时刻必是许柱国已经进城而童师闵下令关闭城门害怕许柱国逃脱。当下耶律南仙也不迟疑。带着人问明许柱国住宅飞奔而去。

    华灯初上。热闹了一天地鄂州城沉浸在一片安乐祥和的气氛之中。这假造出来的太平掩饰不了鄂州官场即将生的地震。

    五个人影提着明晃晃的兵器在鄂州地大街之上飞奔夜行的百姓纷纷驻足这是出什么事了?

    许柱国的官邸在鄂州城里大大的有名。有名不是因为他的官邸有多豪华气派反而倒是因为它地简陋。一道低矮的土坯墙环绕两扇破旧地木门半遮半掩谁能相信这是朝廷三品大员的住宅?

    耶律南仙举起了手四名卫士持刀站立透过木门缝隙看进去许府客厅之外挂着两盏灯笼一名老仆提着水桶在院里打水。看这情况似乎童师闵还没有来得及下手?

    “扣门!”耶律南仙后退一步一名卫士上前用力的扣着门。

    不多时先前打水那老仆打开了大门探出一颗脑袋来看了半晌突然失声叫道:“阿弥陀佛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然冒出强人来了。”说罢就要关门。耶律南仙来不及解释将手中七探盘蛇枪别住门缝用力一绞。

    四名卫士蜂拥而入将那老仆挤得跌坐在地上大声吼道:“大人家里来强盗啦!”

    客厅之中奔出一人手持一根熟铜棍炸雷似的一声吼:“谁敢造次!”那四名南府军的卫士冲上前去却被他手中铜棍一扫逼得生生退将下来。不得军令便不能动手这是南府军铁的纪律。

    “住手!我们有要事求见通判大人!”耶律南仙上前喝道。

    “是你?”那壮汉将手中熟铜棍收回疑惑地看着耶律南仙。白天到夷陵县时他曾见到王钰与耶律南仙后来大人曾与自己言道说这两人来头不小恐怕是京城过来的。

    “请大人出来马上跟我们走迟则生变!”耶律南仙把枪一竖大声说道。

    “什么事?”许柱国从客厅步出瞧见耶律南仙也是脸色一变。

    “许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奉我家官人之命特来迎你!”耶律南仙此时听到许府之外传来阵阵急促地马蹄声。吴用的援兵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京城来的钦差?”许柱国沉声问道。耶律南仙没来得及说话许府那两道陈旧的木门已经飞了进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许府门外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兵丁手持火把来势汹汹。

    耶律南仙再不多话将枪一横放声喝道:“保护许大人!”

    “是!”四名卫士急步奔出护在耶律南仙身前一丈之外虎视眈眈。此时府外军卫之中一将策马进门环视一周朗声说道:“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来捉拿犯官许柱国!谁敢违抗格杀勿论!”

    “谁敢踏进许府一步格杀勿论!”耶律南仙针锋相对。

    “哼!好大的胆子你当这鄂州城是贼寇窝么?”那员战将冷哼一声将手中长剑一挥一队步兵挺着长枪杀奔进来。四名南府军卫士更不搭话挥舞着长刀直杀过去。这四人都是南府军中百战余生之辈武艺群胆识过人。这些驻守地方的厢兵哪会是属禁军战斗序列南府军的对手?四名卫士如恶虎扑羊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一般连劈十数人余者皆胆寒纷纷后退。

    “再说一次谁敢踏进许府半步就地格杀!”耶律南仙手持长枪威严的喝道。那种万军之中纵横驰骋地威严不是这些驻防地方的将领们能够学得出来的。

    “造反!来人弓弩手准备!”那员战将恼羞成怒大声下令道。两排弓弩手迅布防在军阵之前一排排羽箭瞄准了府内众人。

    耶律南仙柳眉倒竖正待作忽听背后一声异响还没回过神来陡然惊觉头顶飞过一物再定睛看时一扇硕大的磨盘直飞出去。恰好砸在府门口那两列弓弩手当中!可怜那几个倒霉的弓弩手立时化作肉泥。

    那战将胯下战马受惊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硬生生将他摔下马来。又惊又怒那战将爬将起来从身边士卒手中夺过一把硬弓搭上利箭歇斯底里的吼道:“放箭!”

    只听阵阵破空之声箭如雨下四名卫士迅挥舞着长刀挡开射来的利箭。一名卫士突然闷哼一声身形不稳倒在地上。其他三人急忙上前抢过拖着他向后退去。

    “退进客厅!”耶律南仙审时度势此时敌众我寡只能固守待援。一边使枪拨落羽箭一边与那壮汉护着许柱国退进客厅。只是可惜了那四名忠勇的卫士两人身中数箭性命垂危其余两人一人肩头中箭一人腹部中箭伤势都不轻。

    乱箭射在门上响起一阵“夺夺”之声耶律南仙蹲于地上透过门缝望出去。外面的敌人已经停止放箭改由步兵包围上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外面那些士卒又为何要捉拿本官?”许柱国再次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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