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从麾下的伍长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对于张必先是否有意设下陷阱,以自己的座船作为诱敌的诱饵也起了疑心。

    “元帅,眼下我等如何处置此事,是依旧攻击汉军水师的战船,还是先行撤离,赶回去救助其他的应天水师的兄弟。”伍长见到徐达沉吟不语,便上前询问了一声。

    徐达觉得就算是张必先有所预谋,安排下了战策对付自己,凭着自己的本事,也可以应付裕如,没有必要应为这等晦暗不明,一时还不等窥其究竟之事伤神。

    徐达慢慢的往船舷的方位迈开了几步,伍长和方才的那名将军见得主帅如此,虽是不解其意,却也趋奉着跟徐达的身后,和徐达一同举步来得了船舷边上。

    江面上风高浪急,厮杀声震天动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官兵依旧和殿后的应天水师官兵鏖战不休,一时半刻,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

    徐达极目眺望,却现了几条汉军水师的战船已然掉转了船头,从围攻殿后的应天水师的官兵的绝大战阵中脱离了出来,掉头直直的朝着被自己麾下的应天水师战船围攻的汉军将领张必先的座船。

    看情形那些从阵中突出的战船都是现了自己主帅的战船被应天水师的战船围攻,担心主帅的安危,故而掉头过来救援的战船。

    对于这种情势,徐达心中已然洞明,张必先并没有什么预谋,方才对于伍长所言的不过是夸大之辞而已,若是张必先真的是安排下了诱敌之策,那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行动理应是整齐划一的,而今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疏疏落落,三三两两的战舰回救之事上看来,张必先并无这种韬略。

    徐达放下心来,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将领和伍长开口说道:“看来汉军并无准备,不过既然有战船回救,看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战已然松动了一些,对于我军殿后的水师而言,实在是一件好事。你等要做好迎战的准备,尽量将前来营救张必先的座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舰给拖住,吸引火力,让敌军的绝杀大阵迅崩溃,以便我军水师的殿后之师迅撤离出来。”

    听得徐达的这番吩咐,那名将领和伍长心中均是佩服不已。

    不够伍长心中依旧有些放不下战船上的战事,便对着徐达开声问道:“徐元帅,张必先那人究竟如何处置,要不要属下带人将他灭杀了,也好挫一锉对方水师将士的锐气。

    徐达闻言,低头深思了片刻,方才抬头说道:“今日之战,务并不在此,求取对方将领的级一事眼下并不可行,若是将此人杀死,势必会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成了一只哀兵,追杀我等应天水师的战船,紧咬不放。这倒是个大麻烦,眼下的当务之急,只要好好的将我应天水师被围困的战船解救出来,没有必要激怒对手。”

    伍长听饿了徐达的这番话语,微微考虑了一下,自然是明白了徐达的意思。便对着徐达开口说道:“元帅的意思是不必理会汉军将领张必先,只要将我军的殿后之师先行救出险地,可是这话。”

    徐达听得这名伍长的问话,便深深的颔说道:“不错,本帅的意思正是如此,眼下不是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决战的好时机,我等没有必要在此地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死缠烂打。”

    身边的那名将领听得徐达的话语,也明白了其间的道理,便对着伍长开口说道:“徐元帅的意思是没有必要于此地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做此一时之争,汉军水师舰队的厉害,不是我应天水师的战船可以轻易应付的,眼下元帅的意思是让我等扬长避短,不必急于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分出高低来。”

    徐达听了这么将领的话,自是大是欣慰,开口赞许道:“不错,本身真是此意,今日的战事,不必就此分出输赢。我军可以扬长避短,先行将此事了结了,将我军的殿后的战船和将士都先救转回去,稍事休整,日后再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较高下。目下不必将张必先击杀于此,以免徒惹麻烦,于事无补。”

    徐达的这番说法令得伍长心中一动,已然明了徐达并没有一定要取张必先的性命的意思,只是想要借着围攻张必先的座船,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那些战船都给调离过来,以减轻应天水师的殿后之战船部队的压力。

    明白了徐达的这番意思,伍长也就明了今日之战不过是徐达设下的一个围魏救赵的策略,其根本目的并非是想要猎杀对手,而是想要虚张声势,借着布下猎杀对手的局势来策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其他战船前来营救敌军统帅张必先的座船,藉此来减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对于鏖战中的应天水师的兵丁的压力。

    这等策略,当真是高明之极,伍长心中自然是极为佩服徐达。可是他不知道这条计策并非是徐达的本意,而是楚流烟跟徐达提出的最初的构想,徐达不过是萧规曹随的奉行而已,这一点徐达并没有跟麾下的任何将士点破。

    徐达麾下的将领和伍长接受了徐达的指令之后,随即就带着一些水师的兵丁策应其事去了,只留下徐达依旧站在甲板上,揣度着双方的战事的情势变化。

    身后的远处,楚流烟也立在座船甲板之上,密切注视着交锋双方的情势变化,等到楚流烟看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场之中出现了异动,几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从绝杀大阵里头冲了出来。楚流烟心下欣喜不已,知道自己方才和徐达定下的围魏救赵的策略奏效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其余战船果然是不会坐视军中统帅的座船遭应天水师的战船围攻,不令而回,转而营救张必先的座船去了。

    看来即便是张必先没有下令其余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回救,这些战船依旧是自的转回去回救统帅的战船。如此一来,围魏救赵的战策也就奏效了,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拖住这些营救的战船,令其他依旧布下大阵围攻应天殿后的水师将士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看到事有不济,不得不继续分兵来救。

    如此一来,定然可以使得开始有些疏朗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布下的绝杀大阵愈加不成阵型,继而支撑不下,分崩离析。

    楚流烟心中明白,若是想要达成这种情势,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当其冲的就是要好好的设法将开始回救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给拦截下来。如此一来自然就可以达成两种效果,一是震慑敌胆,令被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的战船围攻张必先的座船上的将士觉得汉军战船回救无望,自然也就会转而下令其他的战船一起回救。二是可以继续逼迫正在围攻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继续分拨出兵力战船来支援前头回救受阻的部队。

    心中有了这番明悟,楚流烟令人找来传令官,令他将眼下能够召集的战船全部集拢来,马上就在侧翼支援徐达的战船,拖住那些企图回救张必先的座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

    传令官听闻了楚流烟的号令,自然是不敢怠慢,即刻就承命而去。

    过了片刻之后,楚流烟的座船上就打出旗语,立命其他能够阻击汉军的阴天水师的战船即刻聚拢一处,随即就在楚流烟的号令之下,开始朝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回救的战船冲了过去。

    两军离得极近,楚流烟麾下的所部战船,很快就于中途,于侧翼截住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预备回救张必先的座船的战舰。

    楚流烟一声令下,应天水师的战船就动了猛攻,回救的战船猝不及防,被楚流烟麾下的战船的一顿冲击搞的是手忙脚乱的,应战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领没有想到中间居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一时应付不及,一条当先的战舰顿时就被围攻过来的应天水师的战船团团围住,片刻之后,就让气势如虹的冲杀上来的应天水师将战船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悉数剿灭了,只剩下一名将官带着十多名水师将士见势不好,便躲到了船舱里头,负隅顽抗。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设计的极为高明,那些躲到了船舱中的将官兵勇虽是人数不多,可是冲上了战船的应天水师的将士组织兵勇冲击了几次,依旧不能将这些躲入船舱之中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丁一一杀死,几次冲锋却只是丢下了数具尸,却不能将躲入船舱中的汉军水师的将士逼迫出来。

    “楚军师,我军攻下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一条战船。是否要毁去这条船,还请军师示下。”一名将领急匆匆的感到了楚流烟的身边,匆忙的对着楚流烟请示道。

    楚流烟得到了攻下了一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报告,心下极度欣喜,往日作战之时,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倶是摆下阵仗,同进同退,几乎没有落单的战船。

    是以应天水师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交战了数十次,因为对方的战船实在是太过厉害,虽也偶有小胜,却不能带坏一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来,一直以来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的内部结构,就连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交锋过数十次的军中将领只是臆测而已,根本没有见过实物。其他将军如此,楚流烟也是不例外。

    这下子听说军中的将士打下了一条战船,楚流烟便对着前来禀告的将军问道:“很好,这一仗打得漂亮,不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对于我军了解敌军的作战情形极为有用,不可轻易损毁了。你快在前头带路,带着本军师上去看看究竟。”

    这名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说法,不觉微微一怔,踌躇了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话不好对着楚流烟说出口似的。

    楚流烟心下大奇,便对着此人开口问道:“将军,你莫非是另外有事要对本军师说么。”

    “楚军师切勿见怪,属下确实还有下情禀报。”那名将领听得楚流烟见问,当下也不含糊,便接口应道。

    楚流烟追问了一句道:“若是有事,可以直言道来,不必隐讳,军中的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

    “是,楚军师,我军虽是攻下了地方的战船,可是依旧没有全然攻占下来,那艘船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虽然尽数被我方将士杀死了,可是依旧有些水师兵勇躲到了船舱里头,船舱似乎是和甲板底层相连,局势不明,易守难攻,我军将士组织了几次冲锋,可是依旧不见奏效,还让躲在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暗中刺杀了我军水师的一些兵勇,丢下了好几十具的尸。其他的将士心中有些畏惧,觉得没有必要拼上性命强攻,想要将敌人凿穿了。”这名将领开口对着楚流烟说道。

    “真有其事?”楚流烟心下大骇,原本以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不过包了一层铁皮,水火不侵,坚固异常。眼下看来还远非如此,看来船上还设计了一些机关,绝不是自己平素所想的那般的简单。想到此处,楚流烟心下更是觉得非要好好的将这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的内部结构看清楚不可,不过即便如此,楚流烟依旧觉得时不我待,要马上行动才是。

    “确是如此,汉军战船颇有些诡异之处,楚军师不可轻易涉足险地。若是军师执意想要留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这条船,末将就令军中将士继续强攻,楚军师还是暂且于此坐镇,静心等候,若是我军水师的将士将那艘战船上的汉军将士悉数歼灭之后,末将就过来请楚军师移步过去一观,楚军师意下如何。”

    楚流烟对着这名将领微微一笑说道:“将军的美意,本军师心领了。只是本军师心下还是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极为关切,急欲前去查探一番,若是能够寻出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如此强大的根底来,日后和汉军水师作战自然也就能够多一分把握。”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说法,楚流烟跟前的将领觉得有些为难,眼下尚未将缴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那艘战船上的汉军余孽消灭干净,若是此刻就让楚流烟前去探看船体内部的结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可是担待不起这个天大的责任。

    将领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楚流烟的要求。

    楚流烟见到这名将领面露疑难不决之色,心下有些奇怪,不过微微一想,马上就明白了其间的道理。楚流烟思忖了一下,便对着此人开口言道:“将军请听我一言,本军师今日若是不能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船上看看,必然是心有不甘。将军不欲本军师前去查探,自然也是为了本军师的安危着想,照理说来,眼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上的余孽未灭,贸然前去,势必多有惊险。不过本军师已然想出了降敌之策,你只要照着本军师的意思处置此事,本军师保管你在片刻之后就能将敌军水师将士的残余兵勇一概肃清。”

    这名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心下自是大喜,连忙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有何妙策,若是能够不伤亡我麾下的将士将此船拿下,末将无不从命,还请楚军师快快示下。”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你不必心急,你先行下去令人多准备一些引火之物,自当有用。”

    听得楚流烟如此吩咐,将领心中有些奇怪,楚流烟方才明明跟他说要将那艘船上的汉军余孽一干肃清,可是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言辞,令自己多准备的引火之物,莫非是想要将整条船给焚烧了去,如此做法,干脆倒是干脆,可是和原先的目的岂不是两相背离。

    “军师,将战船给焚烧了去,是可以将敌军全数歼灭,只是汉军水师的战船也跟着毁掉了,军师要如何上去查探。”这名将领心下疑惑,便对着楚流烟开口问道。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本军师何时曾对你说要将汉军战船焚毁了去。你如此言语,是何道理?”

    将领有些纳闷的追问道:“若是军师不欲焚毁汉军战船,要末将准备引火之物又有何用。”

    楚流烟莞尔一笑,对着此人分解道:“将军此言差矣,本军师令你准备引火之物,不过是想要用烟熏火燎的法子,将闭塞船中的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的兵勇给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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