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楚流烟如此解释,那么将军方才恍然大悟般的连声叫好道:“楚军师此计真乃妙策,末将如何不曾想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唯有船舱于下面的夹层相连,若是在船舱里头用烟熏火燎的法子,定然能够将那些龟缩不出的汉军将士都给弄出来。”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不错,本军师正是此意,你既已明了了本军师的计策,就离开,多备好一些引火之物,听本军师的号令行事。”

    这名将领对着楚流烟一欠身说道:“属下立刻去办,就请军师于此稍候片刻,等到末将背齐了物料,末将即行来见军师。”

    楚流烟闻言,将手一挥,说了声:“也好,将军去回,本军师于此等你便是。”

    将领辞别了楚流烟,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楚流烟将视线转到了江上,自觉残阳如血,江面上依旧是一派喊杀之声,江中浮尸触目可见。

    江风萧瑟,别有一股慑的寒意,此情此景,不觉触动独立船头之上的楚流烟。

    历来战争都是伏尸百万,尸骨成山。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够登临顶峰,品尝无限分光的将领屈指可数,不过这些声名赫赫的将领脚下定然是那些被为了雄图霸业而被当政之人牺牲的籍籍无名之辈。

    成王败寇,历来都是成功者为失败者做传。生前既是死敌,似乎盖棺论定自然也就多有诋毁,而尸骨堆里头的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谓千秋公论,不过是后人的臆想,不免穿凿附会,大抵失真。

    悟以往之不见知来者之可追飞,楚流烟卓立船头,心中倶是悲戚之念。

    眼前的这场战争已然剥夺了许多人性命,若是任其继续绵远下去,继续让就麾下的将领冲锋陷阵,力拼死敌。牺牲性命的将士自然会越来越多,而这些将士可能连个名字也不能流传下来。

    楚流烟想到此处,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想要结束了战事,可是看着江面上鏖战不休的两军将士,楚流烟自知则会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一个想法,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奢望。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不先行撤走,应天水师这一方面自然也没有可能擅自停手,双方的战事陷入胶着之态,想要力挽狂澜的将其断然分开,依照楚流烟眼下的力量,实在是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楚流烟胸中心念翻腾,越来越不着边际,只觉得天地之大,却有这么多的人及其愚蠢的相互厮杀,以性命相搏。

    正想到此处,只见到方才离去的将领急匆匆的带着几个侍卫,手中捧着引火之物,步履匆忙的赶到了自己的跟前。

    “楚军师,末将方才奉命去寻找引火之物,翻查了好几艘船,只找到了这些,楚军师请过目,若是不够,末将即刻命人继续去搜寻,一定要找到能够定楚流烟满意的数量。”说着,这名将军就将手中的一些引火的物料对倒了楚流烟的跟前,后又将手一摆,示意跟在身后的那些水师兵丁也如此这般的依样画葫芦的这般行事。

    此人身后的那些陪着物料的水师将士自然是明白长官的意思,也随在此人身后,将自己手中的引火之物堆积到了楚流烟的跟前。

    很快的,这些物料就快要堆到一人多高了,楚流烟极为欣慰的对着方才离去的将领开口说道:“将军真是雷厉风行,做事情极为迅,深得本军师的心意。这堆引火的物料已然足够了,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中的余孽残兵给熏出来,依本军师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赞赏之辞,方才那名奉命行事的将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谬赞末将了,末将受之不起,方才末将不过是想要尽快的伴着楚军师收拾残局,将那条船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都给寻出来,唯有如此,才可以为末将麾下枉死的几名将士报仇。”这名将军说道后来,言辞之间颇有一番怨毒的恨意。

    楚流烟没有想到这名将领居然是抱着复仇的心意奉行自己的命令,的心目之中略略有些不安,只是觉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已然和应天方面的水师将士结下如何也化解不了的仇隙,只恐自后两军将士会交战会形同拼命,势成水火。

    若是这般情形,不知道日后还要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这种情形若是愈演愈烈,只怕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和应天水师将士会交战不休,斗个你死我活。

    如此一来,兵连祸结飞,不知道应天城外的多少百姓会流离道路,失却了安生之处。

    对于这般情形,楚流烟不敢去想,只怕自己想得越是深入,就会觉得局势一而不可控制。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若是挟隙报仇,悍然不顾的将应天城外的乡村放起火来,实行焦土政策,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几多的黎民百姓会被牵扯入来,满目疮痍,十室九空恐怕是免不了的事情。

    那名将领不知道楚流烟为何沉吟不语,便在一旁开口催促道:“楚军师,莫非末将准备的物件还有缺失,不够齐全么?”

    楚流烟听得此人见问,被人打断了心中的思绪,不觉从沉思中醒觉了多来,对着这名将领开口说道:“本军师方才只是心有所感,想到饿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将军准备的物料极为齐全,毫无缺失的地方。”

    那名将领见楚流烟如此见说,慌忙开口说道:“既是如此,就请楚军师屈尊移步,随同末将前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一行。”

    楚流烟微微颔说道:“本军师真有此意,还请将军于前头带路,带着本军师登上那艘被我军水师将士缴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

    问话的将领等得就是这么一句话,眼下见得楚流烟肯,便依旧令身边的水师将士将楚流烟身前堆放着的引火之物依旧拿去。便从满的带着楚流烟做上了一放下的战船,急急忙忙的朝着那艘被己方将士攻击下来,却依旧未能歼灭躲在战船中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的战船急的划了过去。

    等到楚流烟和他一同登上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那艘战船,楚流烟现这艘战船虽是不大,可是内部的构造极为精巧,似乎是出自名将之手。从船体的用料上看来也是极为扎实,船上抹上一成厚厚的桐油,乌光亮,足可鉴人,看样子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下了觉得的本钱,想要令此船千年不腐。

    加之甲板之外包上了一层足有半个指头厚的铁甲,一般的撞击自可应付自如。楚流烟不觉想起方才徐达令应天水师的战船对着汉军将领张必先的座船狠狠的撞击了一阵,可是看情形下来似乎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那些猛烈的撞击好像是丝毫没有奏效,没有损毁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分毫。

    看来其中的缘由也是极为清楚,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座船外部倶是披上铁甲,战船的用料更是扎实,再加上漆上了厚厚的桐油防止船体腐朽变坏,这几个因素加起来,外面没有包上铁甲的应天水师的战船是远远不如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来的厉害。

    如此看来,莫非真是没有能力战胜这等身披坚甲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了么。楚流烟抚摸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边上的厚厚铁甲,心里头念头一阵翻腾,却是丝毫没能想出一条能够立竿见影的破敌之策来。

    莫非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当真是毫无破绽,不可攻破了么。楚流烟心里头是一阵乱麻,不由得对于应天水师的将士性命深深的担忧了起来。

    倘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勇躲在这种极难攻破的水师舰队的战船上,执戈而斗,就算是三倍于敌人的应天水师将士对上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恐怕也只有徒呼奈何,沉兵折戟,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如此可怕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抗衡了。

    楚流烟心中只觉一阵凄惶,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场如斯厉害,若是殿后的应天水师的将士继续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中僵持下去,恐怕到头来会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分割吃掉,若是情势当真会如此展的话,楚流烟自觉自己今日贸贸然的让羽翼未丰的应天水师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兵勇作战,是一个极为失策的行动。

    这般强大的汉军战船,整个就是无懈可击,汉军将士随是英勇善战,奋力杀敌,可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到头来是决计讨不到好处的,楚流烟的心中如此盘算,越来越觉得今日的战事若是不能及早结束,告一段落,对于应天水师的伤亡必然会大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可怕舰队上的兵勇将士的伤亡。

    如此不划算的事情若是出现了,楚流烟觉得自己都没有颜面去见应天水师的统帅徐达。折损了大半的殿后之应天水师将士,任是何人也交代不过去,即便自己身为军中的军师,出谋画策,决胜千里,若是出现了这等纰漏,恐怕那些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而阵亡了的应天水师将士家属,那些为保卫应天视死如归而捐躯了的应天水师将士的家人定然是绕不过自己。

    想到此处,楚流烟的心头大为沉重,她心里头极为愿意眼下就结束了这场战事,可是两军对圆,交战方酣,即便是自己当下就下令鸣金收兵,恐怕那些早就摆下的绝杀大战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会不顾一切的乘势追击,如此一来原本战船就不如对手的应天水师定然会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这般做法更是作战的大忌,不管如何也不能如此行事。

    楚流烟一面想来,一面捉摸究竟应当如何区处当前的战事,可是想来想去,一点头绪也摸不到,只是觉得今日的战事恐怕要坏了。

    楚流烟忽然问到一股焦臭之位,抬眼一看,现随头自己而来的那名将领已然等不住了,亲手点燃了几个引火之物,旁边的几名将士取下盾牌,用力的朝船舱里头扑扇着,意图将这名将军的点燃的引火之物黑烟扇入船舱之中。

    可是一股焦臭的黑烟却是毫不巡抚的从船舱里头滚了出来,将那名将领和身边的几位将士呛得涕泪直流。

    那名将士忙活了一阵,除去将自己的面目熏成了一个黑炭之外,依旧是别无所获。

    隐身在船舱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见到这名将领如此狼狈,不由的在船舱之中出声嗤笑,继而是叫骂不绝。

    “傻大个,你要熏到本爷爷,估计要等到小辈子的事情了,还是痛快一点,再叫一批兵丁冲入来,让本大爷好好的杀伐一阵。”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出声嗤笑道。

    “没错,爷爷眼下正闲的慌,还以为你等有什么好本事,可是依旧是一点也不济事,想要将大爷熏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本大爷都懒得搭理你这一手。”又有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出言讥笑到。

    顿时里头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口中叫骂不绝,此起彼伏的,将站在船舱外头的那么应天水师的将领搅的暴跳如雷,可是依旧不能前进半步,也只有站在船舱外头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对骂不绝。

    楚流烟眼见着这等情势,心下里头已然明白方才的那名将领徒劳无功,丝毫也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非但没有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中龟缩不出的那些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的官兵给熏出来,反而是受了对方的一段折辱。

    楚流烟抬头看了看方向,只见船上的战旗朝着自己的方位飘拂着,见到这等情形,楚流烟蓦然几明白了问题出在何处了。

    自己麾下的将军虽然是引火成功,可是却搞错了方位,江风如此凌厉,呼啸而过,就凭几个应天水师的将士拿着盾牌将黑烟的方位扑扇到船舱里头去,此事是徒劳无功的事情,是以这名将领虽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旁边的应天水师将士也是出力不小,可是黑烟却是一个劲的反转过来。

    楚流烟心中暗道,这等做法事半功倍,毫无可取之处。

    楚流烟瞅准了风向,便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么将领的身边,对他开口说道:“将军,暂且将烟火熄灭了,听从本军师的号令再行行事。”

    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原本要在楚流烟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眼下看来这件事情被自己给搞砸了,心里头也不觉起了一点谨慎之念。

    又听得楚流烟如此吩咐,自是不敢怠慢。眼见自己动手用烟熏的法子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里头龟缩在船里头的汉军水师的余孽给熏出来,可是事与愿违,毫无进展不说,反而惹得躲在里头的那些汉军将士的一阵哄笑,这名将领自觉面子上也有些怪不住了,不觉有些羞愧的赤,幸而面上被熏成了黑炭一般,旁人看的也不够真切。

    “楚军师,末将无能,费了好大的劲,居然奈何不了这般龟缩不出的兔崽子,还请楚军师责罚。”这名将领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心中颇有懊悔的意思。

    楚流烟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对于这名将领开口言道:“将军倒是没有做错了什么,只是风向不对,害的事有不济,只要将此船掉过头来,江面的劲风吹拂了过来,就足以将烟火全都吹送到船舱里头,到时候将军不必动手,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定然龟缩不住,个个都要冒出头里,到时候手到擒来,自是便当的很。”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话语,这名将领自是恍然大悟,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末将用了楚军师的法子,丝毫没有奏功,原来是出现了这般的弊端,幸而楚军师提点与我,否则的话还让这批龟缩不出的狗崽子等了便宜还卖乖。”

    楚流烟闻得此人的言语,不觉粲然一笑说道:“将军眼下改弦更张,自是不晚,只要下令旁边的战船将这条战船掉过头去,烟熏火燎之策自可大告成功。到时候不管里面躲藏了几个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士,都会乖乖的走出来,像我军水师将士投诚。”

    楚流烟的话音刚落,只听得船舱里头的传出了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叫声:“贼婆娘,真是够狠毒的,居然要将我等逼到这般境地。我等汉军将士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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