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将领原先便是跃跃欲试,如今听得楚流烟如此吩咐,自是正中下怀,便向楚流烟告安了一句,随即便点齐人马,备好刀枪剑戟。

    随后上前几步,令人弄灭了船舱前头点着的引火之物,稍稍待得船舱里头的黑烟被江风卷带出去,不再如方才那般的漆黑一团,对面不辨来人。

    黑烟散去之后,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便带着一众将士,点起火把,令两名被擒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橹手作为前导,随后就一头冲入船舱。

    楚流烟站在船体之上,等候了片刻,却不见这些应天将士出来,细心谛听,却只听得船舱里头忽然传来一阵呼喝之声。

    楚流烟心下不觉惊疑不定,莫非方才那两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橹手并没有说真话,抑或是这船体之中另有古怪不成,楚流烟觉得一时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下到船舱的下一层去,探一探究竟生了何事。

    想到此处,楚流烟便转头对着自己身边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兵丁呼喝了一句道:“将军下去多时了,我等等了许久也未见其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地下生了出人意料之外的变故,你等几个里头有何人敢随我一同下去探看一番,就请出列来。”

    楚军师有命,这些应天水师的兵丁自是不敢不从,更何况方才那名将领带了那么多人下去,想来就算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负隅顽抗,力量对比也是判若云泥,不必担心自己这一兵的兵力斗不过对方。

    听得楚流烟的召唤,自是个个奋勇,几乎甲板上所有留下来的应天水师的兵丁倶是不甘示弱,挺身拥到了楚流烟的身前来。

    楚流烟见到麾下的将士如此踊跃,自是面色一喜,不过楚流烟知道若是真的带着这么多人下去,船舱里头的空间实在有些逼相绌,虽说不一定是容不下这么多人,只是人员下去的太多了自然也就拖慢了度。

    “很好,不过本军师此次下船舱去,并未要如此劳师动众,本军师预备挑选几人随身下去就好了,其余的将士不可懈怠,依旧站在甲板之上,抗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来此夺回此船,本军师的这番吩咐,你等都明白了么。”楚流烟对着船体里头的水师兵丁呼喝道。

    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兵丁齐声应道:“楚军师放心,属下们定然好好护着这艘船,对于前来夺取战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也是寸步不让。

    楚流烟微微一笑说道:“也好,本军师就是如此想要如此,你等小心戒备,千万不可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得逞就是。”

    “军师,如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不来理睬我等,依旧去救汉军的主帅座船,我等应当如何行事。要不要上前阻拦,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部队都给拦截下来。”一名应天水师的兵丁颇有头脑,看到了眼下的情势,便向着楚流烟提出了这么个疑问来。

    楚流烟自然是清楚今日若是想要安然的将鏖战中的应天水师的殿后部队带离此地,转回应天水师的营寨去,要的问题便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组成的绝杀大阵给破了,如此一来方才可以令得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羁縻住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脱离险地,安然离去。

    楚流烟自然明白这些事情若是想要顺利成行,第一步所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努力设法牵制住汉军主帅的战船,眼下这件事情已然是徐达命令应水师的战船正在围攻此船了,徐达的战法如此厉害,就算自己不必插手也可应付裕如,而眼下最为关键是如何应对那些纷纷前去救援的汉军战船。

    只要将救援汉军主帅的座船的汉军战船兜头拦截下来,自然就可以吸引另外的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火力,令其也不得不来此增援,如此一来,就可以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绝杀大阵的兵力抽调出来,自然也可以减轻殿后的应天水师所部的将士的压力,坚持不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自会崩溃,一旦崩溃,应天水师所部的殿后之师自然也就利用绝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绝杀大阵缝隙,脱身出来,安然归去。

    楚流烟想到此处,就对着应天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兵丁开口说道:“诸位将士,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依旧驰援他们的主帅座船,你等就尽其所能,尽量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截留一些下来。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官兵更是不必客气,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一战便是如此,你等若是能够同仇敌忾,奋勇杀敌的话,即便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再厉害,也比不上人心厉害,只要我等戮力同心,应天水师便是天底下无坚不摧的虎狼之师,而你们便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中锐士。”

    楚流烟的这番话自然是引起了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共鸣,一时之间人心鼓荡,群情奋勇。

    “楚军师说的真是,我等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丁一样,均是人生父母养的,老子就不信我应天水师的兵丁就打不过汉军水师,兄弟们,楚军师说的是,不管如何,今日就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见个真章,在手底下分个高低。”

    一名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兵丁对着周边的水师弟兄叫嚣着喊道。

    “大哥说的对,我们应天水师的官兵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如何可能打不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那些兔崽子们,今日我等就听从楚军师的吩咐,好好的在这个辽阔的江面上,跟那群兔崽子们干上一架,打出我们的威风来,让过去这半年了老是骑在我等头上拉屎拉尿的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兔崽子都给赶回汉阳去。”另外一名应天水师的将士出口呼喝道。

    此人的这番话语方才一出口,甲板上的应天水师兵丁里头就像是炸了锅一般的沸腾起来。

    一名应天水师的兵丁即刻搭话道:“对,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里头的那些兔崽子们都给赶回他姥姥家去。”

    “没错,我等听从楚军师的吩咐,于此截留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和那些欺凌过我等应天水师弟兄和屠杀过我们应天水师兵丁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丁报仇雪恨。”另一名应天水师的兵勇也附和着喊道。

    更是有应天水师兵丁在甲板上嚷嚷道:“这些都是废话,今日我等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有本事的话,就随老子多杀几个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汉军兵勇。多砍下一些脑袋,也好跟我们的吴国公请功去。”

    旁人笑着对着这名嚷着最厉害的应天水师的将士开口说道:“你小子杀的兴起,小心别把命给丢了,若是把命都给丢了,就没有法子跟我们吴国公邀功请赏去了。到时候一个孤魂野鬼去吴国公府邸跟吴国公请功,看吴国公是否有这般的雅量给你论功请赏。”

    旁边的兵丁听得有人如此揶揄此人,心中大乐,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如此遭人嗤笑,这名应天水师的兵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认准了方才揶揄自己的那名应天水师兵丁的位置,就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伸手就给对手一个巴掌,差点将那名出语讽刺的应天水师将士的门牙给打落了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那名应天水师的兵勇的脸上被此人猛地抽了一记,不由得把住被抽打肿的老高的脸颊,微微愣了一愣,随后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这口恶气如何能够吞的下,这名应天水师的将士随即便回过神来,也是不甘示弱,马上几步驱到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水师兵勇面前,也不由分说的甩手反抽了对方一个巴掌。

    这下可好,两下扯平了。不过事情远远并未结束,仅仅是开始而已,另外一个水师兵丁如何能够放任自己吃亏,随即便扑了上来,揪住了面前的水师兵丁的衣领,紧紧的跩在手中。

    对方也不示弱,也拽过了跟前的应天水师的衣袍,两人跟着就在甲板上扭打了起来,随即两人就滚翻到了甲板上。

    楚流烟原本想要挑选几名应天水师兵丁随着自己一同进入船舱,没有想到了甲板上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楚流烟心里头极为生气,便匆忙拔步走到了两人跟前。

    其他的应天水师兵丁见到楚军师亲自插手此事,自然是不敢怠慢,随即便给楚流烟让开了道路。

    楚流烟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扭打到一处的两名应天水师兵丁跟前,沉声大喝道:“你等二人究竟在干什么,眼下我军面临大敌,情形如此危急,你等二人反而再次内斗,快些起来,将事情的原委跟本军师说说。否则的话小心你们两个的狗命。”

    地上的两名应天水师兵丁从来没有见到过楚流烟过这么大的脾气,慌忙自地上爬了起来,也不敢相互殴斗了,两下里头停了手。

    随后就爬了起来,垂手肃立在楚流烟的身边,连方才在甲板上滚打的时候沾染到身上的尘土也不敢伸手去掉。

    楚流烟见得两人这般情形,心里头的怒气也消停了一些,便对着肃立自己面前的两名应天水师的将士开口质问道:“你等二人,究竟为何在此扭打不休,军中有什么矛盾,不能和和气气的解决,非要给对方饱以老拳不可?”

    楚流烟的问话虽然轻柔,里头的意思却极为厉害,两名汉军将士只是垂着头低着眉你看我,我看你,丝毫不敢给自己辩白一句。

    见到两人如此这般沉默,楚流烟有些恼火了,便指着跟前的两名汉军将士斥责道:“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居然胆敢在这等时节私自内斗,莫非你等二人真的以为本军师不会下令将你等的脑袋给砍了去,以此严肃军纪。本军师平生最为不齿的就是勇于私斗,怯于公战的窝囊兵丁,你等今日犯在了本军师手中,本就是就杀了你等二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楚流烟的这番训斥话音未落,方才两名私自打斗的应天水师兵丁自是心中一凛,意会到楚流烟是动了真气,若是不能想楚军师说明此事,极有可能自己的性命就要报销在此地了。

    这等情形,自然是不敢再向楚流烟隐瞒此事,一名将士就上前一步,跪伏下来对着楚流烟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遍。楚流烟静立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深沉的紧紧盯着这两名将士。

    甲板上的其他将士见得楚流烟处置此事,自然也不敢多话,只是围在一边,看楚军师究竟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楚流烟听得这名应天水师的兵丁将此事说完,便转过头来对着另外一名水师兵丁询问了一句道:“此人方才所言之事,是否真是如此,若是你有话要向本军师申述,也可以再此跟本军师开口道来。”

    那名将士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军师,此人所言之事确是如此,方才小人也是听得分明,与实际之事并无出入。只是其间的屈直,还请楚军师能够剖析明白,小人别无他话。就算军师要责罚小人,小人也是别无怨言。”

    楚流烟自两造口中印证了此事,心下已然明白两名将士不过是一时的口角纷争,只是两人性情暴躁方才弄出了这等事情来,搞清楚了此事,楚流烟也觉得两人自愿杀敌,这一点确系不容抹杀之事,若是眼下真的责罚了这两人,对于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兵丁的士气倒是不小的打击,故而楚流烟踌躇了一番,决意先行放过这二人一马。

    “此事的缘由因明本军师都已然清楚了,你等二人虽是有心杀敌,却实不该一言不合就和军中的同袍兄弟动起手来,不过你等所犯的过错委实不小,本军师不得不责罚一二,以儆效尤。”楚流烟有些冷冷的对着眼前的两名应天水师的兵丁吩咐道。

    “楚军师但请责罚,属下等绝无怨言。”两人心知楚流烟方才的雷霆之怒,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心里头自然也有了准备。

    楚流烟盯着两名水师兵丁看了一眼,随即开口说道:“你等两人若是能够捐弃前嫌,随同本军师一同进入船舱,今日之事本军师可以不叫追究,你等二人以为如何?”

    两名应天水师的将士猛地一听,不觉欣喜若狂,原本以为楚军师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是没有想到楚军师居然如此宽大为怀,如此轻轻巧巧的就将此事揭了过去,而唯一的要求不过是让自己陪同着一同下船舱去,看起来楚流烟是有意弥合裂缝。

    不过原本两名应天水师中的将士并无什么深仇大恨,方才不过是口角纷争,情急之下,一时起意,方才扭到到了一处。

    楚流烟看的极为明白,心里头知道这两名将士并无宿怨,眼下替他们弥合此事,不过是借力使力,也不费什么力气。不够在于甲板上的其他应天水师将士的观感上看来则是大为不同了,一众将士都觉得楚军师如此仁厚,大是敬服。

    楚流烟解决了两名应天水师的纷争之后,随即便从甲板上的水师将士之中,跳出了八人,加上方才的两名兵勇,凑足了十人之数,便带着这十名应天水师将士急匆匆的奔入了船舱里头。

    走到快尽头处,果然是现了一条密道,厮杀声便是从里头传了出来。

    听到这等兵戈相交的声响,楚流烟不觉有些纳闷,却也无从想得明白,便带着几名将士急匆匆的走入了密道。

    到了甲板下面,楚流烟马上就现了方才带兵下去的应天将领正和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斗的性起,对方身手看似不弱。

    楚流烟游目四顾,只见四周躺着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士的尸,居然还有一些应天水师尸。而方才随着自己这方一同下去的应天水师兵马却是分成了两拨,一拨将士团团围定了和应天将领打斗的汉军将官。

    而另外的一拨人却正在和七八名汉军兵勇作战,不过人多势众,眼看对方有倒下了几名,看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将这七八名汉军兵勇一网打尽了。

    楚流烟便转过身子来,疾步走到了和汉军将官打斗的圈子边上,细细的看了一阵,楚流烟现这名汉军将军似乎是武功不低,应天将军仗着大刀厉害方才能够和对方打个平手,不过却是险象环生。

    那些拿着火把的应天水师,看到了楚军师过来,随即就给楚流烟让出了位置。

    楚流烟方进入圈子里头,却一眼瞥见对方将军卖了一个破绽,一晃身子欺入了应天将领的刀芒之中,顿时凶相毕露,手起刀落,便要向应天将领的头上砍去。

    “咄。”楚流烟喝了一声,随即一掌拍出,击中了此人的面门,将他击退了一步。

    “咦。怎么来了一个娘们,坏了我的好事。”对方将领怒骂了一声。

    楚流烟也不回应,立即蹂身欺前,施展擒拿手法,将汉军将领给擒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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