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珍宫,富丽堂皇宫殿里,灯火通明,珍妃一身华衣,坐在凤榻之上,高抬颔首,看着垂首而立的刘总管,对侍立一侧一名老宫女吩咐:“张嬷嬷给刘总管赐座!”

    “是,娘娘。”老宫女答应一声,上前搬了椅子放在刘总管身后。

    刘总管连忙对珍妃抱拳行礼:“奴才多谢娘娘。”

    珍妃笑道:“刘总管不必客气!”

    “这次本妃让你前来,就是为了击垮皇后母子三人,本妃已有一个计划,可以让他们下场不得善终,不过,若想这个计划成功,还需刘总管为本妃去做一件事。”

    刘总管脸上显出郑重之色,问道:“不知娘娘要奴才做什么事?”

    虽然在冷宫那个大院子里,刘总管已经从珍妃口中得知她要利用秦若仙,一击击垮皇后母子三人,而第一步就是让秦若仙和三皇子发生不伦之情,但他仍然不知珍妃具体计划。

    珍妃不慌不忙,端起几上茶盏,优雅地用茶碗盖儿,拔了拔茶碗里的茶叶丝儿,抿了一口茶,这才抬起深沉如黑夜的眼眸,对刘总管道:“刘总管,明天如果三皇子前来冷宫看那个女人,你一定要竭力留下他和那个女人一起用午膳。”

    “是,娘娘”刘总管答道,他已经知道三皇子很乐意陪秦若仙说话解闷,要留他和秦若仙一起用膳,并非难事。

    只是珍妃为何要他留住三皇子和秦若仙一起用膳?

    刘总管觉得珍妃一定还另有吩咐。

    果然,珍妃接着说道:“刘总管,本妃除了要你留住三皇子和秦若仙共用午膳,还要你在两人吃的饭菜里下药。”

    刘总管一惊,说道:“下药?”

    珍妃点点头,对一侧的张嬷嬷说道:“张嬷嬷,把‘鸳鸯交合散’给刘总管!”

    “是,娘娘。”张嬷嬷答应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只碧绿小瓶子,递到刘总管面前。

    刘总管接过张嬷嬷送上小瓶子,疑惑地对珍妃问道:“娘娘,这鸳鸯交合散是什么药?”

    珍妃冷冷一笑:“这是西域最为厉害的媚药,无色无味,只要男女服下这种媚药的一点点,就会药性大作,令人理智尽失,情欲大发,不但可以让兄妹母子不伦,就是圣僧尼姑也会把持不住,成为色魔淫妇!”

    刘总管拿着碧绿玻璃瓶子的手掌,不由冒出冷汗,这才知道手中这瓶子里装的是堪比虎狼凶猛的媚药。

    “刘总管,你只要把这鸳鸯交合散倒在饭菜里,待三皇子和秦若仙药性发作后……你且附耳过来,待本妃告诉你接下来如何去做。”

    珍妃忽然对刘总管招手说道。

    刘总管将手上装着鸳鸯交合散小瓶子放入怀里,然后起身来到珍妃所坐凤榻前,弯腰弓身,将耳朵凑到珍妃跟前,珍妃附在他耳边窃窃细语,只见珍妃眸光时而阴冷时而恶毒,无尽的阴谋在脸上显露无遗。

    而刘总管在聆听时候,时而点头时而皱眉,从他苍白脸色,不难看出珍妃所说的让他极为震惊。

    终于,珍妃在刘总管耳边密语一阵后,抬起头,对刘总管说道:“刘总管,本妃刚才说的,你可都记住和明白了。”

    “娘娘,奴才都记住和明白了。”刘总管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冷汗,答道。

    珍妃看出刘总管有一丝心慌,便笑着说道:“刘总管不必心慌,你还记得傍晚时候,本妃在那个院子跟你说过的话吗?”

    傍晚时候,珍妃在冷宫的那个院子,已经暗示刘总管,只要皇后母子三人在宫中一垮,她的儿子楚烨一旦成为新的太子,刘总管功不可没,荣华富贵将享之不尽。

    刘总管此时听到珍妃再次提起,当即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奴才记得娘娘的话,也一直记着娘娘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好娘娘交代奴才的事情!”

    珍妃满意地点点头,端起几上茶盏,茶碗盖儿又拔起盏里茶叶丝儿,对刘总管说道:“刘总管,本妃要说就这么多了,你先下去吧!明天,一切就照本妃跟你说的去做。”

    “是,娘娘。奴才告退!”刘总管退出碧珍宫。

    翌日清晨的阳光,刚刚照射在窗户上,秦若仙已从床榻上起来,伸个懒腰,精神饱满,神清气爽,冷宫的清静,让她这一夜睡得极香,俨然是她两世为人睡得最好的一晚。

    这让秦若仙对冷宫也改变了看法,虽然冷宫充满孤独与悲惨,但至少很适合睡觉。

    来到窗户前,想晒晒清晨的阳光,可一推窗户,纹丝不动,却是刘总管已经让人在外面钉上了横木,

    “死太监!”

    秦若仙没有好气地骂了一句。

    这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还有刘总管谄媚声音:“三皇子这么早就来冷宫,真是让冷月宫蓬荜生辉,奴才也不胜荣幸!”

    “刘棠,收起你的马屁,本皇子对你的冷宫毫无兴趣,本皇子只是来看看母后身边那位宫女。”

    秦若仙走到门后,通过门上菱形格子,一眼便看到院子里,一身白衣,玉树临风,全身洒满淡金色阳光的楚云邪,俊美如谪仙,往自己屋子走来。

    而刘总管带着一名小太监却紧跟在后,点头哈腰说道:“三皇子说得是,三皇子请!”

    秦若仙看他们就要来到自己屋子外,便回到桌子前椅子上坐下。

    门外响起铁链开锁声音,然后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阳光从大门倾洒而入,屋子一亮,楚云邪一眼看见坐在桌子前的秦若仙,脸上一喜,随即对刘总管说道:“你们下去吧!本皇子有话和这位宫女说。”

    刘总管答了声是,便带着小太监退出了院子。

    楚云邪这才脸带笑容,风华万千走进屋子,向秦若仙说道:“嫂子,昨晚睡得可好?”

    秦若仙看着一脸笑嘻嘻的楚云邪,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三皇子,你一大清早来我这里,不会是问我昨夜睡得好不好的吧?”

    楚云邪笑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说道:“当然不是,云邪来此最重要事情,当然是来陪嫂子说话解闷的。”

    秦若仙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可三皇子,你要怎样为我解闷?你会唱歌吗?还有会跳舞吗?”

    楚云邪两条俊秀眉毛,顿时轻皱起来,他想不到嫂子解闷方式竟是要他跳舞唱歌?这可难住他了,他不是一个女人,如何识得唱歌跳舞?何况就算他会唱歌跳舞,要他在这屋里袅袅起舞,极尽婀娜,他一个大男人也做不出来啊。

    “嫂子,不用唱歌跳舞,用别的表演行不行?”楚云邪不由犯难,最后恳求地看着秦若仙说道。

    秦若仙说出唱歌跳舞,本是要跟楚云邪开个玩笑,没有想到他竟当了真,心下倒是有些感动,听到他问可不可以别的表演,她心中也来了好奇,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要表演什么了?”

    楚云邪说道:“吹箫!我会吹箫曲。”

    秦若仙点点头:“箫曲乃风雅之乐,只是你吹得好不好?不好的话,还是不要吹了,免得我听了后,心烦气闷一天都没有好心情。”

    楚云邪听了这话,顿时发出爽朗,如珠玉和鸣笑声:“哈哈哈……嫂子真是嘴不饶人!云邪唱歌跳舞不行,这吹箫,倒不敢辱没了嫂子的双耳,不但可以让嫂子烦恼尽去,而且还可以让嫂子笑脸常开,心情愉悦,这叫做玉箫一吹,烦恼尽除!”

    秦若仙听的抿嘴直笑,这三皇子箫子还没有吹,就把自己吹得神乎其技,还说什么玉箫一吹,烦恼尽除,好似说得治病一样药到病除。

    “三皇子,既然你把自己吹箫说得这么好,我倒想听听你吹得是否真有你说得那样好!”

    楚云邪从椅子站起身,伸手入怀,取出一支玉箫,脸上自信满满说道:“云邪已将玉箫带在身上,本来也要为嫂子吹曲解闷,如今嫂子既然想听,云邪只好献丑!”

    忽然他俊眉微皱,看看狭窄屋子,又看看外面阳光普照院子,对秦若仙说道:“嫂子,这屋里狭窄,哪有外面院子宽敞,到院子去听曲才是舒心,嫂子请稍等!”

    说完,楚云邪走出门口,洪亮雄浑声音就在大院子响起:“刘棠!刘棠!……”

    “三皇子,奴才来了!”大院外的刘总管一听到楚云邪这么一嗓子,满院子都是叫自己的声音,连忙从外跑了进来,气喘嘘嘘来到楚云邪面前,恭恭敬敬问道:“三……三皇子,您有什么吩咐?……呼呼……”

    楚云邪右手握着碧绿晶莹玉箫,轻轻击打着左手掌,漾起一团极美光华,说道:“刘棠,本皇子要在院子里给屋里的秦姑娘吹箫子听,你让人把屋里桌子椅子都搬到外面院子,还有让人送上一盏上好的茶,秦姑娘听曲时要喝。”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刘总管连声答应着,心里却暗暗骂道:这哪里还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三皇子为她吹曲,自己还得让人给她在院子摆好桌椅,送上茶,这简直比皇后还要舒服!

    “小春子,小夏子!”虽是心里气恼,但刘总管也不敢违抗三皇子命令,立刻叫来两名小太监。

    “刘总管有何吩咐?”

    “去屋里将桌椅搬到院子来!”

    两个小太监手脚利索将屋子桌椅搬到院子。

    刘总管又吩咐道:“小春子,去端一盏茶来!”

    “且慢!刘总管,端三盏茶上来。”然而,这时秦若仙从屋子里走出,对刘总管说道。

    刘总管脸上显出愕然,三盏?不就是她一个喝吗?怎么要三盏?

    楚云邪也有些奇怪,但看到刘总管脸现犹豫,立刻催道:“刘总管,秦姑娘说要三盏茶,还不快让人去端来?”

    刘总管连忙点头:“是,三皇子。”

    “小春子,去端三盏茶上来。”

    “是,刘总管。”

    不一会,小太监用托盘端上三盏茶,放在桌子上。

    这时,楚云邪看到秦若仙手脚上镣铐,俊眉一皱,显出不悦对刘总管说道。“刘总管,秦姑娘不是犯人,把她手上镣铐打开了。”

    刘总管一脸为难之色,说道:“可是三皇子,太子特意要奴才好好看管秦姑娘,这镣铐……”

    “太子让你好好看管可有说让秦姑娘戴上镣铐?就算秦姑娘被打入冷宫,她也不是犯人,你擅自给秦姑娘戴上这些东西,难道就不怕本皇子在父皇面前说你对冷宫妃子宫人擅用私刑?”楚云邪脸色一冷看着刘总管问道。

    刘总管脸色一变,楚云邪说得没有错,太子虽然让他好好看管秦若仙,但却没有让他给她带上镣铐,如果三皇子以此在皇上面前说自己在冷宫擅自动用私刑,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一边用衣袖连连擦拭额头冒出冷汗,一边唯唯诺诺:“三皇子恕罪!奴才知罪,奴才这就为秦姑娘打开镣铐。”

    说完,刘总管从腰上解下钥匙,为秦若仙打开了镣铐。

    “刘棠,本皇子这次就暂不告诉父皇,你们都下去吧!”楚云邪对刘总管挥手说道。

    “谢三皇子不究,奴才告退。”刘总管带着两个小太监退出了院子。

    秦若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在狭窄的屋子呆了一天一夜,终于可以出来了,坐在洒满阳光十分宽敞的院子里,她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开阔明朗起来,就如心里照满了阳光。

    闭上眼睛,深深一个呼吸,真舒服!

    “嫂子,这三盏茶都是你一个人喝?”楚云邪看着桌子上放着三盏茶,疑惑地对秦若仙问道。

    秦若仙打开眼睛,故显几分神秘地说道:“当然不是!另外二盏是我用来招待近邻的。”

    “近邻?”楚云邪不解地问道。

    “呐,这二间屋子里住的人不就是我的近邻了?”秦若仙用手指了指院子的另二间屋子说道。

    这二间屋子里住的两个妃子,昨日她已经见过,今天却还没有见她们出来,如今屋子里也静悄悄,听不到一句说话声音,就如死气沉沉鬼屋一样,真让人难以想象里面还住着皇上的妃子。

    或许是有些同情这些女人的命运,也或许是想在她们死水一样的生活里,给她们一点自己的善意,秦若仙想请她们一起喝个茶,听一支三皇子的箫曲。

    “嫂子,里面住的都是被父皇削去名位的妃子,她们恐怕也不愿与外人相交,我们还是算了吧!”楚云邪说道。

    秦若仙却不以为然,说道:“是的,她们是不愿意与外人相交,但只要三皇子去请两位娘娘出来喝杯茶,想来她们总要赏三皇子的脸。”

    楚云邪推辞不得,只得摇摇头说道:“嫂子真是菩萨心肠,竟会请失宠的嫔妃喝茶,那云邪总不能没有一点同情心吧!”

    说吧,楚云邪便去了那二间屋子敲门,秦若仙也知道他必能请来那二位妃子,便坐在阳光里喝起茶来。

    果然,楚云邪用三皇子名义,很快将屋里闭门不出两位妃子请了出来。

    两名妃子各带着一名宫女,跟着楚云邪走了过来,秦若仙站起身,对两位妃子客气说道:“两位娘娘请坐!”

    两名妃子都是三旬上下,一个红衣,一个绿裙,容颜都十分好看清秀,只是眼眸黯然,脸上暗无光泽,如过早凋零的花朵,枯萎不振,郁郁寡欢。

    忽然听到秦若仙称呼她们为娘娘,她们黯然的眼眸,都有一瞬的失神,似乎才想起自己是宫中嫔妃娘娘,更想不到自己被打入冷宫之后,还有人称呼自己为娘娘,两个妃子都对秦若仙心生感激!

    “谢谢姑娘,只是我们早已经不是什么娘娘,如今只是罪人一个。”两位嫔妃说道。

    “两位娘娘,何必如此灰心,在若仙心中,你们即便不是娘娘,也不是什么罪人,而是若仙在这里的近邻,不如,若仙就叫你们为姐姐吧!两位姐姐请坐!”秦若仙见她们不敢以娘娘自居,便改以姐姐相称。

    两位妃子听了,果然脸上显出一丝喜色,都对秦若仙大有好感,尤其她身边还站着三皇子,想来她身份并不简单,请她们这样失宠妃子喝茶,已经给足她们面子,何况还如此礼敬有加,连忙说道:“妹妹客气,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然后两位妃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秦若仙将两盏茶分别放到她们面前,说道:“两位姐姐,妹妹姓秦名若仙,不知道两位姐姐怎么称呼?”

    两位妃子互看一眼,红衣的妃子说道:“我姓朱名翠红。”然后指着一旁绿裙妃子说道:“她叫李如意。”

    秦若仙点点头,说道:“朱姐姐李姐姐,请喝茶!”

    “谢谢秦妹妹!”朱妃和李妃连忙称谢。

    秦若仙这时看向楚云邪:“三皇子,现在该轮到你吹箫了,我和朱姐姐、李姐姐还等着欣赏你的洞箫妙曲呢!”

    楚云邪早就想在嫂子面前一展身手,听到这话,如得圣旨,手握玉箫,双手一抱对秦若仙说道:“嫂子遵命!”

    朱妃和李妃听到三皇子称呼秦若仙嫂子,而她们以往就是嫔妃,却是知道三皇子只有一个同母一胞的哥哥,那就是太子楚轩辕,难道这位秦姑娘就是太子妃?

    两位妃子想到这里,心中惊讶之极!

    想不到她身为太子妃,对待她们一个失宠妃子如此平易近人,当真有些不敢相信?

    清晨阳光照耀之下,美若天仙的秦若仙,在两位妃子眼里更是高贵无比,如凤凰一般光彩耀眼。

    楚云邪白衣如雪,墨发儒雅,眉秀如峰,眸如明月流泉,阳光之下,他横箫而立,俊逸非凡,犹如谪仙下凡,令秦若仙和两位妃子不觉看的有些出神,心里暗赞三皇子好风采!

    楚云邪双手按箫,徐徐吹奏玉箫,顿时箫曲袅袅,飘在整个院子里,犹如飘渺仙乐倾斜流淌,和明媚阳光一起进入秦若仙和朱妃李妃心扉,在她们心里幻化着各种美妙景象。

    随着箫声如泣如诉,那些过往繁华岁月,锦衣玉食,出入车马,帝皇恩宠的景象,一一出现在朱妃和李妃的脑海,让她们禁不住难抑感情的洪流,泪水簌簌而落,三皇子这一曲,真真说出了她们心头多少欢喜与辛酸!

    秦若仙也完全沉醉在这天籁一般箫曲里,目光一瞬不瞬看着横箫而吹,一袭白衣玉树临风的楚云邪。

    想不到平日嘻嘻哈哈,活似大男孩的他,竟然能吹出如此感情细腻,洞穿人内心情感的曲子!

    阳光照洒之下,横箫而立的楚云邪,浑身笼罩在一团柔和光华里,气质飘逸,恍若谪仙欲飞而去,在秦若仙眼里,真是俊美无双,风华绝代!

    甚至心里都有些被他迷住了!

    这时,朱妃和李妃低泣声音,让秦若仙一下子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两人被楚云邪箫曲,勾起万千伤感。

    秦若仙轻轻叹息一声,箫曲虽然好听,但她还是不忍心朱妃和李妃被勾起伤心事,便出声打断楚云邪箫声:“三皇子,换一首欢快明丽的曲子!”

    楚云邪不由惊异停下箫声,听了秦若仙的话,再看看朱妃和李妃脸上泪水,便已经明白,点点头:“是,嫂子。”

    楚云邪说罢,复吹玉箫,旋律立变,一改细腻缠绵为明快流畅,明丽动听,让秦若仙和朱妃李妃眼前不由出现绮丽无比景象,冷清清大院子,好似随着楚云邪箫声所至,不断在她们眼里绽放出五彩缤纷花朵,一朵两朵一百朵一千朵无数朵鲜花,开满了整个院子。

    好似有阵阵馥郁花香向她们飘来,泌人心脾,如梦似幻!

    院子里箫声,直到将近晌午才歇停下来,秦若仙和朱妃李妃这才从梦幻一般景象回到了现实,鲜花的海洋和泌人心脾花香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秦若仙愕然地看着楚云邪,若有所失问道:“你怎么停下了?我还想看花呢?”

    楚云邪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好嫂子,我都吹了一上午了,这嗓子都吹干了,就算你不体谅我的嗓子,也该体谅一下我的肚子吧!这都快晌午了,我都饿得吹不动箫子了。”

    秦若仙这才发现时候已近午膳时候,这也难怪楚云邪要向自己诉苦,吹了一中午的箫子委实辛苦了他,便歉然说道:“对不起,是我忘了时间,幸苦三皇子了,那三皇子先回去用膳吧!下午,我再听不迟!”

    朱妃和李妃也站起身,满心欢喜对秦若仙和楚云邪说道:“秦妹妹,今日多谢你请我们喝茶,还有三皇子的美妙超凡的箫曲,也让我们心中烦恼尽消,谢谢你们!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屋去了。”

    秦若仙连忙起身相送:“两位姐姐不必客气,只要你们开心,若仙也很高兴,两位姐姐慢走!”

    看到朱妃和李妃听了楚云邪箫曲之后,暗无光泽的脸上泛起笑靥,欢喜而去,秦若仙也有种淡淡的喜悦,这或许就是帮助别人同时,也为自己收获了快乐。

    朱妃和李妃回了屋子之后,秦若仙发现楚云邪还站着没走,不由奇异地问道:“三皇子,你刚才不是说肚子饿了吗?怎么还不回你的宫殿去用膳?”

    楚云邪却笑嘻嘻说道:“嫂子,我忽然想在你这里蹭一顿饭,不知道嫂子同不同意?”

    “同意,不过我这里只有冷馒头,你如果不嫌弃,我没有一点意见。”秦若仙看着楚云邪说道,一副无所谓样子。

    被打入冷宫后,昨天中午和晚上她吃的就是馒头,她才不相信楚云邪一个皇子会吃得下冷馒头。

    然而,楚云邪却十分高兴地答道:“馒头,我当然可以了,我最喜欢吃馒头了。”

    “刘棠!刘棠……”

    楚云邪洪亮嗓子,一点也不像饥饿的人,一喊起来整个院子都是他的声音。

    刘总管立刻从院子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答着:“三皇子,奴才来了……”

    “我要留在冷月宫和秦姑娘一起用膳,快给本皇子上最好的菜,如果你敢拿馒头给本皇子和秦姑娘吃,小心你的狗头!”

    “是是,奴才不敢……”

    秦若仙想到刚才某人信誓旦旦说最喜欢吃馒头,而现在却南辕北辙背道而驰,顿时满头黑线,眼前飞过一群乌鸦………

    屋子里。

    刘总管指挥着几个太监陆续给桌子上端上了山珍海味的菜肴,汤羹,美酒一应俱全,十分丰富,摆了满满一桌子。

    刘总管脸带笑容说道:“三皇子、秦姑娘请慢用!奴才先告退了!”

    楚云邪对他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事本皇子再叫你。”

    刘总管点着头,带着几个太监退出屋子,顺手带上房门,在其他太监离开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眼睛凑在门缝里窥看。

    这时,楚云邪手中筷子就要夹菜,然而秦若仙立刻制止他,说道:“先别急着吃,让我先验验这些菜有没有毒!”

    说完,秦若仙不顾楚云邪奇异的目光,拿起她特意要刘总管取来的银筷子,分别插入每盘菜肴里,连酒汤都不放过,然而银筷并没有出现异色,秦若仙这才放下了心,对楚云邪说道:“这些菜没有毒,现在可以吃了!”

    楚云邪微微一笑,嫂子挺细心的嘛,吃个饭还要验验有没有毒。

    其实秦若仙之所以要用银筷检验菜肴,并非无端多疑,实在是她昨日听了珍妃和刘总管在自己房外所说的话,不得不防。

    房门外偷窥的刘总管看到这里,唇角弯起一个邪恶笑弧:幸好珍妃娘娘给自己的鸳鸯合欢散无色无味,根本检验不出,不然今天可要被这个女人识破了!

    看到屋里楚云邪和秦若仙毫不怀疑吃起那些下了鸳鸯合欢散的菜肴,汤羹和美酒,刘总管轻手轻脚地将房门上了锁,然后悄悄溜出了院子。

    楚云邪刚刚和秦若仙吃了几口菜肴和几杯酒,便忽然感到头疼欲裂,天旋地转,手中筷子杯盏全都掉到地上。

    秦若仙立刻意识到酒菜有毒,急忙走向房门,然而一拉房门,发现外面已被锁住,而这时药效发作,让她浑身无力,摇摇晃晃,欲倒未倒,楚云邪见了慌忙起身去扶秦若仙。

    然而,楚云邪比秦若仙并强不了多少,刚一扶住秦若仙,两人便先后倒在了地上。

    忽然两人发现全身发热,喉咙发干,更为可怕的是,对方看在自己眼里,就如梦幻一般,他的英俊无比,她的貌若天仙,都有着致命诱惑,一种烈火一样的情欲,逐渐地吞噬两人的理智,两人痛苦万分,苦苦煎熬。

    虽然她知道这一定是珍妃和刘总管的阴谋,也知道以自己现在身份不能和楚云邪发生任何关系,楚云邪也知道她是他未来的嫂子,绝不能有不伦之情,然而两人还是控制不住熊熊烈火一般情欲,一点一点移动着身子向对方靠近。

    两人就如飞蛾扑火,明知烈火会把它们烧成灰烬,但它们仍然义无反顾扑向火海!

    就在屋子里秦若仙和楚云邪媚药发作,冲破了最后理智,一点一点接近对方时候,刘总管气踹嘘嘘跑进了暂管六宫的刘贵妃寝宫“飞燕宫”。

    刘总管人还未进入宫殿,其声已经先传入寝宫:“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三皇子和准太子妃在冷月宫乱伦通奸!”

    寝宫的内殿上,坐着华衣锦绣的嫔妃和刘贵妃,正在说说笑笑,蓦然听到这话,座上刘贵妃和众位嫔妃脸上一起变色,议论纷纭,就如一块大石头投入静潭之中,惊动了整个飞燕宫,也在所有嫔妃心中激起千层浪!

    只有一个人,安然如素,水波不惊,唇角勾起一个阴毒笑弧,这个人就是坐在众妃之中的珍妃。

    她眼眸深处燃烧着疯狂与恶毒笑意:好戏终于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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