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很快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厮杀声。

    约莫二十分钟后,便传来了报捷的好消息:“管带,拿下了浮车村。”

    报捷的士兵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我们没有伤亡。”

    这样的战果在柳宇的预计之中,这些武装教民怎么比得上自己一心打造出来的细柳营,也就是打几下黑枪的水平,真正展开正规战斗,绝对是一触即溃。

    细柳营已经控制了整个浮车村,在村口的墙头柳宇看到几具教民尸体,很多血花,村民待大战一开就纷纷借机逃散了,现在还剩下几十人被驱赶到小教堂面前。

    蔡云楠的副手带着一脸的杀气赶了过来:“管带,我们排替排长复仇了,接下去打主要防御地带,我们仍然愿意担当尖刀排。”

    这个排可是被浮车村的黑枪打出火来,特别是蔡云楠的负伤更是激起了他们的火性,战斗一打响,那真是象一头头下山的猛虎冲杀出去。

    李杨材三百人驻守的阵地都没有挡住他们,浮车村的教民纵便装备了几杆米尼式步枪,那又事何补?战斗开始才五分钟,三十多名武装教民死伤近半,被打得连露头都不敢。

    他们突破得摧枯拉朽,宗教信仰在最野蛮的火器之前毫无作用,全排一个突击就把浮车村拿下,接着是在村内展开扫荡,凡是尚未逃走的村民纷纷被驱赶出去。

    现在在黑夜之下,近百名的浮车村的教民带着无限的惧意看着这个十四岁的少年。

    “异教徒!”有胆大的教民骂了一句:“该死的异教徒!”

    柳宇听得一清二楚。他提着左轮枪走了上去。那个教民可谓是极忠贞地天主教徒:“天会保佑我们。法兰西会保护我们地。你们这些异教徒!”

    “!”柳宇已经扣动了板机。一枪爆头。他冷冷得看了一眼这些村民。

    那是一种仇恨地目光。虽然处在弱势。但是这些教民还是痛恨让他们失去美好日子地细柳营。

    不需要你们地怜悯。或是同情。

    他朝着这些带着怒火地教民说道:“请不要宽恕我地罪行。哪怕是再过一百年。”

    柳宇朝着早已经等候复仇地士兵们说道:“替蔡排长复仇吧。参加抵抗地人一律枪毙。除非他破门出教。投身于野蛮。成为象我们一样地异教徒。递出他们地投名状。”

    “浮车村。请记住今天!”

    他手一挥,那边蔡云楠的副手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点火!”

    几个火把已经扔了出去,那些茅草屋、高脚楼最是易燃,火借着风势已经燃烧起来了。

    士兵们奔跑着,点着了一个个火头,隔着这么远,柳宇也可以感受到那空气中的炽热。

    整个村子都燃烧起来。

    所有教民都哭泣起来。

    火灿烂无比,这是最绚丽的毁灭之火。

    “告诉那些教村,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我们是异教徒,我们是野蛮人。我们是天主最大的敌人!”

    “让他们每个村子都派出二十个劳动力协助我们攻城,如果少一个,我不介意让他们的村子多上十具棺材。”

    “他们每打一枪。我便征收一头牛,他打伤我一个士兵,我不介意索回一百条命!”

    “请记住这仇恨,千万不要宽恕我。”

    黑夜中站立的柳宇,比圣经中的大魔王还要可怕。

    伴随他地声音,是排队枪决的无情枪声。

    “半个小时后。开始总攻主要防御地带。”

    叶孟言看到的,便是细柳营在浮车村点起地火,他心寒胜铁,险些站不住了:“是教村。”

    没错,是教村,是法国人一再维护的教村。

    天塌下来了。

    他只觉得气血翻涌,简直就象是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一样:“皇天!皇天!”

    火势在夜色中是如此殉丽,叶孟然身子一软,已经坐在地上起不了。可老天爷还不放过他:“大人!细柳营太野蛮了!”

    “我们才刚刚靠近老营。什么话都没说,他们已经打枪了!”报讯的士兵连鸟枪都丢了。浑身是血,哭着说道:“弟兄们死伤了好多,他们火力好猛,我们死伤好多好多。”

    叶孟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才问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干,他们就开火了?”

    “咱们是有想法,可是连一根汗毛都没碰过,人家在老营里架起无数排枪开火,死伤至少好几十人,弟兄们连一枪都没放就被打散了。”

    叶孟言苦笑一声:“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凶徒啊!”

    连法国人的教村都敢烧,连西洋传教士都敢碰,这样地凶徒是惹不得的,可自己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在老营附近,已经看不到任何越南官军,他们只要敢于停留,就会遇到细柳营的攻击。

    细柳营甚至连一声警告都没有,就直接开火了,可是在这样的枪声之后,越南官兵又一次重复了河滩上的场景。

    柳浩豪站在墙头,看着远方的火头,赞美道:“这真是一把好火啊。”

    “请记住这仇恨,千万不要宽恕我。”

    罗雁秋的嘴角浮现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这残酷而美丽的场景,她看得一清二楚。参加抵抗地人当中,有几个都破门出教,不但亲手撕毁了圣经,还做了屠杀教友地刽子手,他们在浮车村和天主教会当中注定不能呆下去了,柳宇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些人渣就交给你了,如果有教徒来协助我们作战,也由你来负责指挥。”

    就在浮车村陷入火海的那一瞬间。原来四面八方传来地枪声突然停止了。

    很快夜空变得寂静起来,仿佛这些武装教民的袭扰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有那浮车村的火海。仍在提醒着人们。

    这就是招惹细柳营的下场。

    近在咫尺地火海,把李杨材的营垒照得有如白昼一般,李扬材脚一软,险些就失足了。

    这个挂着三色旗,修着小教堂的教村可是他守御地一大凭借,可是细柳营却毫不顾忌地烧了干净,根本不顾及法国人的感受。

    袭拢的枪声停了。现在只剩下他们独力奋战了。

    他并不知道,自浮车村的那一把火被点燃以后,那些武装教民便丢下他们的使命,跑回自己家去。

    这一把火的意义,比柳宇想象得还要重一些,没有人敢于毁灭一个村落的大魔王对抗,即使是主地信教也一样。

    火燃烧在他们的心底,一想到今天晚上那过于莽撞的行动,他们就后悔不已,即使是平时高高在上的西方传教士们。现在也无法约束他们的行动了。

    他们不想这把火了,但是怎么能不想了,一回头。便是火海的浮车村。

    这个村落已经完了。

    即使村里的壮丁大部分逃出来,但是这一把火却把整个村庄都给毁了,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恐怕浮车村就变成了一个废村。

    西方传教士还想让这些平时绝对服从的教民再袭拢一回,但是教民纷纷关上大门,在自己门里背着圣经。驱赶着魔王:“天啊!我怎么被猪油蒙了心,这样的疯子都敢惹!”

    教堂已经空无一人,几个传教士还在做着最后地抵抗:“诸位教友,快出来吧,快出来……”

    门突然打开了,传教士欣喜若欢。

    他们很快听得了声音:“每个教村出二十个壮年劳动力,帮助魔王攻打营垒,每少一个人,村里就会多十具棺材。”

    “从现在开始。每打一枪。魔便征收一头牛,打伤一个士兵。魔王不介意索回一百条命!”

    “谁敢对抗细柳营,浮车村便是最好的下场!这是大魔王的威胁。”

    报讯地人是从浮车村被放出来的,他满脸是泪,裤子全湿了,却没空整理:“快去吧!晚了就要屠村了。”

    恐吓是极有效的武器。

    “准备完毕!”一个个步兵单位报告攻击准备已经完毕,接下去就是攻击主要防御地带了。

    但是原来沉寂下来的夜色,突然被人潮所搅乱了:“报告管带阁下,郑家村出了四十个劳动力,已经在此待命。”

    “我们村也出了四十个劳动力,您要的赎金,明天一定给您筹来。”

    “请千万别屠村,我们也能出。”

    哭泣的教民跪在柳宇地脚下:“请宽恕我们!”

    柳宇没有理会他们:“全体准备,进攻主要防御地带,拯救我们的战友!”

    这个转世的魔王步入了黑暗:“我不介意多屠几个村子。”

    教民们哭泣着,甚至亲吻他踩过的足印:“谢谢您的宽恕。”

    西方传教士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是他们的身子都软了。

    他们失败了。山西教会失败了。

    这是教难。山西教会有史以来最掺痛的一次教难。这场灾难堪比安邺阁下被罪恶的黑旗军杀害之后,山西教区受到的沉重打击,不!比那一次还要沉重。

    山西教区地脸面无存。

    他们只能看到各个教村地教民不断涌出来,以空前的热情去替细柳营担挡先驱。

    “开始突击!”

    担当先锋地还是蔡云楠的那个排,只是现在他们身后和侧翼,都有坚定的护卫,甚至在他们进攻之前,有几个村的教民已经远远地绕到两侧去袭击他们,现在李扬材尝到这个四面被敌袭击的感觉了。

    借着火势,李杨材的部署细柳营看得一清二楚。

    “杀!”他们熟悉地利用地形往前冲,而在他们身后。司马泰大声地命令道:“雷明顿,干掉劈山炮!”

    最显眼的劈山炮阵地上,还站着李扬材的二十几个部下。开始蔡云楠一轮排枪打死打伤好几个人,现在这一轮排枪同样致命。

    “!!!”雷明顿步枪把操纵劈山炮的敌军打翻了好几个,这些老军伍想再轰上一炮,接着就是斯宾塞连珠布成地火教士的住所,完全是法式风格。现在他就床上美美的睡下了。

    他不必担心任何人敢于对他不利。

    他便是魔王。

    历史证明,这个国家地人民具有挑战魔王的勇气——但是自己一人去挑战魔王,而是必须有外援的情况,他们才敢于挑战魔

    躺在法式床睡得很香,直到晚饭过了,他起床。

    又是一堆文件,一边吃一边处理,事后他还偷空洗了个澡。

    他不介意自己好好享受一番,作为穿越而来背历史潮流而动的人。他不介意自己换上一件最好的衣服。享受着这权力和杀戮带来的甜美果实。

    他还在想着这一场胜利,这次战斗。细柳营大捷,所获得的目光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据说不少传教士已经找借口直接去了河内总教区叙职。

    但是下一步棋怎么走,他还需要考虑考虑:“我再休息会,没有急事不必叫我!”

    “是的!管带!”

    绸衣穿在身上很是舒服,这件事提醒他,现在他的底子太单薄,实力太弱,更重要地是,这个村社仅仅是因为惧怕他地力量才保持着与细柳营的合作。

    这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只有从最底层张成一张蛛网,把每一个人、每一个村落都变成自己牢牢掌握下地战斗堡垒,这才是战无不胜的保证,在另一个时代,这叫作“政权建设”。

    正当他考虑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没有起来:“什么事?”

    对方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以一种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是我!我知道你不要她们打搅你。”

    看美人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柳宇张开了眼睛,却看到罗雁秋面色冷漠,穿了件越南难得一件的黑色披风:“雁秋?怎么了?”

    罗雁秋走到了柳宇的面前,无视着柳宇的眼神,也没说什么。

    她很美,空气有些嗳味。

    她贴到了柳宇的耳边,咬着柳宇的耳边下了决心说道:“我要看你的身体,当然你可以看我的……”

    他猛起地抱住了柳宇,柳宇已经发现她的披风里什么也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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