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绉布看出门道儿,直言告知矶子。矶子一心挚诚不信,觉得是绉布想得多了。但后面又看到绉布这般的肯定,自己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义父所言,儿不敢不信。只是他这么做,的确没什么道理啊。若是知道,如何却要对我们这样隐瞒呢?我对他如此的礼敬,不曾有半点儿的慢待。莫非他虽然隐居山林,心中却仍旧挂怀着曾经家族的旧事吗?”

    “具体为何,我便不知道了。不过我敢肯定,关于天火的事情,他绝对没有和我们说实话的。大王若是真的想将此事闹个明白,不妨随了老朽的意思,我们试探一番也便晓得了。”

    “既如此,义父有何计谋试探?”

    绉布含笑,上前一番耳语。矶子疑惑,问道:“似若如此,便行了吗?”

    绉布道:“如此便行。若一切如我所想,必能让咱瞧出异样来。”

    矶子不解其中玄妙,只能按照绉布的安排去做了。

    却说绉布和矶子离去之后,厉兮便一直站在山头观望。远远看着矶子的车队一路远去,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身边一小童年纪不过十二、三岁,见厉兮衣着单薄不禁送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外面天气寒,太祖父还是到屋里歇息吧。”

    “嗯。”厉兮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你父亲、祖父他们,现在何处?”

    小童回应道:“春夏交替,正是耕种播种之时。祖父、父亲和祖母、母亲他们,一早便都出去了。如今未至晌午,怕是还在田间劳作的。这几日正直日期,怕是黄昏才能归来的。”

    厉兮点头,坦言道:“你现在就去田间,让他们不用忙碌了。家中有事,速将他们全都召回来。”

    “全都召回来?咱家的地,今儿个不耕了吗?”

    小童惊疑,眼睛里带着稚气。厉兮不想多做解释,厉声道:“叫你去便去,哪里那么些说的、问的。”

    小童见厉兮怒了,不敢再言。小嘴嘟囔、嘀咕着,就此不情愿般下了山,直奔自家田间而去。

    却说十几个部从虽然去了,矶子和绉布却暗暗的躲在地头草木茂盛处藏着。但依绉布所言,矶子只让同行的二十多个人先行离去,自己和绉布却暗中留了下来。此时他心中充满疑问,不知道绉布如此安排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看着身边一本正经的绉布,矶子忍不住一声叹息。

    “我自出世以来,行事素来光明磊落。不想如今,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闻听矶子无奈感慨,身边绉布也不敢笑。看了看他,调侃了句:“怎么,大王委屈了吗?”

    矶子心中叫苦,嘴上却不敢对绉布有所不敬,言道:“委屈倒是不敢当,只是不晓得值不值得罢了。如今我们的车帐全都走了,只有咱们两个留了下来。此间距离前线,路途尚且遥远。若没个变故,咱们如何回去的?想我年轻力壮,倒也没个什么。如今义父年已过百,难不成也和我徒步回去的吗?”

    正发牢骚,忽见一小童到了田间。

    两个人距离不近,实在听不清楚他们具体说得什么。只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小童赶来不多时,所有的人便都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儿。又过了不久,这帮男女老少的居然全都收拾了东西随着小童匆匆忙忙的上了山去。

    “这是什么活计?几个意思的?”矶子瞪大了眼睛,心中不解。不禁回望绉布,问道:“此时未至晌午,更兼春夏交替正值耕种之期。如今农耕不及一半儿,怎么就这样全都回去了呢?”

    绉布笑道:“看来我分析的没有错,果然事有迥异。”

    矶子恍然,问道:“那如今咱们怎么个办法,直接追上去的吗?”

    “若追上去了,大王你准备说个什么?届时他谎称家中有事儿,咱二人说是离去却还在此。届时当着那一班人等如何自圆其说,尴尬的不?”

    “他我这……”

    绉布一语出口,将矶子问了个大红脸。矶子无奈,叹息一声反问道:“那以义父看,咱确当如何的?”

    绉布想了想,道:“适才登顶土山,纵观山下,才晓得此山道乃是上下土山的必经之路。如今事有迥异,我们不可妄动。只在山下静候,我料白天他们没有行动,晚上定然一见分晓。”

    矶子大惊,问道:“我们此次行动,不过是想询问天火是何物而已。那厉兮不告诉我们也便是了,莫非还会因为这件事举家迁移远逃吗?义父此番分析,未免太过了吧。”

    绉布含笑,摇头道:“既然大王知道我们此来就只是单纯为了询问而已,那为什么厉兮可能知道关于天火的事情,却还是要对咱们有意隐瞒呢?虽然其中缘故臣如今还并不能够知晓,但此事微臣认为绝对关系重大。其中缘由,绝对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理解的。就算我分析的有误,他并没有打算远逃,我们守在此处观望也绝对没有什么错误。一切变故究竟怎样,如今的我们都可以在此洞察详尽。且比依照大王的意思,就此直接去询问的好。似此那般,天火之谜必然永世不能解答了啊。”

    “嗯……”

    矶子细想,也觉得绉布所言不无道理。更何况如今自己也没有更好的计谋,故此也只能暂且依照绉布的意思固守原地、暂忍一时。

    却说一日无动静,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夜晚。

    矶子、绉布一直伏在草丛里,忽见土山山道之间亮起隐隐般的星星火光。绉布先看到,拍矶子肩膀提醒。矶子惊诧,但见影影绰绰居然有十几个人从山上缓缓走了下来、由远及近。矶子看得清楚,只见得这一行人无论男女老少,身上居然都背着沉重的布包。心中起疑之间,一眼便认出这一姓人之中走在后面的便是他们今天见到的厉兮,不禁心中大为惊讶。

    “义父猜的果然不错,这厉兮一家竟真的趁夜迁移。”

    绉布道:“时机成熟了,你我可上前问个明白。”

    一语言毕,这才与矶子出了草丛。当着那一行人的面,就此拦住了去路。厉兮见矶子、绉布,心中大是惶恐。矶子冷笑,问道:“先生可曾想到,我们又有再见之日?这么晚了,不知您一家去往何处?”

    面对矶子询问,厉兮无言以对。身后长孙,赫然站了出来:“此人在此等候,定然早有准备。今走脱既不能成,定当与他一较高下。”

    言毕不等厉兮回话,已然从腰间拔了柴刀出来。其余男丁,见此状也都各亮家伙。不由分说,赫然便将矶子与绉布团团围住。

    这正是“原本只为心中惑,如今莫名起刀兵”。预知矶子、绉布性命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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