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三王由此齐心,便乔装着一同来向幽毖请罪。

    幽毖闻听泰郃居然带着昌邑、寿阴二王此时竟然一同来了,心中也变得有些不能理解。他心性多疑,因此有所忌惮。为保万全,先召泰郃入进。少时泰郃到来,幽毖便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泰郃道:“臣奉王命前往两地去见二王,以言语诈出二人罪状详情。一番劝说,二人这才甘愿来向王上请罪。又听闻我将自家王印交出故而得到了王上的宽容和赦免,由此也萌生了自保之念。如今前来,他二人便要效仿微臣日前献出王印兵权之事,以此得到王上的宽恕。”

    “就这么简单?!?”

    幽毖看着泰郃,一副并不相信他的样子。

    毕竟在自己的眼中,泰郃和二王罪责不同。泰郃犯得罪责大,奉出王印理所应当。而二王所犯不过小罪,以此奉上王印在幽毖看来似乎有些为之太过。泰郃知道幽毖此时心中存在的疑惑,而面对幽毖对自己投来的质疑目光,泰郃只是一声叹息。幽毖眉头深锁,询问他叹息却为那般。

    面对幽毖的询问,泰郃没有选择马上回答。他沉吟片刻,这才开口。

    “微臣有句心里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你且说吧。”

    “七年的时间,他们是真的怕了。”

    泰郃一句话,可谓一语中的。虽然没有太明着详细去说,但这句话对于幽毖来讲却足以解除存在他此时心中的疑惑。

    “呵呵。”

    幽毖笑了,觉得泰郃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们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嗯。”幽毖轻轻点头,回应道:“你们一路辛苦,先去吃饭吧。吃过了饭,你再带他们前来见我。”

    幽毖做出了这样的吩咐,泰郃随即许诺告退。望着泰郃远去的背影,幽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他由此唤来军士,立即传护卫牧弈来见。少时牧弈到来,幽毖便向牧弈传下了自己的命令。虽然泰郃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幽毖仍旧不能因此彻底的掉以轻心。他就此传令上将牧弈,在大帐之外暗伏五百刀斧手于廊下。但听自己摔杯为号,一旦有变便即冲入手刃贼人。

    牧弈领命而去,就此做下了周详的安排。一切安排已毕,幽毖这才让泰郃带着濮阳政和裴寅婴二王一同入账来见自己。

    少时三人入帐,但见幽毖之面,便先予以恭敬般的礼拜。本想着二王会借助此番归还王印唯有暗藏阴谋,可一番叙谈幽毖才知道他们也和泰郃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臣之心。

    虽然他们身负的罪责还不足以让他们归还王印,但通过和他们的言谈,幽毖充分了解了这两个人的心思无疑也在自保。幽毖由此放心,心中无疑充满了喜悦,然而脸上却选择了不动声色。面对二王执意归还王印之事,幽毖历经三辞之后这才选择欣然接受。

    王印既下,他们也和泰郃对自己的威胁一样,此时已经完全解除了。三王由此共相叩首,甚至承诺此番北征愿为前部率先破敌,以此弥补前过。

    幽毖心中欢喜,尽收王印玺授之余,也在帐中摆宴。席间众人尽欢,三人更是表现出了对幽毖的感激涕零。他们都是曾经子储亲自封禅的王爵,同时也是大夏开国的有功之臣。出于这一点,幽毖没有选择对他们动手。而合理的利用他们,更加为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北征做以打算。

    虽说暂时罢却了三王的王爵之位,但幽毖谨慎的个性仍旧让他没有立即对三人完全信任并且放松警戒。为了以防万一,之后跟随三王来到他们各自封邑的沿途幽毖都以铁甲护卫暗自侧立在自己身旁。本以为他们会有不臣之心,却不料沿途也是安然无恙。就像三王见到自己的时候一样,他们一路对自己毕恭毕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越轨的举措和行为。幽毖由此轻而易举并分先后到达寿阴、昌邑二地,同时也将寿阴、昌邑二王封邑之处的军马尽收收编到了麾下听候调遣。

    既收兵权为己所用,幽毖心中算是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自以为三王没有了兵权和王印便无所作为,同时也为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北征大业故而暂且将三王收为己用。

    后顾之忧即解,幽毖心中再无担忧。

    他料想三王并无背反自己之心,为了安抚他们在北征之中仍旧对自己效以死命,故而对于他们麾下的人马仍旧分拨了一些供给他们调用。三王拜谢,由此安于幽毖大营之中。

    开始的时候幽毖还不能对他们完全放心,甚至暗中派遣了一些卫士予以监督。但一连观察几日,见三人并无异状,心中的戒备也逐渐松懈了下来。原本被他派出去盯住三王的人马,也一点一点的撤回重新听调。

    戒备既已解除,泰郃心中的大计无疑又向前迈了一步出去。

    眼看大军所行,不日便要回到大夏王都。泰郃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此暗中秘邀濮阳政与于裴寅婴暗中相会、共做商议。少时二人尽到,三人互通礼数之后便就此在大帐之中分列而坐。

    濮阳政道:“近日幽毖松懈,原本暗中监视我们的守军也都一并撤去了。眼看不日就要回到大夏的王都永乐了,不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却要如何进行?若在拖延下去,只怕动手的机会便越发渺茫了。”

    闻听濮阳政所问,泰郃不禁压低了声音。

    “我们的王印虽然已经交出了,但之前嘱托你们的准备不知道做得如何?”

    裴寅婴道:“依照中庸王你的意思,我们早有调度和安排。我国部下将领,我亦早有嘱托。王印之令虽可服从,但主要还是遵从手持龙符之人的命令。我国龙符如今便在我手,召集旧部重归麾下只在反掌之间。”

    泰郃点头,转首又看向濮阳政。和裴寅婴一样,濮阳政也制造了自己封邑的龙符并且握在手里。三人由此聚首,各自封邑足以调动本国之兵的龙符竟全都我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由此兵符在手,便是交出了王印,举事也已不在话下。”

    濮阳政这样说,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阴翳般的笑容来。而相比于他一脸的笑容,此时的裴寅婴倒是一副严肃般的姿态。

    “我们想要举事,时机最为重要。中庸王既是此番谋划的设计者,我们二人便全听你一个人的意见。”

    “嗯。”泰郃点头,低声道:“我观眼下时机已然成熟,举事之期宜早不宜晚。预期再行择期而定,不若就在今夜动手。”

    “今夜?!?”

    闻听泰郃所言,二王脸上皆有惊惧之色。

    泰郃道:“今夜子时,你我各持兵符召回国中旧部。以旧部持龙符传令下去,便在幽毖各寨之中举火为号。届时诸路合围,直插中军大帐。打他幽毖一个措不及防之余,势必也要将他一举而下。能够将他生擒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定然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一旦让他有反扑的机会,只怕你我便是三人联起手来,正面交锋用兵也不是他的对手。”

    濮阳政点头称是,裴寅婴脸上却仍旧还有些许的阴沉之色。泰郃看出,便问其故。

    裴寅婴道:“中庸王计谋虽然不错,但幽毖中军却有上将牧弈护卫。此人勇猛,极难接近。更兼箭法如神,若有他在,只恐我等想要一举拿下幽毖会有困难。一旦奇兵不成,幽毖有所反应,你我三人岂不反而受到牵连了吗?”

    “嗯,此事倒是不得不虑。”

    泰郃点头,不禁面露深沉。

    这正是“虽有良机成在胸,只恨仍旧存遗漏”。预知对付牧弈又当有何对策,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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