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乎在黄皮充满挑衅意味的反问说出口的同时,三哥的脸sè也立马拉了下来。他理也不理黄皮,先是一摆头,柔声叫侄女进房之后,再从桌上缓缓地抽出了一口槟榔,放在嘴里。

    嚼了几口,这才转过头对黄皮不紧不慢地说道:“黄皮,你他妈的,你还真的以为你是九镇的大哥了是吧?过年跑到老子家来,拉着张脸yin阳怪气的。**,你想怎么搞?”

    我以为黄皮被三哥劈头劈脸的这么一骂之后,马上也会暴怒起来,毕竟打流的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黄皮不仅没有发火,脸上甚至还堆起了一丝笑意,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可以确定是笑意。

    “义sè,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吗?把钱赔了就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别动他们了。当给我黄皮个面子。”

    “黄皮,老子告诉你。我和你不同盘,但是看在都是一个地方的,老子面子已经给足你了。你妈逼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答应给的钱拖了老子这么久,老子找过你麻烦没有?你一来就无头无脑说些怪话,老子答应你不动向志伟这个杂种,他回来这么久出过事没有?面子已经给足了,你少一天到晚再给我说些屁话。你的人烧了我的人,赔了两个钱,老子不找你的麻烦,你还**起来了!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信不信,晚上老子就砍死向志伟这个杂种?我看有个什么鬼?”

    “义sè,你话也不要说的这么满,我今天来也不是什么**不**的。我就想问一下,你既然算了,那为什么险儿还去派出所报jing?”

    三哥听了之后,脸sè表情一愣,转头望向了我。

    我真的是佩服三哥,如果不是知情人,当时的我绝对不会怀疑这种错愕表情的真实xing。

    三哥望了我一下,好像要说些什么,迟疑几秒又还是转过头去看向了黄皮。黄皮这个时候也在望着我,表情虽然没有变,但是我感觉到了他眼神中压抑着的火。

    “黄皮,我不晓得你说的什么,但是我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告诉你,我义sè要办向志伟,我就保证今后九镇街上没有这个人。你不要以为我给你黄皮面子了,你就不晓得自己三两三,你以为我怕你啊?我还要报jing!!嘿嘿。不管你信不信,爽不爽,你只管就把这个事记在老子身上。老子今天就不过这个年陪你玩玩,我看看九镇是不是真的翻了天,跟你姓黄了?!”

    黄皮呆呆的望着三哥,半响,声音也变得硬了起来:

    “义sè,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我们两个一直都无怨无仇,井水不犯河水,各发各财。我只是想问问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人搞伤了人,我钱也赔了,结果没有得到好,弄的现在过年,jing察还跑上门到我家里去找我要人。换成是你义sè,你只怕也不想当这样的傻逼吧?如果是你搞的,你是大哥,我黄皮是个小麻皮,我也只能问问。但是而今既然不是你搞的,我起码要找报jing的人把钱给我退回来。”

    “黄皮,我不管你现在想怎么搞,我只给你说一句,我的人做的事我自己会管,其他人要是敢动我的人一下,那就只怕九镇真的要出些事了。”

    三哥这句话一出口之后,气氛立马变得沉闷压抑无比。他和黄皮两个人都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在那里对望着,一动不动。连坐在一边的我都明显感觉到了渗入心里的紧张与压力。

    最终,黄皮猛地一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开。

    他走后,我问三哥,你为甚么那么说,黄皮万一逼急了直接找险儿怎么办?三哥说他不会找的,我今天不骂他或者他根本不来这里和我谈的话,他才会找。

    很久之后,我明白了这个道理。说假话要么不说,要说就要说的连自己都骗到,要理直气壮的理所当然。

    三哥的计划,第一步成功了。平时不管事只要钱的派出所为了上级每年都会下达的坚决保证过年期间社会治安稳定的铁律,已经找过黄皮了。当然,黄皮也不是个在派出所一点关系面子都没有的小混混,所以我们不会相信,派出所就一定会抓向志伟来保护险儿。但是我们确定了一点,至少黄皮已经受到了一些初步的压力。

    剩下的就等后天吧。

    在古语中,夜就是“宵”,正月也叫做元月。而元月的第十五天又是一年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叫做元宵,也叫上元。

    把正月十五当做节ri流传至今的起源在汉朝,汉惠帝刘盈死后,皇太后吕氏篡权。吕后的叛乱是在这一天被平定的,为了纪念刘家王朝的复兴,皇帝钦点把正月十五定为节ri。一将功成万骨枯,平吕的时候,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所以,这个节ri本身也就是带有重重杀机的一个节ri。

    我在前文中说过,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说,圆月的时候,对于大海的cháo汐和人类的各种负面情绪比如冲动,愤怒等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一个充满杀气的节ri,一个化身为狼的月圆之夜。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也许在冥冥之中,命运之手早已做下了安排。

    这天很早我就醒了过来,也许说我昨天一晚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睡着更为恰当。一整晚,我都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无从入眠。

    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窗外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圆圆的月光,皎洁无暇。寒冷的冬夜,就连洒在大地上的月光看上去也不像夏ri那样的柔和入眼,而是一片清冷的水sè,给本就清冷的中宵,又再平添了几分凄凉。这样的月光,甚至在一瞬间让我错觉自己放佛是躺在监狱冰凉僵硬的床上,透过小小的通风口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躲在温暖的被子,双脚却是冰凉冰凉的一直不发热,脚心还湿润润的不断冒着虚汗。满脑子都是明天将要发生的一切,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但是又想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如果明天我们报了jing之后,派出所的人还是不管怎么办?如果黄皮不跑怎么办?如果他跑了但是我们没有发现怎么办?如果我们在黄皮的家门口被发现了怎么办?如果jing察知道了真相怎么办?如果他跑了向志伟不跟着又怎么?(虽然最后这个问题,在白天我就已经和三哥商量过了,觉得应该不会,因为如果黄皮都要跑了,向志伟在派出所比黄皮还先挂号,能不跑吗?再说,他不一起跑,没有黄皮罩着他了,不用三哥,只怕我们都要活剥了他。心里明白事情的逻辑是这样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万一遇到意外怎么办。)

    反正一连串的问题始终纠结着我。

    但是一直让我最担心的是三件事。这三件事可以说让我背上了极大的思想负担,就像毒虫一样一整个夜晚都伏在我的心上时时刻刻都在蚕食着我人前强装的那份从容与镇定。

    首先,黄皮跑路会带几个人呢?会不会带了枪?万一我们打不赢,或者我们之间的谁被开枪打了怎么办?黄皮就像一只猛虎,而枪就像是一对翅膀,这样的组合让他在我当时的心中接近于无敌。而这样的感觉又让我的恐慌成倍加剧,手脚也更加冰冷。

    再者,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在黄皮和向志伟跑路的时候抓住了他。我们要把他搞到什么样子才好?险儿下手之毒我已经是见识过好几回了。他恨向志伟恨了这么久,他会怎么做呢?难道真的杀了他,我是一定要拦住他的,绝对不能让他杀人。但是拦住了之后,又要怎么办呢?难道只是打一顿?这是不可能的,就算险儿拦住了,三哥那边怎么办?从来没有见过三哥办事,但是平时听到的一些三哥以前的事,和三哥对黄皮这事的口气,应该绝对不会善了。万一是三哥要杀人怎么办?三哥我拦得住吗?

    最后,如果不杀的话,黄皮是个什么人?是个小小年纪就敢杀了当时大哥的人。他ri后报仇怎么办?我躲得掉吗?就算我躲掉了,外婆姑姑怎么办,兄弟们又怎么办?

    黄皮在我心中心狠手辣的形象已经深深扎根,可以说他是我当时最为忌惮的一个人。我不得不承认,我怕他!越想越怕,浑身冰冷的在床上辗转,一直到凌晨才终于得以混混沉沉的睡过去。

    一大早,破例的没有等到外婆叫我,我就早早的爬起床了。走出房间梳洗,外婆和姑姑惊奇的望着我,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是不是有事。我把早就想好的话告诉了她们,说今天要和同学一起过节,闹灯会了再去喝酒,可能晚点回来或者不回来。外婆很放心我,只是交代我不要喝多了酒,能回来就尽早回来之类。

    还在梳洗的时候,就看见险儿和小二爷武昇三个人前前后后的走了进来,都是两眼浮肿,皮肤干燥的样子,看来昨天晚上,这件事让我们谁都没有睡好过。

    昨天商量的今天一早就都到我家集合,但是我却突然不希望他们呆在我家里,不希望看到他们和外婆呆在一起,更不希望任何和今天有挂钩的人或事走到我的家里面来。

    于是,匆匆梳洗完毕之后,我叫他们一起先去吃个早饭。给外婆姑姑打了个招呼,交代她们,如果等下袁伟和地儿来了,要他们直接去三哥家等我们。

    走在清晨的九镇,街道上家家店面都已经打开了大门,每家的老板都在店子里忙前忙后,为今天的生意做好准备。

    是啊,今天是个集ri,又是元宵节,晚上闹灯会。人一定很多,大家也一定会玩的很开心。只是不知道当灯会开始,大家狂欢的时候。我们的手上是已经染上了别人的血还是我们的血染红了别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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