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卓言执着酒盏的手顿在了原处，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颜折风，一时不知对方这到底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是说的是真的。
他自然知道颜折风曾经待林绝弦不薄，毕竟是当年扬名武会的队友，颜折风又打从第一眼见人家，就觉得林绝弦是难得的好看人物，可那队友之间的几分情谊，如何就能演变成“爱”这个字？
他好像懂了，却又好像根本没懂。
看着颜折风在那哭笑疯癫，却是好一会才像回了魂似的。
“颜折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折风抬起一双迷茫的眼看向他：“我怎么不知？我就像是一个废物……”
叶卓言忽然就很气，也不知是气对面那人时至此刻还在这里买醉，还是气他自己，在颜折风的几句话之下，越发像一只只会逃避的鸵鸟。
他抬手，忽然把那酒盏里半杯酒照着颜折风的脸泼了上去。
颜折风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有些愣怔，又有些惊讶地看向叶卓言。
叶卓言随手将那酒盏扔到桌子上，向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颜折风开口：“你干什么？”
叶卓言放下手，忽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他：“你都知道自己像个废物，还不去做些什么，在不夜阁这种地方买醉，你还是颜折风吗？就这还当歧衡山的掌门？”
颜折风大概压根没想到会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屋里安静了有一会，他才忽然开口：“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呢？已经变成这样，我又能做什么呢？”
“怎么不能？钟勤死了，林绝弦可还活着呢！你如果真像你说的有那些感情，难道要等人死了，再给他修个富丽堂皇的坟，跟他说出来那些话吗？”
叶卓言这话本来是骂颜折风的，可他自己说完，自己却也愣住了。
有些事情，没被提及的时候，尚好像无从发生，也不必挂怀于心，可一旦说出来，便一切都变了味道，再想忽视，就难于登天。
他是说给颜折风听的没错，不过是站在当年扬名武会旁观者的立场上，不想让自己的好兄弟日后抱有遗憾。
可那些话，放在他自己身上又何尝不是呢？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却是让他心里更为烦躁。
叶卓言没好气地偏过头去：“你若真不想后悔，现在应该在督鉴司里。”
颜折风坐在原处呆愣了半晌，忽然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猛然站起身来。
酒意太盛，他甚至难得地晃了两晃，可好歹是从小习武，到底稳住了身形。
“督鉴司……他在督鉴司……”
他嘴里念叨着那些话，如同一个懵懂的孩子似地往外走去，正与外头上了新菜、领着姑娘们过来的昙娘撞个正着。
昙娘小心立在门口，瞧着那烂醉如泥的一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坐在里头的叶卓言瞧见了，开口道：“派个人送他到督鉴司去，扔在门口就行了。”
“小王爷，这……”昙娘见那人脚步踉跄，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准备醒酒的汤药？”
叶卓言心里气闷，可到底是多年的兄弟了，便道：“给他碗清神汤，免得真干出些不着边际的事来。”
连“爱了个男人”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果然是喝多了。
叶卓言的视线落在那倒在一边的酒盏上，眸光忽暗，既决心从梁府搬出来，再想起那人又有什么用呢？
*
昙娘的清神汤还是有些用处的，颜折风虽仍有些酒气，可走路总算不似那般四下摇晃了。
只不过再好的汤，要让人清醒，还是要些时候，颜折风瞧着倒还好，实则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就好似凭着本能一般，竟是真的就那么一路走到了督鉴司的门口。
只是他到底不是叶卓言，既没有梁远州领路，又没有那让人几分忌惮的王爷身份，他就算走到这，自然也是进不去的。
不过颜折风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就在这督鉴司的门口，竟然瞧见了本该被关在牢狱里的林绝弦。
督鉴司的大门巍峨庄严，将那位浣音门的门主映得越发羸弱。
颜折风看到他时，他正回身抬着目光，看那正门牌匾上的“督鉴司”三个大字。
不知是否是感觉到这里有一道目光，所以再转回头时，他的视线刚好也落在这个方向。
颜折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而林绝弦，蓦然愣在原地，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虽然即刻就被很好地隐藏起来，可还是昭示他显然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颜折风。
颜折风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敲了敲自己脑袋，又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停下来，有些发怔。
“你……”
林绝弦因他的声音猛然回神，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却并未吐出一句话来，而是转身沿着这条路往另一边走去。
“林绝弦！”
颜折风像疯了一样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林绝弦想甩开他，却惊觉自己此时竟连他一只手都甩不开。
督鉴司那位鬼医果然说得不错，这蛊毒能解，却也是正合了它的名字，“绝命”，就算解了，也要去半条命。
“你去哪？”颜折风焦急地问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道有多重。
林绝弦撇开视线：“颜掌门，这里是长安，不是你歧衡山的地界。”
“你不在督鉴司里好好呆着，你去哪？难不成你也不要命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绝弦！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颜折风，我念在当年也曾因一些见不得光的原因与你做了些日子队友，不愿与你大动干戈，你也不要来管我的事。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往事已矣，难道要再打一场才算完吗？”
面前的人容色清冷，声音也有些生硬，颜折风怔怔地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不知怎么，竟能让人看出几分委屈。
他抓着林绝弦的胳膊不愿松开，却是好一会才突然降下了声音道：“你怎样了？”
酒意，以及一点不同以往的弱下去的气势，让林绝弦微惊，他转过视线看向颜折风：“你说什么？”
“我问你怎样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酒气便顺着将林绝弦包裹起来。
林绝弦微微蹙眉：“你喝多少酒？”
“不多的。”他竟像是摇尾乞怜般，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林绝弦的视线越过他略显高大的身影，看向后头督鉴司的大门。
“离开这。”他说着，翻手拽过他的袖子，往前走去。
颜折风愣了一下：“去哪？”
“你难道要在督鉴司的门口耍酒疯给梁远州看吗？”
“可是……”颜折风回头看了一眼，督鉴司的大门前此刻再没有了人，冷清清的，像是那牌匾一样，透着几分压抑。
林绝弦没再向他解释，他脚步很快，拽着一个喝醉了的颜折风，片刻便消失在长安街头。
能从督鉴司出来，自然是有条件的，他并没有太多时间花在处理这个“醉汉”身上。
宫徵别院如今被督鉴司的人封锁，自然去不得，但还好浣音门的乐坊遍布大周，长安亦有他几年经营之下培养的心腹之人。
颜折风算不得多清醒，也不知道是在那坊市之间如何九曲八绕，总之人便被拽着进了一个甚为清冷的乐馆。
那乐馆的掌柜见人来了，并没有上门迎接，倒是一句话没问，在他们进来之后，便恭顺地过去关了门。
颜折风看着屋里摆满了各种乐器，还当是林绝弦要买一把新琴，刚想说点什么，竟不想倒从这里穿过去，进了后院。
这乐馆外头瞧着算不得多大，竟不想后面还有一整个庭院，穿过一个小花园，林绝弦“砰”地推开了一个屋子，好似是将他扔进去一般，进得屋中。
颜折风只觉扑面一股未曾闻过的香气，混着酒意，便觉心里的热烈更甚三分。
“在这醒酒。”林绝弦扔下这一句话，转身便想离开。
可谁知，那原本跌坐在床上的人，忽然就起身，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衫。
“林绝弦。”
低沉的声音让林绝弦的心像被什么猛地重击了一下，他回头看向颜折风：“松手。”
“我如果不呢？”
颜折风说不清是酒醒了，还是没有醒。
他的样子分明带着醉意，可他的目光却又格外认真。
林绝弦垂眸看着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竟是八年之前，他在御剑山庄的别院安慰他时的样子。
“松手！”他厉声喝道。
已经不是当年，又何苦自作牢笼？
可颜折风却好像一头突然发了狠的狮子，手上猛然增大了力道，一把将他拽了过去。
林绝弦才解了蛊，能将他带来这乐坊已用了大半精力，一时间哪里能抵抗这突然增加的力道。
他想提气推开颜折风，可还不待有所动作，人就重重地摔在了那张架子床上。
“颜折风！”
“我不会让你走的。”颜折风红着眼睛，按着他手的力道大得惊人。
林绝弦愣住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有哪一时是这个样子。
“你醉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我不会让你走，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些许笨拙的靠近克制却又疯狂。
林绝弦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坠落吧，坠入深渊，彻底坠落吧……”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气息尽是辨不分明的烈酒，不知是不是因了这几分酒意，连人的意识也开始变得迷离。
直到唇瓣落下微凉的吻，直到那试探的吻开始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他周身；
直到汹涌的情感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一束光明，疯狂刺破壁垒，野蛮生长；
在呼吸交缠之际，林绝弦好像又听到那个声音。
蛊惑般说着——
“坠落吧，坠入深渊……”
他自然知道颜折风曾经待林绝弦不薄，毕竟是当年扬名武会的队友，颜折风又打从第一眼见人家，就觉得林绝弦是难得的好看人物，可那队友之间的几分情谊，如何就能演变成“爱”这个字？
他好像懂了，却又好像根本没懂。
看着颜折风在那哭笑疯癫，却是好一会才像回了魂似的。
“颜折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折风抬起一双迷茫的眼看向他：“我怎么不知？我就像是一个废物……”
叶卓言忽然就很气，也不知是气对面那人时至此刻还在这里买醉，还是气他自己，在颜折风的几句话之下，越发像一只只会逃避的鸵鸟。
他抬手，忽然把那酒盏里半杯酒照着颜折风的脸泼了上去。
颜折风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有些愣怔，又有些惊讶地看向叶卓言。
叶卓言随手将那酒盏扔到桌子上，向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颜折风开口：“你干什么？”
叶卓言放下手，忽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他：“你都知道自己像个废物，还不去做些什么，在不夜阁这种地方买醉，你还是颜折风吗？就这还当歧衡山的掌门？”
颜折风大概压根没想到会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屋里安静了有一会，他才忽然开口：“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呢？已经变成这样，我又能做什么呢？”
“怎么不能？钟勤死了，林绝弦可还活着呢！你如果真像你说的有那些感情，难道要等人死了，再给他修个富丽堂皇的坟，跟他说出来那些话吗？”
叶卓言这话本来是骂颜折风的，可他自己说完，自己却也愣住了。
有些事情，没被提及的时候，尚好像无从发生，也不必挂怀于心，可一旦说出来，便一切都变了味道，再想忽视，就难于登天。
他是说给颜折风听的没错，不过是站在当年扬名武会旁观者的立场上，不想让自己的好兄弟日后抱有遗憾。
可那些话，放在他自己身上又何尝不是呢？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却是让他心里更为烦躁。
叶卓言没好气地偏过头去：“你若真不想后悔，现在应该在督鉴司里。”
颜折风坐在原处呆愣了半晌，忽然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猛然站起身来。
酒意太盛，他甚至难得地晃了两晃，可好歹是从小习武，到底稳住了身形。
“督鉴司……他在督鉴司……”
他嘴里念叨着那些话，如同一个懵懂的孩子似地往外走去，正与外头上了新菜、领着姑娘们过来的昙娘撞个正着。
昙娘小心立在门口，瞧着那烂醉如泥的一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坐在里头的叶卓言瞧见了，开口道：“派个人送他到督鉴司去，扔在门口就行了。”
“小王爷，这……”昙娘见那人脚步踉跄，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准备醒酒的汤药？”
叶卓言心里气闷，可到底是多年的兄弟了，便道：“给他碗清神汤，免得真干出些不着边际的事来。”
连“爱了个男人”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果然是喝多了。
叶卓言的视线落在那倒在一边的酒盏上，眸光忽暗，既决心从梁府搬出来，再想起那人又有什么用呢？
*
昙娘的清神汤还是有些用处的，颜折风虽仍有些酒气，可走路总算不似那般四下摇晃了。
只不过再好的汤，要让人清醒，还是要些时候，颜折风瞧着倒还好，实则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就好似凭着本能一般，竟是真的就那么一路走到了督鉴司的门口。
只是他到底不是叶卓言，既没有梁远州领路，又没有那让人几分忌惮的王爷身份，他就算走到这，自然也是进不去的。
不过颜折风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就在这督鉴司的门口，竟然瞧见了本该被关在牢狱里的林绝弦。
督鉴司的大门巍峨庄严，将那位浣音门的门主映得越发羸弱。
颜折风看到他时，他正回身抬着目光，看那正门牌匾上的“督鉴司”三个大字。
不知是否是感觉到这里有一道目光，所以再转回头时，他的视线刚好也落在这个方向。
颜折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而林绝弦，蓦然愣在原地，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虽然即刻就被很好地隐藏起来，可还是昭示他显然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颜折风。
颜折风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敲了敲自己脑袋，又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停下来，有些发怔。
“你……”
林绝弦因他的声音猛然回神，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却并未吐出一句话来，而是转身沿着这条路往另一边走去。
“林绝弦！”
颜折风像疯了一样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林绝弦想甩开他，却惊觉自己此时竟连他一只手都甩不开。
督鉴司那位鬼医果然说得不错，这蛊毒能解，却也是正合了它的名字，“绝命”，就算解了，也要去半条命。
“你去哪？”颜折风焦急地问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道有多重。
林绝弦撇开视线：“颜掌门，这里是长安，不是你歧衡山的地界。”
“你不在督鉴司里好好呆着，你去哪？难不成你也不要命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绝弦！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颜折风，我念在当年也曾因一些见不得光的原因与你做了些日子队友，不愿与你大动干戈，你也不要来管我的事。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往事已矣，难道要再打一场才算完吗？”
面前的人容色清冷，声音也有些生硬，颜折风怔怔地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不知怎么，竟能让人看出几分委屈。
他抓着林绝弦的胳膊不愿松开，却是好一会才突然降下了声音道：“你怎样了？”
酒意，以及一点不同以往的弱下去的气势，让林绝弦微惊，他转过视线看向颜折风：“你说什么？”
“我问你怎样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酒气便顺着将林绝弦包裹起来。
林绝弦微微蹙眉：“你喝多少酒？”
“不多的。”他竟像是摇尾乞怜般，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林绝弦的视线越过他略显高大的身影，看向后头督鉴司的大门。
“离开这。”他说着，翻手拽过他的袖子，往前走去。
颜折风愣了一下：“去哪？”
“你难道要在督鉴司的门口耍酒疯给梁远州看吗？”
“可是……”颜折风回头看了一眼，督鉴司的大门前此刻再没有了人，冷清清的，像是那牌匾一样，透着几分压抑。
林绝弦没再向他解释，他脚步很快，拽着一个喝醉了的颜折风，片刻便消失在长安街头。
能从督鉴司出来，自然是有条件的，他并没有太多时间花在处理这个“醉汉”身上。
宫徵别院如今被督鉴司的人封锁，自然去不得，但还好浣音门的乐坊遍布大周，长安亦有他几年经营之下培养的心腹之人。
颜折风算不得多清醒，也不知道是在那坊市之间如何九曲八绕，总之人便被拽着进了一个甚为清冷的乐馆。
那乐馆的掌柜见人来了，并没有上门迎接，倒是一句话没问，在他们进来之后，便恭顺地过去关了门。
颜折风看着屋里摆满了各种乐器，还当是林绝弦要买一把新琴，刚想说点什么，竟不想倒从这里穿过去，进了后院。
这乐馆外头瞧着算不得多大，竟不想后面还有一整个庭院，穿过一个小花园，林绝弦“砰”地推开了一个屋子，好似是将他扔进去一般，进得屋中。
颜折风只觉扑面一股未曾闻过的香气，混着酒意，便觉心里的热烈更甚三分。
“在这醒酒。”林绝弦扔下这一句话，转身便想离开。
可谁知，那原本跌坐在床上的人，忽然就起身，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衫。
“林绝弦。”
低沉的声音让林绝弦的心像被什么猛地重击了一下，他回头看向颜折风：“松手。”
“我如果不呢？”
颜折风说不清是酒醒了，还是没有醒。
他的样子分明带着醉意，可他的目光却又格外认真。
林绝弦垂眸看着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竟是八年之前，他在御剑山庄的别院安慰他时的样子。
“松手！”他厉声喝道。
已经不是当年，又何苦自作牢笼？
可颜折风却好像一头突然发了狠的狮子，手上猛然增大了力道，一把将他拽了过去。
林绝弦才解了蛊，能将他带来这乐坊已用了大半精力，一时间哪里能抵抗这突然增加的力道。
他想提气推开颜折风，可还不待有所动作，人就重重地摔在了那张架子床上。
“颜折风！”
“我不会让你走的。”颜折风红着眼睛，按着他手的力道大得惊人。
林绝弦愣住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有哪一时是这个样子。
“你醉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我不会让你走，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些许笨拙的靠近克制却又疯狂。
林绝弦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坠落吧，坠入深渊，彻底坠落吧……”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气息尽是辨不分明的烈酒，不知是不是因了这几分酒意，连人的意识也开始变得迷离。
直到唇瓣落下微凉的吻，直到那试探的吻开始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他周身；
直到汹涌的情感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一束光明，疯狂刺破壁垒，野蛮生长；
在呼吸交缠之际，林绝弦好像又听到那个声音。
蛊惑般说着——
“坠落吧，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