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她过得挺好。
他的眉宇间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
“都是,都是我不好……”黎晚晚无比自责,早知道,早知道他要受这种罪,她就该一早听系统小二的……
“江彦,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
此刻的黎晚晚,已经无法顾及她的“深仇大恨”了。
“别做傻事,我有办法自救,你好好的,别把自己牵扯进来,听到没?”他紧张道,这里面的苦,她受不住的……
“江彦,王律师很有办法,你要听他的安排,别自作主张。”时间不多了,她得用最后几分钟说服他。
“我会在外面等你,等你回来,还要给我买好多衣服和首饰,冬天到了,我的衣服都单薄了……”
“好。”
这时,王律师在外面敲了敲门,提醒他们时间到了。
黎晚晚没有动,反而将手臂更收紧了一些,然后小声在他耳边唱了一句,“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江彦心中一震,再回头时,女人早已走出门去。
他双手握着铁栏杆,尽力朝门口望,却只望见了她的一抹背影。
“走吧,江少。”狱警过来催促,拿了江家不少好处,所以他对江彦还是很客气的。
出了警局之后,黎晚晚对王律师道,“王律师,您就按照能把他救出来的最优方案来,不用顾及我。”
王律师点了点头,以为她跟江彦在里面沟通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了。
黎晚晚没有再回那所房子,而是收拾了几身衣服,自己找了间旅馆住。
皮箱最底层,是一把小型手枪。
这是她当初从长汀公馆带出来的,打算防身用。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买一份报纸,时刻关注着昌隆船运和顺风船运的消息。
终于在不久后的一天,得到了江彦出狱的消息。
她看着那头版头条,喜极而泣。
之后,她回到入住的旅馆,把手枪装进贴身的手包里。
江彦出狱当日,是江老太爷亲自来接的他,白露也跟着,因为老太爷最近身子不太稳定,以防万一。
车子停在江公馆外。
江彦下了车就叫了端午过来,“太太在哪里?”
他出狱之后,就该轮到真正的肇事者落网了。
他在审判的前一日,让芒种把收集到的证据交到了王律师手上。
当然,那里面,他已经吩咐芒种把对黎晚晚不利的方面剔除了。
所以,偷盗造船图纸的事,应该追究不到黎晚晚身上。
若是出了意外,必须追究她的话,江彦也想过了,他会放弃起诉。
至于诬陷他杀人的事,已经证据确凿,陈志鸿跑不掉。
端午支吾不语,黎晚晚临走前没有告诉他去向,也让他别跟江少提起。
端午想着,她大概是对江少心存愧疚,打算离开了吧……
“你还惦记那个女人做什么!”江老太爷下了车,把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若不是她,吃里扒外,你怎么会无端陷入牢狱之灾!”
“爷爷,这件事……”江彦低了头,想要替黎晚晚辩解,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最后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打算追究,只要她改过自新……”
江老太爷语重心长道,“江彦,你该醒醒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么?她就是个骗子,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你救她于水火,她却吃里扒外、恩将仇报!这种恶毒之人,我们江家容不下她!我也不会同意你再跟她有所牵扯!”
他本不想发火,可说到最后总是忍不住,这个女人,差点毁了他的孙子,毁了江家!
“爷爷……”江彦还想说什么,却被江老太爷一口打断,“江彦,我已经对她高抬贵手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认为我会这么轻轻巧巧地放过她?”
他的确已经足够宽容,所以他认为,那个女人若还有良知,就该知足,就该滚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出现在他孙子面前。
“爷爷,您也累了,让白医生扶您回房休息吧。”江彦示意白露过来。
江老太爷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回过头,见江彦还站在那里,“你这什么意思?你不进来?”
“我还有点事,迟些再回来。”江彦说完,就带着芒种端午上了车。
江老太爷哪里会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刚才说了那么多,他竟然一句都没听进去!
那个可恶的女人,也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了,真是作孽啊!
江彦带着芒种端午找了黎晚晚一整天,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去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江彦坐在车里沉思一瞬,接着对芒种道,“去维也纳。”
黎晚晚从黄包车上下来,正要往维也纳里进,就看见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车门一开,从里面丢下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女人。
车里的男人低声骂了一句“烂货”,便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抬起了头。
黎晚晚仔细辨认了片刻才认出来,这是余安安。
“怎么,看我笑话?”余安安冲她嚷了一句,便抬脚进了维也纳。
黎晚晚摇了摇头,她如今自身难保,也就没什么心思去管别人了,更何况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进了门,由于还没有到开业时间,所以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佣人在打扫。
黎晚晚沿着大厅的角落往舞台那边走,她走得很慢,似乎想把这所有的细节都看清楚,记下来。
这时,余安安突然跑到了舞台上,拿起话筒唱了起来。
黎晚晚这才发现,她嗓子坏了。
尽管声音有些刺耳,她的模样也实在惨不忍睹,可余安安依旧唱得很陶醉。
一曲唱完,她走下台,在舞池里转了一圈,然后,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黎晚晚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中憋闷得厉害。
她虽然看不惯余安安的为人,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她们都爱唱歌,都爱这个舞台。
余安安一直想离开维也纳,去过平常人的生活,然而老天却和她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
她离开了两次,可最终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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