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理朝政的这两年,王进忠极尽钻营,政务、军务全都插手。
大梁上下,很多官员都是他的门生、好友。
孟昶诛杀王进忠,彻底动摇了这些人相互维系的纽带。
朝堂上,人人低头不语。
孟昶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着重看向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
“诸位将军。”他对将军们说道:“你们以往如何与王进忠交好,朕不想过问,也不愿追查。朕只问一件事,兵权是不是该交回来了?”
将军们大惊,一个个错愕的看向孟昶。
“召集朝议不易,将军们来的这么齐,也不容易。”孟昶说道:“你们之中,有不少都曾与王进忠交好。朕可不敢赌会不会有人为他鸣不平,闹起兵变。”
负着双手,孟昶叹了一声:“大梁风雨飘摇,可经不起折腾。兵权在朕信不过的人手上,朕怕啊!”
皇帝召集朝会,将军们并没有想太多,更不会有人想到居然会削夺他们的兵权。
远离兵马,即便手握重兵,此时也不说是砧板上的鱼肉。
“怎么?”孟昶问道:“没人愿意交出兵权?”
“臣愿交。”当即就有一位将军站了出来。
其他将军见有人交出兵权,又看到侍卫虎视眈眈,也只能纷纷把兵权交出。
看着将军们交出兵权,孟昶松了口气。
“如今与张世成作战的是谁?”解决了兵权归属,孟昶又问众朝臣。
“京畿守备王宗仁。”还是那位站在最前面的老臣给了回复。
陈纪已年过六旬,胡子头发都已斑白,正是大梁首辅陈纪。
王进忠把持朝政的时候,陈纪和孟昶一样被他架空。
虽为首辅,却没有多少实权。
对前方战事的了解,也是从王进忠故意漏给他的一些军报中得知。
“此人怎样?”孟昶向陈纪询问。
陈纪回道:“王宗仁擅长用兵,自从领兵以来从未有过败绩。只是此人又擅于逢迎拍马,当初曾为王进忠立过生祠。”
“活人建祠堂,难怪不得善终。”孟昶说道:“传旨,令王宗仁无论如何,也要挡住张世成。过几日,朕会亲临前线,与将士一同征讨逆贼。”
“陛下要亲临前线?”陈纪吃了一惊,错愕的向他问道。
“怎么?”孟昶问道:“朕亲临前线,不可以?”
“陛下亲临战场,将士必受鼓舞。”陈纪回道:“然而刀剑无眼,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又怎能以身犯险?”
“九五之尊。”孟昶哈哈大笑:“倘若都城被张世成攻破,朝堂上的九五之尊可就换作他人。你们这些朝臣,虽然不一定会被重用,性命多半还能保住。到那时,我这个九五之尊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首辅留下,其他人各司其职。”孟昶说道:“如今最为首要的,是整备兵马,击破张世平。”
朝会散了,朝臣纷纷退下。
陈纪问孟昶:“敢问陛下,留下老臣,是有什么事吩咐?”
“你是首辅,应该知道,为什么张世平节节获胜,一直打到了京畿道?”孟昶问他:“各地官军究竟都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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