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问起官军节节败退的原因。
陈纪叹了一声:“陛下有所不知,张世平自从起事,并未获得几次大胜。”
“难道还是官军获胜比较多?”孟昶疑惑的问道。
“正是。”陈纪回道:“三军将士作战勇猛,屡次击破贼众。可惜各地官员却不以朝廷为重,贪生怕死或只求自保。将士向前,官员向后,长久下来,张世平才逼近京畿道。”
“难怪。”孟昶皱眉:“朕也疑惑,张世平不过乌合之众,怎么会节节推进,如今都快要打到京城。”
“陛下。”陈纪突然问了一句:“王进忠果真伏诛?”
“要是不杀了他,朕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孟昶说道:“他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必须先把根给铲掉。”
“陛下考虑周详。”陈纪回道。
“朕留下你,还有一件事。”孟昶说道:“王进忠虽然被杀了,他往日聚拢的爪牙可还不少。那些人不除,朕始终难安。”
“莫非陛下想要把那些人也连根拔起?”陈纪问道。
“难道不行?”孟昶说道:“他们拿着朝廷俸禄,却投到王进忠门下,倘若不杀,早晚还是祸害。”
“万万不可。”陈纪连忙阻止:“陛下要是那么做,牵连太广人人自危。王进忠这些年,是拉拢了不少官吏,其中有不少却并非真心投他。”
“不是真心,为什么投他?”孟昶其实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还是问了一句。
陈纪回道:“老臣冒死直言,陛下这两年不理朝政,王进忠权势日益熏天。他在朝堂上咳嗽一声,众人也是噤若寒蝉。不少官吏并非服他,而是怕他。如今他已伏诛,陛下要是追查这件事,只怕会引起朝堂震动。”
孟昶点头:“首辅说的在理。”
此时,有个小太监出现在大殿外。
罗玉翔走了出去。
小太监向外招了招手,另外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只木箱走进大殿。
“陛下。”来到孟昶面前,罗玉翔说道:“太监们在王进忠家里发现了一只木箱,里面装着的,都是代办的朝政。其中不少,是这两年各地官员上奏的折子。”
“都拿来,给朕过目。”孟昶吩咐。
罗玉翔向抬着箱子的小太监喊道:“抬上来。”
孟昶坐上龙椅,吩咐陈纪站在一旁:“首辅在这里等着,朕每过目一道奏折,你就给朕说说是怎么处置的。”
陈纪答应了,在他身旁立着。
拿起第一道奏折,孟昶看了后问陈纪:“海西县令状告东江郡守巧取豪夺,这个案子是怎么判的?”
“这是两年前的旧案。”陈纪回道:“王进忠处置此事,海西县令以诬告罪发配边疆,去年死在苦牢。”
“这位东江郡守是怎么处置的?”孟昶问他。
“东江沦陷,此人如今正在京城。”陈纪回道:“王进忠给他安了个闲差,只当是养着了。”
“看来是个蛀虫了。”孟昶说道。
“正是。”陈纪给了肯定的回复。
“朝廷可以养蛀虫,但是绝不能养没用的蛀虫。”孟昶下旨:“旧案发往大理寺,要他们务必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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