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平西郡王世子带着县主夫妻进京,入住皇家驿站后,第二天进宫,皇帝倒不是有意好奇,对于县主选的不般配亲事,云展告诉他原因,特意多看祁越几眼,没想到容貌倒数第一这话,但是和铁县主的美貌相比,祁大人不值一提。

    皇帝留下平西郡王世子说话时,随意问道:“进京只为进宫?”

    世子如实回答:“明天妹婿祁越的外甥抓周,臣将前往南阳侯府庆贺。”

    皇帝一下子想到云展说过的话,祁越悲愤妹妹被压亲事,所以拼命求娶县主。

    皇帝忍笑,开了个玩笑:“朕常听说你家有钱,不妨多送一些。”

    平西郡王世子笑道:“是。”

    世子辞出后,皇帝不知笑好还是继续为南阳侯府做过的纨绔事生气好,他最后道:“一件事情引出一件事情,这世上的事情本就是一环扣着一环。”

    就像陆娟娘事件,一个衙门到另一个衙门,这是皇帝在背后助长,但主要原因还是马家没有终止事件的想法和举动,马家终止事件的想法和举动就是收拾陆家,而陆家真正为的是女儿清白和后半生的前程而拼。

    直到云展一出手,其实没费太多钱,陆家在新集的地收回,换一块在外省的地,给陆娟娘的银子由马家私人拿出。

    各处衙门真正消耗的费用,是马家造成,所以马为的官职没有了,他还觉得自己挺冤枉,还觉得自己没有被拿到确凿罪证,儿子的错老子有责任,但是丢官他心不服。

    皇帝不管他服不服,谁造成这事折腾两年多,谁就负责任,马得昌不是官,调戏也不犯死罪,皇帝不想拿他怎么样,就和他老子马为过不去。

    就像此时,皇帝想到这里,唤来身边太监:“平西郡王府送南阳侯府多少东西,到时一一呈报上来。”

    皇帝同样不认为南阳侯府配得上平西郡王府这门亲戚,但不表示他不认同表弟云展的做法,所以,皇帝又打算和南阳侯府过不去了。

    其实,调戏的性质,每个人都由衷明白。

    ......

    平西郡王世子回到驿站,吩咐重新摆放礼物,铁县主出来问:“哥哥,这是给英哥的礼物,你不要动它。”

    “妹妹,皇上说咱家有钱,要咱家多给,金口玉言,我打算把三十六抬增一倍,变成七十二抬。”

    唐铁雪很高兴:“七十二抬吗?哥哥你真好。”

    世子翻白眼:“妹妹你别忘记,你是招赘女婿,你依然还是娘家的人。”

    唐铁雪嘻嘻:“舅母见外甥要体面,再说就是再翻一倍,咱家也不在乎。”

    世子好笑起来:“小声些,这是京里,你没看驿站官员天天想讨赏,讨过又接着讨,别被他们听见。”

    世子进宫,县主留守驿站,如果有官员来拜,县主就见他,祁越去见云展,又见秀姐说明天英哥抓周的事情,燕燕店铺不用去,早几天燕燕母子搬回南阳侯府,绿竹和贺宁自然的还是跟去。

    祁越回来见到礼物多出来,谢过舅兄。

    七十二抬礼物招摇过市,这些单独给英哥,另外还有给南阳侯府的礼物十二抬,于是圣旨又一次如影随形的到了,皇帝谴责南阳侯府调戏民女,难堪大用,令非重大政绩,南阳侯父子五年不许升官。

    栾景还是个没所谓,他一直认为在衙门里十年也升不了官,五年还在他的认识当中,栾景叩头谢过圣旨。

    对于壮年的南阳侯来说,有些人会认为有点亏,南阳侯兢兢业业的老公事,好几年没能升官,都以为他借着云世子的势力平步青云,结果连正常的升迁也没了。

    和南阳侯好的清河侯、临江侯等却不认为吃亏,南阳侯自己也这样想,做官一为显赫二为俸禄,英哥有护国公依靠,子孙们有一个能看得到前程就行,而平西郡王府的十二抬里有几抬是赤金,南阳侯府发了一笔。

    调戏而娶媳,平西郡王府的兄妹懒得花心思给南阳侯府准备礼物,给英哥的才是挑了又挑。

    南阳侯接过圣旨供于祖宗灵位前,道:“哪能面面都光彩,英哥好就足以告祖宗。”

    认为这道圣旨来的正合适的,还有一些客人,但是哪怕有这道圣旨,和栾景相处好的龙山侯世子、虎步侯世子、春江伯许昌伯等世子也气不过。

    实在是太气人了!

    春江伯世子把兄弟们拢到一起,在南阳侯府找个小客厅,喝着栾家的茶,谈论着栾家的是非。

    “这还像话吗!大胖儿子!他老栾调戏民女恶贯满盈,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又是娶妻,又是收礼。好事儿全摊上他一个人头上。我呸,他就是个恶棍!”

    七二十抬礼物展示在正厅上,金的玉的珠的宝的扁的圆的,每一抬都足够纨绔们气炸胸膛。

    南阳侯夫人收到十二抬礼物就收入库房,没敢展示,结果还来道圣旨,就更不敢亮出来。给英哥的没事,舅舅舅母疼外甥,应该展示。

    何况圣命也说多送。

    春江伯骂完,许昌伯世子骂:“小人!混账!王八蛋加一,王九蛋都没有他老栾恶的狗不吃。他也配,我呸!”

    这两个骂在前面,是成亲多年,膝下无子。

    虎步侯世子接着:“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咱们调戏卖唱的,老栾最卖力。”

    “姥姥!他干的坏事数不过来,只能在外人面前装,咱们兄弟谁不知道他的底细。”龙山侯世子也看不下去了。

    今年收成平顺,几家刚从窘迫中缓和,但没有多少新的积蓄进账,凭什么他栾景一笔一笔的收礼物!

    龙山侯破口大骂:“应该七十二抬烂泥浇他身上,这就对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栾景过往的事情,临江侯世子吴天雄也在这里,见他们人多势众,没敢反驳。

    吴天雄在心里反驳,调戏卖唱的?不是虎步侯世子第一个上,兄弟们为帮衬才一起上去。调戏卖豆腐的年青女子,那事情也不是老栾起意啊。老栾起意的事情也有,但是大家兄弟们一般儿高低,不是他栾景单独是个坏人。

    恶贯满盈,大家都有。

    罪大恶极,一概平齐。

    死有余辜这话可说不到,本朝调戏不死人,就不犯死罪。上哪里来的死有余辜。

    吴天雄倒觉得清河侯南阳侯二位长辈应变迅速,小辟邪一压就答应,而且出两万多的聘礼呢,两万多银子,在他们这些外面光鲜内里破败的世家子弟面前,一大笔钱。

    至少的,娶了祁氏,没让祁氏带着不好的名声另嫁他人,未知的事情一半一半,祁氏如果另嫁,也有一半是过不好。

    就眼前来说,祁氏过的挺好,吴天雄有时经过店铺外面,看得到里面客人不少。

    这样的想法仅是吴世子一个人的,如果元秀绿竹听见,一准儿骂的他找不到家,但吴天雄是这样想上一想。

    吴天雄支两个耳朵听着纨绔们自己骂自己,他们都算自己骂自己。打心里开始佩服小辟邪,正厅摆宴后,吴天雄不知哪来的大胆,端着一杯酒上前敬云展。

    云展瞅瞅吴天雄,这是和他一般年纪的京里世家子弟,所以有时候不经意的关注多,要说这位临江侯世子,他当官以后倒也慢慢老实下来。

    云展猜不到纨绔肚腹里的弯弯绕儿,吴天雄老实与他压下燕燕亲事有一定的关系,两万多的调戏银,吴家出不起,吴天雄是从栾景成亲后,就有所收敛。

    既然当官后老实了,云展端起面前酒杯饮下,吴天雄喜欢的不能自己。

    纨绔们不敢坐在正厅,怕云展骂栾景一样的骂他们,再招来一道不许升官或没官的人不许得官的圣旨,他们坐在小客厅上,吴天雄满面红光回来坐下,手脚感觉没处放。

    同桌的人瞪视他,齐齐咬牙:“你也跟着攀高枝儿去了!”

    吴天雄嘻嘻:“是啊,我敬了辟邪,我敬了辟邪,我的娘啊......”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吴天雄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声道:“我的娘啊.....”

    同桌的纨绔没有一个人拉他,个个气愤满面:“攀高枝儿就应该摔,老栾上去了,你老吴也上去了,这是自绝于兄弟,不想要我们。多摔几跤才好,活该!”

    正厅里也闹起来,平西郡王世子远来是客,云展让他坐在首位,自己往下挪一个位置陪他,再往下挪一个位置,高名英又在这里。

    平西郡王世子正在笑话高尚书:“我为妹婿而来这里吃酒,你为什么前来?”

    高名英反问:“你当我想来吗?要怪,怪这孩子生的日子。”

    云展和世子同时道:“这是什么话。”

    高名英道:“生在十一月底,腊月里我和云世子有说不完的公事,”

    云展笑道:“你哪年不找我,我盼着呢。”

    高名英又看平西郡王世子唐铁城:“而世子你在这里,我能不来吗?”

    唐铁城明知故问:“我来,与你无关。”

    高名英:“我刑部公差又在你西北吃暗亏,世子,你给我解释解释,解释不清楚,你今天别想好出去。”

    唐铁城打个哈哈:“果然尚书都是咄咄逼人的。”

    吏部尚书问道:“世子这话何意?”

    唐铁城再打个哈哈:“我妹婿定亲时,我家收下玉如意,回礼金如意,摆在你吏部的公事房正中,还有个纱罩,旁边题诗,忧国忧民。这不对吧。”

    吏部尚书笑道:“我吏部为西北送官员,一送,就送到郡王府上,我们得意一下,如何?”

    唐铁城耸耸肩头:“文法不对,意思不对,不通又不通。”

    吏部尚书还没有恼,吏部文辞不通这是当面骂人。户部尚书问道:“世子,你刚才的话何意,我几时咄咄逼人过,咄咄逼人的难道不是你家?”

    唐铁城道:“看吧,这就是京里的尚书,我躲行不行?但有公事询问,容我回家请示父亲再回不迟。尚书大人.....们!今天是孩子抓周,不是聚众闹事。”

    高名英冷笑:“聚众闹事的是谁,你难道没数?我去一趟公差,被你们大营的人拿住就戏辱,我刑部在你西北势单力孤,谁是聚众的那个?”

    唐铁城哈哈一笑:“真好笑,每年都有层出不穷的人揣着一纸刑部公差公文往我西北大营里钻,一审,乞丐强盗山贼混混,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一直为高尚书叫屈,什么样的人都敢打你刑部招牌,你被冤枉到姥姥家。怎么,还真的全是你的人?”

    高名英啪的一拍桌子:“世子,这是京城!”

    吏部尚书走到云展背后:“今天吃喜宴,世子又是客,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吧。”

    云展微微一笑:“一个狠,一个横,咱们管不了。”

    吏部尚书也是一笑:“那我话说到,我不管了。”

    他回座,和户部尚书挨着,户部尚书老神在在的吃酒,自言自语:“管他们做什么,都不好,我就愿意看他们打架。一个不许我管税收,另一个前天又审出十万赃银,又自己扣下来,送张无用公文给我。”

    说到这里,忽然脸扭过来,户部尚书对上吏部尚书:“你现在也学坏了,你好像也扣下应该给我的钱了吧?”

    吏部尚书耐心解释:“那是上一批官员出差结余的银两,给下一批公干的官员们用,我不是给你公文了吗?”

    户部尚书气结:“我案头满满,就是因为有你们会写公文。”

    吏部尚书堆笑:“你别冲我一个人来,你问高尚书要,他才是应该给你的,他扣的最多。”

    对正厅摆放的礼物努嘴:“平西郡王府今天送的有百万,你盯着我做什么,他家有钱,你盯着他家。”

    户部尚书怒火中烧,高名英和唐铁城正吵的不可开交,他插不进去话,一个人拿酒干生气。

    本朝富裕,皇帝唐泽登基后,很快太平盛世,一百万在户部尚书眼里不算什么,可恼可气的高名英总是大刺刺扣下来。

    祁越抱着栾英走出来,唐铁城和高名英暂时安生,栾英抓着一把子东西,四、五个金灿灿的金箔小书,上面镶着红绿小宝石。

    户部尚书一看吓一跳:“这袄袖子明明长,还不赶紧放下来,把他手里东西哄下来,没看到正往嘴里放。”

    祁越忙把栾英手里的东西哄下来:“我只想让他拿着给云世子瞧瞧,英哥抓了一把子书。”

    一手抱栾英的祁越,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一个盘子,笑道:“绿竹准备这个,所以英哥抓的好。”

    满满一盘子的小金书在表面,有大有小,下面还有小金笔,小到指甲大的金砚台,栾英想不抓中诗书的前程都难。

    大家笑上一回,祁越把栾英送回女眷那里。

    酒菜又上一巡,冯氏见到是个空当,匆匆回到西边园子看贵生,贵生刚睡一觉,正在吃午饭,见到母亲来,噘起嘴:“弟弟过生日,为什么我不能去玩?”

    冯氏忍着难过:“你去做什么,让别人笑话吗?”

    照顾贵生的还是从清河侯夫人那里借的妈妈,闻言道:“二姑奶奶,你且大方些,我听说来好些贵客,贵生哥儿也可以抱去认认人。”

    冯氏叹气:“妈妈,不是我不让贵生过去,人情冷暖,尽是嘲讽。”

    有贵生以后,冯氏一直为金锁没镶珠宝,帽头儿上玉不好,和公婆怄气,今天栾英挂着个项圈,下面有个锁片,上面镶着珠宝,而小帽头儿上的玉,冯氏一眼认出是老侯夫人当年首饰匣里的,是南阳侯府的家传之物。

    冯氏不愿意抱儿子出去被人笑话的心情是真实的。

    栾英这个时候抱到母亲手上,章妈妈和燕燕奶娘道:“快把项圈拿下来,老重的东西,坠着哥儿了,而且他总想舔一口。看看,又低头舔了,舔不到项圈,这衣领扣子全是湿的。”

    小孩子其实不应该佩戴镶嵌珠宝的首饰,他们拿到什么都喜欢往嘴里塞,夏天够得着吃脚丫的大有人在,而如果够得着金锁片这种的话,舔多了说不好把镶嵌结实的珠宝舔下来,这就要出大事情。

    冯氏只是想显示长子的了不起,其实当时给她珠宝,她也不会让贵生佩戴,不过就是置气罢了。

    贵生就继续不高兴的呆在房里自己玩耍。

    气愤的纨绔们逮住栾景骂时,工部尚书揣着一份不高不低的礼物上门,原来听见高名英打唐铁城,这位尚书也跑来看热闹。

    他坐下也一肚皮火气:“我工部修固西,是为表彰元远大人,令尊扣下我的人,强迫他们把周围边城全修缮,半年后才回,铁世子,你来解释解释这是什么道理?”

    唐铁城笑道:“我自家出东西,借用你的官员,不要太小气。”

    工部尚书怒道:“你问我要东西,我会给吗?”

    唐铁城嘻嘻:“吃酒,今天贺喜,不痛快的事不提。”

    高名英冷笑端酒:“铁世子,咱们刚换的大碗,不醉不归。”

    工部尚书这才发现周围不对,周围四张桌上,两张坐着唐铁城带进京的将军亲兵,另外两张坐着刑部的官员。

    两下里虎视眈眈。

    工部尚书纳闷:“这像贺喜吗?”

    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一起悄声:“别掺和,你要是不进来,差点就打起来。”

    工部尚书道:“云世子难道不管?铁世子是将军,算他的客人。”

    刚说到这里,云展笑道:“你们两个,几时打起来,我都等着急。”

    唐铁城和高名英齐声道:“你要看,偏就不打。”

    云展道:“好好,我不多话,等下你们打起来,我也不管。”

    没一会儿,唐铁城和高名英都年青气盛,为公事又剑拔弩张。

    小客厅上,纨绔把栾景一通好骂,凡是恶字开头的词语全用光,凡是带恶字的也用上,虽然肚子里墨水都不多,但胜在唇舌多,把栾景骂的直瞪眼睛。

    悠悠然的说了句实话:“我也觉得这不对,我也觉得我恶贯满盈,我也觉得我罪大恶极,唉......”

    吴天雄拼命使眼色,想让栾景说恶贯满盈大家有份,栾景低头没看到。

    二更后,除去唐铁城和高名英还在拼酒,清河侯等负责倒酒,其余客人大多散去,南阳侯夫人让栾景送老亲回家,回来的路上,栾景让马车拐到民巷里,不要人跟,摸黑踩雪走到一家门外面,认了认地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十两元宝,用用力气,向着院内扔去。

    他本想扔到院子里,力气过大,扑通一声,可能砸中门或窗户,有人惊起:“谁啊?有贼!”

    栾景已经跑远,坐上马车回家。

    这是他坑害过的一个女子成亲后居所,被他调戏后,嫁了一个瘸腿丈夫,能被纨绔调戏生的不会差,嫁的不好是栾景造成。

    栾景已经忘记了,春江伯世子等人一件件一桩桩给他重新罗列出来,让栾景想忘记也难,因为有些调戏是纨绔们有份,或者互相吹嘘。

    回到家,望着红灯笼照出喜色,栾景茫然走在中间,耳朵边响动的还是骂他的话。

    “你也配,你做了坏事也配得儿?你家今天收的是金砖,金砖!”

    正厅上传来哄笑声,像是高尚书他们还没有走。

    栾景跌坐在一株树下面,他也想不通这算怎么一回事情。

    第二天唐泽知道南阳侯府正厅上谈话的大概内容,唐铁城桀骜,高名英狂傲,户部尚书气急败坏,工部尚书恼怒,吏部尚书自从祁越入赘就总是窃笑,有胜过平西郡王一筹的得色。云展漫不经心看热闹。

    唐泽没有多心。

    他的父亲先帝就是多心,翰林权臣们主要行使的是监视百官之职,监视到最后,变成诬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唐泽及现在的六位郡王也险些丧命。

    登基时,唐泽就知道自己约束不住外省的桀骜人,他没有经历过东宫太子的巩固时期,也没有在诸皇子中出类拔萃过,他稳住皇位,建立在姑母大仪公主颇有声誉。

    如果公主当年有野心,也就没有唐泽。

    所以唐泽对于平西郡王府的种种骄傲可以不放在眼里,他家至多在西北闹腾闹腾。帝位千古史上没有,唐泽只要自己在位时太平盛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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