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寺庙殿宇里,如夫人虔诚持香,身侧的柳渊从外进来,主持将香火奉上。

    柳渊平日不敬神灵,对依靠佛祖道观成全心愿之流更是敬而远之,如夫人还以为他会放回,谁知确是借着烛火点燃,放进了香炉里。

    这诸天神佛接受信徒的香火,如夫人想知道,柳渊是不是也像旁人一样许了心愿。

    有小沙弥踮着脚将高出供奉的东西取下,他取了一个包袱,在取另一个包袱的时候,手脚没有拿稳,包袱掉落,里面包着的经文散落下来,像书写他们的主人那样,不安分的洒落在地。

    其中几张孤零零飘了过来,就飘落在如夫人的裙角上,如夫人弯腰去拾瞧着那工整经文赞叹不已,“竟是刺血而书,好虔诚的人。”

    “只是不知道她祈求的是什么。”

    如夫人将手上经文摞在一起收叠好,正要递出交给小沙弥,却看到夹在书页里一张黄签。

    瞧着黄签上的字迹她忽的笑起,“我还以为你陪我过来已是极限,没想到你竟还抄了经书。若不是我瞧见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还不愿承认。”

    柳渊疑惑不解。

    如夫人将经文并着黄签,递上,“喏,还写着你的名字。”

    黄签上柳渊的名讳赫然在上。

    过分熟悉的笔迹,熟悉到柳渊在看到这些东西的一瞬,就能想起那人书写时的模样。

    见柳渊不吭声,如夫人也察出不对,“真不是你的?”

    一旁小沙弥急忙过来,“多谢女菩萨,给您添麻烦了。”

    小沙弥歉意又庆幸,解释道,“这是用来供奉祈福的经文,黄签上数写的是祈福对象的名讳。

    因小僧一时疏忽坠落,只希望佛祖不会怪罪,要不然真对不住那位小姐的心意了。”

    如夫人闻言笑意越深,“你看,不知是哪家女儿将你放在心上。”

    柳渊垂下眼眸。

    原来她刺破指尖以血和墨,昼夜不眠抄写经文,竟是为了我。

    见小沙弥手里提着两个黄皮包袱,如夫人忍不住询问,另一个包袱里是谁的东西。

    “这也是那位小姐用来供奉的经文。”

    “那为什么不放在一处?”

    小沙弥毫无城府道,“那位小姐说了,这两份经文,一份给予生者,一份给予亡者,是不一样的。”

    如夫人笑笑,“可能是给予家中去世的长辈。”毕竟柳渊还活着。

    如夫人不再询问了,这本就是个小小的插曲,可是柳渊却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包袱上放着的黄签。

    ——顾阿蛮

    黄签上写的竟然是她自己的名字。

    一为生者,一为亡者。

    他即为生。

    那剩下的那个……

    柳渊骤然望向殿宇之外,山道尽头,那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早已经连影子都剩不下。

    “顾阿蛮。”

    柳渊手中黄签收紧。

    他。

    有些后悔了。

    不眠不休,快马疾行,前面的快马口吐白沫轰然倒地,看着抽搐着马蹄再站不起来的马匹,被甩出去的顾阿蛮,直接晃晃自己快被摔麻木的肩膀,从枯叶里爬了起来。

    接过同僚递来的水囊,顾阿蛮直接灌了两口,继续翻身上马。

    很快,她们就看到了凉州的城墙,有人早已经在外接应。

    来的,是黑狱的同僚。

    一边带顾阿蛮进城,一边给她解释前因后果。

    “这凉州地处荒凉,三教九流十分混乱,可却是这次接亲的必经之路。

    我们来这里之前本就已经做好了万全打算,却没想到半道上出了问题。”

    一提起这事就有人愤愤不平,“娘希匹的这一路上都没出事,千防万防都进了大魏的边城了,却偏偏出了这档子事!”

    末了,他小心问,“大人没来吗?”

    顾阿蛮神色如常,“荒原不会无缘无故的刺杀接亲队伍,内里未必不会隐藏着其他更大的阴谋,大人有他的考量。”

    顾阿蛮仿佛没有听到对方言语间的不认同,她神色如旧,面容毅然

    魏帝身体抱恙,上京群龙无首,柳渊若是此时离开,难保不会发生更大的乱子。

    “就是这里。”

    同僚推开房门,“黄灵受伤之后,我们就安排了医者,只是他伤势实在太过严重。”他们是知道柳宣芝跟柳渊关系的,所以在得知柳渊没来后,才会那么诧异。

    柳宣芝伤的很重。

    他面如金纸的躺在床上,满身干涸血迹,心口近乎没有起伏的痕迹,而他的唇却红的诡异,整个人身上也烧灼着褪不下去的高温。

    一旁的医者已经束手无策,见人进来都快哭了,“这都烧了好多天了,伤口也合不上,再这么下去,都不用等皮肉长好,人就要烧坏了。”

    顾阿蛮上前检查柳宣芝的伤势,荒原人的弯刀十分锋利,可柳宣芝身上的伤口却不像是刀伤,更像是被人用匕首捅出来的切口。

    他在腰侧被人捅了七、八刀,最重的那一下,几乎要将他腰侧捅穿。

    伤口红肿翻卷,不断渗出的血珠里,甚至能够看到皮肉之下的脏器。

    顾阿蛮看见躺着生死不知的柳宣芝,喉间哑的厉害。

    “几天了?”

    “五天了。”

    “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的说话,到现在却只能这样躺着……”

    众人看的难受,身后跟着的都是黑狱的同僚,可见到柳宣芝这副惨状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都是那群狗娘养的荒原人,竟然阴险狡诈的设计咱们,黄灵一时不察,这才着了道。”

    顾阿蛮回头,“他们做了什么?”

    “那群狗娘养的东西,装作一队贩卖荒原人的商贩,他们在我们面前拼命的欺凌鞭打奴隶。

    本来咱们因为任务是不会对这种事过于关注,可偏偏那群狗东西,竟然拿一群小孩子做诱饵。”

    柳宣芝看不过,上前教训,谁知却被救下来的孩童用匕首捅成这副模样。

    顾阿蛮沉默了。

    他想象不出当时的场面究竟是有多么惨烈,才能让对旁人性命从来无视的柳宣芝出手。

    这群敬畏长生天的荒原人,确实够狠。

    不过。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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