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愣着干啥呢?”肖梨看一大早起来的白晟又望着远处的山发呆。明明这货昨天喝了点酒还挺好的。

    “梨子,有句古话说得好,你得记住了。”白晟喃喃。

    “什么?”她最烦他哥这老神在在的样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晟嗤笑一声。

    “船迟又遇打头风?什么乱七八糟的?”

    “咱们遇到老朋友了。”

    肖梨这才看见远处山里隐约有金属亮光闪过。

    “这怎么说?有准备的遭遇战?”肖梨看着山挠头。

    “屁,这叫流氓打架。”白晟在心里给江熠翻了一万个白眼,“十个人,跟上我过来。其他人就地休整,没我命令不许动。”

    “是!”

    白晟拿出一个铁面具戴上,这个面具从额头一直护到鼻尖。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嫌血脏也不想破相,下半张脸不护是因为铁面具太捂了。

    其实是因为早年被人嘲笑说他是花魁丞相,靠脸混官场,他没法管,后面又有人说他是花魁将军,他索性拿了个面具挡着。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长风,你看他,拿的哪把刀?”肖梨声音颤抖。

    “逐月……”长风也愣了。

    白晟快马奔上山,后面重骑跟了一溜子。

    “好久不见,白将军。”早有人在哪里等着白晟了。

    “凌云?”白晟一顿,凌云是江熠手下三将之一,虽然排在最末,也不容小觑。

    不过凌云只带了十几个人。

    看来只是打算问候一下白晟,问候完就走。

    白晟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想得美。来了就不要走了。

    把命留下。

    两个人也不多说,上来就打,十个重骑还没来得及动,白晟就已经干脆利落的削掉了离他最近的那个重骑士兵的人头。

    这重甲是他设计的。哪里有致命的但看不出来的细缝他都知道,其实这个重甲后来改过一版,把有问题的地方全部改掉了,但由于朝廷拨下来的钱经过一层层的“考验”到手里已经所剩无几,最终只有一队赤枫精锐配备齐全。

    这个人,借着对鸿雁重甲的熟悉,三下五除二的跟切菜似的掉了一半人头。

    逐月浸了血,泛出血色淡光。最后一颗人头正正当当的掉在凌云脚底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云,给凌云盯出一脑门的汗。

    白晟一脚踹倒受了伤的凌云。

    “凌云,因为跑得快所以叫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白晟冷笑。

    凌云艰难的坐起身龇牙咧嘴的看着面前这个白晟,身上冒着冷汗。

    “把刀带回去给你主子,对了,他可不一定是你主子。”白晟把刀一刀插到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

    “明者自明。”白晟不再回头看。

    叛军已经到了昌城,白摇光的下场可想而知。

    “啧。”白晟看着他们远去,“滚去叫他们继续前进。”

    “是。”

    当年春月一战白氏北斗军七员大将只剩下了摇光,现在看来,白氏北斗军雄风已过,当年不再。

    白晟掐指一算,如果自己蹬了腿儿,北斗千阵就彻底是没人会了。

    哦不还有俩学艺不精的。

    不再北斗七将之列的左辅右弼,洞明和隐元。洞明此刻在金陵城“稳固朝局”,到现在叫皇上还是将军都别不过来的傻帽一个。隐元在元日战役中伤了腿,坐着轮椅在扬州当了个水师大将军。

    “哥,摇光是不是已经……”肖梨语气里还有点不太相信。

    “是。”白晟声音淡淡的。摇光是七将老幺,女孩子,是白晟最喜欢的一个孩子,聪明又勇敢,有些时候你说一她就能想到三,颇有名将的气质,如果再多活两年,史书上必会留下她白摇光的名字,而非简简单单的一句北斗七大将带过。

    可惜。

    白晟已经将近麻木了,死的人太多了,离他而去的人也太多了,他算数不好,已经算不清了。

    “白长风,去给你姐收尸。其余人就地休整。”白晟很少这么叫长风,长风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也不多说,带了百十来号人就往昌城去了。

    昌城收复的消息不到三个时辰就传回来了,昌城一收复,就说明基本收复了里漠南最近的一条官道,昌南古道。

    “看来今天晚上就能到了。”白晟盘算着路程,喝了口酒。

    “凌云失职,望将军责罚。”凌云带着刀跪在江熠面前。

    “滚。全是孬种。”江熠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地图,狠狠的呸了一声。

    他本来想让白晟好好回忆回忆峥嵘岁月,正回忆的时候让凌云和他打一场,趁人之危。

    谁知道这个家伙连话都他妈说不全。白瞎了他的一番心思和十几名重骑精锐。

    凌云嘴上不说,心里却暗自品味着白晟的话。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江熠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控制这一切吗?

    不过江熠确实怪怪的。

    好像是从春月之战以后开始的。

    辰渊坐在床上,默默读着一本乱七八糟的书,心里却在捋着近些年的事情。

    白晟请命到大漠。大大小小的战争。春月一战之后,大漠分成漠北漠南分别管理。

    然后是元日战役。再后来白晟起兵。如今白晟当了皇帝。

    好像一切事情的转折点都在春月一战。

    它是噩梦的开端,也是黎明的起点。

    一豆青灯下,他嘴角浅浅上扬,他正读到书上的一句诗:

    “故人不可见,江水日东流。”

    能解释清楚了。

    “哥,还有几里路就到了。”肖梨拿刀鞘捅了捅在马背上打盹的白晟。

    白晟缓缓回过神来,夜晚的雾大,所见只有一片片的白。他紧了紧臂缚,咔哒一声将面具卡在革带的挂钩上,被冰冷的铁冻的一个机灵,脑子似乎也清醒了许多。

    “给大哥传信说一声,今年除夕之前我去看他。”白晟心里一盘算,差不多能在腊月之前到达大辽边境。

    “看他还是揍他?”

    “……看他。”白晟无语。

    漠北主城阿勒科城门口齐刷刷亮起火把,江熠正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晟大军,不像是要打仗,像是接风洗尘。

    “白将军,好久不见,咱们要不要叙叙旧?”江熠在城墙上没个正形。

    “我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叙旧的。要打就打,不打就滚。”白晟冷脸,朝后头一挥手攻城的重械就推到了前方,列阵准备攻城。

    大兵压境纵使他江熠再有办法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但无力回天,这本来就是他的最后一搏。真正的精锐早在那次进京勤王时折的差不多了。

    城破的飞快,只用了不到半月。

    白长风带了人到城里搜索了一通都没有发现江熠的影子。清扫战场也没有发现江熠的尸体。

    “估计是跑了。”白晟抿了口茶,带的茶有些陈,口感不那么好,他蹙了蹙眉,把茶泼掉了,“剩下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长风你先守着漠南这一块地方,别叫我担心。”

    “是。”

    城外不远处的密林中,一个身穿重甲的人艰难的在白雾中摸索,向前走着。走了很久,他沿着几棵树布了线,线上有铃铛,有人来就会响。他安心的看了看四周,挑了棵树靠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是江熠,他已经逃了一夜了。口袋里还有两颗瓜丝糖,已经化了。那是他好久之前从白晟那顺来的。

    他尝过之后发出了和他亲哥哥同样的感慨

    “白晟那个大冰块怎么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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