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看了一眼白晟,似乎是认了命。白晟一剑送走了这位王子皇孙。他用尽力气把剑抽出来,打开门。却看见殿早就被围了,尽管江北望的人已经到了,但仍旧在和外面的人纠缠,没人帮的到他。
他拽着楚王的尸体准备用楚王挡下攻击,但是脱手了。他已经脱力了,神智也不是那么的清醒了。一柄剑正正的向他心口刺来,他也无力躲开。
他似乎已经认了栽,大不了去死。反正他早就该死了。但就在那剑抵到他胸口的一刹那,那近卫的动作停了。白晟也栽了下去。差一点被捅穿,他被人接住了。
他恍惚看见一把陌刀洞穿了近卫的胸口,一只手接住了他。那个人穿着蓝色的劲装,头发拂过他的脸。
好像是白色的。
白晟只迷瞪了一瞬,又逼得自己清醒过来,他看到抱着自己的人了,是熟悉的脸。大哥,肖煜渊。他示意大哥他要下来,然后喊了声哥。
“哥!”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但足够了。
肖煜渊对着他笑了笑,点了头。真的是大哥。
他撑着刀一步一步走到了宫门前,对着那些叛军,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略带冷漠的语气说:“楚王现已伏诛,想活命的,放下武器。”
哗啦啦的外面禁军的刀掉了一半。江北望拿赞许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白晟这才想起来还有江北望这号人,边走过去边喊他:“江北望!”
“没大没小!”
“我管你,你送的那刀质量太一般了,我才砍了几个人就卷刃了。”
“那刀本就是给太子殿下玩个好的,谁让你拿来剁人骨头了。你要要回头再给你打一把。”
白晟就是存了心逗一把江北望,哪管他说了什么,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回头给你打一把。”他看见赵诚被安羽和几个亲兵把毫发无损的赵诚抬了出来之后,放心的晕了过去。要不是肖煜渊眼疾手快,恐怕他就要脸着地了。
肖煜渊轻轻地嘶了一声,叫江北望听见了。
“孩子,腿伤又复发了?”
“没事。可以忍。”
“我抱着他吧,你坐那歇一会。”
最后不省人事的白晟和腿伤复发的肖煜渊蹭了赶来接皇帝和皇后的的车驾,去了太子府上。老皇帝寝宫刚刚遭了灾,恐怕赵诚一时半会住不进来,但赵诚担心的不是这个,是白晟肯定要出府去住,他该住哪?
“不如让他自己选一块地建个府?就在玄武大街上。”安羽打了个长长的瞌睡。
“也是,不过那玄武大街上的好地方也就剩之前瀓王府一块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晦气。”赵诚简直是瞎担心。
“那肖家估计是萧陈王室的后人,但多少也为咱们大齐做了不少事,一些捕风捉影的闲话竟满门抄斩。先帝做得太过。”安羽叹口气,看到桌子上放了块美玉,便拿在手上把玩。
“莫须有莫须有,唉。那些世家大族,不过是为了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怎的能杀死这么多人。”赵诚仍旧是不谙世事的作风。
“要是他们只看着那一亩三分田,他们还是世家吗?他们看中的可不止一亩三分,你皇宫几百上千亩地,他们可都眼馋着呢。”安羽把玩着手中的玉石。
“……”
白晟在一群太医激烈的争吵中醒来。他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太医都要急疯了,一群人天天吵架,没想到他自己醒了。
众太医:“……”
安羽过来扶他起来,看着白晟小脸苍白,暗自心疼这孩子:“还好吧?”
“还好,赵诚呢?”白晟本想问肖煜渊在哪,但他想到自己都已经改了名姓,肖煜渊哪里还会叫以前的名字呢。
“这两天国丧刚过,他刚刚即位,现在在早朝呢。”
“那,那个救我的人呢?”白晟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在这,这两日劳烦皇后娘娘了。”肖煜渊坐着轮车,被人推了上来,“我有些事想和晟儿说的,烦请各位……避让一下。”
安羽回了礼便把那一群被震惊的太医带了下去。
“哥,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辰渊,不提这个,说说吧,你怎么回事搭上了太子……额……皇上。”
“说来话长,其实就是他爱心泛滥……我去讨个吃的他就把我收走了。”
“不对吧,你算好的。”辰渊试了试药的温度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皱了皱眉头。
白晟笑笑当做默认。
“那你呢?现在在干什么?你明明藏好的还非要来救我。”
“雇主让我护好你,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用回去了。我在麒麟阁。”
白晟这才瞟到了辰渊拿着把玩的麒麟阁令牌,二等金印刺客。
好家伙,这比我混的都好。
麒麟阁,当今最大的刺客组织,黑白两手抓所以混的长久,门下弟子多水平也高。金印刺客就是这群精英刺客中的精锐。
金印一共十人。五人三等金印,三人二等金印,二人一等金印。一等金印上有刻文的就是掌门,二等金印上有刻文的就是掌门弟子,下一任掌门。他仔细一看,辰渊二等金印有刻文。
果然出类拔萃。
“你什么时候混出来的二等金印?”
“没多久才换的牌,出事之后我去敲了醉花阴的门,谁能想到醉花阴是给麒麟阁干事情的,说是看我有根骨,要收我。我想着虽然刺客也是刀尖舔血的活计,但总比没命强……”
“然后没想到那天掌门正好在?我看你也是早都盘算好了,还说我呢。”
“……”辰渊算是默认了。反正肖家的俩兄弟没一个好东西,算计这能耐算是天生的。
辰渊比白晟大了快五岁,也无心和他计较这些。只给他塞了两颗糖:“那药苦,你吃吧。”
白晟被两颗糖冲昏头脑突然忘了要问什么话。
离春闱出榜还有半月,白晟的宅子却已经准备好了,这方面不得不感叹一下赵诚的速度。就在澂王老宅,他找人清理修缮了一下,本以为白晟会嫌晦气,没想到白晟开开心心的带着自己那残废的刺客哥哥住了进去。
当天晚上,白晟门一锁,堵着辰渊:“给我细细讲讲,腿怎么回事?”
“我有次受伤,染了毒,毒解了但站久了腿还是会疼,风吹了也会。所以能不能不要待在院子里了!”
“很疼吗?”
“不是很疼。”辰渊略略一思衬,知道了白晟的意思,“轮车只是皇后娘娘关爱有加。”然后艰难的站起来,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哦?”白晟笑他,“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疼。”辰渊正艰难的扒拉着轮车轴。
“我背你。”
辰渊坐稳,问道:“什么东西?”
白晟推着轮车,没回答:“哥,你在麒麟阁,不累吗?”
“比我累的人多了去。别打岔,什么东西?”
“看了就知道了。”白晟把车推到了园子里,暗自摸索了一阵,一捋袖子,开始刨土。土倒是不深,只有一层,他拿出来一把刀。他见过老和尚之后就把这刀埋了起来,等待着能让它重见天日的一天,虽然现在是晚上。还好,时间不长,他还没忘记。
“鞘有点锈了。”他拂掉刀表面的尘土。
“是爹的刀吗?”
“是。”
“到时候了吧。”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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