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朗将军,正是因为男未婚女未嫁,才不可说如此不清不楚的话引人误会。请自重。”姜静姝轻声道。
“锦朗,”萧清墨转过头,不善地盯着锦朗,“进京以来不足一天时间,你倒是把世家小姐看完了。”
锦朗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不错,但凡有点姿色的,我的确都看过了。”
这话说完,锦朗笑着看向皇帝,“皇上,凛朝不愧安稳东方数百年,单是这宫中的美人都让我应接不暇,看得我眼花缭乱,好生羡慕啊。”
锦朗虽然尽力圆话,但皇上不会听不出他口中的刻意。
然而,皇帝脸上的笑意却是多了几真切,道:“你倒是个风流的。”
姜静姝只是心中哼笑,这锦朗可不是个留恋风花雪月的人物。而后却突然心中一动,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看向萧清墨,后者只是回以一笑,姜静姝亦是皮笑肉不笑的回过去。
“哎,我瞧你倒是有几分姿色。”锦朗背手踱到那宫女身前,调笑道:“昨日便想寻你,没想到你竟然去了尚书府,那我可不敢跟了。”
尚书府!?
众人震惊,包括皇帝在内,他皱紧了眉头,盯着那兢兢战战的宫女。
姜静姝也走到那宫女面前,好奇道:“尚书府?你倒是有意思,先说自己在尚衣局当差,今日又以皇后宫女身份来替姜云笙伸冤,如今你又去了尚书府。你到底哪家的奴才?”
这样一番话下来,那宫女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嗫嚅道:“奴婢、奴婢真的是皇后宫中的。”
姜静姝看向皇上,显然已经十分不悦了,这些本该是后宫之事,如今却因为与使者相关,不得不来盯着。
“那我问你,昨日你为何会把那件衣裳送过来,是皇后的意思?”
“不是、不是!”宫女急忙答道。
姜静姝浅浅一笑,“是谁你可得说清楚了,既然我也被陷害了,难保与陷害姜云笙的不是同一个人。”
那宫女有些畏惧地盯着姜静姝,却依旧嘴硬道:“昨日有人陷害姑娘是真,但我见姑娘自外面鬼鬼祟祟地进来也是真。”
姜静姝笑出声,“你可真是没听清?方才锦朗将军也说了,你进来时,他可是在一旁看着呢。”
“奴婢……奴婢……”宫女似是有些难以编下去
“那你且说说,那件衣裳是谁送来的?”
见她不语,姜静姝摇头轻哼一声,“若是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是……是尚书府的大小姐。”那宫女终究还是垂下头,咬牙道。
此时林氏再也坐不住,急忙起身辩解道:“你这个狗奴才可不要胡说八道!娇儿怎会做这样的事!”
“姜静姝,你不要威胁她!”
姜静姝震惊地问道:“姜夫人,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何时威胁过她?”
“你、你,姜静姝,自分家以来,姜家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林氏有些气急败坏道。
“怎么会呢,夫人,您不觉得如今府中清净许多吗?”姜静姝看着林氏即将闹起来的模样,皱眉道:“夫人,这可是在御前。”
林氏转头看向皇上,后者果然愈加不悦,但也不知为何没有斥责。
林氏的态度软下来不少,“哼,你定是与这狗奴才串通好了,联手陷害娇儿!真是好大一出戏!”
那宫女苍白着脸反问:“夫人,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姜静姝挑眉,果然就没有一件事,姜聂家的随意一个人能够脱得了干系。
“姜姑娘,”那宫女跪在地上,身形更显单薄,不多时,便有泪水滚落出来。
她似是想身手抓住姜静姝的衣摆,最终也不敢触碰,啜泣道:“奴婢家中突遇变故,奴婢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母亲也突发恶疾,急需银两,碰巧被尚书府大小姐知晓了,便以此事诱惑要挟奴婢……”
“奴婢也是鬼迷心窍啊!”
“鬼迷心窍?”姜静姝笑出声来。
不错,她只觉得这些丫鬟真是可笑。前世亦有人如此。
因着自己处于可怜的处境,便觉得可以不顾一切做伤害别人的事,以此换得自身的利益。
毕竟柔弱可怜即是有理。
然而,这些人,却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痛苦为何要让他人承担,以陷害伤害别人为代价,何曾不是一种卑鄙无耻,自私自利,令人厌恶至极的人。
姜静姝居高而下看着她,冷声道:“那么,你为何要来做伪证,再次陷害我,又是谁的意思。”
那宫女看着姜静姝,眼中竟然又盈满了泪水,那眼中满是绝望与乞求。
“姑娘,是奴婢为昨日之事怀恨在心,因为没有完成姜大小姐的任务。奴婢……奴婢担忧她会借此机会把恨意发泄在奴婢父母身上,便想借此事……弥补一二。”
“我倒是挺值钱的。”姜静姝嗤笑一声,而后对着皇帝道:“皇上,今日之事,看来都是这个宫女自己的主意。”
皇上点点头,姜静姝却敏锐地发现了皇帝身上的虚弱,他在硬撑着,仿佛即刻便要倒下。
这是怎么了?她看向一边的萧清墨,既然自己都能发现了,那么萧清墨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萧清墨只是淡漠地站着,眼中没有一丝担忧,仿佛习为为常。
“欺君之罪,论律当斩。拖下去吧。”
依旧是萧清墨发的话,语气令人不容置喙。
一旁的高煜使者似是发现了萧清墨的地位之重,徐正连忙对着萧清墨恭敬道:“晋王爷,我这事绝对……”
“哈哈,”没等徐正说完,便被锦朗的一声嗤笑打断。
徐正不满地回头看着那不知好歹的年轻将军。
“徐大人,你不若求她。”锦朗说指了指姜静姝。
姜静姝眉心一跳,这锦朗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若是她愿意替你做一个伪证,倒是可以怪罪到别人身上,说你是被迫的。”锦朗笑得有些刺眼,“可你也看到了,昨日那段时间,没有人陷害你,这个的人证倒是真不少。”
“你又何必纠结呢,娶了那姑娘就是。若是令堂问起来,我倒是可以替大人你辩解一二。”
“呵呵,多谢锦朗将军关切。”徐正咬牙切齿道:“辩解倒是不必了,我自会说清。”
姜静姝挑眉,看着对不同人来说或称心或憋屈的结果。
而后她自嘲一笑,手上不自觉握紧。
这出戏总算是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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