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姝眨眨眼,自己何时如此做过,蜀南百姓安居乐业,倒是没什么需要建议的。
然而姜商的目光转过来时,姜静姝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这天色已晚,有事何不明日再说?”
“大将军放心,只是询问一二。不如这样,我同姜姑娘就在那边说。”萧清墨指了指一旁稍远的地方。
姜商最终点了点头。
“怎么了,何事需要我现在说?”姜静姝问道。
萧清墨面容正经,没有了丝毫醉意,“萧慎远的圣旨是假的。”
“假的?”姜静姝震惊,方才萧慎远的纸条上也写了此事,正是因此,姜静姝才会答应去。
原以为多是诓自己,竟然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萧清墨点头,“皇兄的确是拟了传位圣旨,只是这圣旨如今尚未找到。”
姜静姝倒是捕捉出萧清墨语气中的些许得意来,笑问道:“王爷还是莫要卖关子了,圣旨在何处,想必王爷已经知晓了吧。”
萧清墨顿了顿,而后笑道:“叫你听出来了。果然在你面前,越来越藏不住了。”
“嗯,王爷还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萧清墨狡黠一笑,“自然有,若是全部都知晓了,便没有新鲜感了。”
姜静姝哈哈一笑,而后催促他快些说圣旨在何处。
“李公公手中。”
“李公公?先皇身边的总管?”
“是,皇兄驾崩后,圣旨去向一直是个谜,寻遍宫中府中,亦是没有消息。”
萧清墨说着笑了起来,带着些许嘲讽,“玉玺是假的,圣旨可以伪造,这样的皇家,不过是一个空壳。”
姜静姝不置可否,不过她倒是明白了为何先帝的总管依旧可以岿然不动。
想来是萧慎远有求于他,才好生将人捧着。
萧清墨说此事的原由,便是想让姜静姝带出圣旨,因为圣旨之上的真正的新王,可不一定是萧慎远。
即便是,也要篡改了这不明智的决定。
姜静姝明白萧清墨的意思,一个处处被太子忌惮的王爷,如今是难以深入皇宫重要之处。
她的价值倒是可以让萧慎远对他宽容些许。
这任务,姜静姝笑了笑,萧清墨当真是信任自己啊。
小酒馆的招旗在夜风中飘荡,奇怪的是除了那一盏灯,酒馆倒像是关了门。
只有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负手而立,手中还拎着两壶酒。
姜静姝赶到的时候,萧慎远正出神地看着酒招。
“太子,”姜静姝走上前,萧慎远回过头,对她一笑,姜静姝顿时感觉一阵不适。
这种笑,她在前世经常看见。
带着莫名其妙的偏执和虎视眈眈。
一旦萧慎远露出这般神情,姜静姝便知晓萧慎远又开始不怀好意了。
“来了,喏。”萧慎远把酒递给姜静姝,姜静姝并没有立马接过去,而是打量着他的手,多了几条伤疤。
“入夜了,不喝酒。”
萧慎远愣了一下,而后笑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了两个酒碗,倒在杯中后一饮而尽。
“怎么样,没毒。”他把喝空的碗倒过来。
萧慎远的心思姜静姝有些捉摸不透,只是和前世越来越像的萧慎远,让她心中的恨意逐渐强盛起来。
只是如今,她自然不会如今生初见时那般激动,她坐下,拿过剩下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而后便平静的盯着萧慎远。
萧慎远垂了眼眸,倏地笑道:“你看着我的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恨。”
“太子有何事,不妨早些说,再如此拖下去,天都亮了。”萧慎远自然不知道自己为何恨他,那些她在他身上遭受的所有伤痛,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不着急,”萧慎远动作优雅地将酒满上,“我一直很好奇,我与你应当是无冤无仇。不过是一个婚约,加之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而已,除此之外,你我貌似,没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姜静姝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吧,萧慎远总是这般,所有的事情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小事。
“一纸婚约是皇上所赐,太子却将此事迁怒于我,迁怒于将军府。当着众人出丑,这的确没什么。”
姜静姝冷笑两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毕竟丢人的不是太子。何况在太子眼中,我不过是个懦弱的草包,让我想想,太子此举,是为了讨好那些秀美的姑娘,彰显太子的威严吧。”
萧慎远眉头一挑,手上轻轻摩挲着酒碗。
这种人像什么呢,分明是天之骄子,令人仰望,骨子中却因为血统而无比自卑,那些暴躁和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行为,不过是为了期待获得别人的认可,让自己不会因为那一点血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不得不说,姜静姝说这些话的时候,萧慎远心中不免得慌乱了一瞬,然而还是笑了笑,“是么,本太子从不需要彰显什么。”
姜静姝看着他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酒笑了笑,“太子总是如此自信。那些派来刺杀我们的人,想来是太子手下最不得力的吧。”
若是翻旧账,可有得翻了,姜静姝倒是不介意同他翻一翻。
伤她能忍,只是萧慎远今生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父亲的身上。
这绝不能忍。
“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萧慎远云淡风轻,“姜姑娘不若就忘了吧。”
“好哇,”姜静姝勾唇一笑。
萧慎远放碗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为何,他觉得姜静姝嘲讽一笑时,眼尾总是带了一段风情,突然喉咙有些干。
“这么爽快?”他问道。
姜静姝点点头,“若是太子能逃得过我派过去的杀手,我就能忘记。”
萧慎远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且试一试吧,日后我为君,不会将你定罪的。”
姜静姝自他手中夺过酒壶,倒了满满一大杯给他,推到萧慎远面前时,萧慎远眼中一片戏谑。
“太子如今这是什么意思?这般纠缠不清,倒是让我惶恐。”
“你还会惶恐?”萧慎远笑了笑,端起酒,“从前我的确是瞧不上你。”
姜静姝反唇相讥,“太子也不多讨人喜爱。”
“只是如今发现,你倒也不是那般懦弱无用。长得……倒也看得过去。”
“太子不妨直说,说错话了,我这刀可是才磨过的。”姜静姝把袖中匕首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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