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错吗?”

    张夏板着脸,痛心道:“我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有违道德之事,你们这是要让我晚节不保啊!”

    “爷爷,这件事是我做的决定,和爸妈没关系。”

    张婉秋站了出来,脸色平静地说道:“如果你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问题,我还没说你!”张夏对张婉秋苛责道:“萧军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离婚?”

    “他很好,但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错。”张婉秋摇了摇头,道:“爷爷,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待在一起只会给双方徒增烦恼,分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哈哈!”老爷子居然笑了两声,道:“这些借口,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孙女的份上,我都懒得听,什么叫做不是他的错,是你们两个人的错?这就是你一个人的错!你觉得你身份不一样了,他配不上你了是吧?”

    “不是的。”张婉秋求助一般地看向萧军,道:“萧军,你和爷爷说说。”

    瞧着张婉秋贝齿轻咬的模样,萧军叹了口气,道:“爷爷,晚秋说得没错,我们现在聚少离多,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分开,对我们而言或许都是良性的,是一种解脱。”

    “萧军,你不用顺着她,我了解你的为人。”张夏摆了摆手,阻止了孙女还想继续说话的意图,而是对萧军严肃地说道:“你放心,今天我来这里,就是给你一个公道的。”

    “爷爷,我不用什么公道,我说的是实话。”萧军也郑重道:“我们先坐下吃饭吧。”

    “是啊,爸,先吃饭吧。”

    在这种冷峻的气氛里,邱慧也是满腹埋怨,连忙出来打圆场。

    “萧军,要是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就坐我旁边。”张夏朝着餐桌走去。

    “怎么会嫌弃。”萧军坐在了张夏的身边,笑着说道。

    其实老人诚恳的样子,让萧军心中些发酸。

    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就这样洒脱一点。

    张永山松了口气,连忙帮衬着邱慧开始端菜,不一会儿,餐桌上就摆满了菜肴,竟有一半以上都是萧军喜欢的口味。

    “萧军,阿姨也很久没做菜了,不过这都是你爱吃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邱慧坐了下来,首先给萧军夹了一道菜。

    “阿姨有心了。”萧军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也没拒绝。

    邱慧顿时眉开眼笑,又给萧军夹了几块糖醋排骨,作为北方人,萧军到现在还不是特别能吃辣,桌上的饭菜很清淡,同时也照顾了老爷子张夏。

    张永山也拿出了一瓶茅台,这是他珍藏了五年的陈酿,平日都舍不得喝,今天是要出血了。

    酒过三巡,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邱慧才端起酒杯,笑着说:“萧军,虽然我们名义上不是一家人了,但也有好几年的感情。在阿姨心中,你不管走到哪里,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样,这杯酒不是散伙酒,为是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前程。”

    话说得很漂亮,但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是传递一个事已定局的观念。

    萧军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毕竟也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起身和邱慧碰了一下,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还有一件事,阿姨想让你帮帮忙。”

    邱慧也喝了一杯,但却没有坐下,而是红着脸,望着萧军开口。

    这一切早在萧军的意料之中,他平静道:“阿姨是想说张柯的事吧。”

    既然要摆在明面上,那萧军也索性挑开了。

    “对对,就是你大哥的事。”也不管萧军同意不同意,邱慧先将“大哥”的名头安在了张柯头上,继续又倒了一杯酒,举着道:“萧军,阿姨腆着这张老脸,想请你高抬贵手,对张柯网开一面。”

    一饮而尽。

    见此,张婉秋以及张夏父子的视线都放到了萧军的身上。

    萧军脸色不变,不知在想什么。

    邱慧硬着头皮继续道:“萧军,大家都同一个屋檐下作了这么久一家人,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大哥一时间糊涂,你大人大量就放他一马吧。”

    “阿姨……”

    又过了几秒钟,萧军才露出一个笑容,道:“结果不是我定性的,而是警察,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

    “我知道我知道。”邱慧就怕萧军不松口,见他愿意提及,立马就接口道:“是你大哥糊涂,没个轻重,但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晚秋就这么一个大哥,你总不可能看他就这样进去吧?”

    张永山也干咳一声,道:“萧军,我们也翁婿五年了,张柯的为人你也知道,他就是个无赖,不懂法。这次是脑子犯浑了,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作为曾经的妹婿,你也不希望你大哥以后的路那么难走吧?”

    看着张永山夫妻两人在打起感情牌,萧军心中微冷。

    他本以为张永山会知道事情轻重,但没想到也是如此,要他帮忙,却没有一人关心他的处境和死活。

    一句知道错了,就能轻描淡写的揭过吗?

    还是说,不懂法就能搪塞?

    又或者,还是觉得自己像以前一样,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

    张柯以后的路难走,但如果这次进去的是他,那他以后还有路吗?

    这些,张永山他们又知道吗?

    想起这五年的付出,萧军感到一种悲哀。

    “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上忙。”萧军摇了摇头,沉声道:“局里已经在走流程了,我也又去录了一次口供,事情定性了。”

    “定性是定性了,我知道这很难更改。”

    找萧军帮忙只是第一步,邱慧立马抛出第二步,道:“也不是要你去说情,萧军,你只要写一个谅解书,到时候法院判的时候……”

    “不可能!”

    萧军放下了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阿姨,我不可能原谅张柯,谅解书我也是绝不可能写的!”

    这话一出,张永山和邱慧的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没想到,萧军会回答得这么果断!

    就连张婉秋,俏脸上也浮现出一道诧异之色。

    萧军变了,和她记忆中有些不同,如果是以前,他就算想拒绝,也不会这么干脆。

    只是这一刻的气氛,变得尴尬又凝重。

    桌上的人都没有再说话,邱慧脸色难看,隐隐有发作的迹象,而张永山摸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萧军,听我说一句行吗?”

    就在这个时候,张夏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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