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课没上，加上这节课在摸鱼，确实有补一下的必要。
许寒灿的水平，方起当然是相信的。
“今晚我去找你。”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
“没问题，那我就等着你喽。”许寒灿伸手拍了拍方起的发顶。
做了这个动作，他才意识到危险在慢慢靠近。
方起眯了眯眸，冷声：“你手不想要了？”
“我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看见。”许寒灿拿起课桌里的水杯跑出了教室。
他一出教室，差点和站在门口的江臻睿撞了个满怀。
江臻睿一看是许寒灿，连忙说：“我小姨说这周六晚上请你们一家人去玫瑰罗盘餐厅吃饭，她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其实从上午江臻睿就在纠结什么时候来告诉许寒灿了，纠结到了现在才决定来。
早说晚说都得说。
许寒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跟江臻睿保持距离：“哦，好。”
“嗯，没别的事了，拜拜。”江臻睿低下头，转身快步离去。
吓死了，还以为他又是来跟我送什么东西的…。
许寒灿现在一看到江臻睿，就条件反射地跟他保持距离。实在是太尴尬。
他去把水杯接满了水，在回教室的路上，一个女生朝他跑了过来，把一封信直接塞到了他手里，就跑走了。
许寒灿正想叫住那个女生，她已经跑得没影了。
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定是情书。
这些天许寒灿几乎天天都能收到情书，一天能有好几封。但他要么就是当面拒绝，要么就是把情书归还给对方了。
出来上卫生间的陆季予在教室门口碰到了许寒灿，一把就夺过了他手里的情书：“让本少看看又是哪个小女生写给你的？”
陆季予和许寒灿一起看完了这封情书，看到最后，并没有署名。
“写的不咋地，还是个无名氏，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陆季予把纸塞回了信封里，二话不说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
许寒灿正在想怎么办，他倒直接给他简单粗暴地解决了。
“我什么？我帮你做了正确的决定而已。”陆季予拍了拍许寒灿的肩，“反正你又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要我说啊，以后再有情书，你就别收，要是人家强行塞给你，就直接扔了。我就是的。”
嗯…有道理。
像这种没有署名的情书，许寒灿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想还给对方都没法还，又不能留着，确实只能扔掉。
现在这个阶段，许寒灿心里只有学习，他很清楚要把学习放在首位，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
——
为了补课堂作业，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方起都没有去食堂吃饭，许寒灿就陪着他，他补课堂作业，他就写家庭作业。
下了晚自习，两人才去吃饭。
晚自习之后一般食堂人是不多的，不用排很久的队。
“吃什么？自助吗？”快走到了，许寒灿问方起。
方起点头：“嗯。”
就自助便宜又好吃，别的方起都吃不起。
两人到了自助区，人很多。
“今天什么情况？大家晚上都没吃饭？”许寒灿穿梭在人群里，感叹了句。
刚打完菜的江臻睿听到附近传来许寒灿的声音，莫名心里就有点慌张，一转身，手里的餐盘就碰到了身后的方起，盘里的菜和油汁溅了出来，眼疾手快的许寒灿拉住方起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身后，方起只有袖子上溅到了一点油汁，而许寒灿的校服前面一大块白色的包括袖子都被溅到了菜和油汁。
周围一阵惊呼声。
江臻睿这下是彻底慌了，他没想到这时候在这里能碰到许寒灿，更没想到许寒灿为了护方起把自己的校服都弄脏了。
“对不起…。”他端着餐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你他妈眼瞎了吗？这么大个人在你后面看不到？”方起毫不客气地骂了江臻睿一句，拉着许寒灿走了。
“我没事儿。”许寒灿被方起拉着走得很快，“去哪？我们还没吃饭呢。”
“你衣服上这么多油，时间越长就洗不掉了，赶紧把衣服脱了，回去我帮你洗。”方起说着就去拉许寒灿的衣服拉链。
帮我洗？
小朋友要帮我洗衣服？
许寒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帮我洗？”
“要不是因为我，你的衣服怎么会脏。”
走到食堂外面，方起把许寒灿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许寒灿就从他手里拿过了外套：“没事儿，我自己回去洗，要不你先去吃饭。”
“我给你洗。”方起拿过外套，加快了步子。
脱了外套，许寒灿身上还剩一件长袖，属实有点冷，他看了看身后的食堂又看了前面的方起，最终决定去食堂买两份饭打包。
方起走到宿舍楼下，不禁有点疑惑这一路许寒灿这个话唠怎么连一个字都没说，一转头才发现许寒灿根本就不在身后。
……还让我去吃饭，明明就是自己想吃饭。
方起回到寝室，萧澈看到他手里拿的别人的脏校服，忍不住八卦了一句：“谁的这是？”
他并没有指望方起理他，而方起也确实没打算理他，径直走向阳台，把校服放到了自己的盆里。
听到水龙头放水的声音，萧澈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就看见方起正在搓着那件脏校服。
他竟然会帮人洗衣服？！这真的是方起？
萧澈的嘴巴张成了“o”型。
难道是他把别人的校服弄脏了，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才帮别人洗的？还是是别人威胁他的？
萧澈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他觉得像方起这种毫无感情的冷漠校霸，是不可能知道“愧疚”两个字怎么写的。
那会是谁威胁他的呢？高三的？威胁他什么呢？
萧澈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来，就回到了自己的位上写作业。
许寒灿提着两个饭盒，去敲4212寝室的门。
萧澈一开门，见是许寒灿，把他拉了进来小声道：“告诉你个事，方起可能惹到了别人，然后被威胁了，他现在正在给那个人洗校服。”
噗…。
许寒灿笑了出来：“你为什么觉得他是被威胁了？”
“你笑什么？我很认真跟你说的。他要是没被威胁，你觉得像他这种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的校霸，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给人洗衣服？百分之零的几率。”萧澈一本正经地说。
萧澈这番话，许寒灿是相当不同意的。
方起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那次方起做值日，他让许寒灿快走，怕他爸爸等着急。那次他脚崴了不能参加比赛，是方起主动提出替他参加。前天他做饭，方起还去主动说要帮他。
还有方起的妈妈不让他养小橘，把他赶出家门，他都没有把小橘扔掉。
这些小细节，足以证明方起的内心柔软又善良。
“你真的很不了解他。”许寒灿摇摇头。
“我为什么要了解他？他这样，谁想了解。”萧澈这才发现许寒灿只穿着长袖，“你校服呢？”
问出口后，萧澈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你…他…他洗的该不会是你的校服？”
许寒灿点头：“是他心甘情愿的，我没有威胁他。”
这也太稀奇了！活久见啊！
许寒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萧澈，萧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懂了，他肯定是把你当朋友了。”
“你才懂？我们早就是朋友了。”许寒灿瞥了眼他。
萧澈竖起了大拇指：“能跟方起玩到一块去，厉害啊你。估计你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朋友。”
第一个？
真的吗？
许寒灿把饭放到方起的桌上，跑到阳台，他已经洗完衣服了。
“咳咳，我想问你个事。”许寒灿咳了两声，彰显存在感。
“说。”方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他。
许寒灿站到方起面前：“我是你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吗？”
问这个干嘛…？
从小学到高中，方起确实一个朋友都没有。
“是。”他把校服晾好，脱掉自己校服的一只袖子放到盆里。
许寒灿咧开嘴笑：“那真的是我的幸运呢。”
…有什么幸运的？
“让让让，我要洗衣服。”方起把许寒灿推到一边。
许寒灿连忙上前：“我来帮你。”
“不用。一边待着去。”虽然是拒绝，但方起的声音比平时柔了不少。
许寒灿靠着墙，歪头看着方起洗袖子。
你要问我有什么幸运的，我会说幸运遇到你这样惹人心疼又可爱善良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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