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这是准备去哪儿啊?”沈复对楼上的那个女人挥了挥手。
如来佛把这麻烦活派给他。
不过看着这花姑娘长的倒是挺漂亮,也是个好活儿。这美人啊,还是由他来亲自呵护。
“嗯,我吃完了,准备出去转转。”
慕容鸢提起耳朵,她好像听到了后厨的动静。
沈复早就注意到慕容鸢的举动,他既担心后厨别惹出什么风波,又担心这花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估计自打花艾进入城中的第一天,原秋礼就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只不过原秋礼只是让人默默观察着。
因为他们没那么多经费调查,预算有限。
原秋礼也勒紧裤腰带呢。
他们塞外十五城的府衙纯纯的用爱发电。
“要不然再过来陪我们吃口吧。”沈复狗腿地迎上去,指着他们那个座位。
慕容鸢已经皱眉,难不成她了解这个花姑娘?
难不成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或者她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
花艾连忙摆手,“沈公子真是太客气了。不用啦,我直接打包完了回去吃吃。唐五福他点了太多的菜,我们俩根本就吃不完,之前我就跟他说过别这么浪费。”
原来是节俭的同龄人呐。
珍惜粮食,反对浪费。
“那花姑娘竟然是唐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如过几天我带花姑娘出去转转?”
花艾连忙摆手,“不需要,我在城里做辞碟讨生意,时间不固定,所以我就不辜负沈公子的好意了。而且我对这个塞外十五城还是蛮熟的。”
会帮人辞碟,想必肯定识字;了解塞外十五城,说明他应该大致转过了整个城。
还是个有文化的花姑娘吗?
慕容鸢走上前,拉住了沈复的衣袖,小二扭头瞅了一眼他们,花艾歪歪头。
慕容鸢小女儿般地开口,“沈公子啊!花姑娘是人家老婆,你就不要勾搭啦。”
花艾听着慕容鸢的话,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那沈公子我先走了。”
沈复想跟上前去,却被慕容鸢死死的拉住了衣服,沈复生怕他身上的官服破碎没有办法去修补,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艾离开。
“你做什么啊?”沈复一脸笑眯眯。
我生气了。
我已经生气了。
“沈公子,你只能看着我。”慕容鸢的嗓门实在太大,过往的吃客们也瞅了一眼。“不许瞧她。”
他的清白,沈复的清白,沈复的名声,完完全全不在了。
沈复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大汉子一条,名声什么的无所谓。
小二看着一脸颓废的丧头耷脑的沈复离开了醉香楼,又看着那个身高八尺的牛眼姑娘,紧紧的蹭在沈复的身边。
沈老大真是太可怜,他会在沈老大的碗里头再加一片肉的。
“慕容姑娘啊!”沈复转悠在府衙这,伸手指了指府衙两个字。“我先进去了啊!”
“好的。”慕容鸢一脸纠结,看着好像有话要说。
这难道是吃多了?
还是晚上想玷污了他这朵娇花?
总不可能又要大声表白了吧?
这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难道他沈复第一个约会就要在这里头上演?
“慕容姑娘可是有事儿?”沈复掏出折扇,给慕容鸢扇着,慕容鸢的脸上流了很多的汗。
沈复心想,他要不要给慕容鸢介绍点甘肃的枸杞?
肾虚有的时候需要多吃枸杞。
还好他沈复没这个毛病。
“沈公子,能不能借用一下厕所?”慕容鸢捂住肚子,汗如雨下。
这?沈复纠结,他单身一个人,府衙重地不能让她去。
但是沈复看着慕容鸢一脸痛苦,就开口说道:“那行吧,我带姑娘去趟。”
唐壶鹿背着手,他已然回来。他看到沈复和慕容鸢,则伸出了手,跟他们打招呼。“沈兄,慕容姑娘。”
沈复回头打量了一眼唐壶鹿。
身上带着脂粉味,怕是已经激战过一番。
唐兄真是好福气。
虽然沈复不想要这种福气。
“慕容姑娘,怎么了?”唐壶鹿跟着沈复和慕容鸢往府衙里面走,唐壶鹿扶住了慕容鸢。
唐壶鹿怕是要使用美男计。
“慕容姑娘,我带你去。”唐壶鹿穿着蓝衣,脚步很快,跟着慕容鸢去了后院。沈复看着仆人们打量的眼光,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沈复觉得慕容鸢不可能是真的想要借用厕所。
刚才怎么就不去厕所了?
偏偏是沈复到了府衙门口这慕容鸢才想去到厕所。
沈复在门口等着,唐壶鹿和他一起等在门口。两个人彼此交换了眼神,看着这慕容鸢到底要做些啥?
沈复看着唐壶鹿反正就算打起来,他身边也有唐壶鹿保护他。
过了不久,慕容鸢神轻气爽的从那里出来,沈复开口说道:“慕容姑娘,我送你回去?”
送你回去,当然不可能。
我也就是客气客气,沈复心想。
“哈哈哈,还是我送慕容姑娘回去吧!”唐壶鹿比了个请字,“我作为男人并不能看到女人自己行夜路。”
牛眼姑娘一步三回头,有种欲说还迎的意思。
当然,沈复是不理那一茬的。
小小白莲行为而已,沈复从不上当。
“你说说看吧!”沈复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好好说,我不会为难你。”
他拿着一杯茶,轻吹着热气。
捕头在牢房持刀护卫,面前的那个男人膀大腰圆,手上套了枷锁,身上带着血腥味。
醉香楼的小二是府衙的卧底。他一直在找失踪的流动人口,不过一直就没有找到。
醉香楼分三层,一层大堂,二层包间,三层住宿。
其有地窖,但只有厨师才能进去,终日里只是锁上。小二曾偷偷的溜进去过,里面冰块众多,只有些新鲜的菜和冷冻的肉,并未发现比如尸体的东西。
塞外十五城方圆百里的乱葬岗,沈复已经派人搜查过,不曾发现逃亡尸体。
这些逃亡的人是曾经的逃兵。
进入了塞外十五城后,他们就消失了。
那么这些人去哪了?
凶杀案的凶手是否和这些逃亡的人有关?
沈复心想,既然他要查凶杀案,那么首先要找到这些逃亡的人。
而家家户户则需要吃食,沈复统计过。根据这些人的日常吃食开销来看,不可能包庇新的逃亡人。
因为其每个人的饭量和所购买的食材,官府都有暗中统计过。
那么,这些逃亡的人只能是自己躲在哪里或者性命就已经没了。
但是塞外十五城,并没有民众举报自家的吃食丢失,也没有人举报发现逃亡人的踪影。
但是活生生的人是不可能消失的。
就像蜘蛛有丝,马蹄有痕迹。
既然乱葬岗没有尸体,其城里也没有民众报官。那么,能够藏起来的地方,就只有地窖或者冰冷的地方,才能保证起味道不散发出来。
但是就算是民众的地窖里头可能会有尸体,也不可能。因为府衙已经通过各种行为,比如帮民众以修缮房屋的名义查看了城里头的地窖。
民众的地窖都没有。
那么,所能流通的地点就只有屠宰场和醉香楼的地窖。这两个地点是最有可能也最不容易发现的地点。
活羊现宰,是醉香楼的特色。
所以沈复这半个月来一直都对醉香楼和屠宰场这两个地点有所疑惑。
经费有限,他只能命一个捕快成为醉香楼的小二,卧底在醉香楼。
“你知道地窖里头有什么吗?听说是有一些两脚羊。”
“回官人的话,俺不知道。”厨师抬头瞄了眼沈复,眼神有点紧张。沈复竟然把他的口音都逼出来了。
沈复放下手里的杯子,走过去,蹲在男人面前。
“你看着我的眼睛。”
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他心里有鬼。
沈复直起身,他在牢房里踱步,“那样吧!我呢也就问几个小问题,你要是能回答出来的话,我就把你放了。”
沈复偷偷瞄着那个厨师。
“你认识李秋算吗?”
她是京城的。
“回大人的话,不知道。”
“哦,可是她是青楼有名的戏子。”
她是京城的有名戏子。
“回大人的话,我哪有什么本事去青楼呢?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普通的厨师。”
“可我听闻她是你的侄女啊!”
“回大人的话,我确实是有一个侄女,只不过她早就走啦!她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啊!”
“那她当时叫什么名字?她是叫张晓丽吧?”
“嗯,是叫张晓丽!”
塞外十五城从来不存在一个叫张晓丽的人。这个厨师长在塞外十五城,一年前刚回来,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塞外十五城。他确实是有一个侄女,而他侄女的名字则是叫做张晓曼。
沈复坐在座位上,端起了一杯茶,饮了一口。
“你这手艺不错,能不能教教我?”
“回大人的话,大人如果想学,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明白白的告诉大人。”
“我听说你的腹部曾经受过伤?好像是被羊顶的。”
“啊,确实。当时我宰羊的时候,那个羊就有点发疯了,所以就没办法,羊顶了一下我,不过还好,现在都长好了。”
沈复看了一眼捕头,捕头心领神会,想要去掀开厨师身上的衣服。
“现在都长好了,现在都长好了。”厨师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捕头想要把他的衣服脱掉。
沈复比了停字,捕头站起身,眼神恭敬地退到一边。
沈复看了看作者笔记的章程,看她已经记得差不多。
“可是,是一年前才兴起的活羊现宰。当时的塞外十五城没有活羊现宰。而且活羊现在要和观众进行报备,这一点你应当清楚。”
沈复站起身,低头看向厨师。“所以我想问问你,我所说的这些话里头,你有跟我进行撒谎吗?”
沈复继续说道:“如果你有一点谎话的话,我想你也尝一尝测立这种刑罚吧。”
沈复看着厨师,厨师他似乎知道测立这种刑法。抖如筛糠,瞳孔微睁。
所谓测立则是他们对不招供的囚犯先鞭二十,笞三十,然后身戴刑具,在“高一尺,上圆,劣容囚两足立”的土垛上站立约一个半小时,若仍不招供,则反复拷打站垛。
疼倒是不疼,只不过太过痛苦,也太折磨人。
“回大人的话,我招。”厨师丧气,跪在地上。
“那你且说。”沈复喝了一口已经温了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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