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羊顶过。刚才我是骗大人的。”厨师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哦?”沈复又蹲下身,看着厨师“为什么骗我?”
“大人威武庄严,我也是害怕。刚才都是胡说的。”厨师战战兢兢的看着沈复。
“行吧!我也知道我很严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如果我因为羊顶没顶你而责罚你,也是有点太不人道。这样吧,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问你个问题,你知道哪里作辞碟吗?”沈复询问,说了一个让人摸不着的头脑的问题。
“回大人的话,我不知道。”
沈复鼓掌,“我有一个朋友,刚来这塞外十五城,就已经知道哪里能做辞碟,甚至他现在也做起了辞碟的生意。”沈复鼓掌后起身,“厨师不是塞外十五城的人吗?真是宰羊宰多了啊!就连哪里作辞碟都不清楚,还是要贴近生活,贴近民众。”
“回大人的话,我就是个草民,什么都不清楚,草民遵纪守法。”
沈复天真地看着厨师,“唉,瞅瞅你的记性,跟我胡说呢,是不是?那辞碟生意就在西市啊!”
“是是是。”厨师一脸恍然大悟地望着沈复,“我是记性不好,大人就原谅小人吧。”
沈复关切地问道:“你也跪了这么久,你的波棱盖疼不疼?”
“回大人的话,我膝盖不疼。”
沈复沉默,厨师抬眼看着沈复,过了一会儿,厨师才惊恐的又看了看沈复。
沈复抬起下巴,示意捕头拿着绳子,捕头从墙上取下来鞭子,厨师摇着头。“我这我这就走。”
“刚才我确实是骗大人的,我不是这里的厨师。”
“哦?”
“刚才我所说的也都是些混话。我不知道什么侄女,也没有什么朋友。”
“那你可要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沈复指了指章程,“她可是在记录着呢。”
厨师是原厨师的哥哥,自从小时候,厨师就被人偷走卖到了金朝。从小他就被当作宰羊的屠夫,一年前,金朝需要有人卧底在醉香楼,正巧原厨师他也被绑到了金朝,两个人长的极为相似,于是就选了厨师进入了大周的醉香楼进行卧底。
至于他们怎么个操作沈复硬是从厨师的嘴里没敲出来半点文字。以及那盘红烧排骨,还有后厨里传来的香味,厨师一点也不知情。
这个厨师只是小喽喽,大鱼还在后面。
沈复想那他将计就计,毕竟他们没有太多的活动经费,既然有人已经培养好了这颗棋子,他就把厨师吃掉化作他们塞外十五城府衙的卧底。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放虎归山。
只不过这只虎已经被他拔了牙齿。
沈复看着捕头,捕头已经往厨师嘴里头灌了一瓶子液体,沈复满意地看着厨师。
“一周之后,来找我,我会给你解药。”
捕头看着一脸笑容的沈复不由得心里打个寒颤,他惹不起。不过什么时候他们有钱买毒药了?
说罢,沈复便离开了。走到外面,沈复呼吸着新鲜空气,不由得紧张起来。
巴豆而已,不会搞出人命吧?
都怪府衙太穷了,连个正经的毒药都买不起。
他得再琢磨琢磨从原大人的手里再扣出来点钱。
“云与月,空与阳。”沈复望天,忧愁感陇上心头。“我家耕牛太能吃。”
他可真是太累了,瞅瞅你瞅瞅你。
沈复对牛翻了个白眼,拿着茅草给牛喂着。早上起的晚,晚上睡得早,天天还贼饿。
他这是养了一头耕牛呢,还是养了一头祖宗?
“哞~”
这玩意儿还顶嘴?
沈复愤愤地从槽口里头又少放了点茅草。我饿着你,总有一天你管我叫祖宗。
哼。
这大眼睛跟那个慕容鸢是一模一样。这脾气和那个牛眼姑娘一模一样。
“哞~”
罢了罢了,他和这个牛发什么脾气?
沈复背着手准备回屋子歇息,那茅草屋里的小床他已经是想念许久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沈公子?”沈复恶汗,声音是从屋那个方向传来的。
不行,绝对不行。
他已经和慕容鸢约法三章,不许她进房间,怎么她居然背弃诺言?
沈复想了想,他怀里还有六张银票,他已经要把这个东西甩在她脸上。
“慕容姑娘,你够了。”沈复甩袖进去。
沈复看到慕容鸢坐在房屋的屋檐上,笑得一脸憨憨。“沈公子。”
牛眼姑娘跳到地上。“我”
“慕容姑娘,我一直都很礼貌,也希望你一直很礼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已经越过我的底线。”
沈复啪的一声,把银票摔到了地上。
“这银子不要也罢,我沈复不屑的跟你玩了。”沈复甩袖,指着门口。“送客。”
慕容鸢想要继续说道,但是她好像看着沈复一脸生气的样子,她把银票捡了起来,又拍了两下。安安静静的放在了石桌上。“对不起。”
哟,还会说不对不起呢,越过底线的时候怎么不清楚会不会惹人生气?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捕头干什么?
沈复看着慕容鸢一步三回头,他走到院子门口插上了门栓。
又想起石桌上的银票,沈复快走两步把银票拿起来,解开了门栓,扔在了地上。“拿走你的废纸。”
他沈复不是可以用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副怒气冲冲的把门闩关上,他听到了走过来捡起东西的声音。以及一句小小的对不起。
发完脾气的沈复回到屋里,点上了灯。
他沈复居然一气之下把财神应该赶走。
沈复轻轻打着拿几张拿过银票的手,叫你乱拿,叫你乱拿。又轻轻打了几下他的嘴,让你乱说。
又轻轻揉了几下,还是别打了,有点疼。
这算不算是工伤啊?可不可以管原大人要点医疗费?
沈复想起来原秋礼那张脸,不由得猛地摇了摇头。算了,原秋礼不给他扣月钱就不错了。
沈复解开锁,推门而入。
屋里一尘不染。
因为屋里只有一张床。
床铺干净整洁。
因为沈复在家时候,最爱的就是整理被窝。
屋顶完整。
沈复琢磨着,不对呀。他平时的天窗呢?
平日里头看星星数月亮的天窗呢?
雨天漏雨,雪天漏雪的天窗呢?
安静下来的沈复看着屋顶的完整,他是冤枉了慕容鸢的好心。他做错了。
牛眼姑娘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她也没有进入他房间,仅仅是飞上他的屋檐。
慕容姑娘也没有背弃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
好你个沈复,你自己乱发什么脾气?
他要不要去道个歉?要不要去安慰一下慕容姑娘的心情?他确实刚才嘴巴有点坏,要不要去哄哄?
可是大晚上了,牛眼姑娘估计早就回客栈了吧?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干,也是有点太坏了。隔夜的仇也就变了性。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得去道个歉。
沈复赶到客栈的时候,正巧碰到后院在窃窃私语。准确的来说,是光明正大的谈话。
是唐壶鹿和花姑娘。
没想到情场得意的唐壶鹿,竟然被女人拒绝了。
沈复心想,按照一般的折子戏来说,应当是花艾背叛礼教与唐壶鹿远走高飞。顺带着描述花艾所生活的环境是有多么的压抑。
小二望了半天那个支着耳朵靠在木板上的沈复,他撅着个腚,影响也不太好呀。
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熄灯了,也快要打烊了,但是沈大人作为一个官,正大光明的听墙角也不太好。
小二想他要不要先去提醒提醒?
而且,二楼的那个牛眼姑娘,你能不能也注意下形象?最起码别和沈大人一样,撅着个腚。
“沈大人呐。”小二走过来。
妈耶,我刚听到正关键的时候。这花艾到底怎么对不起唐壶鹿的呀?
“咳咳。”沈复直起身,轻咳了两声。“我是来找人的。”
小二,刚想问想找什么?一个壮硕的女子就从二楼翻了下来。
“沈公子啊!你来找我吗?”
沈复看着小二挣大了他那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牛眼姑娘又打量着他自己,想必这个小二心里头已经脑补了许多戏。
罢了罢,他沈复自从遇见慕容鸢之后,他的名声早就碎成了渣渣。
坊间传闻,千奇百怪,他已经听了个遍。
“咳咳,我们出去说。”沈复指指门外。月色刚好,月中漫步,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慕容鸢豪爽的挥了挥手,她看着小二“你去拿酒来。”
“好嘞,我这就去。”
“顺便再烤点羊肉。”慕容鸢对着小二的身影喊到。
“行嘞。”
慕容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冲着一脸尴尬的沈复笑了笑,拿出了两双筷子。“沈公子,你还愣着干嘛?坐啊!我请你吃饭。”
晚上他们刚吃了那么多,这个牛眼姑娘怎么又饿了?
苍天,他沈复真的养不起呀!
这也太能吃了。
慕容鸢看沈复还愣着,于是她又起身,拽着沈复的衣袖。
你可别拽了,我的官服马上就要破了。
我付不起裁缝费的。
沈复无奈地坐在了椅子上,结果慕容鸢手里的筷子。
小二已经拿了一坛酒,又勤快的给慕容鸢和沈复道上。“烤羊肉,一会就好,稍等一下。花生米是赠的。这是新增的下酒菜。”
不必的,他已经撑得不行了。
“沈公子,你是有话要说吗?”慕容鸢饮了一碗酒。
“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沈复看到装作不在意的小二提起了耳朵,他正百无聊赖地低着头看着账本。
“啊,你是说今天晚上的事吗?”
沈复看到小二耳朵红了,看账本的时候又不由得飘向他们的方向。
“确实,我误会慕容姑娘了。”
“不必不必。”慕容鸢自己又倒上了一坛酒,“嗨,咱俩谁跟谁呀?”
咱俩之间还是要分的清的。
有些事情必须分的清清楚楚。
“感谢慕容姑娘修缮我的屋子。”沈复注意到小二头又耷拉了回去,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八卦,真是八卦。
“嗨,我以后要住进去的嘛,怎么也得先收拾好了?”小二站起身,又从桌子上拿出一碟花生米,走到了沈复和慕容鸢面前。放好。
“慕容姑娘这种话还是少说比较好,有损姑娘清誉。”
“没有,没有,你放心。”慕容鸢娇笑的又从怀里掏出来,手帕轻轻扇着沈复的胳膊。
沈复看到小二笑得一脸谄媚。
真是一手吃瓜群众。
少吃你的瓜,多算你的帐。
他沈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不不,我沈复还是作为君子,是要照顾姑娘的名声的。”
“烤羊肉,一会儿就好。”小二恭敬的去了厨房,催促的厨师早点做好,声音从厨房传来。
估计也是之前剩下的烤羊肉,所以小二快步,把羊肉递了上去。
有些地方已然烤焦,但沈复看到慕容鸢毫不在意。
不愧是头牛,什么都能吃。
慕容鸢看着沈复没有吃肉也没有喝酒,于是咬了咬唇,也跟沈复道着歉。“我也得抱歉,很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去了你的屋子的房顶。”
沈复惊讶,这个慕容鸢竟然还会道歉?
慕容鸢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几条内容。“沈公子啊!我要跟你说声抱歉,我确实挺喜欢你的。”
这是要嫁妆?
不行不行,他不能娶她。
“你看看我写的这个东西。”
沈复难以推辞,于是就接了过来。他看这上面的文字,沈复震惊的望着慕容鸢。
这是?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