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鸟飞飞飞,我在花丛追追追。春开日暮与沈郎,与我共赴柳月梢。”
是一首情诗。
这?难道慕容鸢是真心实意的?
沈复纠结起来他应该如何拒绝。如果慕容鸢真心实意的喜欢他,他如果再任由慕容鸢继续纠缠下去,是不是就会伤了慕容姑娘的心?
他对女人并无感觉,女人只会影响他破案的速度。
“对不起,慕容姑娘。这份心意我不能收下。”
倒是慕容鸢慌张起来,她慌忙的扯过沈复手里的纸,连忙说着:“哎呀,我说笑呢,你别在意。”
沈复看到慕容鸢垂头吃了两下羊肉,又喝了一碗酒。
“慕容姑娘,早点休息。沈某不便陪你,今日是我错怪了慕容姑娘,告辞了。”沈复作了一礼,起身与慕容鸢告辞。
慕容姑娘没有追出来,怕是已经心死了吧?
换作是任何的女子,听到如此的话,都会心死吧。
他真是辣手摧花呢!
他要不要再劝劝慕容鸢别哭,忍住。
罢了罢了,与他无关。
谁让他长了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惹得无数的少女芳心纵火,怪他长的太帅了。
英俊,这两个字真是说给沈复他自己听的。
他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呢?
罪过真是罪过。
阿弥陀佛。
“沈公子。”
沈复推开门栓,他看到了笑得一脸阳光的慕容鸢。
这个慕容小姐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昨天那番话对于一个普通的娇娇小姐来说应当是早就断了心吧。
“慕容姑娘起的好早啊,可吃过早饭?”
沈复看了一眼天空,万里无云,霞光四射。
这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慕容鸢从袖口里掏出来两张大饼,她殷勤地凑上前来,扬起阳光的笑脸。“我这几天观察到你不怎么吃早饭,我觉得你可能会饿,所以就特意给你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需要的,慕容小姐。我还不饿,我要去府衙了。所以。”沈复沉默着,让慕容鸢自己去体会其中的台词。
慕容鸢把两张大饼塞到袖口,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那我就送你去府衙?”
慕容小姐的理解能力真的是很好的。
真是太好了。
“我并非此意。”沈复沉着的开口,他想了想,于是对着笑的一脸憨厚的慕容鸢说道:“慕容小姐,我昨晚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我并非同路人,何必单恋一枝花,天涯何处无芳草。”
说罢,沈复就去了牛圈,准备去喂牛。
牛的槽口里已经装满了茅草。
“我已经喂完了。”慕容鸢紧随而来,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我看你没时间喂牛,所以就顺手帮帮你。”
“谢谢。”沈复作了一礼,说罢,便离开。他声音冷淡,仅仅只是客气一下。
“沈公子,我会努力的。”
沈复并未回头,慕容鸢看着沈复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沈复到了府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到了一脸疲惫的唐壶鹿。唐壶鹿斜靠在罗汉榻上,看着像是一晚没睡。
哟,他还能被情所伤了?
从来都是他甩人,没有人甩过他。
沈复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茶壶,里面还是温的。他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
“唐兄,怎么回的这么早?一晚没睡呀。”
“痴男怨女的折子戏,我竟然成了配角。”唐壶鹿坐起身,伸出一只腿半曲着,用手撑着自己的上半身,一副浪荡公子样。
沈复把一杯茶递给唐壶鹿,唐壶鹿拿起来,浅浅的喝了一口。“唐兄,你说说,我这就帮你分析分析。”
我也瞧瞧你的好戏。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堂堂的公子哥竟然在女人这里头崴了脚。
肯定是和那个花姑娘有关。
唐壶鹿剜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开口。“我与她在她下山的时候与她相识。”
哦,她曾经是哪个门派的?
“之后她就跟我告白了,我当时想着这姑娘真漂亮,就想着跟他玩玩。”唐壶鹿继续开口回忆道。“我知道她并非贞洁之身,所以我当时也是生了轻蔑之心,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原来是渣男与渣女之间的爱情。
“后来呢,她把你甩了?”
唐壶鹿摇头,“是我把她甩了。”
沈复纳闷,“既然你把她甩了,怎么伤心的是你?”
唐壶鹿把茶杯递给了沈复,他自顾自的躺在罗汉榻上,闭上了眼。“等你以后就知道了,情这个词太难。”
沈复看到唐壶鹿的眼角流出一滴泪,他眼圈泛红,估计昨晚已经哭过一场。
“今天你还去青楼吗?”沈复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他去看了看书架,找了一份卷宗。
唐壶鹿坐起身,他眼角的那颗泪已经没了。“去啊!当然去,女人不能阻挡我办案的进程,我还有那么多女人要养呢。”唐壶鹿玩笑的开口。
“那支珠钗你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与苏老鸨脱离不了关系。”
“哦?此话怎讲?”
唐壶鹿笑了一声,从怀里拿出那支珠钗,上面的形状和大周普遍流行的形状一点也不一样。
沈复凑过去,半蹲着弯着腰仔细的看着。“不就是一根普通的簪子吗?”
“这个是金朝妇人常用的簪子。”
金朝、厨师、老鸨。
“唉,碰触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沈复抬眼笑了一声,“让我去干啥都行,别让我看这些金银珠宝,看完之后眼馋。”
“你娶了那慕容姑娘不就得了?”唐壶鹿调侃,唐壶鹿站起身,整理的他那身官服。“我去了。”
沈复挥挥手,唐壶鹿一脚刚要迈出去,他就想到什么事情扭头回来,“对了容心雨他已经回来了,有时间咱们哥仨聚聚。”
“真的,那太棒了!咱们哥仨得好好聚一聚。”
“知道了。”唐壶鹿的声音已经飘远。
唐壶鹿前脚刚走,后脚原秋礼就已经进来了。“沈大人呐。”
这老狐狸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沈复堆笑着,他拿起杯子给原秋礼倒了一壶茶。“原大人,有什么事啊?有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原秋礼笑。
沈复回笑。
原秋礼继续笑。
沈复继续回笑。
你不搭茬,我不开口,只要不说,我就胜利。
原秋礼一只手背着手,一只手摸着他的美髯。“跟你商量件事呗!”
定没好事儿。
“原秋礼!”原秋礼夫人牛立的声音已经透过内宅传到了沈复的房间。
沈复已经习惯了原秋礼夫人的狮吼功。
此景已见怪不怪。
塞外十五城的人都晓得,原秋礼的夫人牛立是个小辣椒,如今老了是个老辣椒。
越老越辣。
“什么事啊?回大人的话。”沈复笑的一脸狗腿。
原秋礼仍然沉着一张脸,他十分淡定,只不过沈复看的出来,原秋礼的脑门别出汗就行。
不然演的轻松自若的表情就更像了。
“咳咳,借我点钱。”原秋礼轻咳两声,小声的说道,只不过听得出来语气中略有点愧疚。
“原大人,我得给你算算账,就这个月我已经被扣了多少月钱?下官也是要生活的啊!不能单纯的用爱发电,你给钱我才干活。”沈复抱胸。“况且你也知道我这么穷,哪里来的钱?”
原秋礼直指沈复的怀里,“你不是从唐壶鹿那要得了半张银票吗?借我用用。”
理直气壮,理不直气也壮。
正在沈复和原秋礼“推杯换盏”“打的你我不可开交”之时,沈复眼尖的看到了拿着鸡毛掸子站在原秋礼身后的牛立。
“原秋礼?”
哦吼,原大人要完蛋了。
沈复抢回来原秋礼夺走的那半张银票,亲吻了两口,放进了怀里。
这是他的命根,不能夺走。
原大人呐,下官只能劝你自求多福咯。
牛立拎着原秋礼的耳朵离开,沈复看了看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开端呢。
中午沈复要去吃饭,他发现和他一起吃饭的有着笑容憨憨的慕容鸢。
她怎么进来的?
沈复看看捕头,又看看其他人。
埋头吃饭。
一个两个都是饭桶吗?
“沈公子。”慕容鸢热切地凑到沈复身边,给他端了两碗牛肉。“这是我让醉香楼的人给你做的。”
沈复好像看到了捕头眼里的:沈大人真是幸福啊!
去你的幸福,狗屁的幸福,你换作是我的位置来看看。
你被一个女人缠上,你试试什么感觉?
况且这个女人你也不喜欢。
沈复笑了两声“慕容姑娘当捕快太累了。这种工作不适合女孩子家干,还是找点时间退了吧?”
慕容鸢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不怕。我正想来这个塞外十五城一直没事儿干。结果发现,好像当捕快还挺有意思的。”
这不是有意思和没意思的问题。
这是你严重干涉我未来生活的问题,如果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娶不到老婆的。
慕容鸢又站起身,她指着他自己的肱二头肌。“我试过了,你们这些捕快都没有我身强力壮。”
沈复环视一周,他们仍在埋头吃饭。
就这么点工资,他们能招上捕快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
沈复默默的在心里为这些捕快们找补。
“哈哈哈哈,慕容姑娘确实很厉害。”
慕容鸢挠了挠脑袋,“我觉得我也挺厉害的。”
好家伙,她还挺自恋。
沈复沉思着他如何默默的劝退慕容鸢。首先,他确实不喜欢慕容鸢;其次,捕快这种活又苦又累,根本就不适合姑娘家干;最后,当捕快的姑娘不容易嫁出去,他得为慕容鸢之后的日子找找后路。
当然也是为他自己找找后路。
他是不可能把他后半辈子都交付给慕容鸢的。
“那这样吧,我用几套东西考考你,如果你要是通过了,我就同意你加入捕快,如果你要是没通过,别怪我太过严苛。”沈复笑得一脸温润,他看着慕容鸢连忙点头。
好了,鱼上钩了。
他就不信这慕容鸢能通过捕快的试炼。
相比较普通捕快的试炼,他会加三倍。
他才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呢?
捕头看着沈复笑得一脸温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什么时候开始?”
“等你吃完饭,半个小时后。”沈复加了一块儿青菜放入了他自己的碗里,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他倒是要瞧瞧这个慕容鸢到底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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