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迷迷糊糊睁开眼,顿觉头脑有些昏胀,朝旁边的床铺一看,依旧是空无一人。

    不大一会儿,门外一阵喧闹。了慧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啦,感觉如何?好点了没?”说着他便伸手探了探了尘的额头,道:“还好,烧退了。”

    了尘一阵纳闷,记忆仍旧停留在李怜君离开的时候。

    看他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了慧用手指轻轻在他脑门上一弹,问:“真烧糊涂了,大夫说你染了风寒,大师兄便帮你辞了今日早课,叫你在寝室里歇着,不记得了?”

    “大夫?”了尘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实有些断断续续的印象。

    明明是装病替李怜君掩护,不曾想到是真的病了,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看这天光应是第二日了。

    “咕噜——”

    肚子饿了一整夜,空空如也,此时终于发起了抗议。

    “饿了?”了慧略微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扶着他躺下,又给他掖好被子,“你躺好,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吃食。”

    了尘点点头,老实躺着不动,“多谢二师兄。”

    “跟我还这般客气,走了。”

    说罢,了慧起身出了门,前脚刚走不出片刻,李怜君后脚就敲了敲窗户。

    木栓子拴着窗,李怜君进不来,只好在窗外趴着缝隙朝里看。

    “之瑜!”他轻轻的喊,“你怎么样?”

    了尘两只眼睛刚合上,梦还没开始做,就被李怜君吓清醒了,拖着犹如数百斤重的脑袋飞快下地,把窗户开了个口子。

    李怜君作势又要翻进屋子,了尘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在了慧眼皮子底下藏人的心惊胆战,心虚地连忙将他拦下,解释道:“二师兄去给我寻吃食了,不知何时会回来,你若有什么话便在这儿说吧。”

    “早课的时候没见着你,听了觉说你病了。”李怜君先是一愣,微蹙着眉,脸上写满了担忧。

    “还好,只是染了风寒而已,烧已经退了,再歇息歇息便可好全了。

    “当真如此?莫要叫我放心来哄骗我。”李怜君隙着眼,似乎不大相信,“除非叫我摸摸我才信。”

    了尘看似无奈,实则乖乖的低下头,把脑门送到李怜君跟前。

    李怜君心中一喜,嘴角得逞的勾起一丝笑意,伸手朝额头探过去,却忽然方向一转,从领口伸进了里衣,将手掌覆盖在了尘宽厚的胸膛上。

    没料到李怜君会做如此举动,了尘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着被吃了许久的豆腐。

    不远处忽然传来说话的人声,了尘这才清醒了过来,慌忙抽出李怜君的手。

    李怜君见了尘这反应,知道他不愿被人瞧见,心下虽生出一丝落寞,却依然配合着转身走开避嫌,等说话声渐远后,才重新回到窗前。

    “我不能久留,这就回去了,有样东西要给你,”李怜君从荷包里掏了掏,“手伸出来。”

    “什么?”了尘迟疑的摊开手掌。

    一串冰冰凉凉的珠子躺在他手心里。

    仔细一瞧,竟然是那串断了的佛珠。

    了尘分外惊喜,拿起佛珠串仔细观察,珠串上有道划痕,是他幼时不懂事用牙咬的,的确是他丟的佛珠。

    可这佛珠分明已经叫他扯断了,留在了后山竹林的陷阱土坑里,怎么会原封不动的回来了。

    “这佛珠不是……”了尘抬起头,疑惑地问。

    “我去土坑里捡回来的,这佛珠对你们出家人应当很重要,只是……”李怜君顿了顿。

    “只是什么?”

    “只是串佛珠的绳子找不到了,我手边也没有丝线,便取了几根发缠成一股绳,不知是否妥当,若是不妥,我便先带回去,待我寻回绳子重新串好再给你。”

    李怜君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柔情,若是这眼神可化作水,了尘便早已溺死在其中。

    “不必,”像是怕被抢走似的,了尘迅速把佛珠攥进手心缩了回来,“绳子不打紧,佛珠找回来即可。”

    “那好,”李怜君微笑着,看穿了了尘的动作,分明就是不愿让他把青丝绳换了,“我该回去了,出来的久了我娘会起疑。”

    “这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连忙找补,“我是说,呃……,日头落得真快,转眼天又要黑了。”

    “怎么,舍不得我啊?”李怜君毫不留情的戳穿。

    “没有,你快走就是了。”了尘脸一红,忙把头扭开,明明心里巴不得李怜君多留一会儿,嘴上却偏要逞强。

    “之瑜好生不讲理,赶客也就罢了,我费心费力帮你把佛珠找了回来,怎的半分谢意都没有。”李怜君撇着嘴,佯装不高兴。

    “多谢。”

    “这种我不要。”

    李怜君垫起脚,飞快在了尘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

    “我要这种。”

    了尘唇上火辣辣的,与之前深吻相比,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触感,饱满柔嫩,富有弹性。

    “日后谢我便如此谢,可记住了?”李怜君就爱看他那手足无措的表情,那是了尘享受其中的表情。

    了尘根本无法思考,只知道顺着李怜君的话,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你快回去躺着,好不容易病好了,可别吹风。”李怜君再三嘱咐,放心不下的一步三回头。

    等到李怜君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尘才恋恋不舍的合上窗。

    刚要起身,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以下如万只蚂蚁在啃噬,除了软麻没有任何知觉。

    了慧端着一碗素面走进来,见了尘跪趴在地上行此大礼,连忙放下碗上前去搀扶。

    “怎么好端端的还跪下了?谁来过吗?”了慧一边扶着了尘回到床榻上,一边随口说道。

    了尘被两腿麻的呲牙咧嘴,心里发虚,故意不回话,端起了慧带来的素面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方才我过来时,看见少王爷走过去。”

    “咳咳咳……!咳咳!”了尘忽然咳了起来,演技拙劣的掩饰。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没有,面有些烫。”

    了慧眼睛一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素面从厨房端来好半天了,早就不冒热气儿了,哪里还会烫嘴。

    “我看你的佛珠找回来了,是少王爷亲自送过来的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又是猛的一阵咳,欲盖弥彰的意思颇为明显。

    “我一说话你就咳,合着你那耳朵现在只能听李家少爷说话,那我不说话了就是了。”了慧佯装气愤,故意要逗上一逗。

    “不是的,二师兄误会我了,”了尘连忙放下碗解释,“我当真没有那个意思。”

    “居然不否认少王爷来过?”

    了尘一愣,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套了话,索性不是别人。

    “可了不得,这佛珠现在不仅是开过光的,还是少王爷替你寻回的定情信物,你可千万得好好收着,别再丢了。”了慧话里带话,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他和玉歌都还没有定情信物。

    ……

    入了夜,兴许是白天睡得太久了,了尘睁着大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

    背对着了觉躺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佛珠,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细细的看。

    佛珠串中间那一缕青丝绳拧的不算紧,紧绷着就束成一股,放松了便会散开来,显现出编织的纹路。

    了尘用手指将佛珠靠拢在一起,露出一截青丝绳,用指腹细细摩挲,痴傻一般靠近嘴唇轻轻一吻,如梦似幻的感觉到,似乎从青丝绳上幽幽散发着李怜君的体香,不禁深吸一口气。

    李怜君皱着眉耐心的引线穿珠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如此小的珠孔,难以想象他是如何穿进去的,越想心中便越发深受感动。

    这般好的一个人,深深爱着自己,将他的一切放在心上,而他却胆小如鼠只会逃避,了尘胸口一阵钝痛,他如何能配得上。

    眼角不知不觉湿了枕头,李怜君越是待他好,他心中便越是不安,一边贪婪着,沉溺着,想要从李怜君那里索取更多,一边又挣扎着,害怕自己迟早会成为他的负担。

    可叫他真的放手,他又怎么舍得。

    若他不是李家少王爷就好了,他便要与李怜君躲到山里去过快活日子,管他什么世俗的眼光。

    了尘就这么胡思乱想,一夜未眠。

    ……

    翌日,后山竹院。

    “参见夫人。”一小厮单膝跪地,向苏琏行礼。

    “又有何事?”

    苏琏不大耐烦,自从那日把李姚氏送回誉王府养病之后,她便天天派人来送口信,催着她带李怜君回去。

    她倒是也想早日回去,可还没给誉王祈完福,叫她如何回去。

    “夫人,府上送来口信……”

    “知道了知道了,下去吧,一日按着三餐的时辰来催,她不烦我还烦呢。”不等小厮说完,苏琏便打断。

    “夫人,不是老太太的口信,是王爷的。”

    “王爷?!”苏琏猛地回头,又惊又喜,追问道:“王爷回府了?”

    “回夫人话,正是,王爷今晨刚回城,叫您带少王爷回府。”

    “起来吧,小夏,给赏。”苏琏顿时心情大好,转身出门朝李怜君厢房的方向走去,又折回来吩咐:“小尚,你去收拾细软,动作快些,我去叫君儿。”

    “咱们立刻启程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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