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学习？”舒颜躺在床上问舒心。
舒心转头看一眼舒颜。
“你不是也没看漫画？”
舒颜被舒心说的无话，翻个身背对舒心躺在床上。
那天徐卫霞和王敏说的话，舒颜开始的时候听到了，后面的就有些听不清楚。
原来是让她考体育这件事情。
舒颜当然知道徐卫霞和舒文庆是为自己好，也知道凭自己的成绩考不上大学，所以这确实是个上大学的方法。
可是......
为什么舒心要努力的是考年级第一，而自己要努力的是去做个体育生呢？
从小到大，舒心一直比舒颜优秀。舒颜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也一直没和舒心比过。
可是现在，想到自己的姐姐要在窗明几净的班级里上课，而自己要在学校的操场里挥汗如雨的跑圈，就感觉很不是滋味。
“舒心......”舒颜转过头来对舒心说“你对我考体育这件事情怎么看？”
舒心认真的想了一下说：“如果我喜欢的话我会去，不仅是因为它能让我考大学，还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喜欢体育吗？”
“是喜欢没错，但是......”舒颜没继续说。
舒心也没接舒颜的话，而且转过头继续陷入苦恼中。
考过薄家林......她真的很想考过，但是......怎么才能尽快的实现这个目标呢。
“唉......”舒心和舒颜都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舒心比以前更努力的学习，而舒颜则用更多的时间来发呆。
她时不时的看向窗外，看着在烈日炎炎下的操场。想象着自己在这样的操场下“呼哧呼哧”的跑步......
可是她有转头看向班级里坐在前排的学生。
班级一向是按照成绩排座位的。
1班和6班是学校内的“好班”，在1班腾老师带的学生升学率高，而且考的学校重点大学也多。
所以，班级到第五排才是“分水岭”。
第五排以后基本上都无缘本科录取分数线。
而第一排是重点大学中的重点大学，国内顶尖学校的“未来继承人”。第二排、第三排虽然不是国内顶尖学校，但也是省重点“豪横”一族。
到了第四排和第五排，虽然成绩一般般。但是，达到本科录取分数线，想上个大学本科还不是问题。
那么自己呢？舒颜看了一下后坐，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倒数第二排——是已经被放弃的人还是已经被搁置的人？
舒颜又看着前排同学认真听课、奋笔疾书的样子。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光，光芒照射了班级前五排的同学，尤其照亮了舒心。
然后群人在光芒的照耀下，缓缓离去。
而最后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却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从小到大，舒颜还是第一次感觉什么叫“迷茫”。
在幼儿园的时候她还感觉不到自己和舒心的差距。以为她们两个长的是一样的——身高是一样的，爸爸、妈妈是一样的，所以她们两个人也是一样的。
到了小学之后，舒颜才发现不一样。
不一样的不仅是学习成绩，还有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受到老师的喜欢程度，还有父母谈到学习时不一样的语气。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上了初中。没有因为学习成绩差改变什么，结果还是一样的。
只是中考的时候，又来了一次“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选择权，舒心可以考一中，也可以考三中，全市最好的两个高中任她选择，而她没有这样的选择权。
最后，舒心考一中不是因为她喜欢一中。是因为当时这两所高中竞争非常的激烈。
一中和三中为了能让自己有更好的高考升学率，会在合乎规矩的情况下，提前到各个中学联系好的学苗，呼吁他们报考自己的学校。
舒心当时的成绩真的很好，比其它中考生多30多分，所以是一中和三中重点争取的对象。
当然薄家林也是这样的，只不过他最开始选择的是三中。
而舒心当时就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带上舒颜，虽然这个主意是爸爸、妈妈想的，但是能做到的人却只有舒心。
最后，三中没同意。
一中向上级申请已“特招生”的身份破格录取舒颜，舒心考上了一中。
舒颜不知道别的学校“特招生”是什么样的，但是特招一个学习成绩特别差的学生，可能也只有一个一中会这样做吧。
现在高中了，要面对的是高考。舒心不可能再有这样的“选择权”。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惋惜。
舒颜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任意而为所走的路，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正在舒颜心思神游离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铃......
“好了，今天的课先上到这里。”语文老师李老师收起本子说。
“还有一件事情要说一下，明天上午第一节课我要在阶梯教室讲一节全市范围内的公开课，柳永的《雨霖铃》。因为我教你们班和6班两个班级的学生。”
“所以就每个班前20名的同学去那儿上课，你们可以提前预习一下，明天别迟到，还有又快要月考了，你们抓紧时间复习。放学！”
李老师走后，同学们开始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呜呜丫丫的聊天。
“一个班选20个人，够绝的，也不知道老李怎么想的，讲个公开课还一个班出一半的好学生。”坐在后面的王明不服气向自己的后桌沈雷说，顺便把自己的语文书拍进自己的书包里。
“你那脑袋摆在脖子上用一用，行不行？全年级我们班和6班是最好的两个班。咱们老腾和他们的老祁为了争第一，头发都要烧没了。他要是就用一个班，不管用哪个班，都会得罪另一个班级的人。”
“再说了，那是全市的公开课，老李想让自己发光出彩。当然要用那些所谓的好学生，还能用你和我这样的。”
说完之后，沈雷也开始收拾书包。
舒颜又是第一个收拾好书包的人，她快速跑到舒心面前，还是那句我在楼下等你，然后就一溜烟的不见人影了。
这一路上，舒颜一路上一直无话，心不在焉的和舒心走着。
舒心偷瞄了一眼舒颜，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也没有出去疯玩......现在又这个样子。
舒颜这次是真的有心事了。
想来也是为体育生的事情烦恼吧，舒心隐隐的能猜到原因。
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鼓励舒颜，而且有些事情真的要靠自己想的通才可以，别人出不了什么主意。
想想怎么说好像都不妥，最后什么也没说，两个人默默的走回家。
“妈，我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打招呼。
“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回家之后，徐卫霞热切的回应两个孩子的问候，眼睛一直盯着舒颜看，等着她的结果。
“挺好。”舒心说。
“嗯，挺好。”舒颜也这样说，然后放好自己的鞋，拿着书包走进自己的房间，看也没看徐卫霞一眼。
徐卫霞扭过头一路目送自己的小女儿回房，也没等到她想要的结果。
“唉，舒颜你......”徐卫霞刚想进去问个清楚，就被舒心拦住了。
“妈，还是在等等吧。她现在还没想好呢。”说完之后，舒心也进了房间。
只有徐卫霞自己站在哪儿，略带愤慨又有些不理解的说：“这要想到什么时候呀。”
舒颜进房间之后，扔掉书包倒头就躺在床上。
舒心则从书包里拿出地理书要准备温习。
“一会就吃饭了，你能看几分钟呀？”舒颜躺在床上对舒心说。
“我就看这一小段，吃饭的时候也就看完了。”舒心一边低头翻书一边说。
舒颜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认真看书的舒心没再多言语，翻个身把头扭过去没在看舒心。
那是全班的前20名。
徐卫霞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舒颜的回话，她的忍耐度已经到了尽头。
晚上在卧室要睡觉的时候，徐卫霞对舒文庆说：“我最多在等她明天一天，她要是还没想好，不答复我，我就问问舒颜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做个决定这么费劲，能上大学，有什么想不通的？”
徐卫霞的急脾气舒文庆知道，舒文庆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问徐卫霞：“如果舒颜不同意呢，你想怎么样？”
“不同意？”徐卫霞声音有些高，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她有什么不同意的。如果不同意，她还能干什么，能考哪儿去，她要是能说出来，我就让她不同意。”
舒文庆看徐卫霞那着急的样子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关了灯，开始准备睡觉。
夜深了，人静了。
舒文庆和徐卫霞在睡觉；舒心在看书；舒颜静静的自己躺了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舒颜走到厨房对徐卫霞说：“妈，我想好了。决定学体育，考大学。”
“太好了，你终于想明白了。”徐卫霞喜出望外的说。
舒心在餐桌上吃着早餐，听了舒颜和徐卫霞说的话，也看向舒颜笑了一下。
“今天就去找你们的体育老师，具体问问都要做什么事情，买什么东西，记好了告诉我。明天我去买，要是后天你能训练上，就开始训练。”徐卫霞高兴的一边计划着一边和舒颜说。
“嗯，好。我知道了。”舒颜点头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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