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坊跟其他店铺不一样,里面的布局跟宅院相似,还有湖、亭子这些建筑,名贵的花草树木做装点,很气派。

    此时前来拜师的少女,二三十人,全部聚集在湖边右侧的走廊里,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很欢乐。

    罗银环还没有来,于是大家都等在这里。

    楚清月跟一起进来的紫衣少女和粉衣少女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分享各自的绣品。

    粉衣少女看着楚清芷的绣品,大为夸赞,“清月,你这芙蓉花绣得真好,不仅看着逼真传神,还隐隐带着韵味,好像能招来蝴蝶似的。”

    楚清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五妹比较厉害,听了她的建议,我才能绣得这么好。”

    粉衣少女不解问,“那你五妹怎么没有来?”

    楚清月想起自家几乎全能的五妹,眼睛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层笑意,“她不喜欢干这个。”

    紫衣少女开玩笑道,“她不来,我们倒是少一个竞争对手了。”

    楚清月暗暗想,要是五妹来了,今天估计别想有人拜师成功了,或许五妹直接超过绣娘,反倒成老师了。

    想到这些,她只是笑笑,没说话。

    粉衣少女抱着极大的期待道,“今天我一定要拜罗秀娘为师!”

    紫衣少女也道,“我也是,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了。”

    粉衣少女对楚清月说道,“清月,你的绣品那么逼真好看,一定能入选。”

    楚清月笑着点点头,谦虚道,“希望如此。”

    她话音刚落,一个抱着一只白猫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一会儿我们罗绣娘就来了,大家再耐心等等。”

    “婶婶,你这猫好可爱啊。”一个桃色衣服的少女走过去,伸手摸猫,在摸猫的同时往猫身下塞了一锭银子。

    好巧不巧,正好被楚清月看到。

    她眸子微微瞪大,显然拜师也要走后门让她十分意外,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少女上前塞银子。

    最让她意外的是,跟她在一起谈话的粉衣少女和紫衣少女也过去摸了猫。

    中年妇人显然很满意,一开始脸上十分平滑,现在笑得满是褶子,“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替你们在罗绣娘面前美言几句的。”

    “谢谢婶婶。”那些塞了银子的少女齐齐道谢,各个眉开眼笑,认为拜师稳了。

    粉衣少女和紫衣少女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走到楚清月身旁……

    粉衣少女指着屋顶上说,“姐姐,你看那里有一只喜鹊。”

    楚清月抬头看去,目光从屋顶的左端看到右端,都没有看到什么喜鹊,倒是感觉手中的绣品受到一股拉力,脱手而去。

    等她反应过来,绣品已经掉落到了地上。

    “哎呀,姐姐,你的绣品掉了……”紫衣少女连忙去帮她捡,捡回来塞到她的手上,“这可是拜师的东西,姐姐,你可要好好拿着。”

    楚清月连忙小心地收好绣品,“谢谢。”

    一个戴着洁白帷帽的人走了过去,她戴着帷帽,看不到模样,但是看身段和衣料,能判断出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大家把绣品放到托盘里,我先看看再说。”女子的声音宛若三月春风,听着悦耳极了。

    她身后的丫鬟随后捧着一个托盘向众少女走来,少女们纷纷把绣品放到托盘里,到楚清月面前时,楚清月也连忙把绣品放上去。

    绣品上都绣了主人的名字,不用担心搞混。

    收了绣品,丫鬟便捧着托盘,跟着戴帷帽的女子进入了前面的屋子。

    屋子将众少女的视线隔绝,大家随即陷入了等待焦急中。

    很快就有动静了,刚才收绣品的丫鬟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绣品,径直朝众少女走来。

    少女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丫鬟,心里砰砰直跳,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这么快就落选了,另一方面是忍不住欣喜,以为自己入选了。

    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丫鬟走到楚清月面前,把手里的绣品放到她手里,表情淡淡,“你可以走了。”

    楚清月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眼圈儿一红,差点儿留下了眼泪,“为、为什么?”

    “你自己看看你的绣品。”丫鬟说完,转身离去。

    楚清月立马把她的绣品展开来看,“这、这怎么回事?”

    她的绣品明明刺绣精良,但是现在花朵的线条东倒西歪,叶子上的线条更是像被狠狠扯过一样,一些紧一些松,花朵的中间还有一个洞。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楚清月难以置信,她的绣品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站在她旁边的紫衣少女和粉衣少女均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但是没让楚清月看到。

    楚清月的绣品比她们好太多了,有她的绣品做对比,她们很可能拜不了师,所以不能怪她们,人都是自私的。

    丫鬟又从屋里出来了,她站到门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下面我念到名字的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高雪,杜芳,……,夏荷,你们五个过来。”

    念到名字的少女欣喜若狂,连忙向丫鬟走去,口中尊敬地喊姐姐。

    粉衣少女和紫衣少女都入选了,她们回过头来看了眼楚清月,心里暗暗道,不要怪她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没念到名字的少女们失望至极,没有挪步,都艳羡地看着她们五个人,楚清月更是失魂落魄,眼神呆愣。

    不管再怎么难以接受事实,没有入选的少女们还是要离开的。

    在丫鬟的目光中,一个个一步三回首地往外走,充满留恋,下一次罗绣娘收徒弟是三年后,她们都没有机会了,没机会了……

    越想越难过。

    楚清月随着大流往外走,脑子里一片凌乱,她还是没想明白,明明好好的绣品,怎么突然变成那样了?

    她忽然顿住脚步,她的绣品除了放入托盘里,再没离过她的手,难道是丫鬟干的?

    不对,自己跟丫鬟无冤无仇,她为什么为自己过不去?

    想想,还有哪里不对劲!

    片刻后,她眼神一凝,想起来了,那个紫衣少女碰过她的绣品,对,她去帮她捡绣品,一定是那个时候做的手脚。

    不行,这个哑巴亏不能吃,她要回去揭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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