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坐在亭子里望着外面的花草出神,没想到沈老夫人要找她谈话,见她神色凝固,盯着沈姝看了许久。

    沈老夫人抿茶问道:“你父亲与叔父眼看着就要成家,你有何想法大可与我说”。或许你喜欢哪家公子?

    大智若愚的沈姝添了个说法,“祖母放心,届时我会让渚丹往父亲和叔父的聘礼上加些东西”。

    她如此认真说道,不免惹得沈老夫人脑门作疼,“胡闹,聘礼之事自由我来操持”。再说也没有见过长辈成婚,儿女来添东西的。

    “我是说,你对自己的婚事有没有他想?”。

    经这一问,沈姝愣了片刻,她宛然一笑,很是邪魅,说出来的话惊得沈老夫人睁大了眼,人也定住了,脑子眩晕不停似在做梦一般。

    等沈姝离开后,晕头转向的沈老夫人连忙派人去请沈云锡。

    沈云锡正在为了避见容和县主的事情忧愁,还没来得及给沈老夫人行礼,却见她脸色焦惧,急声质问:“你是不是把外男带进了内院?”。

    这问得是什么?沈云锡想不通其意,更想不到这个外男竟是指陆睿言。

    “姝姐儿说,她有意陆大人”,沈老夫人把话说出来之后,脑子又是一阵的发疼,屋里没任何服侍之人,不得已只能自己动手轻揉太阳穴。

    沈云锡回味着沈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忽然大笑,竟有种家有儿女初长成的父亲感,感概道:“这丫头终于有这般心思了”。

    深知这儿子孙女二人想法一直不着调,但不知有这样离谱。沈老夫人眼睛直逼沈云锡,质问道:“陆大人是不是见过姝姐儿?”。

    “母亲说哪里话,陆大人随陆老夫人来过我们府上做客,您也带着姝姐儿去陆府拜过寿。这样大的事哪是我这种闲人能促成的”。

    “是吗?”,沈老夫人疑惑地说着,闭上眼不做他想,却没察觉到沈云锡爽快笑意。

    “你与陆大人同窗好友,又有结伴厉游之情,但事关姝姐儿往后生活,你不准隐瞒其他,觉得他如何?”,沈老夫人严肃逼问道,她知道陆家家大业大,陆大人又是高官厚禄,却也熬死了两房夫人,更何况这两人年龄差距有些大,于其人或是其家族能对姝姐儿好吗?

    “他啊”,沈云锡笑了笑,或许碰撞在一起,才能长生有趣的共鸣,“很不错”。

    沉吟不语,一时安静了下来也怪可怕的,沈老夫人拿着茶碗的手停了下来,任由茶烟轻扬,只见沉浸深思。

    “这事很难和陆府提”,她皱着眉头,从未见到女子仰慕男子前去开口提亲的。不过,容和县主是个例外。

    “这事不难”,沈云锡自信开口。

    “你有何办法?”

    俩人出谋划策,忘却了沈云鸿这位生父的存在。

    这日,沈云鸿从官道回来,同僚们趁着下值的时机跑过来忙着恭喜道:“沈大人恭喜了”。

    这人看起来倒眼熟,若大的官府沈云鸿只记得一张上司的脸面和其他几个同级之人,一刹间倒想不起他姓啥名谁。还以为是道他续房一事,他客套道句“谢谢”。

    那几个同僚许是没有点眼力劲,还继续和沈云鸿攀谈着,道:“镇北侯府的六郎相貌堂堂,文韬武略,您可真是厚福载运”。

    “哪里哪里…”,沈云鸿惯用常日应对的神情端笑着,这接了话才察觉牛头不对马嘴,胡拉乱扯。他明明要娶的是那苏府之女,怎扯到了镇北侯府身上去了。还有那杨六郎是什么样,大伙心知肚明,哪点能与文韬武略占上边缘。

    那些个人还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贺喜之话,这越说着沈云鸿的脸色越是黑得像是笼罩过来的乌云,不用一会就会闪电雷鸣,雪雨交加。

    现在半会又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情绪了,沈云鸿附笑几声,道了几句谢语,借口离开,让轿夫加快脚步直奔家中。

    “镇北侯府杨六郎来求娶姝姐儿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沈云鸿气得就要拍桌子,只是剩存的儒学礼教让他此刻还能保持了些理智。

    “这事谁同你说的?”,沈云锡不以为意,全神贯注地安排人修缮府邸,这几年来,这座自他进京居住的府宅在岁月的风霜下看起来老旧又庄重。

    从前都是沈云锡缠着沈云鸿,沈云鸿见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躲避不及,这次出乎意外,沈云鸿官服没换下,像个老婆子喋喋不休缠着沈云锡。

    沈云锡只觉耳朵一天没清净过,行云流水道:“是有派了人过来下帖子”。他看着飞燕翘檐,不假思索道:“估计延安候府苏小公子也差不多要来了吧”。

    这下子有趣了起来,一个两个扎堆凑,这样汴京城生活才有滋有味。果然风间明月都是靠人来创造的。

    在沈云鸿看来,就不仅仅只是简单之事,和杨世绅相比,那个苏家小公子更不是玩意儿。个个家中子弟沾花拈草不用多说,就是那眼比天高的侯门贵府能看得起他们还不一定呢。

    等沈云鸿找到沈老夫人跟前去,被她好好训斥了一顿,无非是斥责他从来没有为人父的责任担当。

    “我不同意,姝姐儿就是下嫁也罢,决不能为了沈府前程攀了高枝,妄送幸福”,气势汹汹的样子,多了几分憨态,不曾想又让沈老夫人多骂了他几句。

    果真如沈云锡所料,不过这次没有荒唐之事,出乎意料的寻常。只因不走寻常路的苏瑾颜难得也走了一会正常流程给沈府下了帖子。

    知道苏瑾颜要来拜访,沈府下人都紧张得很,要知道这位年前的大理寺少卿前段时间可是亲手扼杀了手足,连同其他官员得得罪了一遍,偏偏太后看重他,才没人敢去动他分毫。

    沈姝伤势已是大好,只要不拿个笔都可以自由出入,手上的疤痕还是惊人。

    秋实这两日好像有些心事,愁眉不展,怕是有些事瞒不了了,才和沈姝说了苏瑾颜去过三元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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