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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被角,她的睫毛颤动着,过了一会儿,才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哥哥呢?”

    谢君辞看着她。

    青年仍然保持刚刚接住她的蹲姿,这个高度正好能平视小姑娘。

    他脊背笔挺,身形舒展却肌肉绷起,身姿有一种常年练剑之人才有的蕴含着力量的美感。

    谢君辞放缓声音,尽可能平易近人地开口,“对于昏迷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他的尝试明显失败,谢君辞自己都能感受得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不仅不柔和,还带着丝类似审问般的可怕音调。

    谢君辞闭上嘴,脸部线条都苦恼地紧绷了许多。

    床上的小女孩却仿佛没有感觉,她低下头,扣着手里的被子,将它弄得皱皱巴巴的。

    “我记得……记得踏雪被打死了,我也被坏蛋抓走。”念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梦里,她们说哥哥被、被……”

    她抬起眸子,悄悄地看了一眼谢君辞,又立刻低下头,小声道,“哥哥呢?”

    小女孩纯净又奶气的问题落在谢君辞的肩膀上,似乎比山还要重,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侧过头,酝酿了许久,才缓缓地说,“你的哥哥很勇敢,他想来救你……他……”

    这句话以谢君辞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让他触景生情,想起过往某些片段,顿时有些胸闷起来。

    谢君辞停顿了一下,才轻声道,“你哥哥很爱你,他一直保护你到最后一刻……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忍不住想,三岁多的孩子能听懂这句话的意义吗?

    若是她懂得了,该会哭吧。

    谢君辞抬眸看向她的表情,小姑娘神情有些茫然,她的手拽着被角不放。

    她轻轻问,“哥哥和爹娘一起走了吗?”

    “嗯。”

    虞念清又问,“他们还会回来吗?”

    如果换了旁人为了哄孩子,或许会给她一个模棱两可、虚无渺茫的希望。

    谢君辞却犹豫了一下,他低声道,“不会回来了。”

    念清低下头,碎发挡住了她的小脸。

    过了半响,她又轻轻地说,“哥哥……会被狼吃掉吗?”

    谢君辞从刘继仁的记忆里翻看到,最近一个月安定城附近确实有野狼出没。

    安定城的宵禁便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有百姓深夜回城,却在城外被狼伏击出了人命。

    他离开前特地在城外看了一圈,只看到了些血迹,并没见到尸体和拖拽的痕迹。

    “我不知道,但他不一定会遇到狼。”谢君辞诚实地说,“或许你村里人将他掩埋了。”

    他想,这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念清的年纪又这么年幼,恐怕会大哭不止吧。

    可是屋里还是那样寂静,窗外逐渐传来夜市开门的热闹声音。

    外面小贩叫卖、路人聊天,孩子笑闹的声音交杂着响起,却恍如隔世,仿佛穿不透这间屋子的萧瑟寂寥。

    过了会儿,他听到小女孩轻轻抽鼻子的声音。

    念清终于抬起头,漂亮清澈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鼻尖红彤彤的。

    她没有大哭,她只是看着谢君辞,明明很难过很难过,却努力地露出笑脸。在她笑的时候,从眼眶溢出的泪水划过了女孩的脸颊。

    “谢谢你救了我。”她说。

    听着她稚气未脱的道谢,看着她忍耐哭意的笑脸,谢君辞愣住了。

    他这生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看过许多人或心如死灰,或哭到昏厥,都鲜少有这一刻对他的震动。

    记一个与哥哥长大的小女孩,这么年幼,却在至亲离去后,强忍着悲伤与恐惧,对救了她的陌生人讨好又小心翼翼地挤出笑脸。

    谢君辞那本该冰冷无情的心脏,无声无息地裂开一条缝隙。

    他薄唇轻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将小女孩抱入怀里。

    “不必忍耐,也无需笑出来。”谢君辞的手指轻抚她的头发,他低声道,“想哭就哭吧。”

    念清从没被哥哥以外的男性抱过,她本该害怕或者不适的,可不知是不是这一天一夜她一直在谢君辞的怀里,对他身上的气息已经熟悉,竟然对他的拥抱毫无排斥感。

    青年的怀抱更加有力而宽阔,甚至在无尽的恐惧中给了小念清一点点安全感。

    她的脸颊一点点靠在他的胸膛上,小手轻轻地攥住谢君辞的衣襟。

    小念清并不太清晰地明白‘死亡’的意思,但她知道,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她没见过的爹娘那样。

    想到再也见不到哥哥,她感觉到越来越害怕。

    在谢君辞怀抱里,小姑娘终于哇地大哭起来。

    谢君辞一直沉默地搂着女孩瘦弱的身体,动作生疏地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他安静地陪伴着她,直到念清哭得累了,大哭变成了肩膀一耸一耸地小声啜泣。

    她的眼角和鼻子都红彤彤的,脸上全是泪痕,卷翘的长睫毛都哭得湿润了,还挂着泪滴,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君辞没有带手帕的习惯,便伸出手臂,抓住袖子一点点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念清情绪逐渐平复,任由他擦着脸。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响了起来。

    算算时间,她昏了快两天,也两天没吃饭了,只不过刚刚没顾得上饿而已。

    谢君辞已经辟谷接近两百年,他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她饿了。

    “你在屋里等我,我让人送些吃食上来。”他说。

    小姑娘其实不希望他离开。她以前就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只是她懂事,又知道天黑了哥哥是一定会回来的,才能一个人熬过漫漫白天。

    可如今虞松泽再也回不来了。

    谢君辞救了她,又从醒来一直照顾她,念清对他有一种雏鸟情节般的依赖,很害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可是最后,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谢君辞将桌上的蜡烛点燃,转身出了房间。

    他离开后,虞念清一点一点缩到墙角,抱着被子,眼泪便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而另一旁,一直没插上空说话的系统终于找到了机会。

    初次上任,它也有点紧张。翻阅了其他世界系统的工作经验后,它仍然没有找到一个适合与正在情绪低谷的年幼宿主沟通的范本。

    一想到那个未来会黑化的大反派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它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宿主,你好呀?”

    念清娇小的身板一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眼泪都飞了起来,然后顿时哭得更凶了。

    “呜呜……哥哥……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往被子里藏。

    系统:救命啊!

    系统一边迅速翻阅小孩子喜欢的形象资料,一边努力地哄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我是……我是小精灵!仙女教母!你的、你的守护神!”

    小姑娘根本听不懂它说的这些东西,她在被子里努力藏得更深。

    它急中生智,开口道,“我是小狗的灵魂,来陪你玩的!”

    密码终于正确。

    念清不哭了,过了一会儿,她从堆成山的被子里努力伸出头,小声道,“你是踏雪吗?”

    记系统没有正面回答,它放缓声音,“不要害怕,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念清想起那一天踏雪钻进她的怀里,温热的舌头舔着她的下巴,痒得她咯咯直笑。

    她终于慢慢安定了下来。

    “真的吗?”她稚气地问,“你会被狼吃掉吗?”

    “我不会。”系统说,“我在你的脑子里呢,你在哪我在哪。”

    它又说,“你试试不开口说话,只在心里说,我一样能听见。”

    念清起初不太懂,在系统的指导下慢慢在心里尝试说话,竟然真的可以。

    她和系统聊着天,很快就忘记了一个人的害怕。

    没过一会儿,拎着食盒的谢君辞回来了。

    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一股白粥的香甜味便钻入虞念清的鼻腔。

    谢君辞一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姑娘饿得眼睛都直了。

    倒是小姑娘看到他手里那一碗白花花的粥,惊得慢慢地坐了回去,不似刚刚那样急切了。

    谢君辞盛起一勺粥,生疏地探向小念清的嘴边,没想到她却下意识向后躲了躲。

    “怎么了?”谢君辞问。

    他刚刚特地询问了客栈伙计,病刚好的人不适合吃得太荤,刚开始喝点白粥比较好,所以才特地买来的粥。

    谢君辞下意识以为小姑娘挑食,不想吃这样素的。

    他心里想,食盒里还有一盘切成肉丁的火腿没来得及拿出来,她若是不想吃,加些肉或许能哄哄她。

    结果,谢君辞便听到她小声说,“太贵了,清清不吃。”

    谢君辞一顿,他怔然看向小念清。

    他虽身世坎坷,可也好歹出生在修仙世家,从没有短过吃喝用度。

    他难以想象这个小姑娘到底生活在多么困苦的世界里,才会这么大点便懂得要节俭省钱,连一碗普普通通的粥在她眼里都这样贵重。

    谢君辞喉结微动,压下溢到嗓间的情绪,将勺子又递过去一些。

    他缓声道,“一点都不贵,念清乖,将粥喝干净。”

    系统也在小念清的脑海里劝她,“清清听话,你喝不穷他!使劲喝!”

    它是真的希望小姑娘能多吃多喝,快快长大。

    系统的压力很大,其实它不算是正式员工,是因为这个世界剧情线莫名其妙偏移得太厉害,作为这个世界女主角的虞念清差点夭折,它才会在紧急中上线。

    好好的女主角差点死了,如今又莫名其妙与暂未没黑化的大反派之一有了联系,这剧情都偏哪里去了?

    更头疼的是宿主这么小,它都不能与她进行有效的任务沟通,只能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和反派同路。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小宿主确实需要人照顾,虽然照顾她的人是大反派……呃,那也没办法了!

    它只希望女主崽崽能吃得饱睡得暖,赶紧熬过幼年期,它好指挥她去长鸿剑宗,让错乱的一切恢复原样。

    就算系统和谢君辞都这样劝她,小念清抱着被子,还是有点犹豫。

    她其实对其他东西的价值都不太了解,可对于食物,于小姑娘而言或许是世间最贵重的东西。

    那些数着米粒过日子的过去实在是记忆太深刻了,她亲眼看着哥哥是如何辛苦地工作,去换取那一点点的食物,他那时也是这样哄她的,说不贵,自己却不舍得吃。

    而且,这碗里的白粥实在是太多了,念清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米了。

    看着她还像是小动物般犹豫的样子,谢君辞想了想,他说,“你的病刚好,大夫说你要每天都吃得饱才行,如果不吃的话,就又会生病,生病记就要花更多钱……”

    “你还要出门干活?”虞念清小声地接话。

    听到她稚气的声音,谢君辞眉眼柔和了些。

    “对。”他缓声道,“我有很多吃食,都不要钱,可如果治病的话要花很多很多钱。”

    “你有很多地吗?”小女孩天真地问。

    谢君辞想了想自己在门派里独占的山峰,应该算是有很多地吧,便点了点头。

    “我有一整座山。”谢君辞说。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还有山谷,和一条河。”

    听到他的话,小家伙仿佛这才放下心来。

    在她的世界里,能够拥有一整座山的人是最富有的人。

    这次谢君辞再将勺子递过来时,念清便不再躲避。

    谢君辞已经辟谷两百余年,对普通人的常识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倒是知道喂孩子,但却忘了粥是新熬出来的,温度很高,需要降温。

    他动作生疏,根本不会喂人,勺子只是递过来而已,小姑娘根本吃不到,只能自己侧过脑袋,轻轻地舔了一下,结果舌尖便被烫到,她下意识地缩了缩头。

    谢君辞一直看着她,自然看到了她的动作。他还没想明白为何如此,小姑娘便又凑过来了,竟然是顾不得烫也要吃下去。

    她其实真的很饿很饿,只是习惯懂事与忍耐才能忍到现在,已经到极限了。

    谢君辞手疾眼快,手臂一动,用小臂抵住虞念清,让她这一口没有吃到。

    小姑娘抬起头,神情委屈巴巴地看向他,仿佛无声地控诉。

    谢君辞没由来地有点心虚,他后知后觉地轻声说,“是不是烫到了?”

    念清努力在饥饿中保持理智,她勉强点了点头。

    “吹吹就好了。”

    于是,她边看着谢君辞修长的手指握着勺子,动作僵硬地放在嘴边,吹了又吹,就是没有要递过来的意思。

    他垂着眸子,心里想,什么温度才能烫不到她呢?

    谢君辞怕又烫她,拿不准时间,等到自己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再低下头看向小姑娘,小姑娘的大眼睛又氤氲起泪光,嘴也扁了起来,已经在要哭的危险线了。

    他眼皮一跳,赶紧将勺子递给念清,念清一口就吞了下去,含泪的眼睛已经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第二口了。

    谢君辞握着碗的手指运转真气,将热腾腾的粥温度慢慢降下来,继续喂她。

    念清饿得时间太长,又许久没吃到这么多米,竟然不见饱,一碗粥很快见底了。

    “饿饿!”她委屈地说。

    谢君辞便将那一小碟切成丁的火腿也喂给她,一个月没吃肉了,念清吃火腿时又急又凶,差点噎到,吃完了竟然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意犹未尽的感觉。

    哪怕是谢君辞也能察觉到不能再给她吃了,可是幼崽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袍,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委委屈屈看着他的时候,他很难说出一个不字。

    谢君辞又下楼要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甜牛奶,念清一口气喝了,放下杯子时,嘴边沾着点牛奶,仰头冲着他甜甜地笑了。

    青年这次没有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知为何,看到小姑娘这么开心,仿佛他的心里也明亮了一些一样。

    晚上,念清该睡觉了。

    考虑到她害怕,谢君辞没有熄灭烛火。

    可即使这样,小姑娘仍然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不放,一双大眼睛无声又可怜地看着他。

    谢君辞没明白,他缓声道,“我就在外面桌边坐着,你早些睡,不要怕。”

    念清一向是听话的,更何况眼前的青年对她再好,也终究是个新认识的陌生人,而不是哥哥,她不敢像是过去那样撒娇或者耍赖记。

    她虽然害怕,但看到他已经表明态度,便一点点松开了他的袍子。

    谢君辞本来想的是怕她因为屋里有外男而睡不着,所以还特地搬来屏风,挡住了桌子与床之间,隔出两个空间。

    但他忘记的是虞念清不是十多岁的少女,她才三四岁,又刚刚丧兄,一个人睡只会更恐惧。

    谢君辞走后,念清抱着被子,怎么都睡不着。

    这是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晚上自己睡觉,以前都是虞松泽抱着她的。

    念清靠着床角,鼻子一酸,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谢君辞在外面听到她呼吸声音不对,一走进来,就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可可怜怜地哭着,连串的眼泪湿润了被子,却连声音都没出。

    他伸手将她抱起,却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开心,只能无措地问,“怎么了?”

    念清的年纪不太理解恐惧和思念的意义,她只是觉得很难受,但又说不出什么意思,只能呜咽地说,“肚子饿。”

    她其实不是真的饿,但自己分辨不出来,只能都归结为这一点。

    谢君辞抱着她绕过屏风,在桌边坐下。

    桌子上是一篮刚刚伙计送来的水果。凡间冬天的水果稀少,所以极其昂贵,谢君辞用下品灵石换了许多凡间货币,又赏了伙计一锭金子,他果然十分卖力气,水果都是挑得最好品质的送来。

    谢君辞让念清坐在自己腿上,他揽着她,手臂从她的两侧伸出去,拿来一个橘子,慢慢剥着。

    小姑娘没见过橘子,大眼睛还含着眼泪,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剥橘子,连哭都忘记了。

    剥完之后,谢君辞喂给她一瓣果肉,念清嗷呜地吃了,没想到这瓣有点酸,小姑娘脸都酸得挤成一团。

    她身后宽阔的胸膛无声地震动,是谢君辞笑了。

    “还吃吗?”他带着笑意问。

    念清连连摇头,可看着桌子上剩的橘子,她犹豫了一下,又点起头。

    饿得久了的孩子,总是有点流浪小动物般对食物的心态。

    她捧着和自己手一样大的橘子,一点一点全都吃了,谢君辞又抱了她许久,她在他的怀里终于慢慢睡去。

    待到她睡熟,谢君辞这才将小姑娘放回床上。

    他一个人坐回桌边,心里却想着事。

    他此次下凡是为了历练,以大恶之人的魂魄喂自己的血玄剑,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救了个孩子。

    谢君辞是没有想过要带她回门派的,沧琅宗太凶险,不适合她。

    他想的是该如何取舍,虞念清有修仙的资质,只不过经脉有点问题,如果他将她给了那些大仙宗,或许她会因为灵脉受限,未来得不到太多的资源。

    更何况她年纪太小了,仙门不一定能照顾得了她。

    还是悟明指的那对凡间夫妻适合她,家境殷实,又是当地大善人,还想要个女儿,或许能弥补上她童年缺失的家庭关爱。

    等再过十年,他再回去看望她。

    如果她在凡间过得幸福,便继续将这个大小姐当下去,如果她想修仙,他就带她去修仙界。

    下定决心后,谢君辞开始为绕道去青州域而做打算。

    他正思索的时候,却听到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本来熟睡的小女孩似乎难受地哼唧了几声,然后——哇地吐了。

    与此同时,城外高山上,悟明刚刚修缮重写了一套经文,他放下笔,长长地舒了口气。

    门外,小雪纷飞,独有一种美感。

    悟明忽然有了些感悟,他起身正准备出门观雪,只见面前一道阴影闪过,谢君辞那张冰冷的脸已经出现在他的记面前。

    他来不及说什么,就已经被谢君辞强行拎走,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客栈里。

    悟明急促地说,“你,你这人怎么——”

    谢君辞面无表情地打断道,“她又生病了,你不会是个庸医吧。”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啊。”

    悟明一愣,也顾不上他的不礼貌了,赶紧走入屏风后,去看小姑娘。

    没过一会儿,他愤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谢君辞,你今日到底给她吃了多少东西?!”

    谢君辞:……

    年幼丧兄对虞念清而言已经极其残忍了,幸好从睁眼后便有谢君辞几乎昼夜不动地陪着她,才让小姑娘懵懵懂懂的难过中,还能感受到依靠和安全感。

    如今谢君辞又将她送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念清接连被抛弃两次。

    她已经不敢再一次信任其他人的温柔了。

    小念清抵触夫妻二人的接触,甚至这几日来晚上都是一个人睡的。

    她明明有点怕黑,从虞松泽到谢君辞,她都一直都需要有人陪着,可不想被人靠近的畏缩超过了恐惧。

    看着小宿主白天郁郁不说话,每个晚上又总是脸蛋上挂着泪痕、睫毛湿漉漉地睡着,系统也有些焦躁起来。

    它这时才忽然感受到——原来那个大修罗将小宿主照顾得还挺好的?

    系统只能寄希望于念清能快些融入王家,毕竟她本作为世界女主,注定天生与众不同。

    她身上的磨砺将会与机遇气运一样多,如今她才三岁,便遭受到剧情变动带来的痛苦,系统很担心长久下去会不会对她未来的道心有影响。

    与此同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王府外的高树上。

    谢君辞此次离开连收几十条恶人的性命,如今身边都萦绕着淡淡的凶戾之气。

    如此囫囵吞枣地收割魂魄,其实对他的修炼而言没有益处,他完全只是为了念清而报私仇。

    谢君辞动了些微的杀气,便要抗住阎罗之力百倍的动荡,他闭关三天才勉强压下欲要暴走的力量。

    刚一稳定住情况,他便立刻重返青州域。

    谢君辞来的时候心中一直紧绷着。

    他怕念清在王家过得不开心,却也怕看到她太开心,半个月便忘记了他。

    如今重回故地,谢君辞站于高处,高阶修士的神识海一样铺展开,哪怕隔着墙,他也能感受到这府邸里每一个人的位置,甚至连他们的表情与动作也能窥见。

    他几乎一瞬间看到了念清。

    小姑娘独自一人在放家里,她盖着被子,小小的背影显得孤独又可怜。

    谢君辞不由得蹙起眉毛。

    他怎么觉得她瘦了?

    另一边的厨房里,几个丫鬟正在端菜,她们聊天的声音不断传到他的耳边。

    “你说小姐会不会得了什么病?”其中一个丫鬟说,“她吃的比猫食还少呢。”

    “别说不吉利的话。”她的同伴蹙眉道。

    “夫人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另个丫鬟叹气道,“哎,我觉得小姐与老爷夫人不太合,这么长时间了,小姐还是抗拒我们,我每天早上给她穿衣服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眼皮红红的,一看就是哭的呢。”

    “天天哭怎么能成呢,没病也要哭出些病来……”

    谢君辞的手指不由得扣紧剑柄,这是他心中出现波动时的习惯动作。

    他有点不安。

    为什么?谢君辞想不明白,念清拒绝和他走,主动去了王家,却又整日这么难过……

    若是普通人或许还有个直男思维,而对本已舍心百余载的谢君辞而言,想重记新揣摩起他人思维,难得如从无到有。

    在他艰难地思考判断的时候,王府里,丫鬟们和往日一样进了念清的房间,为她洗脸换衣。

    扎辫子的时候,是由王夫人亲自来的。

    她想借由这一点点的接触,慢慢开始让念清适应。

    “今天给清清绑辫子好不好?”王夫人缓声道,“清清喜欢辫子吗?”

    不论虞念清是否回答,她每日都会这样与她说话,询问她的意见,偶尔得到小姑娘的点头或者摇头,王夫人都会觉得很开心。

    看着铜镜里温柔注视着她的女人,沉默许久的念清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夫人顿时一喜,她给小姑娘绑好辫子后,亲自将她抱到主厅,念清有一个自己专门的椅子,比较高,可以够到餐桌。

    念清的碗盘都是小一号的,勺子也是。

    只不过她虽然有比远超同龄孩子的聪敏,可在吃饭上面却不太擅长。

    过去虞松泽对妹妹溺爱得紧,其他家三岁多的小孩都会用筷子划拉东西吃了,他却顿顿亲手喂。

    后来谢君辞也每次吃饭都喂念清,他没带过孩子,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本该会自己吃饭。

    如今来王家,念清不想让人接近自己,睡觉也是自己睡,吃饭更是第一次自己动手,她本就有点厌食,小手用一种别扭的方式攥着勺子,随便吃两口,便放下不吃了。

    夫妇二人见状都不由得叹息。

    他们还没掌握住让念清乖乖吃饭的技巧,就是告诉她不吃会倒掉。

    夫妇二人本身便很节俭,并不铺张浪费。每次念清不吃,她那份最后会被石头打扫干净,念清看到食物没浪费,便更没有吃的念头了。

    这时,有小厮道,“老爷,外面下雪了呢。”

    王老爷和夫人都是风雅之人,春赏花夏赏月,冬天自然要赏雪。

    今日只落雪没有风,王老爷便高兴地让下人开了门,一家人边吃边赏雪,谁都没注意到念清的肩膀微微蜷缩起来。

    “清清,你看这雪下的多大,和鹅毛一样呢。”王夫人笑道,“你喜欢下雪吗?”

    另一边的外面,谢君辞的眉毛就没松开过。

    因为魏府之难,小念清在雪里冻了一天一夜,从那之后她便怕下雪了,怎么能反过来让她赏雪呢?

    在夫妇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念清意识到他们都很喜欢做这件事情。

    她不想让大人不开心,开口轻轻说,“喜欢。”

    听到这个词,谢君辞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个场景给了他极大的震动,他想要她快乐安康,但他从没想到离开他之后,念清竟然已经乖到懂得委曲求全。

    也是几乎同一个瞬间,谢君辞忽然明白了那日念清的坚持。

    小姑娘觉得他抛弃她了,所以她才一定要走,哪怕其实她也害怕得要命,也不想当他的累赘。

    她的‘要去’,其实是不想去。

    他要做的应该是弥补她的安全感,抱着她直接离开,恐怕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可是谢君辞偏偏像是对待成年人一样遵从了她的话,却忘记了她只不过是个睡觉都要人陪的幼崽。

    谢君辞的心脏疼痛地跳动起来,他就这样沉默地站在外面,观看了在他离开之后,小念清的一天。

    他几乎认不出那个在客栈中那个喜欢撒娇又贪吃的小女孩,她整日几乎什么都不说话,也不哭不闹。

    唯有王石头来找她时是意外。

    八九岁的男孩是粗神经,他喜欢她,便总是妹妹妹妹地挂嘴边。石头只知道妹妹不喜欢自己,却完全没发现是因为他的称呼方式造成的。

    夫妻二人有意让石头带着小姑娘玩,所以石头每天都要过来找她记玩,妹妹长妹妹短地呼唤。

    念清其实已经忍半个月了,王石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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