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中考如约而至。
佣人已经将他们需要带的东西早早准备好,直接交给司机,不需要操心。
已经高考完的付仪华特意早起,送了妹妹一程,给她打气。
考场前人群聚集,付仪珍随便一瞄,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
付仪珍被抱下玛莎拉蒂,他们两个太醒目了,赚到了不少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两人习以为常。
正在跟同学聊天的吴坺冲了过来,他今天穿得一身黑,一颗光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颗会走路的卤蛋。
“珍姐!”
付仪珍看向他,他兴奋地挥了挥手,与旁边拿着书苦读的同学完全不一样。
她在时不尘的怀里向他点了点头,“你都复习好了吗?”
说到这个,吴坺就“额”了一声,“没有,没怎么好。”
这时,轻柔的女声从广播里传了出来:请各位考生带好准考证进入考场。
随着广播声响起,原本在门口稀稀拉拉的人群都排着队进入学校。
学校没有闻山大,但占地面积也很广,太阳直愣愣地照下来,付仪珍坐在轮椅上倒是没有出汗,但时不尘怕热,就出了一些汗。
付仪珍拿着纸扭身给他擦汗,他也配合地低下头,两人从容得不似来考试的,反而像来旅游的。
一位志愿者正准备过来询问要不要帮忙,但一看付仪珍的动作,他就停住了脚步。
这大抵是小情侣的情趣吧,大型考试心态很重要。
走过石桥,就来到了一栋高高的教学楼,上面有“崇德楼”三个字。
考场就在这栋楼。
两人乘着电梯上去,到了十一层。,
每个教室都有一名老师在外面用机器检测学生身上有无电子产品,时不尘推着小姐走向他们的考场,此时门口有几名同学在站队,用新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老师看着是个从教了许多年的老教师,但几乎没有见过这等场面,他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按捺住自己的表情,按流程走了一遍。
这一门是语文,付仪珍觉得并不难,写完之后再检查了一遍,还余半个小时。
她盯了几秒时不尘的背影,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勾勾勒勒,几笔就画出了轮廓。
短发、宽肩,付仪珍能想像到下面蜂腰的样子,寥寥几笔,栩栩如生。
两位监考老师一开始就很在意这个坐轮椅的考生,多次往她身边转,甚至还逗留看她答题,正确率与速度着实让老师大吃一惊。
此时女老师又转了过来,她一看就愣住了,草稿纸上明显画的是男生的背影。
至于这个男生是谁……
女老师看向前排的小帅哥,结合十分形象的画,很容易就猜了出来。
现在的小情侣真是会玩。
由于不可以提前交卷,付仪珍又往画上增添了许多细节,如桌子上的书、周围的背景,如讲台、桌椅等。
随着交卷铃声响起,付仪珍的画画也画成了成品。
只要是认识时不尘、稍微见他次数多一点点的人,都能认出这人是他。
可谓是画技绝伦。
混在出学校的人群里,她还是被门口守着的记者一眼捕捉到了。
俊男靓女的组合非常吸睛,尤其是女方还坐在轮椅上,更有话题度了。
记者三两步到了轮椅跟前,话筒直接对着付仪珍,“同学,请问你觉得这次考试难吗?”
幸亏她心理素质好,面不改色地一笑,“还可以,都写完了。”
既然只说“都写完了”,那一定是成绩不太好,硬撑着全部写完了,不过这个孩子坐轮椅,肯定是身有残疾,确实很可怜。
虽然这段素材不一定会播出去,但记者还是问了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能考几分?”
“看老师的仁慈程度。”
付仪珍的意思是,作文与阅读题,看老师会象征性扣几分。
而记者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这一定是差生,完全看老师给多少同情分。
怀着对这个同学的同情,她又问:“好的,同学,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就读于哪所学校?”
“闻山中学。”
记者还想采访后面的时不尘,但付仪珍瞄了他一眼,他就了然地推却了,抱着她上了玛莎拉蒂。
后面的记者又艳羡,又有点磕他俩,虽然人家学习不好,但家里有钱啊,以后可以混吃等死,而她只是个苦命打工人,她哪里配同情别人,应该是别人同情她才对吧!
中考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却又似乎眨眼间就过去了。
全科考完后,考生们全都很兴奋,有的当场表演撕书,还有的直接上演了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自然成为了今年中考的笑料。
毕业在即,六班决定聚一次餐。
黄老师加上他们六班所有人,去丁流芳家的饭店吃饭。
丁家的饭店装修得可谓是豪华至极,价格也不便宜,吃饭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有的甚至要排几个月,生意火爆极了。
听说最近有开分店的打算。
丁流芳很有做主人的样子,很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说什么话,哄得黄老师与同学都很高兴。
她重点注意着付仪珍,如果付仪珍有什么需要,她可以随时搭把手,以让每个人都有良好体验。
六班共二十五人,闻山一向是小班制,人不多,一个大圆桌绰绰有余。
包间里有麻将桌、台球室等活动点,整个饭店的娱乐场所更是多得数不清,包括但不仅限于球馆、图书室、游戏厅、桑拿室。
无论想去干什么,都能有非常好的感受。
未成年的聚餐,当然没有什么酒桌文化,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口嗨,机灵点儿的就在到处给人倒饮料,这里聊两句,那里聊两句。
借着桌子上大瓶可乐的遮挡,李容琦把目光投向了付仪珍。
直到现在,她对付仪珍的感觉还是很复杂,虽然论坛那件事是她引发的,但归根到底,她也只是与朋友八卦了一下而已。
她从小第六感就很准,自从温寻雅发了帖子之后,她就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但她并不想与付仪珍搭话,她总觉得对方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单纯无害。
而前几天付仪珍亲口承认要转学,她高高悬起的心也没有落下来。
“听说你要走啊,珍姐,为什么啊?”
不知道是谁提的问,班上同学全都竖起耳朵。
付仪珍微微一笑:“因为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这话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区别,而大家都知道她嘴牢,时不尘嘴更牢,都失望地“噫”着。
“莫非你是天选之子,去一高能拯救世界?”
“嗨,珍姐何止能拯救世界,我觉得给她一根杠杆,她能把地球撬起来。”
支着头的付仪珍始终含笑,并没有出言解释,“我代表闻山去简单的学校测评,等测评完毕,我就会回来。”
这话说得亦真亦假,让人摸不着头脑,说无厘头吧,似乎有有可能,但若说是真相,似乎又差点什么。
“这个兼职做得挺好,是不是转一次学就给你一亿!”
付仪珍;“是啦,你真聪明。”
黄老师是一位很有自己想法、能跟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他也没有吭声,只是跟着一起笑,直到那位同学知道付仪珍是骗人的,斗了几句嘴,你来我回。
饭是糯饭,付仪珍极喜欢软软糯糯的东西,而这家也不愧是那么多人排了几个月都愿意等的店,食材全部用的最新鲜的,大厨的手艺也很好。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子哥们都赞不绝口。
相比与别人不吃撑的罢休的饭量,付仪珍很克制,吃到七分饱之后,自觉放下了筷子。
“都吃饱了?”
“吃饱了。”付仪珍作势摸了摸肚子。
“好,等干杯完你就去玩吧。”
付仪珍选了游戏室,两人拿着手柄,正在玩分手厨房。
屏幕上的人忙碌地被她操控得走来走去,她是第一次玩,时不尘也是,最开始灭了一把,手忙脚乱,第二次知道游戏机制,两人都不慌了。
只见屏幕上的小人配合默契,两人分工明确,根本不会像别人玩得那样,两人还会撞到同一个地方。
看似很容易就过关了。
吴坺在一旁直呼“牛”,被两个大佬刺激得跃跃欲试,他邀请丁流芳:“等会咱俩来一把?”
丁流芳用意味深长得眼神盯着他,“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人家是大佬,天赋异禀,学习厉害,玩也厉害。”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吴坺的游戏瘾一时半会消不掉,拉着丁流芳就给付仪珍下战书;“我们两组来比赛吧,要是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力所能及的。”吴坺补充道。
丁流芳白了他一眼,“你不要自取其辱,爱比你比,我躺平,咸鱼了,你就是我们这组的希望”
付仪珍好似看穿了他的心理活动,虽然是笑着的,但她的眼神好似真的能洞察人心,吴坺心虚了一瞬,继而面色如常,等付仪珍回答。
“好啊。”付仪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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