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付仪珍慢吞吞吐出后面三个字时,时不尘的那些不堪的想法像气球一样,一下就瘪了下去。

    丁流芳嗤了一声:“那他的脸可真大,居然敢说是你的未婚夫。”

    但高训为什么敢这样说,付仪珍心里已经有了底,她意味不明地一笑:“也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旁边的时不尘低下头,遮住他阴郁的眼。

    丁流芳若有所思地看向时不尘:“那尘子哥到时候?”

    “他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卧槽,你真要联姻啊,那这波叫跨服联姻了。”吴坺乍一来,就开始咋咋呼呼,被丁流芳瞪了一眼。

    高家与付家涉足的领域并不相同,一个是娱乐圈的,一个身在建筑业,本来是不怎么重复的圈子。

    但如果要联姻,是不是就说明两家都想涉足对方的领域,或他们有什么共同的利益呢?

    丁流芳皱了皱眉:“但是那个高训女朋友谈了很多,还脚踏几条船。”

    “嗨,联姻嘛,不都是各玩各的,谁还管对方是个什么人物了!”

    对于付仪珍来说,这件事只是小小的插曲,但时不尘今天做什么事似乎都有些不过心,看着就像心里藏着事。

    付仪珍非常明白原因,但她就是没有出声询问。

    终于熬到了放学,付仪珍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回家就看书,而是捧着脸看时不尘忙来忙去。

    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化成实质。

    一开始时不尘还能视若无物,但被盯得久了,他的脸就渐渐泛红。

    随即发现小姐的目光更加炽热了。

    他把付仪珍的椅子往前挪动了一点,无奈道:“小姐,您这样我无法专心了。”

    付仪珍往前坐,长裙的裙摆有一部分点在地上,她轻轻“哦?”了一声:“我怎样?”

    这话确实是小姐的风格,她惯爱用无辜的样子挑逗别人,总让别人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但他知道,小姐就是恶趣味,而且她尤为喜欢看对方被噎到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或其他窘态。

    于是时不尘红着脸,半天才回答:“您的目光…收一点。”

    付仪珍的手乖乖巧巧搭在大腿上,无害的杏眼漾着笑,可是说的话每一个字与“乖”“巧”沾边,“可是我的眼睛只会盯着吃了醋的人,你是不是要反思自己?”

    心思被戳破一般,时不尘背过身子,让小姐无法看清他的表情,“那小姐看错人了。”

    “是么?”付仪珍站了起来,许久没有活动腿部,猛地一站,还有些不习惯。

    她步步逼近他,而时不尘也感受到小姐的脚步,心绪不宁起来,明明房间里并不逼仄,但他偏偏有自己无处可逃的错觉来。

    小姐握着他的手臂,他顺势转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付仪珍清晰看见时不尘眼尾有些红,莫名透露出一种哀怨来,就像等不到老公回来的妇人。

    被这种目光盯着,她还真要以为自己真是渣男了。

    此刻她的手是温热的,抚上了时不尘的眉梢,“很委屈吗?”

    “没、没有。”

    明明眼泪都要留下来了,却还是倔强不肯说一句实话。

    更何况有他一说慌,就会结巴的特性。

    让人不知道都难。

    付仪珍就像一个邪恶的女巫一样,她极为享受时不尘因为她而情绪波动的感觉,就像把他完完全全掌控了一样。

    但她知道,时不尘并不只是一件趁手的兵器、衷心的恶犬,更多的,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既然是人,就会有欲望与贪婪。

    用什么勾起他的欲望呢?

    这个问题付仪珍曾冥思苦想过。

    可时不尘实在太完美,她说什么他都会遵从并行动,哪怕是涉及时家、或是某些灰色领域。

    实在太过于无欲无求了。

    直到上了初中,付仪珍研究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这才发现,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看向她时,他的眼神里,其实是写了“欲望”两个字,只不过被深深埋在忠诚里,轻易不出现,这才被她所忽略。

    原来是这样。

    付仪珍并不抗拒,甚至还很愿意以身为饵,死死钓住这一条已经咬了钩的鱼,让他一辈子也别想离开。

    她仰头捧住他的脸:“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无需压抑你自己。”

    明明时不尘难过的情绪全在于她,但她居然在他的面前这样做好人,反倒赚了一波感激。

    时不尘眼里果然出现了水光,他抱住小姐,就像捧着珍宝一样轻柔,“小姐……”

    靠在他的胸膛上,付仪珍衔着得逞笑,用担忧的语气说:“我在。”

    “您不要和他订婚,好不好?”

    “可你还不够强大呀,不足以和付勤对抗,如果他让我订婚,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不对,不尘?”

    作为深谙偷换概念的蛊惑魔女,她说得一点也不心虚:“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凡事要靠自己。”

    “那么……”

    时不尘“那么”了许久,付仪珍重复道:“那么?”

    那么等我足够厉害,是不是有那么一丝概率,可以拥有小姐呢?

    这话时不尘根本不敢说,他怕说出来了之后,他所有的准备都会毁于一旦。

    “那么我会努力变得更强、能保护小姐。”

    “要加油呀,不尘。”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时不尘偷偷握紧了拳头。

    -

    中考在即,每个人都非常努力地在学习、复习,哪怕是课间,走廊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哪怕有人,也是去打水、上厕所的。

    时间太紧迫了,大家都想在中考逼自己一把,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每个教室黑板上都写着中考倒计时的天数,六班是由班长负责写,过一天就减少一天。

    数字越变越小。

    直到“一”的来临。

    “明天就要中考了,你们的分数我倒是不担心,但不要忘了,准考证、黑色签字笔、2b铅笔、橡皮擦一定要带好,别的倒是都可以现买,但准考证是重中之重,如果忘记就麻烦了。”

    黄老师苦口婆心地将中考要注意的东西都讲了一遍,“这些我也会发到家长群,免得你们听完就忘记了。”

    “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稀稀拉拉有几个人举手,问的是中规中矩的问题,黄老师也一一答了。

    他再次点举手的同学:“吴坺。”

    吴坺站起来,摸了摸他前几天刚剪光的头发,“我们高中班主任还是您吗?”

    黄老师惊讶于这个问题是最没心没肺的吴坺提的。

    闻山不同于别的中学,是单初中或是高中群。

    它是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小学部的老师是单独的,但初、高中老师全都拥有高中教师资格证,也就是说,初中与高中都可以教。

    所以闻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班级中很多同学都直升了闻山高中,那么班主任也不会变动,会一直带上去。

    黄老师推了推眼镜,“那就要看你们了,升学率高的话,就有可能。”

    平心而论,黄老师真的是一位很好的老师,他真正做到了将学生平等看待,不会因为成绩而苛待。

    吴坺当即说道:“我留下!”

    “我也留下!”

    “我也是!”

    这下可谓是一呼百应。

    在一众激动的同学里,付仪珍并没有跟着表态,她冷静地看着他们,目光里尽是从容。

    “珍姐,黄老师说可能会继续教我们诶!”

    付仪珍轻轻一叹:“那我可能参与不了了。”

    “啊,珍姐你要走?”

    在吴坺提了问题之后,教室开始吵起来了,黄老师虽然感动于他们的这份心意,但纪律还是要维持的,大尺子在讲台上敲了两下:“好了,安静。”

    平时不怎么听老师话的刺儿头,今天也没捣乱,六班齐齐静下来,黄老师还有些不习惯,他干咳一声,开始灌鸡汤。

    “你们有这份心,老师很感动,但更重要的,还是中考要考出一个好成绩,不管在哪里都无愧于自己的内心,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你们都是很用功的孩子,以后都是各个领域的大牛,老师等着你们日后顶峰相见。”

    同学们都被这番话鼓舞得斗志昂扬,干了这碗鸡汤,继续学习,这节是自习课,黄老师欣慰地踱步去了办公室。

    把书一放,他笑了一声,“平时跟猴儿一样,今天老实得像什么似的。”

    后面的胡老师低着头改卷子,头也不抬,“要毕业了,再怎么样,都得有点良心。”

    “有时候调皮的反倒会带来惊喜。”

    “对了,你们班付仪珍,是走是留啊?”

    付仪珍可谓是黄老师的得意门生,他能带出一个付仪珍,也让他有了一些名气。

    别人提起他可能不知道是谁,但一说是“付仪珍的老师”,别人就了然了。

    他当然是特意打听过付仪珍的想法,但还没有亲自找人问。

    黄老师叹了一下,“听别人说她要走,但我还没问过,如果要走,我留也没用。”

    “但是凭借着她跟时不尘,你学期末奖金都多发了不少吧?要是运气再好点,是状元的老师……啧!”

    黄老师摇了摇头:“这孩子争气,凭着这份毅力,未来无可限量,可不仅仅一个状元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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