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厮磨,落在她的头顶,令人心生涟漪,身躯也在轻颤,她挣扎一寸,红着脸看他,仔仔细细紧盯,“杨若初,你说什么?”
杨若初眯着眼,滚/烫的身体贴近她一分,“头疼,难受。”
江清秋紧张的伸手,探他的额头。
屋内没有开灯,唯有窗帘的缝隙泄进来一缕月光,清白而婆娑,她凑近些才能瞧清他几分。
他俊朗的脸红的不可思议,身上的温度蒸腾着,能灼烫她的手指。
不用温度计量,也能判断出他发烧了。
她连忙起身,“你发烧了,我去拿药。”
她来时带了常用药。
杨若初拉住她,手臂力道很轻,他就着清白月光看着她,她停在那里一秒,随后握住他的手哄到,“乖,先吃药。”
他手上一松,江清秋下床去包里找退烧药,这时,轻轻的叩门声传进来,她披上衣服开门,宋敏站在门外,因刚睡醒脸有些浮肿,她眯着眼问,“听到动静过来看看,有事吗?”
江清秋抿了唇,“他发烧了。”
一听,宋敏睁大了眼,“发烧是大事,搞不好要烧坏脑子,你拿热毛巾给他擦擦,散散热,我去请大夫。”
江清秋点了下头,手里握着药盒,宋敏已经走出去两步,停了一下,回头又说,“你在这等着,我让老江把脸盆和热水拿来。”
“好,谢谢。”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宋敏笑着走出去。
很快,江徳祖依言将东西送来,手里多拿了一条淡黄色毛巾,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嗓音粗粝,“毛巾是新的,水不够你再叫我。”
江清秋淡淡看他一眼,“谢谢。”
江徳祖自知待在这里多余,不多留,不多言的出了屋。其实他心里颇有些怨气,一个大男人身体素质还比不上女人,怎么照顾他女儿。
哎,他叹一声气。
刘医生是十分钟后到的,背着药箱随宋敏进来,他扫视一圈问,“哎吆,家里来客人了?”
宋敏笑下,“啥客人呀,是俺家姑娘回来了。”
刘医生一愣,看着江清秋想了一下,“秋秋吧,小时候常来我这看病,你那时候身体弱。”
江清秋笑了下,指着炕上的人说,“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乡里乡亲的。”
刘医生坐在炕边,拿着听诊器,给杨若初听诊。江清秋站在他旁边,看的认真,宋敏瞧她紧张的样,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刘医生在这里很有名,放心吧。”
江清秋嗯了一声。
刘医生诊断完,收起听诊器,笑着说,“没大事,感染风寒。家里有退烧药吗?”
“有。”江清秋答的快。
“先吃退烧药,我再配点其他药。别盖太厚的被子,不好散热,多喝热水,勤量体温。”
江清秋松了口气,“知道了,谢谢您。”
因是凌晨,天还未亮,刘医生没多停留,交代完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宋敏跟着送出去。
门口一直抽烟的江徳祖,见二人离开,默默站在原地两秒,而后去厨房烧水、备菜,今天年三十,家里多了三口人,饭菜要弄的像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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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秋倒好热水,端过去,细长手指捏着药,送进杨若初嘴里,男人眼帘垂下来,睫毛闪动,她凑近些,“喝水。”
人很乖,顺着水将药咽了下去。
这一刻的他,乖的不像话。
乖的不像本人。
她这一觉睡的长,此刻虽然是早上五点,却没什么睡意,盘腿坐在炕上,时不时探下杨若初的额头,而每隔一段时间,还会给他擦擦前胸后背。
那厢,江徳祖抽着烟,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心里堵着气,对宋敏说,“你看看,小白脸就是靠不住,风一吹就倒,怎么照顾清秋,平日里是不是都是清秋照顾他。”
宋敏正在择菜,闻言抬起头,朝他胸口砸了一拳,“病的好。这一病人就走不了,不得多待几天。你有心要修补父女关系,就得多相处。”
“对头。”江徳祖恍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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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上午十一点,杨若初才真正清醒过来,身侧空空,炕上只剩他一个人,他上身单穿一件纯棉背心,被子盖在胸口下面一点。
他闭上眼,耳边是那声温柔的乖。
随后嗤笑一声,起身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江清秋正坐在客厅门前,嗑着瓜子,面朝南,眼眸看着院子里簌簌落下来的白雪,她身上穿着花棉袄、黑色棉裤,人看起来比以前丰满。听到开门声,她侧眸看过去,杨若初也在看她。
她把瓜子皮扔进纸盒里,搓了下手问,“怎么出来了?回去再睡会儿。”
“好多了。”杨若初走过来坐下,“你这身衣服?”
“敏姨的,这真的很冷,不穿这个过不了冬。”,她抬眸看着他,“给你也找一身?”
“不用。孩子呢?”
她有些无奈的摊手,“敏姨带出去了。”
说着,伸手又去探他的额头,还未触及,被他反手握住,“有没有担心我?”
江清秋一僵,看着他的眼神深了一分,半响,忽然笑了,挑着眉,“担心啊!”
她顿了一下,仰着下巴又说,“怕你一病,就演不好我丈夫。”
“真这么想?”杨若初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江清秋没应,话锋一转,“敏姨让咱们晚走两天,等你病好。我怕咱们现在走你的身体吃不消,所以答应了。你介意吗?妈那边…”
“听你的。”杨若初一声淡笑,“我给她打电话说。特殊情况,她不会有意见。”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过年在这里,她…”
“没事。我一时半会不回米国。”
“…”
所以
会留在星城
江清秋下意识这么想,心中升起几分喜悦。
杨若初五指缠着她的指节,用力,将人带进怀里,嗓音怪哑的,“这样,演的像吗?”
江清秋笑了,“凑合。”
这句凑合似乎刺激到某人。
某人发狠,突然揽上她的细腰,紧紧的像要把她折断。江清秋笑容凝住,随即瞪着眼眸转过头。杨若初捏住她的下巴,一秒钟,薄唇落在她的眉心。
江清秋眼睫颤动,沉默的闭上眼。
很久
不像演的。
直到身体热量开始上升,杨若初松开她,低哑嗓音落在她的头顶,“像吗?”
江清秋眼帘垂下去,耳根那块皮肤发红,她没应。
杨若初下巴抵着她的头,“不闹了。回星城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她低着头,声音有点软。
“回去再说。”
“…”
这时,江徳祖从自己卧室走出来,轻咳一声,江清秋顿了下,赶忙从杨若初怀里挣脱出来,这是别人家里,他们这样的行为实在不雅,也确实不方便说事。
杨若初是对的。
杨若初松手,站起来,点了下头,“昨晚匆忙,没得及和您说话。不好意思。”
“我们农村不讲究这个。”
话落,江徳祖把相册放在桌上,搓着手,有些无措,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他对江清秋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江清秋看在眼里,心底有股说不清的情绪,明明是血脉至亲,相见却如此生疏、且小心翼翼,就挺…荒诞的。
她扯唇笑了下,接过相册。这次江徳祖没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杨若初说,“以后多给你男人补补,他身子挺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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