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深渊时不可扯断崖边稻草。
祝郁锡一路上都在走神,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危险,不是ning为了投诚的行为吗?
怎么会把黎松楠至于险地。
ning穿着白色西装,安静的坐在主驾后面,左边的位置。
她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祝郁锡:“我从小就喜欢孙悟空和哪吒这类角色,叛逆,不认命,有仇自己报,听着有点反英雄式人物的意思。”
“哦。”祝郁锡根本没听她说话,他坐在副驾后边,紧紧靠着车门离ning很远。
车子上方粘着一个磁力玩偶,司机一个急刹晃了下来,砸在祝郁锡肩膀上,底部小型观赏鱼缸就碎了。
座椅上洒了好些水,祝郁锡只能往中间挪了挪,但还是尽量和ning保持一个互不干扰的距离。
ning今天显得过分平静,她看着没有哪吒的反抗势头,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漠然。
她说:“你不行,你看起来总想相信点什么,从你现在对黎松楠深信不疑来看,你以前应该也对其他什么东西绝对服从。”
祝郁锡终于肯听她说话,憋着跟她吵架的冲动淡淡的看着她。
ning也凝视他,她作势要用指甲敲祝郁锡眼睛,但在距离一厘米时停下。
她说:“信仰和理智是相悖的。”
祝郁锡毫不犹豫的反驳:“不,跟理智相悖的不是信仰,是迷信。”
ning欲言又止,不屑反驳。两个人一路沉默。
祝郁锡心里过分不安,比起阴郁的ning,他还是更愿意面对那个轻佻的。
因城主对残疾群体的关注,高级义肢的精进也一直备受关注。
ning拿着入场券带着祝郁锡进了一号宫,他们根据指示标前往前厅。
宽阔的走廊两侧展示着各种高级义肢,旁边电子屏上写着关于义肢的介绍。
有媒体在旁边给义肢拍照,也有来旁听发布会的人正结伴参观,小声讨论着。
祝郁锡正在和ning进前厅入座,临近门时余光里走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头来时就看见一个黑色正装的人进了一侧洗手间。
从身亮上看很像黎松楠,祝郁锡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黎松竹正站在镜子对面整理领到,一边跟着里面的人说话:“你怎么最近总不来基地?”
黎松竹正在里间的厕所里用镊子调整着自己眼镜中央的微型摄像头。
“心情不好,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黎松楠回答他。
黎松竹整理好领带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等他:“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没。”黎松楠轻笑了一下:“找不到符合我眼缘的漂亮男人。”
“嘁。”黎松竹笑的肩膀发颤,“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刚才我看小贾跟你说话,跟你一米远的时候你就下意识后退。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不能亲密接触吧?”
“哥,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黎松竹才不怕他,又继续挤兑到:“小贾走近你一米的时候你就下意识后退,那要是碰你一下,你还不当场嗝屁啊?”
“闭嘴吧黎松竹。”黎松楠一手拿着镊子一手拿着眼镜,拨一下还要看一眼手机屏上的视角。
灰咕咕总是把这种细活做的很粗糙,每次摄像头视角都不那么精准。黎松楠只好自己做。
黎松楠满意的把调好的眼睛戴上,收起镊子和手机,就听见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来势汹汹。
然后就听见隔壁几个隔间的门都被粗鲁的推开又自动回关,黎松竹提醒着来者:“最里间有人…喂!你…”
说时迟那时快,黎松楠眼前的门砰的被一脚踹开,然后和压抑着愤怒的祝郁锡四目相对。
黎松楠眼睛赫然睁大,他想问问祝郁锡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来干什么。
但他一个问题都不能问,黎松竹不知道这些事,他也不想让自己亲哥陷入危险,根本不打算让黎松竹知道这些。
黎松竹一直表现的很信任白教授,也经常劝黎松楠不要忤逆白教授,替白教授说过很多次好话。
虽然他根本不打算让黎松竹陪他一起对抗白教授,但听见自己亲哥哥不理解自己,还坚定的站在白教授那边还是很失落。
黎松楠语气平常:“不好意思,你是?”
祝郁锡看见黎松楠眼神瞟了一眼黎松竹的方向示意他顾及一下旁人。
黎松楠的位置在黎松楠的视线盲区,他一边说着“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边索性一把把祝郁锡拉了进来,装出是祝郁锡自己闯进来的样子。
祝郁锡也冷静了一点,冲着外面的黎松竹说:“请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和这位先生有话说。”
黎松竹毫不犹豫的出去了。
听着脚步声离开和洗手间外门被关上后,祝郁锡质问他:“ning说这件事很危险,你明明说过你不会把自己搭进来的!”
黎松楠对祝郁锡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和在意略感惊讶,他心里说着谢谢你祝郁锡我很感动,表面上只能冷漠的说:“我有说过吗?我不记得。”
本来对于祝郁锡自作主张出现在这里很恼火来者,可他发不出来火,祝郁锡在担心他呢。
他本来坚定的相信祝郁锡是一个聪明懂取舍的人,祝郁锡本该最明白轻重缓急,但现在表现的过于感情用事和毛燥。
ning是他好不容易说动的,他不敢在今天的这件事上出任何差错。
“你!”祝郁锡气的乱了呼吸,“黎松楠,我他妈最讨厌献祭流战术,你这算什么?”
“别闹了,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发布会结束后我还是基地的dr黎松楠,没有任何意外。”
“为什么不能求稳?”祝郁锡记忆力闪过一个记忆片段。
他穿着黑色的制服,怀里抱着身穿同样制服的同伴,那人嘴角带血奄奄一息,把自己胸口那个橄榄枝图案的胸章别在了祝郁锡的制服上。
祝郁锡更觉得生气,猛地推了黎松楠一把,就像推了记忆力自己怀里同伴那样。
他愤怒的又一次说出记忆力那段话:“你以为你是什么无私的大英雄,我一点都不在意,随你便好了!”
黎松楠被他的过分激动的反应搞得发懵,难道祝郁锡已经在意他到这种程度了吗?
明明还挺排斥他来着。
黎松楠伸手想碰碰他的脸:“郁…”
祝郁锡打开他的手:“滚开。”
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黎松竹问:“好了没有,总不能外边的人都等着你吧?”
黎松楠只得丢下祝郁锡出去,临出去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祝郁锡双目失神的跌坐在马桶盖上,看着他的眼神悲愤交加。
黎松楠心口发涩,“总不能死道友不死贫道吧。”他声音缓缓的说,却无异于给了祝郁锡温柔一刀。
黎松竹看见黎松楠出来轻松的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踩着马桶从隔间上沿儿翻出来跑掉。”
黎松楠白了他哥一眼,说:“你有病。”
两个人走出走廊,ning正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很明显就是在找祝郁锡,黎松楠想提醒她但碍于黎松竹在旁边。
黎松竹打了个哈欠:“刚才那人怎么还不出来,你该不会把人打晕在里边了吧。”
ning听到后果然不动声色往洗手间走,擦肩而过时黎松楠跟他哥说:“谁知道,要不是看他漂亮…”
ning听见后更坚定的进了男洗手间。
黎松竹心思都被“漂亮”吸引走了,笑了一声说:“人家那是英俊,玩儿假肢的上辩论赛,你会死在破嘴上。”
“什么烂梗。”黎松楠也笑了一下,两个人进了前厅。
媒体已经在各个能支架子的地方架了机器,媒体席坐满了记者,剩余的席位坐着三三两两的人。
大多数是投资者,也有少部分看不出是看什么的。
离开始还有几分钟,本来黎松楠以为白教授还没来,直到台侧角落里传来叫他的声音,他才注意到那两个人是白教授和城主。
城主居然也来看,这届城主很支持基地的工作,任何能出席的活动基本上都尽量除夕。
“小楠过来,小竹也过来。”白教授朝他们招招手。
“…比你管我叫小楠更烦的是老白管我叫小楠,听起来我像夜场嘎嘎。”黎松楠边吐槽边往那边走。
黎松竹也无奈一笑:“小竹也好不到哪儿去,像夜场咯咯哒。”
白教授慈爱的看了他们一眼,因白教授盘正条顺,年近五十也不显老,穿着骚-包的修身西装,那慈爱的眼神倒显得居心不良。
“这两位都是我的得意门生,跟城主问个好。”白教授说着拍了拍黎松楠的肩膀。
“城主。”两个人都是淡淡的叫了一声,谁也憋不出来下一句话,然后就老神在在的看着城主,把接下来说话的任务理所当然的推了出去。
城主愣了一下也友好的笑起来,因年纪不轻身材微微发福而显得憨态可掬,很无害的样子。
“好,亲兄弟吧?看着很像,都是很英俊的长相呀,不错。”城主看他们跟看孩子一样。
黎松竹也不好晾着城主,便说:“眼睛很毒嘛,几乎没人觉得我们长的像。”
黎松楠不管这个,事不关己的望天。
“你们年轻人会觉得发布会很无聊吧?是不是没事做?”城主想跟他吐槽一下套套近乎。
一种类似小孩子拉进关系的方式。
“啊哈。”黎松楠露出点笑意,城主也跟他一起笑,好像两个人找到了相投的话题。
突然黎松楠敛住笑,刻薄道:“不无聊,你要是无聊可以细看看这些义肢,没准儿以后用的到。”
“说什么呢你。”黎松竹撞了倒霉弟弟一下,实质上也没多严厉。
白教授也眯起了眼睛,说:“你们去饮品区看过吗?今天有应季的绿茶,你们去尝尝。”
“好。”黎松竹扬了扬下巴示意黎松楠走,黎松楠轻皱眉头:“茶不都是炒过的吗?应不应季有什么意思。”
“老白是嫌你碍眼,喊你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黎松竹啧啧两声:“你他-妈的好会说话哦,昨天去买感冒药店员问我要不要办个会员,笑死,本来以为他这脑子独树一帜。”
“你想说什么?”
黎松竹笑笑:“现在看来你更虎一点,你才是无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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