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殆庶县丞领衔的文牍小组果然效率惊人,只一天多时间,各人口供全部录好,破案总结由苗晋卿誊录好,环环相扣的做成了铁案,李言潮便送走吴玉洁她们到达壶关峡谷做准备,自己带材料到潞州向李隆基汇报,李隆基看完大喜,基本上不改动就直接盖上潞州的印信,飞报京兆,因为这位申老爷是朝廷关注的人物,他没权处理,李言潮心想,最好落到上官婉儿手里,如果韦后拿到,恐怕还费些周折。

    末了,向李隆基推荐了涉县县令、苗殆庶县丞两人,李隆基听到苗晋卿虽说小小年纪,已然有大儒气质,便立即召见,苗家父子陪着小心见了李隆基,古人见面,自然是四书五经、治国理政之理,谈吐之下,果然对苗晋卿父子很是满意,让苗县丞协助李言潮管理壶关县,又赏了李言潮发现人才,三人返回壶关县,李言潮如愿以偿,跟苗晋卿结为兄弟,称呼苗县丞为“爷”,随即做起了迎接四门博士贺知章的各种准备。

    六月初十,驿站传来消息,贺知章已到泽州驿站,李言潮立即通知潞州,一边赶往潞泽边界,摆好阵仗,只等四门博士前来,不多会儿,王毛仲带领骑兵队伍也军容严整前来,两人打了招呼,各列道路两旁,静静等待。

    约莫刚过巳时,仪仗远远映入眼帘,泽州送行队伍在边界处慢慢停下,王毛仲、李言潮前往,代表潞州军政跪迎四门博士。

    “哈哈哈,两位后生带的队伍好生齐整!”未见人先闻声,看来后人关于此位老先生的描述不会错。贺知章被人搀扶下车,弹了弹袍袖,道:“免礼。”李言潮赶紧起身,与泽州官员致意后,掺着贺老爷上了四轮马车。

    特制的四轮马车在潞州三合土压实的平整路面上稳稳行驶,马车中间的茶几上放着茶水,王毛仲双手奉上,贺老爷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临淄王真是后生可畏,单这乘(此处读sheng\)马车价值不菲,老夫也算开了眼。”

    因为六月天较热,车四周帷幔撤去,只留着顶棚,李言潮给贺老爷讲解长平之战的诸多地点,不一会儿便到了八义村,但见工地之上,人声鼎沸,特闹非凡,贺老爷便问:“此地为何如此热闹?”

    “此地正在建设瓷器窑,是以热闹,临淄王还想请您剪彩开窑。”李言潮笑着说。

    过了八义窑,远远望见有一队人马在路边相迎,一看仪仗,原来是李隆基和自己的夫人们,贺知章一看立即紧张起来,他哆嗦着说:“怎地临淄王亲迎?”

    李言潮看着这些彩色漂亮的仪仗,也的确没想到李隆基会亲迎,赶忙喊停马车,一行人下得车来,等候了一下后面的随行人员,便步行前往拜见,双方对面后,先是贺知章给李隆基按照亲王君臣礼拜见,李隆基赶紧免了,接着李隆基给贺知章做师生礼拜见,这次不管如何,李隆基强把礼节早晚做完,当其他人给李隆基施礼时,前排人员被一一拉起,紧接着听见李隆基喊了一声:“崔澄!”

    原来崔澄竟然混迹在人群中,刚才李言潮迎接贺知章有点紧张,竟然没有发现,听见这一声喊,崔澄竟然眼泪婆娑,说不出话来,李隆基拉他起来,李言潮赶紧接过崔澄,不住施礼,连声道歉,崔澄这才瞪了李言潮一眼,道:“来了卿之地盘,竟然不相识了。”

    “惭愧惭愧,见了贺老爷有些紧张,恕罪。”李言潮小声告饶。

    贺老爷笑呵呵地对李隆基说:“崔郎也是本博士学生,既然请求来见别驾郎,自然没有不许之礼,一路上,幸得崔郎滑稽,说说笑笑,免得了寂寞,也是幸事。”

    众人哄堂大笑,刚刚的紧张气氛瞬时缓解,李言潮心想,贺、崔这爷俩可是投脾气了,自己得跟这位四门博士好好学学,终究是中医养生大家,长寿之人啊。

    正午时分,一行人等到达潞州城里,贺老爷直接被领到德风亭,在里屋沐浴更衣,不一会儿,午宴开始。

    贺知章这边有六部派出的中下层官员,其中就包括光临卢娘子“听风坊”的兵部那位刘谈,两人为了卢娘子互相吃醋,崔澄肯定看刘谈也不顺眼,情敌关系嘛,而李隆基这边则是人才济济:张玮、王毛仲、李言潮、李宜德、吴道子、张旭、王之涣、苗晋卿等等,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武推王毛仲、李宜德,文推王之涣、张旭、吴道子、苗晋卿,还有文武全才的李言潮,酒席之上,主角当然就是贺知章和李隆基了,李隆基讲述一年来取得的业绩和遇到的能人,贺知章听着,就让逐人谈谈理想,常言道文人相轻,但在贺博士这里可不是,他特别喜欢王、苗两人,因为他们谈吐方面,苗晋卿侃侃而谈,把理说得透,王之涣文采斐然,看似简单的语言中往往蕴含深意,贺状元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这两人把国学学绝学透,且用之工作、生活得心应手了。

    “临淄王须好好把扯这些人,老夫看了,李唐皇族真是后继有人啊。”贺老爷守着六部的人也敢如此发言,真是绝品啊。

    大家这一高兴不要紧,到一定地步就失控狂饮起来,兵部刘谈专门过来敬酒李言潮,言及卢娘子问候,还有礼物奉上,李言潮就对这卢娘子好感了几分,看来此女虽失足,也算是重情重义之人。当然李言潮也问及崔日用,嘱托其要紧跟崔侍郎,自然前途远大,刘谈很高兴,以为碰到李言潮是自己福气,两人约定以后通过卢娘子多加联系,谁知惹恼了一旁的崔澄,直拿眼睛瞪李言潮,李言潮只好尽地主之谊,快来自罚并敬酒,这才平息事端。

    末了,贺知章端酒致辞:

    “君子之德风,此吾王以善养人治,兹取之以名亭,其为吾等核考之人以鉴之。酒为何物?穿肠而过显露真性,而后善则天之肖子,不善则天之戮民,故《大学》之明德、亲民在止至善,《中庸》之获上治民在明善,孟氏之民畏、民爱在政教之善也。”

    李言潮没听明白,却带头鼓掌,随即大家报以热烈掌声,如此为这个考核工作做了定调,临淄王李隆基当然听了非常受用,接风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了,贺老爷被扶着去了新装的看花楼休息,其他人也各到驿站休息不提。

    唯崔澄跟随李隆基去了衙门后厅,两人嘀咕了一夜,不知道聊了些啥。

    李言潮回到自己寝室,陌陌、球球两个丫头伺候着洗漱完毕,陌陌已经被开了窍,已经没有了羞涩,就在李言潮耳边说:“郎君,吴娘子怕是怀孕了,我也……”

    李言潮听了一愣,怪不得上次见了吴玉洁,故作冷淡不让他亲热,原来这样,心里一阵狂喜,有点担心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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