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日常很少这么打扮, 刻意,撩骚,像只开屏雄孔雀, 十分惹人注目。
丁爽呆立在客厅中央。容哥晚上有什么事情吗?印象里并没有行程啊!
容修斜倚沙发,像是睡着了。劲臣坐在他身旁,背脊僵直,只坐个沙发边边,身后离靠背有一段距离。
大概是进门动静吵到,容修皱了下眉,索性一歪身,直接侧身躺倒, 上身挤在劲臣背后,胳膊一伸,搂住了劲臣的腰。
劲臣浑身僵住,手里的pad差点掉了, 赶紧往前挪了下,下意识想起身, 却被他手臂勒得死死。
劲臣扭过脸儿, 往身后望去。容修侧躺着, 微眯着眼睛,迎上那双桃花眼儿细细地瞧,直将劲臣瞧得不自在,忙不迭地将眸光移向别处。
劲臣慢慢转回来, 低头垂眸, 一边摆弄手里的pad,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怎么躺下了, 别睡着了啊,一会儿就要出发了。”那声音带着点埋怨,充斥着宠溺,比蚊子声还小。
说完过一会,劲臣倏地抬眸,盯向呆若木鸡的两位助理。
撞上那双犀利的桃花眼儿,丁爽吓一哆嗦,默念一句“非礼勿视”,立马仰头望天花板。
花朵抿着嘴儿,撇头瞅向墙壁,笑道:“顾哥,你在这休息,让容哥睡一会吧,我和丁爽去收拾上课用的东西。”
劲臣腰被勒得紧,触碰之处触电般发麻,他耳朵发烫,表情却控制得极好,淡淡道:“去吧,抓紧时间。”
“哎!”丁爽应着,忙往书房走去,身后跟着花朵。
书房里,丁爽手脚麻利。花朵眼睛一瞪,骂一句“没眼力劲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包,让丁爽老实站在一旁,她则慢悠悠帮忙整理书本。
两位老板难得亲昵,抓什么紧,两人都多久没二人世界了?不耽误上课就行,必须得给他们足够的空间。
话是这么说,不过……
客厅这边,空间是有了,却仿佛失了空气,劲臣觉得难以呼吸。
劲臣扭过头,朝身后那人看去,却见容修阖了眼,果真像睡着了。
两人一里一外,挤同个沙发。容修侧躺在劲臣身后,手臂还搂着他不放。
力道大,紧得很,硬生生将劲臣带过去,贴着他,背靠着他胸膛。
身后热烘烘的,劲臣怕压到他,尽量半靠不靠,如履薄冰,身子僵挺着,只在沙发坐个边边。
半晌安静,容修倏地动了,弓着上身,长身蜷起,头凑近劲臣腰侧,不轻不重地,脸拱在他肋下贴蹭着。
劲臣低哼一声,颤了下,一股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只觉背后胸膛滚烫,呼吸灼灼,叫他一瞬间渗出了细汗。
那感觉又麻又痒,劲臣却没有躲开,保持着那个坐姿和距离不动弹,任先生拿他当抱枕,尽情地使用着。
以往在家里,就算不忙碌时,容修也不曾这么主动靠近。劲臣愣在那儿,很长一段时间,他醒不过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容修的鼻息终于轻下来,而劲臣的呼吸却逐渐加重。
不知过了多久,直捱到时间不多,不得不出发时,花朵才带着丁爽从书房出来。
劲臣如释重负,他觉得,如果再被先生撩拨一会,他一定会有窘迫反应。
劲臣侧了侧身,俯下去,凑近容修耳边,轻声唤他。
两位助理见状,就去玄关换鞋,提早出了门,去电梯等。
劲臣唤了两声,容修睁开眼,微眯着,注视着劲臣,也不知刚才睡着了没有。
近距离和他对视,这眼神就让人沦陷。劲臣像被吸了神智,失神好久,终于避开视线,“该起了。”说出的话也不敢大声,劲臣说着,起身离开沙发。
容修慵懒地坐起,缓了缓精神,然后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伸懒腰时,薄衫的衣襟崩开,胸肌饱满呈现眼前,下方衣角不经意撩起,隐隐露出腹肌。
劲臣脑袋一热,想也没想,来到容修面前,伸手过去,给他系扣子。那动作极快,老练,干脆。影帝眸光里全是“宝贝要被人抢了”的执拗、紧迫和警惕。
容修挑了挑眉,微微垂着眼睑,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眼底看不出情绪,任劲臣给他整理衣衫。
薄衫扣子系到颈下,衣摆纽扣也系好,劲臣总算舒了口气,却不敢抬眼去瞧容修。他东望西望,索性拿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就快七点,礼仪课就快开始,如果换一身衣服,就得一起换发型,肯定来不及。
“穿成这样,白老师不会说?”劲臣犹疑地问,打量中带着小心翼翼,“而且,教室冷气很凉,如果冻着了会生病的……”
容修不应他,反问道:“你看我像多少岁?”
劲臣怔了下,困惑看向他的脸,那张脸英俊得惊人,他不由笑道:“二十五。”
“说得对,”容修似乎感到满意,他畅快笑了开,抬步往门口走,“谭校长也说过:永远二十五。我的身体好得很,体力充沛,精力旺盛。”
劲臣僵住:“?”
可别再旺盛了您,现在三十岁,其实更不得了。
不知怎的,劲臣脑中全是马赛克,眼前不和谐地闪过一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面颊飞出一抹浅红,好在没有人看见。
“用我帮你穿鞋?”容修冷着脸,手却绅士地抬着,“快过来。”
“来了。”劲臣回过神,快步往玄关走,远远就伸出手,牵住容修的手。
两人拉着手,互相扶着换鞋。
生活不动声色,让他们养成了习惯。
就这样,容修穿着一身骚气,低领薄衫、低腰仔裤,毫无“礼仪”可言,就跑去上礼仪课了。
而在劲臣看来,容修似乎陷入创作周期的“神经质”阶段,一整天都让人琢磨不透。
以往每到这时候,就意味着音乐作品即将完成,兄弟们都会离他远远的,尽可能地不打扰他。
不过……
劲臣记得,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关于婚姻的分析:如果丈夫突然有一天关注衣着、年龄、外貌,变得爱美了,像孔雀开屏一样,而且还喷香水、用漱口水、嚼口香糖……
这种情况,通常说明,他有什么“歪想法”了,外面有人了。
心要野了。
劲臣知道,这段话放在容修身上,可能不太适用,但这并不妨碍他胡思乱想。毕竟这两天,容修一直和楚放朝夕相处,从早晨独处到大半夜。
时光与知己的碰撞,空白十年的情谊,终究会被弥补。
男人永远不会忘记初吻。
b座试听教室,司彬已经到了很久。但是今天,顾老师没像往常那样,提前来教室给他讲剧本。
一行人从电梯出来,容修和劲臣并肩而行,一路上吸引了酒店行政小姑娘的注意,身后一片压低声音的尖叫。
进了教室,司彬和他助理一抬头,就被容修一身撩骚惊住。
司彬问:“容哥,有演出?”
“没有。”容修来到桌前,刚要坐下,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白夜开会迟了,派服务生来通知,大概会晚到半小时。
司彬一听这话,举起pad唤劲臣。劲臣从花朵手里接来平板,转头看向容修。容修没理会,霸占了两人桌,桌上铺了成片的五线谱。两人隔着过道,仿佛隔着一条沟壑。
耳边对话格外清晰,在热讨人物小传,劲臣说:“要学会独立完成角色的人物小传,这是演员的基本能力。”
容修手中笔未停,画着天书般的蝌蚪文和表情术语,余光朝身边桌位偷望。那双带笑的桃花招子很显眼,说到专业时,露出发光的神采。
容修把手里钢笔一扔,将五线谱团成一团,回头扔到丁爽桌上。
半小时后,白夜匆匆赶到,他为迟到表示道歉。
劲臣收了pad,扭头望容修一眼。容修仍低头写音符,并没有命令他过去坐。
隔着过道,劲臣忐忑地坐在那,没看白夜,也没听他讲,眼神直愣地瞅着容修。
“今天我们说说,社交中的沟通技巧。”
白夜边说,边往前走,来到容修桌边,敲了敲桌子,“容老师今日着装,相当惹人注目,走廊一路上,我都在听同事夸耀。”
“创作需要。”容修笔势一收,随手将谱纸再次团成一个球,回过头扔给丁爽。
转回来时,他瞟了一眼过道那边,劲臣侧脸微低,正在小牛皮记事本上写课堂主题。
白夜琢磨片刻,笑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些艺术创作者,在工作时有特别的习惯,比如,我认识一位女作家,会在写作时穿一袭婚纱,她的爱情小说很畅销。”
白夜说着,笑着打量容修一身骚气,“您在创作什么精彩的音乐?”
容修伸开胳膊,笑着摊手:“如你所见。”
说完,容修回头,瞪了一眼丁爽,“看什么,坐过来。”
然后就往旁边挪了挪,将右边空位让了出来。
丁爽一脸懵逼,望了一眼顾哥,来不及多想,抱着包起身,快速来到容修身边坐下。
隔着过道,丁爽挡在了两人中间。
前半节课,白夜讲“应酬时的谈话礼仪”以及“破冰技巧”,并详细介绍马来人的聊天忌讳,比如,这里不禁止一夫多妻,所以最好和对方不要聊起“家务事”。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想而知。
别说三个了,容修想,他就这么一个,到现在还弄不明白,根本不听管教,还成天的气人,这是要气死他。
白夜在前边讲,劲臣闷头在小牛皮本上写笔记,抬头时,下意识朝容修看过来。
容修垂着眸子,看着钢笔尖。
眼神不太好,心里像有爪子在挠,容修没忍住,臂肘撞了撞丁爽,小声问:“你顾哥是不是在看我?”
丁爽侧头一瞧:“没啊,在帮你写笔记。”
容修:“……”
过了一会,容修趴桌,又捅了捅丁爽胳膊,悄声:“他看过来了?”
丁爽一听,连忙又朝劲臣看去,摇头唇语:“在和司彬说话。”
容修沉着脸,没有再问,盯着白夜侃侃而谈的身影。
“全世界的人,都必须承认这一点——”
白夜说道:“人际交往,需要正确的交流和沟通,我们要学会精准表达,把话说到点子上,联系其间的,就是‘语言’。不论是哪一国的语言,最基础的一关,就是要把每一句话都说得清晰,不能吐字不清,含糊其辞。
“在社交场合,绅士名媛们汇聚一处。与人谈话时,如果你没有把话说清晰,对他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而且场面会很尴尬——因为很多人即使没听清,也不会问你究竟在讲什么,那样很不礼貌。大家只会对你微笑,将话题带过,然后找借口离开,那样一来,你就会失去谈话的机会——”
白夜看向顾劲臣那一桌,接着说:
“语言,是人类最博大的艺术。我知道,好演员都有优秀的台词功底,据说,演员读书时,都学过绕口令?”
劲臣点头:“不止读书时,这是基本功,当演员的,每天都要练习。”
“我们来做一个小测试。”白夜让两位专业演员做一下示范,“在国外很多年,对于母国的绕口令,我感到非常亲切。”
司彬恭谦地做出请的手势:“顾老师先。”
劲臣摇头:“你先。”
“您怕我有压力?我台词成绩很好,”司彬信心十足,又有点紧张,“我手心都出汗了。”
司彬对他摊开手心,小声咕哝着,像是在撒娇。
劲臣微笑:“说吧,我正好也临场考核一下。”
丁爽侧着身,脚放在过道外,正乐呵呵看着热闹。就在这时,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两人一推一让,一唱一和。容修视线飘过去,唇角带着笑意,周身却散着寒气。
司彬略想了下,就说了两个常见的绕口令。红凤凰粉凤凰。喇麻和哑巴。语速不快,却流利清晰。
司彬说完,白夜和劲臣为他鼓掌。
司彬眼底燃着小火苗,激动地瞅着劲臣,“轮到顾老师了。”
劲臣也没扭捏,重复了司彬的绕口令,语速相当快。
接着,他又说个新的:“石、斯、施、史四老师,天天和我在一起。石老师教我大公无私,斯老师给我精神粮食,施老师叫我遇事三思,史老师送我知识钥匙。我感谢石、斯、施、史四老师。”
“厉害,顾老师厉害,这口速!”司彬鼓掌。
如果白二在场,肯定大赞一句:卧槽,这口-活儿!
容修勾起唇角。的确如此,正如歌中所唱,“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不管劲臣身在何处,都会每天练习,从没懈怠过。
“不是厉害,是基础,”劲臣说,“教课书里详尽介绍了方法。”
“《演员艺术语言基本技巧》?”司彬说。
劲臣点头,表示回国之后,他还和相声演员学过一段时间贯口。
两人的话题越来越深,聊到对提高台词水平有帮助的书籍。
过道另一边十分安静。
白夜看过去,笑着问容修:“容老师,您想尝试一下么?”
容修笑笑,没应声。劲臣却是一愣,容修向来寡言,只有和朋友音乐时才会畅谈,不禁担忧,提醒道:“白先生,容修是歌手。”
“我是歌手,怎么?”容修垂着眸子,脸上未露半点情绪,“唱歌不用嘴么?”
劲臣闻声转过身,“……”
隔着过道和丁爽,容修与他对视,嗓音不温不火:“还是说,别人拍戏是演员,我之前和顾老师拍过电影,就不算演员了?”
“是演员。”劲臣心尖一跳,肯定道,“您的台词很好,尤其是配音方面,猫吉祥的配音很精彩。”
容修移开视线,对白夜道,“我试试。”
白夜颇感兴趣地颔首,给容修准备的时间。
就在大家都以为,容修会拿手机去搜,没料到,容修竟想也没想,开口道:
“i wish to wish the wish you wish to wish,but if you wish the wish the witch wishes,i won\&a;039;t wish the wish you wish to wish”
语速快得惊人!
地道的美式口音,吐字清晰圆润,嗓音性-感迷人。
劲臣失神了两秒,他几乎瞬间听出,那是他曾在龙庭家里默过的绕口令。
这还不够,容修像在和谁较劲,他没停顿,接着道:
“在拼多多买个毛多多又能拉很多的拉布拉多,叫个货拉拉拉拉布拉多,司机说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取决于拉布拉多在货拉拉上拉得多不多。”
在场人懵逼:“??”
太快了,这口速太快了!
容修还没停:“庙里有只妙妙猫,妙妙猫喵喵叫,庙和妙妙猫情感好,庙对着妙妙猫,不知是庙回瞄猫,还是猫瞄庙?”
劲臣:喵喵喵?
这又狗又猫的,打得人措手不及。
容修唇角带笑:“顾影帝,你说,我合格么?”
劲臣恍神点头:“满分。”
“顾老师谬赞了,”容修敛了笑意,别开眼不看他,“我的确是歌手,只会唱歌,自然比不上演员,说的比唱的好听。”
劲臣:“??”
容修生气了。
刚喵喵完的大宝贝怎么就生气了?
因为他无意间表现出担忧,让先生不悦了,肯定是这样!
所以说,决不能质疑先生的能力,任何方面都包括在内,那样只会惹他生气。
不过,容修为什么会绕口令,他是什么时候背下来的,而且还练习得那么熟练?
劲臣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从确定自己未来伴侣是国际影帝那一刻,容修就开始学着去了解影视圈。
对领域外的一切不感兴趣的男人,迈出了他的舒适圈,试着走进爱人的世界。
“拒绝”并不难,难的是“接受”。
容修每周会看三部电影,主动去了解演员的工作,他翻阅劲臣的剧本,也看过劲臣收藏的电影教材,还同意和劲臣一起拍了电影。生平第一次做配音演员,为一只小公猫配音,这一切如此陌生,但他充满自信和力量。
劲臣每次在龙庭家里练习时,尽管容修表面上一直在忙别的,但他都会多听一耳朵,用心记下来,等劲臣不在身边时,他甚至会上网去查。
到最后也只是沾了个边而已。
不会演就是不会演。容修很清楚,很多话题不能和爱人一起讨论,与意愿无关,而是能力问题。即使两人一起看电影,容修也不会和影帝讨论专业问题。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抵达的世界。
接下来的课时,容修全程黑着脸,没再多说一句话。
其他人根本看不清形势,丁爽还在一旁起哄地鼓掌,花朵捧着脸,冒出星星眼,遗憾没把“喵喵喵”的容哥录下来……
劲臣悄悄偷瞥他,闷头乖乖写笔记,也不和同桌互动了,只希望赶紧下课,回家哄哄他。
国内夜晚,rcy俱乐部有个圈内聚会,这里每个月都会举办派对,到场都是社交平台的大佬。
聚会由祖煊主持,大s大汇聚一堂。在场都是多年好友,非公调场合,不戴面具,平等共处。大家一起分享新的技术,聊一聊了解到什么潮流的新玩法,约调过什么奇葩,或者遇到了什么难题。
在场全是俱乐部金v,同时也是rcy论坛的京圈皇冠,有名的大佬都到齐了。
不过,也有从不参加聚会的神秘人士,比如,那位入圈近十年的“jclr”。
jclr回复过几万条留言,专栏里有上百篇文章,文笔极佳,中英法无缝对接,严肃活泼,嬉笑怒骂,观点往往令人醍醐灌顶,拍手叫绝。
圈内现状,就是女,男。像jclr这种极品,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从文章的字里行间,能看出他的学识和教养,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绅士先生。
这样的满了挑战性,真玩通透了,得多带劲儿啊!
所以很多大s打听过jclr的消息,男的女的都有,但都无功而返。最后跑来问祖煊,祖煊只摇头微笑,表示爱莫能助。
记得,最早的时候,是七八年前,那人在日不落大腐国,曾与祖煊有过文字交流,聊些学术方面的问题。
没多久,jclr回国,祖煊私信联系过他,邀请他参加假面舞会,或加入俱乐部,希望聚会时能见面,大家都想和他交个朋友,但每次都被对方婉拒。
后来,祖煊邀请他担任rcy论坛版主,有高额薪酬和福利,也被对方以工作繁忙为由推辞了。那人独来独往,神出鬼没,从不透露信息。娜娜也尝试过接近他,然而,即使属性相同,也没能和对方成为朋友。
打那以后,祖煊不再坚持提出邀请。
为了留住圈内精英,祖煊用尽了方法,他在国外有设计制作情景玩具的公司,每次出新品图样都会发给jclr,问他是否感兴趣,对方很少会接受好意,偶尔有看上的新奇小玩意,都会用积分去商城购买。
久而久之,祖煊也发现了,对方或许是真的工作繁忙,不缺钱,也不缺东西,并非吊着自己。
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男人,自律,优雅,且克制。
两人没有加微信,目前祖煊只在rcy私信里与他联络,论坛没有实名制,祖煊没有jclr的任何真实信息。
尊重客户意愿,保护客户隐私,绝不调查深扒,这是rcy的服务宗旨与原则——安全有保障,老板责任心强,且是圈内人,来头很大,背景雄厚,这些都rcy俱乐部深受圈内大佬拥戴、在京城圈内久立不倒的原因。
这晚聚会,刚一开始,大家就开启了吐槽模式。
一位女sub图新鲜,找了个外省入圈十年的do最近受到不小打击。
bsp;bar灯光幽暗,大家闲聊起来,脱离了情景,都是好朋友,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我说,我先去洗澡,他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女sub揉着脸,咬牙切齿,“出来之后,让我跪,跪就跪吧,一通鞭子迎上来,自嗨得可以啊,妈的提枪就要上。”
“总比我之前那个强,看起来成熟老练,带去海边两天旅行,ds了一下,互相了解之后开了房,”一位身材瘦削的do道,“我先去洗澡,出来还没跪好。好吧,可能是我洗太快了,对方还没进状态,于是我进去再洗一遍,洗完出来,还没跪好……”
“哈哈哈哈,”周围大佬举杯安慰,笑问,“之后呢?”
瘦削do啤酒一饮而尽:“洗了三次,才知道对方刚入圈,什么知识规矩都不知道,就敢找人出街约调。”
“你们应该把j先生的科普发给他,保证秒懂啊!”大佬们语气看似调侃,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文章已经是rcy的镇店之宝,如果敢有转载,估计祖煊都会跳脚去整死对家。
正如大家所说,圈内不成文的规矩,通常在见面之前,sub要先清洁好自身。do洗澡,就是在暗示,跪好等我——给sub调整状态的时间,主人洗澡出来之后,他就该跪好了。
如果sub首先提出洗澡,那就是在暗示,今天身体不舒服,来大姨妈,或肠胃不好,只有嘴巴可以使用。
“sp也掌握不好力道,怎么沟通都没有用,”另一位sub穿着哥特萝莉装,手里捧着橙汁,喃喃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已经考虑换人了。”
“不用多说,听声音反馈,你是不是没有及时给对反应?”娜娜捻一杯香槟,笑着问,“我提醒过你,不要因为害羞,所以忍着不出声。”
“我出声了呀,我叫了。”萝莉嘟着嘴,“但是他好像听不太懂。”
“通过sub的声音,判断他的感觉,调整节奏和力度,这也是jclr的方法。”祖煊说,“这是他上个月的最新文章,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我感觉,比以前更加的言之有物,很接地气。而且,他发在了do块里,设置了阅读权限。”
“我的天啊,你们do块,还有这种文章?j哥哥为什么去那边啊,怎么不让我们看看?”sub们愤愤不平,“快讲给我们听听!”
“如果是小声哼哼,就要加把劲儿,往死里打。”眼镜do。
“如果是惨叫呢?”
“很好,加个钟,很舒服,多打一会。”
“一直没出声呢?”
“打死了,去自首吧。”
“哈哈哈,点赞!”
“还有些傻比,到底懂不懂dirty talk,”一位短发女sub十分泼辣地抱怨,“说好了是情调,搞不好秒萎啊!”
马尾do嘻嘻:“当你脉脉地看着他时,他突然来了一句:干惩娘?”
众人:“……”
在场人哭笑不得,当然还有,实在让人扫兴。
dirty talk不论是dosub,这是大家都想熟练掌握的技能,羞耻语言不是那么容易达到预想效果,这大概是圈内最难的课题了。
大概和天赋、相貌、气场都有关系,还关系到契约伴侣间的感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好,并且开口就有那个魅力和味道。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记得祖哥当年带我时,对我着重说过这一点。”叼着烟的do道,“这个星期,我不是有三个刚入圈的新人要带吗,这个问题又出现了。”
祖煊提到有人提到他,好奇道:“出了什么问题?”
“书本化。跟演舞台剧似的,到底是从哪看到的东西,”叼烟do脸愁苦,“不是不努力,给他的材料都看了,而且吃透了,估计不会出大问题,但是——”
叼烟do着,环视在场的,“我说你们听听,如果你是搭档,心里会怎么想?”
在场大得到了考题,颇有兴趣地点头:“你说。”
“有个场景模拟,新人这么说的:奴隶,想要就求我,一直求到我满意,得到我的满意之前,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你,只有我能满足你……”
话还没说完,黑发妹子开口:“行了,大哥,别念了,我求,我求行吗,还能开始不了,我求求你了。”
“哈哈哈哈哈!”
“那怎么说才好?”有人问。
叼烟do奈摊手,转身看向祖煊。
祖煊垂着眼:“求我。”
现场安静了下,妹子们突然捂着脸,一片尖叫:“啊啊啊好帅,娜娜姐耳朵怀孕了吗?”
娜娜脸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叼烟do着道:“还有,一开始脱之前,为了迅速进情景,语言少不了,那个新人说:看你这个骚情样,我真想扒下你的皱巴巴的小衬衫,再把你头发弄乱,用剪刀剪开你的小内……”
还没说完,小麦色sub破口大骂:“剪n,滚jb,gb!”
大家捧腹大笑。
老实说,如果do自己的语言都掌握不好,在这场关系中还能掌握什么?
话说不好,真的很幻灭,现场翻车,相当毁气氛。
除此之外,大家还聊了另个话题。关于“误解”,很多sub对do一种误解,最常见的,就是do须“内心强大”。
外表或许是这样,他是sub心中的神明,但事实上——
比如,家人或朋友出了事,sub问do难过吗?
do冷地回答:没事。
sub又问:“真的吗?”
do唇一笑:“当然。”
事实上,他转头就会打电话给家人,流着眼泪说,妈妈我要回家。
do是人,除了属性之外,还有人性,也会伤心,痛苦,吃醋……
大佬们一边吐槽、交换经验,一边推杯换盏,又开始聊谁买了新玩具,谁在研究新知识。
大家都带了pad,上面还有图文教学,新拍的小电影,大家坐在一起互相分享,如果do新认识的sub不是自己的菜,就介绍给合适的兄弟,希望兄弟能早日脱单。
大家都知道,这圈子其实很难混,想找到真心合适的,能付出感情的,实在很难。
“想当年,我只是个刚毕业找工作的小伙,整天加班到头秃,一个sub也没有,一个都找不到,也找不到能说话的朋友,”瘦削do着道,“我以为,我会孤独终老,后来到了这里。”
周遭大佬们都沉默一会,不由露出善意的笑意。
其实这个圈子非常势利、虚荣、排他。大家还记得,当年瘦削小哥加入俱乐部,为了表现他不是麻瓜,在淘宝上买了一堆塑料玩具,摆在家里拍下来晒图,只想让大家不笑话他,不排挤他。
可是一次群聚时,大s们让他示范一下后挷,瘦削小哥还是露馅了,当时闹了个大红脸。
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游戏,“不懂装懂”是极其不负责的行为。当时祖煊这么说,因为do一切施为,都关系着sub的人身安全。
后来,祖煊亲自带的他。几年过去了,什么后手挷,前手挷,高手挷,低手挷,龟甲缚也不在话下。如今的他,不再需要自己找搭档,很多小关注他。
吐槽完了最近经历,大家开始聊“绳艺”。
娜娜去应酬妹妹们,祖煊坐在沙发上,他的身边是一位沈默寡言的女do长发女王,论坛名字只有一个字“三”,她的职业是一名教师。
“三老师,再来一杯?”祖煊笑道,“在思考什么?”
三老师摇头:“没有思考,只是想起当年,你,我,娜娜,一起在网上找国外的那些学术报告和论文,只为把正确的东西引导给国内的圈子。”
祖煊笑容中多出一丝怀念,当年回国创立rcy,不论是俱乐部,还是网站,都不那么稳定,多亏了这些朋友的帮忙。
“想当年,我还在读大学,”三老师笑道,“那会儿,每天下课之后,就匆匆吃了饭,回宿舍看ds论文和小电影。”
“当时连我都自愧不如,”祖煊说,“你每个月会写两篇论文,看100套各国5,看十本ds小说,至少五十篇虐恋论文,研究上百款玩具。”
如今她已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s,帮祖煊把论坛打理得有模有样,她微扬下巴,“谁也不是生而知之,没有理论基础,没有实践经验,脑袋里会无缘无故考虑那些问题?”
听她这么说,祖煊似乎愣了下,神秘一笑:“我倒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
三老师挑眉:“哦?俱乐部的?”
祖煊摇头,轻啜一口香槟,“从来没接触过圈子,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第一次和我讨论,你猜他提出了什么论题?”
三老师颇有兴致:“什么?”
祖煊:“情景中双方心态的把控,以及在心态转变过程中,双方在牵制与博弈时权利中心的动态变化。”
三老师眨眨眼,打量祖煊的纠结表情,噗嗤笑了:“学术派?”
“不,他连萨德侯爵也不知道是谁,”祖煊笑得意味深长,“应该定义为……天赋派?天生的,有一种人,是天生的主人。”
三老师不可思议:“没有正式入圈,没有伴侣?”
“有的。”祖煊不再多提,只道,“两人现在很好,我不想打扰,你不觉得在一旁观察更有趣么?”
三老师眯了眯眼:“好变态。”
说白了,祖煊对容修的态度,就是“放养”,大概是专业习惯,祖煊更乐于观察他,记录他,但不会给他任何规则。
这场特殊关系是非常严肃的,而对施受双方来说,甚至是神圣的,不可替代的。
一对真正契合的拍档,从接触,不断地进行博弈,到认主,到最终契约,他们磨合的时间大概需要以“年”为单位来计算。
祖煊对圈子太了解,他很清楚,很多大s如今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每个成功的优秀do都在背地里付出了很多。
然而,两人在磨合中彼此领悟,找到最适合相处的方式,往往比任何形式化的规则都牢固。
“关系磨合很难,不是两人有感情就能走到最后,”不知想起什么,三老师沉默片刻,“你这位老师,如果不参与引导,两人最后分手了呢?你不会觉得自责?”
“如果分开,那只能说明,他们不合适,”祖煊垂眸含笑,“不过,那两人是注定的,我想,不会分开的。”
影帝……
还真是充满了挑战性。
并不是每个sub都奴性十足,接触过这么多次,祖煊明显地感觉到,顾劲臣身上有do质和潜力。
而且,看他拍那些电影,以及明星运动会上的比赛,他身上明显是有功夫的。
圈内有一句最善意的忠告:如果sub实力在跆拳道蓝带以上,建议三思而后行,不然很容易被反扑,挨踢一脚小心吐血。
不过,祖煊一点也不担心容修,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匹配上他,歌王和影帝,这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管教最带劲的玩最深情的ds。
“你对那位神秘人士评价很高。”三老师按捺下心中好奇,“那么,对你来说,高评价的sub是什么样子的?”
祖煊对她举杯:“静时如若处子,动敢傲娇作死,进能执权成帝,退可温柔如妻。”
“精彩,”三老师回敬他,“我也希望,碰到这样的另一半,可惜我还没遇到过,我以为他是jclr。”
祖煊闻言微愣,垂了垂眼,眉心微蹙,失神只是一瞬间,他起身示意:“我过去一下。”
祖煊避到无人处,给容修发了个微信。
祖煊:[定制的东西完成了,你确定他会使用?]
信息发出去,然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道:“查一下最近jclr的登陆ip。”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