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的老公是叶云光的儿子,也在研究所任教,主要和叶云光一起合作做考古应用方向,应用方向出外业少,除了一些研究会议大多时间都在家,这到了晚上了她们夫妻俩一人一边,一人照看一个小孩儿。
“凭着你叫我一声姐,这都是应该的,说麻烦就见外了。再说我也没闲着,这不快冬天了嘛,我给浩浩打件毛衣穿穿。”她说着提起透明袋子,给唐草展示今天的成果,“唐宝宝睡觉乖得很,我在这儿打毛衣也舒心。”
唐草想起来上回替梁永辉拍到建元青瓷后,他表示感谢送给了她一张“水自然”黑金美容卡。
“黄姐,你等等。”说着从沙发沙发茶几下的抽屉里被她随手丢进去的卡片,“黄姐,我听说‘水自然’在镇子上也有分店了,我工作忙也没时间去,你送两个小家伙上学后正好可以去做个面部护理,按摩什么的。拿这张卡可以打五折。”
“那谢谢妹子了,咱女人就要多多爱自己,改明儿我就去暴力消费一波。”黄芪把黑卡塞进了毛线包,人情往来,这样才能减少她的心理负担,她都懂。
黄芪走后,唐草坐在了沙发上,沙发很大呈u形,她坐在最右边,姜琦站在她的旁边。
“坐吧。”
姜琦不愿就坐,素来直性子的她直接表明来意:“唐姐,可不可以不把我从队伍里剔除,我身体真的没事儿了。”
为了证明,她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深蹲,唐草赶忙阻止了她的动作,把她拉到沙发上,“病刚好瞎折腾什么,给我坐好了。”
姜琦顺势拉住唐草的衣袖,恳求道:“唐姐,这是我进研究所来第二次参与野外发掘,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这与我而言是一次非常难得的经历,唐姐,你就让我参加吧。”
姜琦也是a大考古系毕业的学生,但是本科阶段爱玩儿没有做科研项目,保研到了研究所后两眼一抓瞎,第一次参加考古发掘时就像是一个门外汉,出了不少错,还是唐草给她兜的底儿。所以这次考古发掘她做足了功课,下定决心要铆足劲儿,要做出实事来。
她的进步和努力唐草都看在眼里,但万事都没有身体重要,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
“姜琦,敦煌考古热,古墓发掘频率高,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唐姐,学以致用,我想借这次机会练练手。考古热,但不是每次都可以和全组的人在一块儿工作,每一次发掘的经验也是不同的。”姜琦向来感性,眼泪说来就来,“唐姐,我真的不想离开。”
唐草忙抽纸,伸手擦去姜琦脸上漱漱不止的眼泪。她最受不了人哭,最后在姜琦一再保证如果身体吃不消立刻休息的话下,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又是偶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事一个极为懂得怜香惜玉的少公子,流连花丛中,怜取美人心,譬如,贾宝玉。
唐草来不及看唐宝宝一眼,时间就快十一点了,她只能先把唐宝宝留给姜琦帮忙看一会儿,自己跑去学生的办公室打印好资料,再爬上三楼找叶云光汇报工作进展。
研究生工作的地方在二楼,老师办公室在三楼,两处距离不远方便交流。
夜深了,整层的灯都灭了,只有走廊尽头的灯还固执地亮着。叶云光考古界“拼命三娘”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当年她可以三天不睡觉蹲实验室做室内考古工作,工作结束还做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去高校做讲座。年轻的时候工作起来可以不要命,现在年岁大了虽然不上考古一线,她就驻扎办公室写东西,把自己的经验传给后人。
“老师,这是陈桥传给我刚整理好的资料,不过现出土的文物价值都不高,和预期有点小小的出入。”唐草把资料放在叶云光的木桌上,从衣架上取了一件叶云光备着的外套走到叶云光身边为她披上,“老师,入夜了,多穿点别着凉了。”
叶云光做完手头的工作才从一大摞资料中抬起头来,顺着唐草的动作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笑道,“晓得了。别说我了,你也是,注意身体别工作到太晚,把自己累垮了我可找不到人来代替你的位置。”
“老师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咱们实验室个个都是好手。”
叶云光看着她,恍然回到了她们初次相见的情景,全场只有她举手问自己可不可以随她一同前往敦煌。那份热爱,那份胆识足以证明她是与众不同的,那时的她像极了当初不顾一切来敦煌的她。
叶云光收回目光,仔细地翻看资料,文物确实质量不高,和她曾经参与发掘的大型古墓相差太大了,“这都在意料之中,经历了大型盗墓能留下来的东西本就不多。”
“目前是如此。”提起这个古墓,唐草眼里闪过巨大的兴趣,“但随着发掘的深入,我愈加肯定老师您的猜测,这个墓不简单。”
“能出自然是好的,咱这行,浮浮沉沉的,最重要的就是放平心态。”叶云光虽然嘴上这般宽慰,但她打心里希望这个墓能出些大物件。
付玉博那老家伙一直对她当年拐走唐草一事耿耿于怀,这不他带队进山发掘山西古墓,成果斐然便接连着给她发消息炫耀发展进度。两人是多年好友,同是a大出生,年少成名,叶云光当年在a大任教的时候两人就没少较劲,比谁拿国自然多,谁发文章质量高,谁发掘出的文物品质好,后来她远赴敦煌考古,两人的战场便随之战略性延长。
叶云光战术换将,调回唐草抢救性发掘敦煌古墓,这操作着实令付玉博有些措手不及,他只能临时调实验室的博一学生顶上唐草的位置。好在山西考古进程顺利,所以现在付玉博才有心思关注叶云光古墓的发掘情况,看戏般等着瞧她此番行为用意何在。
叶云光下意识抓起桌面上的文玩核桃慢慢在之间来回环旋,小巧一对,黄褐色起伏不定的表面布了一层薄薄的包浆,随着手掌运动,发出沉沉的声响。这是当年她离开a大事付玉博送给她的,每每压力上身,她都会捏上转上几圈。文物是有灵性的,多年人气的滋养,它表面的色泽显得更加圆润,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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