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荣玉柔真的有你说得那样好吗？”
“既然这样好，八年前为什么比不上卿落落，您又为什么要对卿落落下黑手？不就是因为您知道她们比不上卿落落吗？”
“不就是因为您觉得她太出众，出众到遮住荣家姐妹的风光，这才对她下黑手吗？”
安静，诡异的安静。
太后整个人愣住了，只有那双眼睛翻滚着各种情绪。
做坏事被亲人拆穿的心虚，闪烁着似乎想要狡辩的眼神……
裴钰瞧着太后变了又变的眼神，看着最后所有情绪都被掩盖，仅剩下镇定。
已经缓过神的太后，直勾勾望着裴钰，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
“阿钰，你以为哀家对她下手仅仅是因为她比柔儿优秀吗？她真的比柔儿优秀吗？不一定。她就是仗着那张脸才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你当时不在京城，所以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吗？她才十岁，就会狐媚手段，故意在几位小皇子面前出头。”
“她不仅爱出风头，还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最后引起几位小皇子的争夺战，开始为了她大打出手。”
太后想起当年的事情，越说越气，声音不自觉开始拔高“你自己说说，她长成这样，周旋在几位小皇子身边，让他们围着她一个人转。”
“小小年纪心思就那么多，心思更是不纯。那长大了是不是要学着那些祸国妖妃，把皇族子弟搞得乌烟瘴气，再引来兄弟夺妻的祸事。”
说到这儿，太后语重心长地望向裴钰。
“阿钰，你是没看见卿落落当时惹来的骚乱，你知道历朝历代因为妖女而导致灭国的朝代有多少吗？卿落落小小年纪就流露祸国势，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你再看看你自己，为了她几次三番忤逆于我，她还勾得老二去求赐婚，就连萧家公子也和她牵扯不清，这些难道不是她造成的吗？”
“她要是个大家闺秀，安安分分，心思单纯，哀家也不会容不下她，可她不是，她就是妖女，就是祸国的妖女，哀家怎么能容她。”
裴钰沉下脸，脸色阴沉得可怕“皇祖母，您不觉得您这话太过分吗？您真的觉得王朝灭亡全是女人的错吗？”
太后看着还在为卿落落说话的裴钰，顿时气得直骂。
“你看看你现在，还在为卿落落开脱，要不是因为她干的那些事，难道哀家会无缘无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还有说到王朝灭亡是不是全是女人的错，当然不是，但是东梁国和北岐国会衰败，就是因为女人的错。”
“东梁国皇后长相倾城，天生媚骨，却是个极为善妒的女人，好好的世家千金入宫，被她羞辱鞭打都是常有的事儿。”
“就因为长得漂亮，东梁国国主竟然为了让她开心，一起羞辱那些世女。北岐国也是一样，选了一个只有样貌的皇后，皇后善妒，想要独宠，就极尽魅惑手段，最后害死好几个皇子。”
“而卿落落也好不到哪里去，上次在温泉山庄你俩的事，肯定是卿落落搞的鬼，要不然以她的身手，会让你一个醉酒的人得逞。”
“偏偏你像是着了魔一样相信她，为了她屡次忤逆哀家，放着好好的世家千金不要，要她那种不知检点满心算计的货色。”
“哀家跟你直说，绝不会让卿落落嫁入皇家，绝对不会。就算你喜欢，她也别想成为正室。”
说到这里，太后按住心口，平缓因为暴怒而难受的心脏。
裴钰满眼失望地望着太后。
东梁国和北岐国确实有【妖妃】，可皇帝昏庸才是最大的原因。
可太后竟然忽视所有问题，把所有罪名都归咎于女人。
竟然把卿落落和那些人放在一起。
想到这儿，裴钰不再生气了，准备绝了太后的心思。
“皇祖母还想让孙儿跟荣玉柔在一起吗？”
“可惜，从我喝下那杯加了东西的酒后，从您把所谓的解药让荣玉柔吃了以后，就亲手断了我和她的可能。”
看着太后精彩的表情，裴钰继续开口“皇祖母，我明确告诉您，您若是不想我们祖孙反目，就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不要替我决定亲事。”
“还有，请您以后不要再弄这种小动作，要是再往我身边塞人，就算算计成功，逼得我必须纳进门，那我也可以向您保证，会让您的人一辈子守活寡。”
“您若是不相信，只管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说完，裴钰起身，行礼，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身说出最后一句提醒。
“皇祖母，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一下，世子妃只能是卿落落，您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希望您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情，否则，孙儿会生气的。”
说完，裴钰毫无留恋地一步一步离开。
亲人是天生的，是血缘的牵绊，他没得选。
对他好的人，他自然会加倍还回去。
可是像太后这种不顾他的意愿，以长辈的身份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肆意羞辱他在意的人，这样的亲人，他不需要。
说他不敬也好，说他自私也好，他都无所谓。
他不是谁的附属品，不会让任何人安排他的人生。
即便那人是至亲，也不行。
……
裴钰一出门，正好碰到在殿外等着的太子。
太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隐隐听到一些屋里的争吵。
看到裴钰阴着脸出来后，想着裴钰气人的本事，索性不进去了，直接和裴钰一起出宫，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聊聊。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儿？从昨天除夕宴开始，你的一系列做法就非常奇怪，皇祖母也很奇怪，荣家也很奇怪。”
裴钰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太子，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当初娶荣家女，你是自愿的吗？”
一听这话，太子一脸的毫不在意“没什么自愿不自愿，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随性而活，而我不能，于我而言娶妻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选一个比较好的。”
“不过荣家的姑娘其实都不错，知书达礼，端庄大气，府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后宅那些美人被管得安安分分。”
“我不需要操心，府里大大小小事情她都能处理，最重要的是她全心全意为我，可以说换成任何人，都不能比她做得更好。”
说完，太子看一眼裴钰，安慰说“其实……皇祖母对你很好，荣玉柔在荣家小姐里面算是很出挑。你要是娶了她，别的不敢说，就说后宅之事，她一定给你打理得井井有条。”
裴钰一脸不屑地看着太子“铺子有掌柜，算账有账房，打理事务有管家，厨房有厨子，打扫卫生有丫鬟，采购东西有嬷嬷。没必要特意娶一位夫人来管杂事。”
太子当即反驳“这些人是下人，是外人，心思很多，一没看住就手脚不干净，你还是要有一个和你同心，替你管着这些下人的贤内助，”
一听这话，裴钰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你不用拐着弯替荣玉柔说话，你们或许喜欢荣玉柔这种世家千金，觉得样样都好，带出去有面子，可我不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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