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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混进去”这个方法也不靠谱,薛月白借着微亮的月色,先是打量了自己,然后又看了青杉和魏钦岩。

    “我觉得与其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关外人,倒不如说我们是逃难的,实在不行说咱们被土匪打劫了我也行,反正铁木都死了。”刚刚他们摸着黑经过铁木的寨子,看到一小批人正准备烧剩下的房子呢!

    薛月白满脸都是泥污,刚刚在树林子里黑,看不太清,现在她瞪着个大眼站在边上,就跟一只猫头鹰似的。

    “那我们是等还是不等?”薛月白自己不想等了,她这个样子是显然混不进去了,再说了,她也等不到明天早上回去。

    薛月白明天要到生药局去买药,铺子刚被烧,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回去,薛广思一个“草包”在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薛掌柜,你想干什么?”青杉看着薛月白又是撸袖子,又是扎裙子的,赶忙避开目光,望向旁边。心想道:这薛姑娘果真是个奇女子。

    “我这样还看不出来吗?”薛月白指着城墙说:“我能干什么!我翻墙啊!”

    “这么高!你能翻的过去吗?”薛月白一听到这样丧气的话就来气,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绕到青杉旁边说:“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但是,想让我等死,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乾州城的城墙并不平整,是拿草,泥,砖块垒起来的,而且已经有些年头了。有的里面还掺着瓦片,薛月白一脚踏上去,踩断了半截砖块,腿一抖,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薛月白看着这样的豆腐渣工程,再看看城门收着的将士们是真的觉得讽刺。就这防御能力,随便来只狗都能进去。

    “嗯?”薛月白眼睛一亮,喃喃自语:“狗?狗洞!”

    “对啊!攀爬不行!我可以刨洞啊!还省力!”薛月白蹲了下来,用手扒拉墙面,她山上采过药,徒手刨坑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她发现自己错了。

    这城墙的质量,薛月白是实在不敢恭维,一场暴雨,一场风,都能把这城墙吹坍塌。

    “魏钦岩!“薛月白小声喊道:“过来!”

    魏钦岩弯着腰走了过去帮忙探看,青杉则在周围踱步,帮他们望风。

    ”怎么了?“魏钦岩敛着袖口,随着薛月白的指引,从城墙上扣下了一个树皮,接着是瓦片,稻草,甚至还有未腐烂的麻布。

    “怎么会这样?”薛月白愤愤道:“这城墙乃是护我城中百姓安危的最后一道屏障,这也太草率了吧!”

    “那我们平日里交的那些税款都让县令私吞了?”薛月白的声音不小,若是仔细听,守城门的将士不会听不见的。

    “薛掌柜!这诬告县令的话可万万不能乱说!”青杉提醒他:“这些话传出去,小心赵县令请你去喝茶!”

    薛月白知道,青杉口中的“喝茶”另有其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挨上几棍子。

    “怕什么?当官的不为民,他还有理了!”薛月白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吃着皇粮,干得却是匪徒勾当的官们。

    “再说了,要是真打起仗来,这城门岂不是不攻自破?”薛月白凡事习惯往最坏处打算,即便是当下,斩杀了魏仲的新皇帝才刚刚上位,她也能担心到他退位。

    薛月白伸手多翻了一会儿,轻松就推开了一个小空隙,接着她又从地上捡起树枝,往里面戳,两三下,跟她的头一般大小的洞就显现在他们面前。

    “成了!”薛月白还要继续掏她的狗洞,成败在此一举。

    “薛掌柜,你真能钻进去吗?”青杉拿手比对这洞口和薛月白的体型,他道:“不过我家公子倒是有可能。”

    “真的吗?”薛月白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她看了一会儿,指着魏钦岩说:“你!进去!”

    “快点儿!我们时间不多了。”薛月白让魏钦岩先试试,这样他们可以里应外合。

    魏钦岩没做过这般折辱身份的事情,但是在薛月白的胁迫下,他也只能照办。好在他的确身形瘦小,轻松穿过。

    “怎么样?”薛月白问:“有人吗?”

    魏钦岩楞了一会儿,只是说:“没人。”语气中有些犹豫。

    “确定没人吧!”薛月白又问了一遍

    “青杉,那我先钻,然后你再进来。”薛月白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顺手敲掉了两块砖,确保自己能够一次性通过。

    结果,刚刚爬了一半,一柄锃亮的刀,就横在薛月白脖子上。

    薛月白吓得汗毛直竖,直到她抬头,一眼看到了周戚。

    “还有一个人在墙外面吧。”周戚问道。

    薛月白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砖块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真晦气!”薛月白现在腰酸背痛,手肘腿膝都是擦伤,满脸泥垢,浑身狼狈,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有希望得救,结果还被周戚横刀架在脖子上。

    薛月白心里“百感交集”,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她一边哭,还一遍抽动肩膀,鼻涕眼泪一起往下落。

    青杉也钻了过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着实又些惊讶。

    周戚没说话,默默递上了一个帕子,说道:“擦擦吧。”

    薛月白接了过来,摔在地上,踩了几脚,捂着脸继续哭。好在他们凿洞的位置偏僻,周围没什么人,只有一只狗呆呆地看着他们四个人。

    ”我可就这么一张,脏了可没了。“周戚说道。

    ”滚你二大爷!“薛月白觉得骂他不解气,又踩了帕子两脚。周戚是衙门的人,她不能直接跟他起冲突。

    “你哭什么呀!”周戚觉得好笑,蹲下来问:“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说说说,说个屁!你……”薛月白的胳膊被魏钦岩扯了一下,两个人呢交换了个眼神。

    魏钦岩的意思是让她冷静。

    “我身上疼不行啊!”薛月白硬着头皮往下装:“我特么刚刚崴了脚!”

    “哦!这样啊。行吧,你走吧!”周戚随意说道:“薛广思还在家等你呢!”

    “???”薛月白满脸写着惊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都没缓过来劲儿。

    “薛广思说你出城送药去了。”周戚说:“去哪儿送的,送给什么人了?”

    薛月白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头脑风暴,她说:“我其实没去送药,我是骗薛广思的,他不是把厨房烧了吗?刚好里面有我,要交给别人的药,我这明天要交差,拿不出药,可就得赔钱。你也知道,我哪有钱啊,我的钱都让薛广思那个草包胡吃海塞弄没了。我就只能铤而走险,想着去乾州旁边的山上看看,看有没有。”

    周戚半信半疑,他看着薛月白的双手,空空如也,他问:“那药呢?”

    魏钦岩传了个眼神,让她实话实说。

    “我们在山上遇到有人剿匪,差点连带着我们一起被剿了。”薛月白后背已经湿透了,主要是撒谎太费脑细胞了。

    “那魏大夫呢?”周戚问:“他也跟着你去采药?”

    “你也知道我,才疏学浅,哪能有魏大夫见多识广,我让他帮我看看,别弄错了,到时候草菅人命。”薛月白说。

    “你们采得什么药?”周戚问。

    “蛇床子!”薛月白脑海里就记得这一味要:“对!就是蛇床子!”

    “蛇床子?”周戚扶着刀问:“那和什么药能混淆?”

    “野胡萝卜。”魏钦岩说:“这两种生药材外表相似,均以果实入药,但是效用截然不同。蛇床子通常不会超过一尺,但是野胡萝卜多是一到两尺。蛇床子的果实没有刺,野胡萝卜的果实是有刺的。再有就是蛇床子的茎无毛,野胡萝卜的茎就多毛刺。蛇床子温肾阳,止痒。野胡萝卜的药用部分是它的果实,也叫南鹤虱,主要是杀虫消积。

    “哦~”周戚见魏钦岩说得如此详细认真,也不像是临时编撰的,虽然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只能让他们回去。

    薛月白送走周戚,腿肚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她在乾州再呆个两三年,准会心率不齐,不,现在还没这个词,应该叫“奔豚”?

    薛广思在药材铺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薛月白,看他们三个平安回来,他的心也就定了。

    “姐,我让下人们给你烧好水了,洗洗睡吧。”薛广思说。

    薛月白白了他一眼,连骂他都没了力气,她只是挥了挥拳头说:“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谁要是吵我睡觉,我活剐了他!”

    “哐哐哐!”

    “哐哐哐!”

    薛月白一大早就听见有人砸门。

    “卧槽!着他大爷的是谁啊!”薛月白穿上鞋子,披了件外衣,随手抄起洗衣锤,打开药材铺的门一看,猛的又把门关上了。

    房祈愿莫名其妙吃了个闭门羹,回头问符连卿:“大哥!这怎么回事?”

    薛月白五雷轰顶,瞬间惊醒,她心想:“卧槽!不是吧!又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符连卿今日着的是便衣,上前敲门,说明来意,他们这次来是特意为部队采购必备创药。

    一听有钱赚,薛月白动摇了,她用背抵着门,穿好衣服,转身开门,她想着:“军队采购药材,应该不是小量,肯定能赚一笔!”

    薛月白刚把门开了一半,就听见符连卿说:“薛掌柜!好久不见,还记得在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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