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卿云正在一旁好好地坐着,褪去浓烈娇媚的紫衣,一身素色,偶有点缀,整个人像是笼罩在秋雾里,哀静缄默,美眸流转,如死水微澜,萌动着生和力,像一支空谷幽兰,似一朵圣洁的秋菊,散发着动人的芳香,优雅端庄!

    光洁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华,神圣不可侵犯,又美得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试问天下男人谁不拜倒在这般婉顺的女子的石榴裙下,饶是善妒的妇人,也生得出呵护之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

    沈晚舟一身白衣,如若九天之人,与此地格格不入,淡淡地扫了一眼后,将沈少将与林九的神色收归眼底,道:“都带下去。”

    顷刻,主帐内便没了卿云和那仆从的身影,只有沈晚舟、沈少将、林九三人。

    沈晚舟黑甲白缨,眸中一扫平日里的无欲无求、不争不抢。

    提剑的一瞬间,毫无关山点酒的少年意气,反而有着直捣黄龙的英雄豪气!压迫窒息之感,扑面而来。

    沈晚舟出帐时,瞥了一眼林九,沉声道:

    “看好该看好的人。”

    语气意味深长。

    林九今日也褪去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郑重地回答道:“是!”

    主帐外,将士们已整装待发,炯炯的目光里似乎正在上演一场战事————铁马踏碎银河,豪气直冲云霄,奋战直取南蛮。

    沈晚舟越身上马,右手抬起,三千将士行止果决划一,天地间所有光彩都被夺去,凝注到那盔甲上,熠熠生辉,似有寒芒闪耀。

    这三千战士里,一千人的抚安军主动请缨充当先锋,以血肉之躯为三千战士铺出一条路来……偿还所犯下的罪孽。

    抚安军个个头缠红巾,眼中燃着意欲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火……在黑夜中就像聚在一处的点点星光。

    沈晚舟一夹马腹,到他们面前,从怀中摸出一条红巾,展示在三千将士面前,随后,用双手郑重地绑在了头上。

    三千将士都瞳孔放大,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似乎是在助长着这支军队得胜归来的信心……

    沈晚舟看着众人眼中燎原的火、心底闪耀的光,高声道:“吾等,胜同狂,败同抗!!!!出发!”

    随后,沈晚舟接过唤安递上来的血旗,血旗在夜色里被火光照耀得辉煌,被风吹得张狂……

    沈晚舟飞身上马,带领三千将士涌出瘴林,快马声毫不遮掩地惊动抚安城城墙……呐喊声震碎几人梦乡

    ……

    沈晚舟作为领军,却当起了先锋官,冲在前面,横扫一切。

    三千人的队伍,势如破竹。

    城楼白刃乱下,臃肿之体互相践踏。

    守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进行反击,抚安军已然冲破了城门!

    城楼下,只堆着或是摔碎了脑袋而死的,或是摔断了腿骨而死的一具具无人来问津的尸体。

    “抚安军不杀妇孺!!!”沈晚舟命令道。

    城楼上依稀还有如厚重落叶般砸地的人,只是在渗着血的夜色中看得不太真切罢了。

    原本街上零星的几个百姓,听到消息后,立马回了家,屏蔽房门,熄灭灯火,外面的撕杀喊叫声惊动着众人的心弦……

    而屋顶上似乎有人奔走逃亡,脚踩瓦裂发出铿锵之声时已被射杀。

    只须臾之间,其声如同剑戟相击,又象雨雹挟弹,四应不绝。屋中之人虽骇然不已,惊惶万状但却不敢出。

    而自知自己破旧房舍中,早已有了从城墙上攀屋而下的守城之兵,他们个个都不似往日风光,全都惊惶失措地寻觅缝隙和隐蔽之处欲潜匿下来,屋舍主人壮胆,大声呵斥引进抚安军,才得心中安宁。

    此时抚安城早已被强力控制,城内全都已经关门闭户,人人屏息静气而待,不敢有任何行动。

    此刻没来得及回屋舍的,大多就是沈晚舟口中的那些该杀之人了。

    抚安军,多么久远的名字;抚安城,多么久远的盛世……

    人们从屋中门缝向外窥视,见其步武严整,只在搜寻素日里的那些守军,顿时心中生出安宁来。

    这抚安城的守军大多体态臃肿,再加上大多中了两相欢,身体疲软无力,现在的他们如同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而眼前此等情状,更使抚安军士气大增,抚安军刀刃所指,皆血染八方……

    这场战役不像是场战役,倒像是一场疯狂的“屠杀”……抚安城的战役持续到最后,天空已然破晓,三千将士挥刀已成了一种机械化的动作……

    抚安城内火光相映,如雷电照耀,辟卜声轰耳不绝,又隐隐听到被击伤未死者痛苦□□的声音,哀顾断续,其惨不可形容。

    被带来此地的两千沈家军,看着抚安军“饥不择食”,也学着顺着人的纤维将其撕碎,渴了,就喝地上的血;饿了,就吃敌人身上的肉……

    这让前来支援的人看着眼前如此惨烈的景象,连刀子也拿不稳,有几个脑子好使的,立马撤出了抚安城,沈晚舟见着却也没拦着,只是手底下的人象征性地抓了几个手脚笨拙的。

    岳飞曾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若抚安军当初是为了生存吃人,那么现在抚安军是为了吃人而进行威慑!原因与结果在短短几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抚安太守与抚安守将已被拿下,正当众人以为沈晚舟将止战问罪时,沈晚舟却夹了一下马腹,朝着南蛮方向奔去。

    抚安军从没提前得到指令,看着沈晚舟的背影,没有丝毫迟疑,就由唤安带着跟了上去。

    唤安骑马在沈晚舟身侧,抚安军所经道路竟一路畅通,夹携着浑身鲜血的味道,直逼南蛮国都。

    瘴林中的楚归荑此时也醒了……

    当时,沈晚舟抚摸楚归荑后颈时,楚归荑便有了防备,哪知却还是中了招。

    不过,得亏有楚归荑的妖孽师父十五年来对自己做的各种“培训”,楚归荑醒来的速度恐怕超过了沈晚舟的预期。

    林九一直在侧抱剑沉思,突然看见楚归荑动了,“夫人,你……怎么醒了?”林九看着突然从床榻上坐起的楚归荑,一双难得坚定的眼里透着浓浓的吃惊。

    “我不醒才怪!”楚归荑活动了几下,就下了床,“怎么,要拦着?”楚归荑问道。

    林九突然一下正经了起来,生硬地点点头,回答道:“是的,夫人!”

    楚归荑看着林九视死如归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九看着楚归荑难得的笑,估摸着楚归荑是不会再为难他了,也跟着傻笑……可笑到一半,突然发觉不对劲,无奈这实在太晚了,林九的身体便倒了过去。

    楚归荑脱离了沈晚舟的千里眼顺风耳,正准备离开主帐时,一摸黑影一闪而过。

    楚归荑立马追了过去……逃走的正是卿云。

    正当楚归荑准备将卿云拿下时,突然感觉到四周内力波动,显然是有高人相助。

    虽然这些人自己勉勉强强能缠斗一会儿,等敔笙来助,但事发突然,楚归荑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卿云慢慢地离开视线。

    此时,百里罂突然牵着鹿蜀跑了过来,无奈地抱怨道:

    “小师妹!……小师妹最近去哪儿啦?小虞不听我的话了!”

    楚归荑瞧着百里罂,总觉突然他出现得奇怪……

    楚归荑将鹿蜀牵过来,顺着鹿蜀的力,随它朝那个方向走,鹿蜀果然不再暴躁,“你没顺它的意,它自然不听你的话!”

    百里罂眨着他那无辜的双眼,好奇地问道:“那小虞想怎么样啊?”

    在此之前,沈晚舟便已支会楚归荑身边的人一定要拦住楚归荑,可小虞突然暴躁起来就立马转移了百里罂的关注点。

    “小虞想去那儿。”楚归荑将百里罂紧张又期待的神色收归眼底,手指着南蛮的方向说道。

    百里罂似乎一下就把沈晚舟和师傅的嘱托抛之于脑后,只听着楚归荑接下来潜移默化的游说……

    ……………………

    最后,百里罂悄悄为楚归荑偷了一批快马,两人立即一同奔赴南蛮。

    楚归荑的妖孽师傅看着两个徒儿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又面带苦笑地摇了摇头……曾经,自己可能缺了楚归荑身上的勇敢,才错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或许顾忌太多了,反而得到的少了。

    敔笙:“哎呀!骗走了他啊,我小妹怎么不来骗我啊!!!”

    楚归荑与百里罂踏着匍匐在四周的血气,冲进了抚安城北门。

    落入眼底,是抚安军提刀在前引导战俘,横槊在后驱赶处决。

    战俘如肥硕的犬羊,稍有不慎,即加捶挞,或立即杀掉。

    那楼里的女子,不论受过益受过害都被用长绳索系在脖子上,绳索拖挂,累累如贯珠,女人们由于胆寒心惊故而难行,不断跌倒,遍身血渍,一步一蹶。

    此时街上但见满地都是被弃的婴儿,或遭马蹄践踏,或被人足所踩,肝脑涂地,泣声盈野。

    一沟一池,只见里面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流入水中,化为五颜六色,护城河都被尸体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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