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主!”
“翎主!”
“不可!”
“……”
一旁白衣女子齐齐出声制止,一半的人又重新拔出血刃!
楚归荑睁了睁虚弱的双眼,笑道:“在翎主手里,看来也是块破金子?”
现在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可那翎主听了楚归荑嘲讽的话后,也不恼怒,眼中好像布满了失望之色,对着楚归荑扯出一脸的笑,道:
“你跟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那一模一样仿佛是四块冰渣子,从翎主口中吐出来,让楚归荑倍感寒意。
怪了!楚归荑疑惑着,自己母亲手底下的人,怎么对自己父亲就这态度,于是,出口挑衅道:“生气了~?莫不是我父亲负过你?还是……你想吞掉金羽阁~嗯?”
翎主听见这混账话,扬起了手,就想朝楚归荑脸上打去,谁知数名女子厉声喝住了,那巴掌才未落下。
她自己这么些年来对金羽阁尽心尽力,何曾想过将金羽阁收为自己囊中之物?她被葉启晗从弃婴塔中救出,为报恩断情绝爱,怎由得楚归荑一张利嘴如此污蔑?
翎主起身,气极。
使劲地拂袖,平复了会儿,道:“牙尖嘴利!我算是知道萧羡昀为何把你弄来,你简直和……”
“一模一样是吧?”楚归荑接过话,追问道:“为何啊?”
“为了他一己私欲!你可知你娘……为何与他反目?就是识破了萧羡昀的真面目!”翎主对着楚归荑控诉着。
说实话,楚归荑并未相信,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道:
“说得不清不楚的,好好坏坏都凭翎主一张利嘴了,我哪里知道当年发生了何事?哪里辨得清真真假假?”
楚归荑说完,注视翎主的眼前,却在她眼前里只看到了滔天的愤怒,看不出故事的闪现,楚归荑笑了,道:“翎主不会是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只知晓我父母反目吧?”
“楚归荑!你父亲不是好人!”翎主瞬间怒吼道。
“哪儿不好?”楚归荑依旧懒懒的样子,像个叛逆的孩子在父母面前保持倔强。
翎主眼中对着楚归荑,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多久,才妥协,温和地说道:
“小阁主,当年之事,阁主从未向众人透露半个字,翎玉所说的,都是真的……也是、阁主想对你说的。”
楚归荑明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眼见着翎主态度好了起来,此时俨然如同一只小兽物,乖乖地听着,吐出一口闷气,扶起了敔笙,道:
“今日谢了,说说翎主要我怎么回报吧……”
翎主听到这话,将金羽阁令甩回到楚归荑手中,默默言道:“不过是想找回阁主罢了……”
“怎么?都觉得我娘已遇不测了?”楚归荑原是以为爹娘都在一起隐居了起来,大概是去了漠北,归一了漠北七十六部,可……
方才听翎主一番话,倒真像是母亲有了什么不测,背后推手原是父亲!
“小阁主,你该是知道,十五年前帝都局势变化,叶氏覆灭,只有萧羡昀和顾氏叔侄父子侥幸逃脱,不知所踪?”翎主问道。
楚归荑点点头,想探知更多的事情,“我娘……被我爹抛下了?”
未等领主回答,楚归荑摇摇头,道:“绝无可能!我爹娘感情极好,大难临头,绝不学那同林鸟……”
“呵~”翎主无奈,眼中破灭掉了最后一丝希望的样子,“小阁主,和你哥哥一样,顽固不化……”
想十五年前金羽阁找到阁主的儿子,想告诉真相时,得到的回复与楚归荑的并无二致。
“你们兄妹俩,怎么都相信阁主与萧羡昀情比金坚?不过是两个小孩子,懂这世间何等复杂吗?”
楚归荑不知该如何向翎主解释,他们都是越世者,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内开始了他们的二次人生,感情不会变淡,只会借着时间变得更浓……
许久,楚归荑开口问道:“敢问翎主,我哥哥?……现在何处?”
“云水间,牧公子,便是你哥哥……”正当翎主想说更多时,南望山的火光却拉住了众人的视线。
“小妹,该走了,大姐姐和易深先生放的火,快来不及了!”敔笙在楚归荑耳畔发出微弱的声响。
楚归荑也觉得该走了,一双眼睛毫无戾气地望着翎主,背起敔笙,道:“翎主别跟过来,我以后再找你们。”
随后,背着敔笙,如同山间黄鹿一般没入深山。
翎主立在原地,一名熟面孔的白衣女子上前,道:“翎主,小阁主较之于公子,可用!”
翎主不敢苟同,在翎玉眼中,楚归荑更像萧羡昀,只是还未长成,现阶段更容易把控罢了。
她只摆摆手,道:“清理干净,金羽阁还不方便露面。”
楚归荑背着敔笙,久久不见易深先生和余笙来接应,敔笙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让楚归荑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与她谈话,好让她精神精神——
楚归荑:“动手也不早点支会我一声,状态不佳,落到这副田地!”
敔笙:“还不是想在你面前逞一回英雄?原想着你母亲的人从刚开始就会出手,没想到,偏偏是在我俩最狼狈的时候……”
楚归荑闻着血腥味儿越来越重,掐了掐敔笙的大腿,道:“那孟伯被囚的位置也是那翎主告诉你的?你怎么对什么人都没个防备?”
敔笙当然也不是好欺负的,一手打在楚归荑的肩上,埋怨道:“还不是那翎主和你娘有关,你娘和你有关?……没良心的,算了算了,歇够了,把我放下来,姑娘我现在死不了!”
正巧楚归荑也背够了,放下敔笙,从腰间掏出一大把灵丹妙药,倒在手心里,灌到了敔笙嘴里。
“别!唔……别!贵!”敔笙七尺六寸的身躯挣扎着,口中吐出的抠抠搜搜的话,让楚归荑感到十分好笑。
“不与你计较了,吃都吃了,走吧~”
灵丹妙药,贵有贵的道理,只一盏茶的功夫,内力已经恢复大半,与高手一战,输赢不在话下。
秣陵这下是真的乱了,青丛山内养的暗卫,此刻,早已倾巢而出,在南望山下与福乐郡主的势力厮杀,就连易深先生,也拔了剑……
易深一晃眼就见着了楚归荑与敔笙,脱身来到两人面前,塞到楚归荑手中一封血书,急忙道:
“小姐!去帝都交给王上!若在帝都需要身份,就去三和夜巷找一个叫楚绪的人!快走!”
易深先生吹哨,两匹快马就朝二人奔来,来不及多说,二人策马,冲出人群。
“夫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秣陵地界!违令者就地斩杀!”
“杀了那二人,赏黄金百两!”
“……”
楚归荑与敔笙二人手起刀落,手法干脆利落,一条血路就这样被杀了出来成了她二人的生路,生路往西北方向走去,易深先生看着,不知是福是祸……
秣陵地界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楚归荑与敔笙二人,但都彼此牵制,未敢动手。
二人策马钻进一片密林里,甩开了一众眼线,今夜怕是只能在外面餐风饮露了,楚归荑就这月色,打开了血书,瞧起了老家主给当今王上的信……有些动容与无奈。
想着三和夜巷楚绪何人,累得睡了过去……
南望山内,家主夫人正在大发雷霆——
“一群废物!要是楚还淳见着了皇兄,凭着皇兄与孟伯之间的情分,那我南望山岂不是大难领头!”家主夫人对着一众人等怒斥道,手中物件被一个个摔得粉碎。
那在福乐郡主手下效忠的皇家暗卫的头子,犹豫了许久,上前,道:“郡主!可还识得龙翼?”
“说这些有用吗!本郡主现在只要楚还淳死!”家主夫人此刻听不进去任何话,气极了,连一向稳重的瑾娘也是一样的慌乱。
瑾娘看着眼前的一群废物,道:“尔等现在在郡主手下效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出了秣陵地界,就在外面做掉!还不快去?!”
随着暗卫头子纷纷退去,瑾娘拉住家主夫人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秣陵现在在郡主您的掌控之下,她楚还淳翻不起什么风浪……”
第二日,黎明便铺展而来,楚归荑缓缓睁眼,林间晨光飘洒,她自己趁着敔笙还未醒他,缓缓走了几步,便突然被一些奇花异草包围,那些个奇花异草在清晨潮湿的风里散发着阵阵异香……
不远处,便是一条翠绿的河流,河流上漂浮着丝丝霞光,一条小路在潮湿的清晨里十分犹豫地向前伸长,尽头处,是一座村庄在前面的黎明里安详地期待着她。
楚归荑回望了一眼敔笙,竟然轻易就能看到,而楚归荑回顾昨夜过来的路,明明是荒凉无比的。
可今朝看来,仿佛不需楚归荑行走多久,便可以做完许多事情——找水源、制伤药、找食物……
万丈阳光里,其间躲藏着惊恐的锦鸡和百灵,一看便知是新来的。
一阵风带着闪烁的流水,安宁美好得很。
可楚归荑没空享受。
楚归荑先是验了验有无危险,随后洗了把脸,再把自己身上和敔笙身上的血迹擦去,拔了些奇花异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待敔笙醒来,二人牵着马匹,往那村庄走去……
“尊主~楚姑娘已经往伶溪镇这边来了,尊主可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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