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不绝她。

    季笙歌激动的难以描述。紧紧攥着手里东西,心里狂喜。烟雾熏得她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喉咙也越来越痒。季笙歌麻溜的把东西塞在怀里,闪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你看,为师炼制的浮尘灯。”秦旭阳拉着顾慎滔滔不绝。顾慎心里想着事情,心不在焉。他睨了一眼,秦旭阳手中法器,并不瞧得上。但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眼底冷冷的,脸上浅笑盈盈。

    一切如常。

    唯独,一只飞鸟突兀的从天空,极快穿过。顾慎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了

    季笙歌激动地不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东西果然不在卧房。季笙歌回到房间,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她本来以为会在别的地方,从怀里掏出古朴的令牌,提在眼前细细打量。乌黑玄铁打造,上面刻着她不认识古字。

    连着令牌一起带出来的,还压在令牌下面的一封信。

    细腻纸张捏在手上,展开上面的只写了两句话。

    朔月,子时。

    少秋

    朔月子时,落款少秋

    季笙歌隐约记得,朔月好像是初一,子时代表晚上是12点。但是这封信上没有说,朔月是几月份的朔月。也没有说,子时,去干吗。

    就这样,没头没尾含糊不清,就像是有某个计划暗中谋划完毕。就像是张开蛛网,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

    季笙歌不聪慧。但也从这封信上闻到阴谋的味道。她耗费了不少心神,才把令牌偷出来。直觉告诉她,这封信绝不能被谢殊看到。不然以那家伙心思深沉的程度,不知道派她去做些什么。

    但是,毁掉容易。

    季笙歌捏着这封信的手,撕到一半又停了。

    若是这封信很重要。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以这个为筹码,挣脱谢殊的控制。要是她能摆脱那家伙,岂不是皆大欢喜

    谢殊还不知道笙歌那边已经拿到东西了。昨日,他跟踪邵恨秋心腹周文展,追查到一处凝月峰脚下的一处密室。悄悄潜入,不料被周文展发现。谢殊乔装打扮,天资绝顶又熟读百书。没有用凌霄派法术,侥幸从周文展手下逃脱。

    但是交手过程中,受了重创。

    气力不济,又担忧师门。所以,昨夜才会心血来潮突袭季笙歌。

    以示恐吓,威胁,叫那女人老实点。

    周文展,虽不是四大峰主之一。但也是凌霄派中的肱股之臣。周文展与他师尊顾清寒出自同一师门。往日关系虽不说亲近,也算过得去。若不是亲眼所见,谢殊难以想象少周文展竟然会与邵恨秋搅在一起。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到此处,眸中寒意更甚。谢殊气动,牵动伤口,清隽的玉面又白了几分。他是美人面,此时带着一股苍白的病态。盘腿坐在塌上,半扶着床沿,漆黑长发顺着肩膀泻下。颇有几分,病美人的味道。

    门外。

    昨天被跟踪,今日师侄谢殊就闭关。周文展虽然觉得那小子没有那本事,不会如此大胆。但是邵恨秋担忧不以,作为同盟,他打着师叔旗号前来,今天势必要来探一探虚实。顾清寒突破元婴闭关,无暇顾及座下弟子。周文展作为师叔,关照师侄理所应当。

    所以当他在门口被拦住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一冷。那张上了年岁的脸,顿时凌厉起来。吓得拦路,弟子一瑟缩。“周长老,谢殊师兄今日闭门修炼,不见。”

    “这么巧,我来他就闭门修炼了。”周文展说着话,眼神在眼前弟子身上一顿。他在凌霄派中兢兢业业许多年,在弟子中声望颇高。此时一低头古古怪怪来这么一句,倒是吓得弟子不敢再开口。

    “就是巧。”沈鹤刚回来,就听到有人斥责的声音。他是顾清寒师弟,也是周文展的师弟。从顾清寒闭关之后,就是他平日里关照教导这些师侄晚辈。关系亲近些。那被训斥的弟子,见他回来了,顿时找回了主心骨。“谢殊师侄,天资甚高。他修为精进,无需担心。倒是你,平日里不见你,关心师侄。”

    “怎么今日就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沈鹤看着周文展那张脸微微挑眉。

    顾清寒与周文展之间没什么恩怨。沈鹤和周文展之间的事情,那可就有的说道的了

    那是上一代的师门恩怨。

    谢殊压下喉咙里泛起的血腥味,扶着床沿。豆大的汗珠顺着清隽侧脸滑落,滴在床上浸染出点点水渍。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有点喘不上气,还撑着精神听着外头的响动。脑袋里思虑着,若是沈鹤拦不住周文展,他等会要如何应对

    笙歌从顾慎眼皮底下,摸出了玄铁令牌。她把灵石交于药谷的掌门师兄之后,火急火燎就来凌霄殿。

    这东西,她捧在手里,就像烫手山芋。光是响起,顾慎那张脸,季笙歌都能掉一身鸡皮个发。生怕那个变态,阴魂不散,循着味道找上来。

    她着实胆小,经不起更多吓。

    她学乖了,灵气运于四肢。虽说不会御剑飞行,但是身轻如燕。一路从苍雪峰行来,竟然也不觉得累。

    凌霄派很大。门派内多数是外门弟子。只有峰主,内门长老,掌门座下弟子才算是内门。即使季笙歌是这种不出彩的人,论辈分路过的弟子也要尊一声师姐。

    季笙歌就是在这一声声师姐的尊称中,踏入凌霄殿。

    这是笙歌第一次踏入凌霄殿。

    虽然从原主记忆中看她曾见过这个地方。但是真正走上来的时候,巍峨的建筑,险峻的地势,周围有浮云美景相映。

    直到正站在面前,季笙歌才知道什么叫仙家门派的气魄。

    凌霄殿,处于山巅,背靠山涧断崖。属于易守难攻地理位置,而且此处云雾缭绕,整座建筑,都浮在半空中。

    层峦叠嶂,巧夺天工。

    很震撼的美。

    季笙歌走在台阶上,感觉自己就像山旮旯里面,没见过世面一样。她是凡人,原本理解不了原身的执着欲望。

    现如今开了眼界,站在这玉石台阶之上回头往下望,芸芸众生不过都是脚下蝼蚁的时候。她忽然就懂了原主为什么一心往上爬。

    财帛动人心,更不要说仙途永生,诱惑力太大难易抗拒。

    笙歌来的不巧。

    周文展正跟沈鹤斗的激烈。他两是同门师兄弟,周文展资质不如沈鹤高。没出师之间,两人之间就多有交恶。

    一来二去,越来越互看不顺眼。如今面上和善了是因为,年纪大了,表面情义,才维系着那薄薄的一层脸面。

    如今又凑到一起,话不投机半句多。

    季笙歌从凌霄殿外面进来,“这位师弟,问下谢师兄在吗?”

    守门弟子正趴在门框那里凑热闹,听闻身后有一道娇俏的声音。回头看来,小声嘟囔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见大师兄。”

    这么多人?

    “很多人要见谢殊谢师兄?”季笙歌没听错,听到有人找那家伙还颇有些意外。因为谢殊,在全门派出了名的不好相与。

    季笙歌又见过他狠厉的模样,就就更觉他人缘差。因为意外,季笙歌差点说错话,谢殊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嗯,刚才周长老也来见谢师兄,现在师姐也来了的。但是谢师兄今儿刚闭关,说了不见。所以季师姐还请回吧。”

    “闭关?”季笙歌没想到,周长老来着谢殊。

    更没料到,昨天晚上像厉鬼催命一样的人,今天就闭关了。季笙歌想起来昨天上他那张苍白脸,还有袖子上斑斑血迹。

    再联系着今天,周长老带人来找他,再加上他本人闭门不出。

    季笙歌安叫不好,这家伙定然是背后做了什么。现在叫人带着家伙来抓他。想透这一点,当时脚底抹油就想溜。

    周文展与沈鹤,一开始还在好好谈着。话不投机,没几句,就互相挤兑起来。

    沈鹤拐弯抹角,骂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文展气的脸颊通红,却是百口莫辩。他今日来确实是要探探虚实。但是,他好歹是凌霄派的长老,有头有脸的人物。

    被,沈鹤那家伙,还在弟子面前嘲讽,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一口气上来,反到让周文展下定决心,今日他一定要见到谢殊。不然这个恶名头,他就白背了。

    季笙歌来的时候不巧,两个人正斗的激烈。

    她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就像溜。却不知打,被谁在背后撞了一下,从门口那里直接顶了进来。

    她跌的不远,却正好撞到了前面的弟子,引来骚乱。

    这一摔不重,却险些叫她胸口的东西掉出来。季笙歌捂着胸口惊出了一身冷汗。本意爬起来,悄悄离去,却被周文展,眼尖的瞄到。

    “你是谁的弟子?”周文展,与他与沈鹤斗一直都捞不着好。突然有人插进来,他扫了一眼,倒是捡到了张熟悉的脸。他下意识问了句谁的弟子,之后等那女子起身之后,见到了领子顺的纹饰。

    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女子。是前些日子,被谢殊从魔教刀下,救回来的那个苍雪峰弟子。“是你?你是季笙。”

    不是季笙歌有多重要。周文展记得她,而是因为前些日子魔教夜袭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罚了许多人,凌霄派所有长老都被敲打了一遍。

    所以,周文展记得她。

    “你过来。”

    季笙歌刚刚从赤灵殿逃出来。她就送个东西,找不见人就算了。准备走,还被人推了进来。刚刚捂住胸口,就被周文展指着鼻子,抓了壮丁。

    她也不知道,周长老为什么会记得她。但是现如今,他的手就指着她比自己。所有人目光,都顺着他的手势指过来。

    她刚刚以为她的运气好了一点,谁知道乐极生悲。

    笙歌,不知道他们两个长老争执,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周长老叫她过去,她就必须过去。

    “苍雪峰弟子季笙,见过周长老,沈长老。”季笙歌响亮扣了个头,不着痕迹把胸口东西藏得更深了。

    “你是来,见谢殊的。”季笙歌没说话,周文展先开口。

    他争不过沈鹤,只要沈鹤拦着,他今天见不到那姓谢的小子。但是偏偏他今天,非要见到谢殊。

    恰巧,季笙这个时候掉出来。所以周文展,把她顶在前面。他嘴里问这话,眼神却咄咄逼人。

    定着那么双迫人的视线。季笙歌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清楚。喉咙里‘不是’两个字,季笙歌实在吐不出来。

    她只是个弟子。还不是个多重要的弟子。对待任何一个长老都得尊敬。不然得罪师傅之类的人物,被穿小鞋是小事。搞不好,人都得滚蛋。

    “是。”不是说不出来,季笙歌承认的干脆。但是她话音略顿了一下,便接着说,“前些日子被谢师兄搭救,过来送点东西聊表感谢。不过我听说,谢师兄闭关了。所以准备改日再来。”

    所以放她走吧。她不想夹在中间。

    “有心了,不用改日。”她一接话,周文展就笑了。他长的严肃,一笑眼尾有褶子,“那孩子,刚刚闭关。应该还没开始修炼,我有点增进修为东西赠予他。既然,你也是来感谢的。沈师弟,你看是不是一并送过去比较好。”

    沈鹤可以和他争。但是不好斥责一个普通弟子。沈鹤和周文展不对付,很大原因,就是因为瞧不上他的手段。

    无耻。

    那丫头被他举在前面当枪使,他自己倒是稳得很,忒不要脸了。就在沈鹤迟疑着怎么开口的时候。

    那扇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季笙歌正夹在两个周文展和沈鹤中间进退两难。她以为今天腿都要跪麻的时候,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谢殊不住弟子房,他住偏殿,与顾慎一样。

    他从那扇门里出来的时候,季笙歌还愣了一下。依旧是那张清隽的脸,剑眉星目。一席白衣长衫出尘,从门扉里走出来。

    “何事如此吵闹。”

    谢殊站在踏出房门,立于众人面前。清隽的面容,隐隐带着不悦。清冷的眼神略显锋利,脸上与昨日比起来已经不见苍白。唯独,清冷眼尾隐隐有点泛红。隐隐看起来有几分艳色。

    太美的人。

    会让人感觉不真实。谢殊外表无可挑剔,但是他气质阴冷,处世手段狠辣。就像是盘踞在,竹林翠枝上的一条翠嫩色的竹叶青,立着蛇头,漫不经心吐着芯子发出威胁声。让人不寒而栗。

    说他是竹叶青,这个比喻不贴切。季笙歌觉得他要是蛇,指定是条白蛇。通直,眉心一线赤红。隐秘在层层叠叠树林腐叶之下,竖着冰冷的蛇眼瞧着猎物,时刻准备着致命一击。又美又毒。

    季笙歌望着谢殊那双黝黑寒眸深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被谢殊威胁过。但是就算是那天,谢殊把她掐在房里,胁迫她为自己所用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压迫感重的,就像是万根钢针刺入背脊。就那么瞟一眼,那寒意就像是把人寸寸冻结。

    “谢师侄。”周文展笑着,先开口。他微微眯着眼,因为胖挤得眼睛成一道缝。审视的目光,把谢殊从头到脚打量的万分仔细。还是那样过于的脸,还是那样不讨喜模样。还是跟顾清寒一样,天资甚高让人嫉妒。周文展,眼神细致的在他身上探究着。“好久不见,谢师侄。”

    “周长老?”像是修行被打扰不悦。见到来人,眉眼松动,又如冰雪消融。谢殊生的好看,撇开那份让人生畏的压迫感。但看外表,就是像个乖巧听话弟子。有风骨,知礼数。“我还以为门前吵闹,是那位不懂事弟子。”

    “原来是周师叔,弟子不知道周师叔来。

    “未曾远迎,失礼了。”

    谢殊这话说的气,但是那句不懂事的弟子。在周文展听来,有点刺耳。就像是含着层深意,暗讽他是个泼皮跋扈的小弟子。但是谢殊表情,又是冰彬有礼。叫人挑不出错处。中周文展只能暗自咽下这句话。

    他心里正气闷。

    偏偏沈鹤适时在旁边,补了一声轻笑。谢殊这话,无论是不是这个意思。在周文展这里都变成了个这个意思。季笙歌跪在地上,瞬间感觉气氛僵硬。她走又不能走,留又不能留。跪在地上还没起身,等的浑身都麻了。

    谢殊和沈鹤站在一处,反倒显得他里外不是人。周文展心里暗骂,这要是依他的脾气早就拂袖而去。但是邵恨秋让他来一探虚实,周文展也不敢随意做主。所以心里咬牙嫉恨下来,面上还要端出和善的模样,“如今,掌门闭关突破元婴境。我这个做师叔,来看看你们。在门口,听闻你最近修为大增,准备闭关。特意送来,有益修行灵器。”

    “青玉盏。”

    “祝你修行,不受心魔侵扰。”

    修道之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受,天地法则限制。道行越深,心魔越重。贪嗔痴怨,任何一个信念的不坚定,都可能招致心魔从生。这是所有修士都要面临的考验。所以修仙之途,犹如大浪淘沙。

    从上古延续至今,得到飞升之列的却寥寥无几。

    东西是好宝贝,周文展出手阔绰。但是他这话,明面上指谢殊,也暗指顾清寒。突破元婴,哪有那么容易。他到底能不能成,看实力,看运气,看命数。三者缺一,都是死局。周文展这话虽然说的正常,但是却让沈鹤冷了脸。

    是彻底冷下来,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这是深渊旋涡骤起的节奏。

    师尊的闭关邵恨秋与他人密谋还有暗中对玄霄派虎视眈眈的魔教以及正派对立门派的资源的争夺。所有事情搅在一起,都系在顾清寒身上。若是顾清寒失败,不只是凌霄派一落千丈。他们这一脉的弟子,不会善终。

    成王败寇。

    历史是翻篇的。没有有人会在意,繁华似锦之下,那鲜血淋淋过往。

    谢殊不能放任事情发展。尤其是,这把刀刃挂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瞧不上邵恨秋,若是让他背叛,比死了还难受。前世经历种种,血色与黑暗障目。像噬骨之毒。如影随形,日日焚心。

    不甘,愤怒,仇恨,与他被碾碎的骨头血肉。揉在一起,重塑成现在的形状。他眦睚必报,好些恩怨要与那些人好好说道说道。谢殊心里黑漆漆,面上确是清隽出尘。他的反差,从心里透出来,能从表面寻到些浅显的表象。但是因为生的没什么人气,反而糅合成了让人不敢造次的压迫与疏离感。

    “谢,周师叔。”沈鹤冷了脸。他看到谢殊举手一躬身收下,气的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气氛僵硬的很,季笙歌以为这事不算完。谁知道,谢殊接了东西。沈鹤拂袖离去,而周文展见碍事的人不在了。也就敷衍套了两句便离去。徒留季笙歌跪在地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人都走了。

    凌霄殿,侧殿。这个地方原本就没什么人,两位长老一走,偷偷瞧热闹那些弟子也走了。殿内一时间清静下来,只留下季笙歌跪在那里尴尬的很。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之前魔教,现在的偏殿。谢殊知道外面谁在吵闹,却不知道季笙歌也在。谢殊知道眼前这丫头,上辈子作为魔教内应被发现,被邵恨秋吊在凌霄殿前活剥了。

    那场面很骇人。赤条条,血淋淋,暗红的黏腻的血,稠的很,顺着小腿,滑到脚尖在滴下落在凌霄派大殿上。

    大片大片,刺眼的红。

    现在那人一脸尴尬的跪在自己面前,谢殊瞧着那双清亮的眼眸深处。有些不明白,这样没有骨头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为魔教内应。她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心机。前程往事,真真假假许多张脸,缠在一起,到让他分不出眼前这人到底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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