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言之凿凿,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

    一语命中。

    季笙歌让顾慎几句话刺探有些心虚,脸上不动声色眼眸却不自然闪了闪避开顾慎视线。

    “你是灵异怪志看多了。”

    却被顾慎昂着俊俏的脸,强行凑到面前来。

    面对面,眼对眼。

    红衣少年炽热如朝阳,眼眸弯弯漆黑的眸子里像是万千星辰落入其中熠熠生辉。轻巧地凑到季笙歌耳边轻语,“季师姐,你知道吗!我有三十多个小娘我打小就是在女人窝里面长大见惯了我那些小娘的手段和花招”

    “你骗不了我。”

    “季师姐还是太嫩了些。”

    季笙歌气场太弱,亦或者顾慎气场太强。少年肆意,说的斩钉截铁。少年说话间隙带来的炽热气息,混杂着声线的颗粒感和沙哑质感。配上顾慎那俊俏的脸,就像是最烈的阳光。你心间纵然只有一丝裂缝,阳光就会渗入。

    照的人无所遁形。

    “你到底想要干嘛?”顾慎言之凿凿再伪装下去了没了意义。季笙歌打不过他,又甩不掉他。看着顾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颇为无奈。“想杀了我?”季笙歌生的好看,肤如凝脂柳眉杏目,一开口吐气如兰。

    这么近的距离,身上淡淡的熏香。

    似有似无撩在心间,到叫咄咄逼人的顾慎耳根子莫名的一红,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老子不屑一顾’的架势。

    最硬的嘴,最软的心。

    “谁要杀你?我才不杀你!小爷我要杀你,还跟在这里废话?我不过是看不惯,你躲着我的样子倒像我是洪水猛兽一样”顾慎装都装不出来的快乐从眉梢到发梢。连带着周围空气都被渲染出金光。

    喜怒形于色。

    “你放心!小爷不杀你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只他们两个人会守护的秘密。

    顾慎一想到这个,俊俏的面容就像是会发光,像太阳般璀璨夺目。乌黑的发尾甩上肩膀,红衣墨发俊俏非凡。

    那模样十足动人。

    就像是千里冰川都会被融化的炽热。

    饶是季笙歌心里有谢殊,也有一瞬间恍惚。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对于美的惊叹罢了。“罢了,随你。”说完起身,开始打扫周围积攒的泥土灰尘的。

    “哎?”顾慎觉得自己说这段话的时候帅呆了,却被季笙歌不咸不淡打了揭了过去。少年心性,情场上又幼稚。顾慎哪里沉得住气,紧跟着起身,“不敢感动吗?小爷我可是饶了你一命哦!”要知道,殷柳一直想摘她脑袋呢。

    “感动。”

    阴魂不散,简直感动死了。

    季笙歌从来都是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顾慎长得面貌再俊俏,听到他有三十多个小娘,她也就心如止水了。两相对比,还是谢殊好,孤身一人。最起码在一起之后,撕b都撕的少。

    顾慎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没有看到季笙歌感动不已颇为遗憾。不过他虽然是个情场白痴,却是十足的有耐心。尤其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季笙歌收拾,顾慎就跟在后面走到洞口从思过崖往外看。

    思过崖风景险峻一绝,洞内平台山风呼啸。苍穹无尽,白云孤飞。石壁luolou,于崖壁角落之处生了几棵松木苍劲有力。

    别有一番险峻的孤寂。

    好看的让人浑身发麻。仿佛站在这里,就被要被山风吹走一样。顾慎被吹的微微眯上眼睛,一身红衣被吹得猎猎飞旋,背后漆黑的发尾随风飘扬。“你还收拾,难道你真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呆着?”

    这里美是挺美。

    但是看起来就不是个能过夜的地方。

    “要床没床,要桌子没桌子,简陋的连块褥子都没有。这石塌这么硬,坐着都硌屁股。这晚上别说睡觉了,打坐都嫌硬?”顾慎摇头晃脑,他个子不高但是存在感极强。就那么不靠近,光是在眼前晃,都晃的季笙歌眼花。

    “你看这里连门都没有!”

    “万一晚上闹鬼怎么?要是有猛兽怎么办?”顾慎是真好看,但呱噪是真呱噪。

    季笙歌万万没料到,好端端的俊俏少年,偏偏生了张嘴是个话痨。纵然季笙歌是好脾气,也叫他吵得脑仁疼。“那不呆在这里待在哪里?”

    “当然是跟我回去。”话到这里,顾慎终于说出了来意。说到这个他忽然来了兴致。转过脸来,目光灼灼望着季笙歌一片赤诚。“你跟小爷我回去,小爷给你打个金屋子。屋子摆设被褥都选最好的,定不叫你受这窝囊气。”

    少年感情炽热赤诚。

    喜欢的时候,好像世界恨不得捧到你面前。

    要是季笙歌年纪小说不定就心动了。

    可惜她不是。

    季笙歌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心里有喜欢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顾慎说金屋。

    让她想起了金屋藏娇。

    世人都知道皇帝当初许诺陈阿娇金屋藏娇的那一刻是赤诚的,但是这并不妨碍赤诚燃尽之后紧随而来的凉薄。

    陈阿娇被废之前就抛之脑后了。

    少年的喜欢越炽热,就烧的越快。等到喜欢结束之后,便是满地残骸什么都不剩。

    季笙歌相信顾慎这一刻对她的喜欢是真的。

    但是,她也相信顾慎赤诚的爱慕燃尽之后的凉薄也是真的。

    这是不用细想都可以预见的未来。

    “你说叫我跟你走?”季笙歌笑了,她本就俏丽。一笑就越发好看。“你以什么名义叫我跟你走?”

    “难不成,你喜欢我?”

    “小爷我怎么会喜欢你!”季笙歌单刀直入,顾慎却是个死傲娇。心里十分欢喜,但是季笙歌一说出来,他就羞耻的不行。“小爷我是看你可怜,畏畏缩缩待在凌霄派,日日担心身份暴露。”

    “不如跟小爷我走,过舒服日子。”

    “怎么样?”顾慎明明就心动,眉梢都洋溢着欢乐,临到最却矫情的一批。

    “我不走。”季笙歌上一秒还是笑着的,下一秒面色就淡了下来。

    叫顾慎一腔赤诚落了个空。

    “为什么?”顾慎正是喜欢的时候,季笙歌的拒绝越发勾他勾的紧。顾慎不能理解,他有些差异。挺直着背,少年腰身又细。双手抱胸低头从外面进来。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细碎声响,顾慎停在季笙歌身后。

    这个时候,季笙歌刚刚施法收拾完山洞,正在水窝旁边洗手。十指纤纤沾了水,越发显得剔透晶莹透着浅浅的粉格外好看。

    山泉水摸着特别凉,季笙歌感觉到顾慎在身后停住。

    洗了手,便抖着水站起身。

    “你知道红绡要死了吗?”

    季笙歌脖颈白腻腻的,从顾慎的角度来看。正好能看到,她姣好的侧颜小巧的耳垂,鬓边散碎几缕碎发。顾慎以为她不走是为了等谢殊,眉心下意识骤起好好一张俊脸煞气逼人。

    却没曾想从她口中听到个陌生的名字。

    “红绡?谁是红绡?”顾慎骄傲惯了,平素不用正眼瞧人。能让他用心记住的除了敌人,就属她。此时听到季笙歌口中蹦出红绡两个字。看在她的面子上,顾慎愿意耐着性子听一听。

    “你昨日夜袭山涧,伤我师姐,她现在命悬一线。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谁是红绡?”

    季笙歌知道昨日风波是因顾慎而起。

    但是要说顾慎伤红绡,却是真冤枉他了。昨日夜袭的事情是殷柳的手笔,顾慎只知道有这件事。但是并不清楚内情和过程。更不要说红绡是谁,他压根就不知道。但是顾慎不知道归不知道,但季笙歌眼里的寒意是真的。

    谢殊他忍了。

    但是现在因为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季笙歌瞪他,顾慎不干了。

    一腔赤诚,却像是破了盆冷水。

    顾慎抱着胸,笑的有几分邪肆。好像刚刚才那个喜形于色的人不是他一样,翻脸如同翻书般。“她昨夜袭受伤命悬一线,小爷我为什么要记得她?照你这么说,她命悬一线,小爷我就要记得她。那死在我刀下的人那么多,难道小爷我全都得记得?”

    他们的冲突不只是身份,也包括性格。

    相遇的时候越惊心动魄越炽热,矛盾产生的裂隙越是深不见底。

    顾慎脾气上来就有些喜怒无常,他生的极俊俏,但是眉间一道川字也是由此而来。煞气腾生破坏了那份美感。叫他整个人气质侵略性更强了些,红衣猎猎少年人如烈火灼目,将季笙歌堵在洞中。

    邪肆一笑。

    “你倒是现在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小爷我当初,帮你抗住谢殊那个死疯子。握刀的手虎口都崩裂了。怎么也没见你关心关心我?还见到我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啊!”待别人都好,就是待他不好。

    分明就是掐准了他喜欢,拿捏他。

    顾慎喜怒无常。

    季笙歌被他堵在洞中,面上到是不怕。但是盯着顾慎的视线,背脊确实细密密出了一身汗。

    就像顾慎说的,她就是掐准了他喜欢,拿捏他。红绡的事情,她确实介怀,但事实上也是个借口。顾慎这个小变态没有分寸感,季笙歌有些担忧。敌我悬殊太厉害,她现在在凌霄派好好点。若是顾慎不讲道理将她掳走。

    等落入荻秋宫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到时候,谢殊真不一定能找得到她。

    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季笙歌泼了顾慎一盆冷水。

    偏偏面上还得绷着,哪怕背后已经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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