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避。

    掌心下是烫到滚热的焦土,大地龟裂缝隙中,滚烫的岩浆烧的赤红。烈火烧的空气微微扭曲,鼻端充满了异样的臭味。

    季笙歌挣扎着抬起眼眸,扫视一圈。

    她俯趴在焦灼空地,周围全是刺出大地与岩浆的怪石嶙峋。

    季笙歌说不清楚,到底是大地龟裂成这样赤红的岩浆自地下冒出。还是这些焦土,本来就是赤红灼热的岩浆之上悬浮的岛屿怪石。

    灵力流转披着一身冰晶霜华,趴在烧成焦炭的赤土之上,就像是误入这片天地雪精灵。缠绕在周身的冰晶霜华在迅速退却,嗜血的幽蓝色灵蝶攀附在她身上的,仿佛畏惧本能一样齐齐褪去。

    它们像是遮蔽夜空的幽蓝火焰,又像是夜色中渐渐斑驳幽蓝色羽翼。

    灵蝶带飞了她散落在鬓角的碎发,同时也带飞了她残存在骨子里的恐惧。季笙歌风尘仆仆趴在地上,掌心磨得生疼,吃了一嘴砂砾。

    脸颊被炽热的岩浆火焰映照的通红,但是她的眼眸极黑极深。片刻不敢停歇,利落从地上翻身而起,从侧腰拔出寒蝉。

    短兵相接。

    烧到扭曲的炽热空气,在被岩浆映红长夜中。剑刃与剑刃交锋,寒光闪烁,接连击的撞击声,“唰唰——”

    让人脊背发凉。

    寒蝉发出真正嗡鸣的振翅尖啸,在这这遍地赤红焦土中听起来格外渗人。

    而被屠人归控制的谢殊杀到面前,手里提着黑漆漆的魔剑。鸦青色衣袍,被霜雪雨露浸染的湿意,在高温之下急速蒸发。

    让他那身鸦青色袍子泛出不详的暗光。而攀附在谢殊颀长身影背后面容狰狞的屠人归那张脸,被赤红的岩浆映照上一层赤红的光,就更是可怖。

    屠人归是看不破镜渊的幻术,但是它能听到寒蝉的嗡鸣,以及活人在恐惧与紧张时身上流露出的气息。

    所以,它能寻到踪迹,却看不见人。

    屠人归瞪着黄橙橙的竖瞳,两爪搭在单肩之上,微微勾着头,视线穷凶恶极地扫视着她所在方位。

    操纵着男人的身体,剑气激起滚滚岩浆。‘你这个死丫头!最好祈祷自己,掉入被这滚烫岩浆中灼烧成灰烬。’

    ‘不然,老朽一定将你抽皮扒骨。’

    屠人归声如洪钟,震慑心弦。

    可惜它希望了落了空,因为季笙歌比想象中难缠。

    砂砾与岩石击急飞,剑气击碎了她刚刚落脚的平台。季笙歌眸光一动,足下轻点几个闪烁之间落在远处。

    她虽然躲开了屠人归凌厉的剑气与激起的赤红岩浆。但是半截衣袖点燃,裘皮大衣的胸口也被剑气横着隔开,划出了个长长口子,露出里面青衫。

    两人之间隔着两三个怪石悬浮台,还隔着成片的赤红岩浆。

    季笙歌稍稍站定,一手握剑,镜渊悬在身侧。

    一只手搭住领口的扣子,顺手往下滑解开了系紧的衣带。悄无声息地褪下裘皮大衣,抓在手中地拎着。燃着火焰袖口烧的很旺,拖在地上磨出了点点赤红斑驳的火焰。

    季笙歌动作很轻,很轻。

    她知道屠人归看不破镜渊幻术。但是凶兽的本能很敏锐。任何一点过激的动作,都容易引来它的杀招。

    到魔涧之渊了。

    屠人归虽然表情上狰狞没变化,但它其实越来越焦躁。幻术遮目,它现在就是个耳聋眼盲的瞎子,让它如何不狂躁。

    屠人归的焦躁。

    表现在身形的在谢殊肩头不正常的虚影涌动。

    前爪搭着谢殊的肩膀,硕大的黄色竖瞳如灯塔一样在四处扫视。季笙歌仿佛感受到屠人归那近乎实质化的煞气,汹涌的魔气如黑云顺着它本体的剑尖,地上在周围扩散开。

    然而只要看不破镜渊的幻境,季笙歌是不存在的。

    屠人归眼中看到的幻境光怪陆离让人匪夷所思。它看到了三十三重天,看到无数琼楼仙境与杀戮炼狱的组合。

    画面在急速切换,感官混淆。

    屠人归是器灵,是剑魂,镜渊呈现幻境它简单粗暴。屠人归仿佛看到自己是怎么铸造而来。那些凌乱的画面,看到自己置身滚滚烈火的熔炉之中,漆黑的剑身被无数猩红的丝线缠绕。

    这不是线。

    屠人归铭刻在剑骨之中记忆苏醒,它清楚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不是线,不是锁链。而是一种更沉重,更坚韧,更不详的东西。

    那是一种诅咒,一种所人都避之不及的东西。

    镜渊!

    屠人归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迷惑下去了。

    它的剑身是万法不破,镜渊只能用幻术欺骗它,却看不破它的记忆。但是没有人喜欢记忆被窥探的感觉,摊开的感觉。

    这让屠人归有种被窥探玩弄的羞耻感。

    ‘镜渊!!!’屠人归发出嘶鸣。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眼瞧着,那丫头就要脱离掌控逃之夭夭,屠人归狂暴了。

    它狂暴的时刻,黑黢黢的虚影映照着岩浆赤红的火光,扬天长啸。而操纵之下的谢殊不挥剑了,他虚虚抬起手,突然狂风大作。

    谢殊是天生剑骨。

    修为高深不可测,突然锐利风刃开始在他掌心聚集。狂风是无色的,但是风动会带火动,不多时火势承借风势,火烧连天。

    炽红的火焰之潮将男人颀长的身影团团笼罩其中。赤红的火蛇乘着狂风缠绕,直冲上云霄。

    天上惊雷密布,大雨倾盆,可是雨点根本就落不到地上,就全部蒸发。季笙歌目光触及那赤红的火蛇,吓得脸色煞白,呼吸都暂停了。

    t,屠人归要放大秒屏。

    见势不妙,季笙歌瞳孔一颤。镜渊伪造出高压之下凌厉的风声,遮盖了她御剑之时寒蝉发出的嗡鸣声。

    季笙歌跳上飞剑,又一把将手里的裘皮大衣甩了出去。她在衣服上动了手脚,所以沉甸甸的裘皮大衣,甩出去的时候,硬是发出了尖锐破空声。

    声东击西。

    而屠人归自然也是被引去了视线。它积蓄直上云霄的火蛇,突然开始扩散。火舌以屠人归为中心原点,开始疯狂像外面扫荡。

    高压之下风力堪比利刃,更不要说缠绕着魔涧之渊的赤焰红莲,那更是杀伤力巨大。

    无论是哪种,沾到一点,她必死。

    当生死危机逼近咽喉的时候,人的感官是迟缓的。

    季笙歌眼睛虽然捕捉不到风,但是她能看到那被红莲烈火染成赤红的巨大风刃,在飞速朝自己劈过来。

    漆黑的眼瞳,一点一滴,清晰的倒影出赤红。季笙歌脑中真急速想着对策,可她视线却一点点像是慢放的卷轴。

    艹!

    她明明只差一点点。

    就在她这全力奔逃中的瞬间,虽然她抛出去的裘皮大衣引走了最大的火力。但是,屠人归这一击扩散开余威还是将她波及到了。

    这缠着火蛇风刃像她横斩而来。

    季笙歌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被拦腰斩断的凄惨模样。

    长眠在魔涧之渊烈火红莲深处的人影,死寂的胸膛里鲜红的心跳突然开始跳动。仿佛与什么东西开始共鸣。

    屠人归开始狂躁不安。

    它与谢殊现在就像是镜子的正反面。它清醒的时候谢殊陷入梦魇。谢殊苏醒的时候,它也被这具身体和神识抗拒在外。

    而现在就是谢殊开始苏醒的时候。

    心脏开始鼓动。

    一下,两下

    沉寂在深渊中的灵魂开始震颤,开始撕裂。

    屠人归感觉到它掌控身体主权开始急速褪去。它整个躯体开始一只无形的手拽着往下拖,地下是它统领的梦魇之地的泥潭。

    但是!

    屠人归不甘心!

    它还差一点点!明明只差一点点!

    就能将那个小贱人,斩杀于剑下。让她的鲜血一寸寸浸染它的剑刃,品尝她的血肉,让她后悔自己的鲁莽,为之付出代价。

    她竟然妄想将它毁去!

    就这样错过,屠人归岂能甘心。但是,无论它怎么不甘愿,都没有用。屠人归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变数在发生。

    魔涧之渊这块黑红的焦土之上,有什么东西复苏了。

    跟它现在掌控的这具身体产生共鸣。像是一模一样的心脏在共鸣律动,两个人的身影诡异重叠。

    莫名的危机感莫名的袭上心头。

    纵使屠人归在咆哮,在不甘,在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谢殊的苏醒,就像是将镜面轻巧翻过来一样简单。

    屠人归的挣扎很剧烈,但是谢殊身上表现出的痕迹不明显。就像是他沉沦进去那样迅速,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

    提着魔剑身影颀长的谢殊。

    短暂的停了一秒,阴沉沉漆黑的眸子中忽然有了光。他昂起头来,有一刻茫然。低头看了看手里提着的漆黑的魔剑,再看看周围的肆意炸裂的赤红火焰,滚滚硝烟。

    谢殊低头的时候,看到他手上被包裹好的绷带被割开,以至于掌心的血肉外漏。这让他眸光一冷。

    眼尾余光却迅速捕捉到,那一抹如风中落叶般飘零的身影。

    那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影子。

    谢殊如鬼魅一般迅捷闪现而出,凌厉剑风裹挟着赤红火焰,单手将那几乎将那纤细的人影拢入怀中。

    然后右手持剑,将屠人归癫狂掀起的风刃挡在身前。手中黑红的魔剑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魔气威压。

    红与黑的扭曲与抗争。

    赤红的火蛇承借风力直上云霄,而赤红火焰之中一片漆黑,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滚滚烈焰中孵化。

    风刃与魔剑剑刃接触,突然炸裂开的冲击力,被谢殊磅礴的魔气隔绝在外。但是那一瞬间产生的灵力爆炸,还是将他手臂割伤,脸颊割裂。

    殷红的血,斑斑点点滴落在她的脸上和额头之上。

    季笙歌任由血滴在脸上,都毫无所察。

    她以为自己这次铁定要凉,万万没料到在屠人归的大招里面,谢殊清醒了。时间相当紧张,而且非常凑巧,跟她预估计差不多。

    虽说差不多。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苛刻。其中坎坷说起来,一言难尽。

    季笙歌的衣服上被火焰烧的全是窟窿眼,谢殊的鸦青色外袍到是没被火烧,却将她拢在怀里硬扛下缠着火舌剑气。

    魔气的威压暴动,炸得衣衫残破。

    谢殊长得的好看,就算是脸上魔纹红的像血看阴森骇人。也不妨碍他往那一站,就像是一柄冷厉的出鞘的剑,有几分凄厉美感。

    鸦青色袖口上,染上了她身上火星子。连同谢殊身上袍子燃起了火,就跟他那个时候在地宫的时候,满身萦绕着不熄灭的烈火红莲相同。

    只是那赤红火焰,沾上了他袍子上,还没来得及烧燃。就被谢殊身上瞬间出现烈火红莲逐一吞没。

    火蛇缠绕着风刃,一击未平,一波又来。

    季笙歌感觉谢殊苍白修长插入她的发髻,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后脑勺的皮肤带来让人畏惧味的战栗。

    这次他不在持剑去接招数,而是将季笙歌往怀中一拦,急速躲开。死死压着她脑袋,等到所有缠绕着火舌风刃平息下去。

    在映天的火光中,以吻封口。

    谢殊力气大,掐的她生疼。

    他死死按着季笙歌的头,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侧脸。指尖从她柔软耳际划过,阴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呼吸间的炽热,唇齿之间的肆意掠夺。臣服于本能的欲望,以至于季笙歌嘴角都渗出了血。因为疼,她发出一声呓语痛呼,下意识推搡着谢殊的肩膀。

    “阿殊!”因为疼,她发出一声呓语痛呼,下意识推搡着谢殊的肩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残破的言语尽数被吞没。

    漫天火光将长夜照的透亮,鼻端充斥着岩浆的臭味。

    季笙歌的抗拒在谢殊眼中弱的不值一提。但是她身上馥郁的梅香和柔软让他沉迷。谢殊死死将她按在怀中,脸上魔纹殷红似血看不清表情。

    季笙歌不知道他现在是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清楚。

    只能被动承受这份炽热,无法逃离。

    风声凌冽,倾盆大雪。

    顾慎穿了一身暗色裘皮大衣,他本来就生得龙章凤姿俊俏非凡。黑绒绒的墨狐毛,衬托他那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翻身从法器上一跃而下,高高扬起的乌发发尾在身后扫动。

    黑色锦衣,厚实但利落。

    顾慎站在苍雪境边界的皑皑白雪之上,望着一望无垠的苍穹之上,黑云压城城欲摧。在天成像,在地显行,必定是有什么凶恶的东西出来了。

    而能引来天地异像的大魔。

    必定是谢殊。

    换言之,谢殊在,她一定在。

    顾慎微微眯起眼眸远远望去,凌冽的风雪吹起他身后利落的发尾。白雪皑皑中极致的乌黑,越发显得那张俊颜唇红齿白。

    只是眉间阴鸷满身让他看起来杀气疼疼,眸光闪动的桃花眼中似乎跳耀着两簇熊熊的火焰。

    一扬手,冷声道。

    “上山。”

    慕云晴带着一帮兄弟,好不容易摆脱了苍雪境的中的两个煞星,这边转头就撞上了追击而来的顾慎。

    他们被随行的北境弟子发现,慕云晴被押着从外面雪地里拖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最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以至于诸事不顺。

    “你是北境血衣楼巡山的弟子?”她被押到了个极其俊俏的男人面前。来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模样生得好看。

    宽肩窄腰,背脊挺直如青松,生得但是眉间煞气逼人,一双桃花眼眸光内敛冷飕飕的凉意刺骨。

    顾慎站在慕云晴的前面,沾雪的锦靴往前踏了半步。苍雪境寒意刺骨,他乌发黑袍浸着寒意却不沾半点风雪。

    慕云晴细长的眸子,在顾慎精致的衣袍上略微一扫。看清楚了顾慎衣服上属于荻秋宫的纹饰。也看清楚,顾慎身后属于北境境主一脉的弟子。

    顿时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

    “你们这帮缩头乌龟。”慕云晴裘皮大衣上滚了一身雪。从昨日到今天,她其实过得并不好。接连两次遇到游荡在苍雪境的煞星,慕云晴一脱身就带着五个兄弟下山而去。

    因为是连夜赶路,所以她脸色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居然跟荻秋宫搞到一起去了。”

    北境分裂。

    血衣楼和境主一脉分歧颇多。

    慕云晴本来就对境主一脉,对于魔头杀穿北境视而不见的这件事情,心有不满。此时又被境主一脉的人抓住,拖到了顾慎面前,心里的不满更胜。

    她堂堂北境,搞得像是荻秋宫的狗一样。慕云晴跪在的地上抬起眼来,纵然现在满身狼狈,但是言语间尽是奚落。

    药翁站在上首巍峨不动。他本来长得就丑陋,浑浊的眸子阴恻恻的扫了下慕云晴的脸。

    寒意刺骨。

    北境之中,谁人不知,药翁好剥美人皮。被那老不死的拿眼睛一扫。慕云晴当时就感觉,有把刀贴着后颈子冷冰冰的划了下去,脸色当时就有点难看。

    药翁抖了抖灰扑扑的袖口,他还是那身衣服,像是感觉不到苍雪境的极寒一样。“你们血衣楼到是英勇。”

    “可惜有勇无谋。”

    “我那些‘同僚’,现在基本都埋在苍雾境了。”药翁永远都是那张脸,说话带着一种要死不活的腔调。

    他站在顾慎身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威慑力不小。他反唇相讥,浑浊的目光扫过了慕云晴略显的鄙夷。

    “可惜了。”

    药翁一语双关。

    看似是可惜那些长眠在雪山的北境修士,可惜语气嘲讽满满。更是像是可惜,慕云晴长得不好看,以至于让他提不起兴趣。

    “药翁不用同这么个弟子置气,他们能知道什么。”顾慎没工夫听他们两唇枪舌剑。他站在慕云晴面前,目光淡淡略过那张弯月眉细目的脸。“我们今日来苍雪境不是为了听你们抱怨。”

    “你们巡山的时候可遇见了什么人?”顾慎靴子往前面踩了半步,居高临下凑到慕云晴面前。

    乌黑的发尾顺着肩膀滑落,俊俏的眉眼阴鸷如凌冽的寒风。顾慎那张脸长得招女人喜欢,纵然慕云晴满心防备还是被晃的眼睛一花。

    “哪有什么人?”慕云晴细长的眸子微微一动,随即镇定了下来。“我要是遇见什么人,哪里还有命下山?”

    她这话说的不算假。

    毕竟苍雪境中有大魔游荡的事情不是秘密。多少门中高手都填了进去了,她这样在北境排不上号弟子若是遇见了那煞星死的更快。

    少年一开口,慕云晴就知道是冲着那雪魔来的人。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荻秋宫会和北境联手。

    不过若是能顺利除去,游荡在苍雪境的魔头,肯定是好事。

    “你真没有遇见什么人?”慕云晴的话,顾慎其实不太信。

    “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慕云晴舔了舔冻到皲裂的嘴唇,目光略过药翁和顾慎身后整整齐齐的大部队人马,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我在苍雪境遇见了个女人”

    “长得什么模样没看清楚,她被那雪魔追着往魔涧之渊去了”

    谢殊清醒了。

    他抱着她直接踏入魔涧之渊。呼啸风声,炽热的岩浆。空气里满是岩浆烧焦的臭味,魔涧之渊山脚下大地龟裂,怪石嶙峋悬浮,赤红的岩浆从地缝裂隙中涌出。

    季笙歌趴在谢殊肩膀上,越过他肩头往下看,满目灼眼的赤红。

    苍雾境是冰川陡峭,魔涧之渊就是座活火山。

    岩浆所到之处全是焦土,所以看起来是不正常的黑红色,而且魔涧之渊的山脚下全是悬浮在岩浆之上怪石。连个正常的落脚地都难找到,谢殊扛着她一路从山下冲到了半山腰。

    说来也奇怪。

    魔涧之渊虽然山脚下全是赤红的岩浆,和裸露的地表焦土。但是从半山腰开始,大地的龟裂少了很多,岩浆也不在从地底冒出来。

    季笙歌猜测是因为地势高的原因,地质地貌的问题。

    谢殊抱着她在此处地落了脚。两人身上一片狼藉,季笙歌还好她只是衣袍被火燎了一下,而谢殊鸦青色长衫全是刀刃割破的痕迹。

    热风拂面,烧到焦炭般的臭味弥漫。

    他将她放在一处干净的怪石上做好,然后把绷带被割裂的手,凑到了她面前,示意她伤口漏出来了。

    谢殊并没有恢复记忆,他只是按照欲望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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