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金嬷嬷与念夏齐齐变了脸色。
“这……这……”
“郡主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们夫人?”
“何人如此歹毒!他们……他们怎么敢……!郡主……此事……当真要瞒着相爷么?”
李太微敛眉,低声道:
“眼下还不好说,容医女的意思,母亲这胎日子尚浅,方太医诊不出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眼下没有确凿证据,咱们不妨再等上几日,待容医女确诊,再看方太医的意思,届时报与父亲知晓也不迟。”
“这几日你们警醒些,母亲房中离不得人,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即刻叫人来寻我,切不可耽搁!我原也不愿多想,但……若是有个万一呢?母亲的身子赌不起这个万一,咱们长房嫡脉也赌不起这个万一!”
她李太微……更赌不起这个万一!
念夏与金嬷嬷面色都不大好,闻言却是郑重的点了头。
“郡主放心!奴与嬷嬷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夫人,绝不叫人伤了夫人一根头发!”
金嬷嬷眸中厉色大盛:
“若谁敢动我奶闺女,老奴第一个撕了他!”
李太微点了点头:
“切记,此事仅我们三人与容医女知晓,绝不可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
昌平候府里,陆萧俯身趴在榻上,侧脸望着门外谷雨映在窗纱上的身影,叹了一声。
他昨日才挨了他老子一顿打,今日又叫人关在房内自省,想他前世堂堂摄政王!权倾朝野!就是随便咳嗽一声,都能叫一屋子人颤得跪下!
眼下竟……如此憋屈......
“谷雨,”
陆萧梗着脖子扬声唤了一句,
“给爷拿些吃的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谷雨探进来小半个身子,苦笑道:
“世子爷,侯爷吩咐了......叫您自个儿出来用饭......”
陆萧顿时一口气憋得肝疼。
他若是能下得了床,还用叫人送饭进来?
凭他的身手,昨日大可不必吃了亏去,可他爹那是杀红了眼的,他若不放些水,只怕露了马脚。
陆萧吸气,稳了稳心神,咬牙道:
“怎么?饿死了小爷,将来他能指望谁给他养老送终?”
谷雨连笑都笑不出了,苦着脸道:
“侯爷说了,他还有二少爷......”
陆萧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他还真忘了这茬!
“阿源人呢?”
提及幼弟陆源,陆萧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失落。
前世他父亲暴毙与府中,罗氏叫嚣着指认是他弑父,就连阿源都站在罗氏一边......
即便如此,他仍没有打算对她们斩尽杀绝,不过阿源......前世也算是因他而死,他这才成了李太微口中那个弑亲无情之人。
“回主子,二少爷前日就去了罗府,只怕尚不晓得您回来呢!”
陆源是侧妃罗氏所出,却打小就与他亲厚。陆源自小就崇拜兄长,去到哪里都粘在陆萧身后,像只甩不掉的小尾巴。
自陆萧闯祸被昌平候扔进军中历练,二人已有整整三年未曾见面,若是知晓昨日陆萧回府,只怕九头牛都拉不住他。
陆萧凝神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来。
前世这会儿正是罗氏兄长过寿,陆源一早被接去了外祖家,给他舅舅拜寿。
腹中又响了一声,陆萧神色无奈地朝谷雨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来,扶小爷起来。”
谷雨闻言都快哭了:
“世子爷,侯爷还吩咐了,叫属下不许床前伺候,不然就打断属下的腿!侯爷说是......让您自生自灭......”
陆萧扭头瞅了他一眼,气都不稳了:
“你就没与他说说虎毒不食子的道理?......”
话都还没说完,谷雨就闪身退了出去,还顺带合上了门。
隔着门扇,依旧能听到谷雨为难道:
“世子爷,侯爷还叫属下不得与您说话,属下方才......可是......可是为了您豁出去一回了......”
“您......您好歹收敛些性子,这才回了盛京城,就招惹了重华郡主......不是属下说您......您这......这确实是撩着侯爷朝您动手啊!”
陆萧闻言脸都绿了!
“小爷我招惹的她?”
“瞎了你的狗眼!你没瞧见你家世子爷被那母夜叉险些掐死?”
谷雨撇嘴,只敢小声道:
“那还不是您该!郡主一个姑娘家,亏您也下得去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又是骂又是搂的,合着您有昌平侯这个爹撑腰,不然早叫李相扒了层皮去!
谷雨哪儿能料到陆萧身上已有两世修为,凭他这内力深厚的,自个儿这两句话一字不落的落进陆萧耳中,之后被陆萧挖坑栽了多少回,这都是后话了!
“世子爷,夫人方才叫人传话来,说是宫里来了人探望……问您……方不方便……”
外头有小厮小心翼翼来报。
半晌听不到屋里有动静,小厮额上开始冒了冷汗,与门外谷雨对视了一眼。
这世子爷……他……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一会儿,屋里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气声,谷雨不由瞪大了眼,推门一看,陆萧已然起身自行穿戴整齐了。
谷雨心头不由肃然起敬!看着陆萧疼的微躬的身形,都觉得他一下子伟岸起来!
世子爷真乃神人呐!
照侯爷昨日那个打法,就是头驴也扛不住啊,可你瞧瞧世子爷,这恢复能力……
就……就只那眼神瞧着杀气腾腾的,有些渗人……
“带路!”
陆萧黑着脸,狠狠瞪了一眼谷雨,跟在小厮后头,咬着牙迈了门槛儿。
笑话!
他堂堂能做得摄政王的人!还能叫人在床上看了笑话?
嘶——,得!步子跨得大了些,扯着臀上那片皮肉生疼!
罗氏陪着笑脸在前厅与人说话,见陆萧迈着略显凌乱的步子进来,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哟!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杜公公忙起身,望着身形僵硬的陆萧迎面而来,脸上笑意瞬间就散了。
“您……您这脸上是……”
陆萧闻言就怔住了,他差点儿忘了自个儿脸上还有伤。昨日脸上尚还没这么严重,隔了一夜,那清晰的紫印越发浓重,还好……还好已然瞧不出鞋印了……
都怪李太微那恶婆娘!啊不!那母夜叉!
陆萧握拳到嘴边,清了清嗓子,佯装道:
“无妨,昨日技痒……与家父切磋了武艺。”
杜公公尚没反应过来,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哦?那……那结果如何?”
陆萧险些没崩住,一个白眼就翻过去。
可去你奶奶的!
还能如何?你是看不见老子这张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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